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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拒絕

門子直來稟報:“世子,外面來了一個和尚,自稱積水寺住持慧提,要見您。”

蘇慎奇道:“你不是天天去積水寺和一丈和尚談論佛經嗎?他為什麼不去雍王府找你?”

“我哪有時間?”

蘇慎一想也是,蕭景辰天天帶書吏們進宮為宮人們伸張正義,酉時出宮還不回府,積水寺的和尚哪裡找得到他?

蘇慎對門子道:“你就說我去幽蘭院,不在府中。”

門子答應去了。

沒有投食,錦鯉吃完水面的米粒各自散去,波光鱗鱗的水面泛著點點燭光。

秋風寒涼,蘇慎招呼蕭景辰回書房,又命人把醃製好的羊肉串和燒烤工具送過去。

爐裡炭火燒得正旺,羊肉串的油脂滴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隨著羊肉變成金黃,香氣也出來了。

“自己動手啊。”

蘇慎招呼著,不顧燙,拿起一串羊肉串送到嘴邊便咬。

“我是客人。”

蕭景辰面無表情看著他手裡香氣四溢色澤誘人的羊肉串,午飯在宮裡吃,說實話,御膳房的東西味如嚼蠟,就算他不挑食,也沒吃多少。這會兒早就餓了,再看眼前的美食,哪還忍得住。

算了,免得你當皇帝后記恨我吃獨食,蘇慎把另一串剛烤好的遞過去。

剛烤好的羊肉串很燙,蕭景辰吹了吹才咬第一口,肥瘦相間的肉香充塞口腔。他道:“加了茱萸?”

“暫時只有茱萸。”

蘇慎道,把幾串生羊肉串塞在他手裡,讓他自己烤。

兩人邊吃邊翻動燒烤架上的羊肉串,漸漸覺得熱。蘇慎脫下外袍,就見門子拿一封信進來,道:“世子,大和尚留下一封信回去了。”

蘇慎兩隻手全是油,沒有接信,道:“放那兒吧。”

蕭景辰常去積水寺,慧提畢竟混了個臉熟。他道:“你看看他寫些什麼。”

“吃個飯也不得安生。”

蘇慎埋怨著,把鐵釺子上的羊肉串吃完,擦擦手拆開信瞄一眼,道:“託我求情。”

難道大和尚六根不清淨,也向彭金生行賄?蕭景辰奇道:“他為誰求情?”

“一般人哪裡請得動他?為吏部尚書呂星。”

蘇慎道:“這個呂星是誰的人?”

吏部管官員升遷,尚書是一把手,真正的位高權重,沒想到還會向彭金生這個內務府總管行賄。做到重臣,還不滿足嗎?

蕭景辰道:“呂星少年得志,二十五歲中狀元,成為翰林編修。父皇登基後看重他的才學,刻意提拔他,先外放他為縣令,後一路升遷,十幾年前升為吏部侍郎,五年前升尚書。”

“他能力不錯,為政一方吏治清明,擔任吏部尚書也能人盡其職。”

“據我所知,他不是大哥二哥的人。”

看這樣子,也不是老八的人,要是老八的人,何必託慧提求蘇慎向賢王求情?

蘇慎意外道:“他中前朝的狀元,做前朝的官?那這人沒志氣啊,陛下打進京城馬上投降。”

蕭景辰莞爾,道:“你想知道他為什麼向彭金生行賄,把慧提叫進來一問便知。”

蘇慎從懷裡掏出蕭淺淺的信,展開給他看,上面一行娟秀的小楷,寫著:“千萬別為人情所累,有人請託一概拒絕。”

果然女生向外,我在她面前,她不提醒我,卻寫信提醒未婚夫。蕭景辰腹誹,只是他喜怒不形於色,蘇慎並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蘇慎把信隨便折了折,揣進懷裡,道:“賢王辦了大案,若他和你一樣公事公辦,必然贏了這一局。不過他好名聲,什麼事都要面面俱到,做不到你這樣狠心。”

“嗯。”

蕭景辰翻動鐵釺,讓鐵釺上的羊肉受火更均勻,輕輕應了一聲。

面面俱到如何辦案?只能把律法拋在腦後了。

…………

魏王府外,慧提得到門子肯定的答覆才轉身離去。

呂星一身員外裝扮在雲房等候,見慧提回來,忙起身陪笑,道:“怎麼樣?”

“他不肯見老訥。”

慧提把經過說了,道:“施主還是另託他人吧。”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呂星捐大筆銀子,他就得為他盡一份力,至於蘇慎肯不肯幫忙,只好盡人事以聽天命了。

呂星嘆息道:“只怪內人一時糊塗,落得如今這個下場,我也無話可說。”

人都不肯見,一封書信有什麼用?慧提過意不去,把一丈喊來,道:“你明天去一趟雍王府。”

呂星道:“雍王冷面冷心,絕對不會幫忙。住持別為難一丈大師了。”

一丈雙手合十默默無言,顯然認為呂星說得有理。

…………

齊王府書房,蕭景博和喻繁義對坐。

半晌,喻繁義道:“當年的事已經無法改變,臣想了幾天,王爺不如上書請陛下封賢王為太子。”

“舅父說什麼話!”

蕭景博雙眼瞪得滾圓,他是嫡子,天生的繼承人,怎麼能把大位拱手讓人?不管讓給誰都不行,他一定要接這個班。

喻繁義耐心解釋:“您做做樣子,讓陛下知道您顧念兄弟之情。”

“我沒犯錯,我不上書。”

蕭景博一臉猙獰,道:“十八弟早夭與我何干?要不是母后太過軟弱,父皇何至於遷怒我,甚至為此不立我為太子!”

喻繁義苦想幾天,頭上多添無數白髮,道:“誰說不是呢?可陛下心結未解,你當不了太子,還是得想辦法解開陛下心結。”

蕭景博氣憤不已,拿起一隻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破碎,自有宮女進來收拾。

望著宮女出去的背影,喻繁義靈機一動,道:“公主是您胞妹,又得陛下寵溺,若肯幫您美言,足見兄妹情深,定能解陛下心結。”

“淺淺?”

蕭景博搖了搖頭,道:“我和她感情一般,她未必肯摻和進來。”

或許父皇沒說錯,自己確實天性涼薄,對一母同胞的妹妹並不疼愛。

喻繁義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道:“我去勸她。日後你繼承大統,她安享尊榮,幫你美言也應該。”

“好。”

蕭景博怒氣稍抑,眸中閃過一絲希望,道。

淺淺心軟,舅父曉以大義,說不定她就答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