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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調皮公主

楚誠王府規模比魏王府小得多,只有五進院子和一個小小的花園。

未時是下午三點,蘇慎的馬車到達,管家已經等在大門口,畢恭畢敬道:“駙馬是稀客,本該大開中門,只是王爺不在府中,小的難以做主。”

蕭景涵到魏王府,一向走側門,蘇慎來了,怎麼可能大開中門?

管家只是客套而已。

蘇慎笑眯眯道:“既然十三哥不在,我的馬車從側門進去也一樣。”

“謝駙馬。”

管家微微躬身,命門子開啟硃紅側門讓蘇慎的馬車進去。

蘇慎下車,管家在前面引路,把蘇慎請到第二進院子東側,道:“王爺吩咐,請駙馬在書房用茶。”

像原主這樣把書房當擺設的是個例,在大炎朝,書房是重要場所,只有極親近的好友才會請到書房敘話,一般客人請到花廳。

主人不在,讓客人在書房等候的更是絕無僅有。書房是男主人讀書寫字會客辦公的地方,相當於現代的辦公室,和辦公室不同的是,書房有前後兩間,裡進是臥室,男主人辦公會客晚了,歇在這兒。

蕭景涵的書房既不奢華,也不簡樸,靠牆一排書架擺滿書,裡外兩間用博古架隔開,上面錯落有致的擺些珍玩,雖不是價值連城的古董,造型都很別緻,大概他只是覺得好玩。

臨窗一圈官帽椅,窗外幾株巴蕉樹,寬大的葉子擋住陽光,夏天想必很涼爽。

正是初秋時節,風吹動巴蕉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小太監上茶和點心,垂手退下。

蘇慎在官帽椅坐下,一看點心,笑了,這不是蕭景涵從他府裡順的嘛。

蕭淺淺還沒來,女孩有約會遲到的權利,蘇慎不以為意。突然脖頸有點涼,他以為風太大,起身關窗,沒想剛坐下,脖頸又涼嗖嗖的,剛關上的窗頁無聲無息地開了。

書房窗明風淨,一點不陰森,這會兒又是太陽最猛烈的時候。蘇慎剛要喊小太監進來問清楚,鼻中聞到淡淡的香氣,跟昨天信紙的香味兒很像。

“看樣子不來了。”

蘇慎邊自言自語邊站起來,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窗戶“當”的一聲響,接著有女子“哎喲”。

蘇慎推開窗戶,窗沿下一個美貌少女纖纖玉手捂在頭頂,皺眉做痛苦狀,見蘇慎似笑非笑瞧自己,嗔道:“你太狡猾了。”

美少女是蕭淺淺。

她稟明皇后到蕭景涵府中游玩,早早過來,吃完午飯,不怪自己約得太晚,卻怪蘇慎不來,決定晾一晾他。

她偷偷蹲在在窗戶下瞧蘇慎,見他坐在窗邊,忍不住往他脖子呵氣,本想嚇他一跳,沒想不僅沒嚇到他,自己反而撞到窗戶。

瞧清他的笑容,蕭淺淺覺得自己被戲弄了,他知道自己躲在外面才假裝要走。

這個壞蛋。

蘇慎柔聲道:“撞疼沒有?”

“疼!”

蕭淺淺絕美的小臉皺成一團,繞過牆根進書房,道:“都怪你。”

“我看看撞到哪裡。”

蘇慎比她高半個頭,不由分說伸手摸她烏黑的長髮,被她側頭躲開,道:“髮型很難梳。”

她梳著飛天髻,俏皮中帶一點可愛。這是三絡高髻,頭頂撞到窗沿,又被手掌壓了一下,高髻被壓扁一點點。

蘇慎自然不會告訴她,道:“你找我什麼事?”

“你沒良心,這麼多天沒見,也不進宮找我。”

“我可以進宮找你?”

蘇慎反問,估計自己這麼做,被皇帝叫去訓斥還算輕的,搞不好退婚都有可能。

勾、引公主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雖說這位公主是他的未婚妻子。

蕭淺淺在官帽椅坐下,道:“不可以呀,但我聽說你求見,還是會很開心。”

我才不慣你這臭毛病。蘇慎腹誹,道:“你這衣服挺漂亮嘛。”

她穿翠綠色的褙子,搭配白色裙子,褙子和裙子用白色絲線繡各種各樣的茉莉花,有含苞待放的,有盛開的,不一而足。

茉莉花小小一朵,可見這身衣服多花心思。

被誇了。蕭淺淺頓覺頭頂沒那麼痛,道:“算你有眼光。”

“這就有眼光了?”

蘇慎嗤笑道:“我還有更好聽的話,你想不想聽?”

想聽啊,可是你這語氣不像誇我的樣子。蕭淺淺白他一眼,拿起一塊驢打滾道:“你吃嗎?”

“不吃。”

蕭淺淺細嚥慢嚼,把一塊驢打滾吃完,又端起蓋碗,喝一口,嗯,溫熱剛好。

她的手指修長纖細,指甲塗粉紅色,不知用什麼花提取的汁液,或者是江南進貢的高階貨?

蘇慎想抓住她的手聞一聞是不是信紙那種淡淡的香氣,手還沒伸出去,蕭淺淺飛快把兩隻手放在背後,警惕地道:“你幹嘛?”

“嗯?”

“你剛剛一直盯著我的手看。”

蕭淺淺臉頰通紅,有些難為情道。

“你指甲塗的什麼,挺好看。”

“哦,這個啊?”

蕭淺淺從背後伸出兩隻手,看了看,道:“不知什麼花的汁,母后賞我的。”

淡淡的香氣傳來,跟信紙和剛才聞到的一樣。原來香氣出自這裡。如果不是這個時代沒有工業,蘇慎差點以為這是科技與狠活了。

兩人隔一張几案而坐,說些閒話,主要是蕭淺淺說,蘇慎聽。

無非是宮裡嬪妃們的日常,蘇慎當八卦聽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覺太陽西斜,雨荷在門外道:“公主,天色不早,我們要回宮了。”

“唉!”

蕭淺淺嘆氣,道:“母后準我過來玩再給你送信。”

看樣子她要把楚誠王府當做約會地點。蘇慎忍笑道:“你十三哥去哪了?”

“不知道。”

蕭淺淺顯然不太關心這位哥哥忙些什麼。

雨荷幫她重新梳了頭髮,催她上車。她依依不捨道:“你沒事進宮向皇后請安吧。”

蘇慎點頭道:“好。”

“一言為定哦。”

蕭淺淺笑顏逐開,提起裙襬上車。馬車駛動,她掀簾笑意盈盈道。

拉著蕭景涵一起去向皇后請安,皇后應該會見他吧?蘇慎應:“好。”

蘇慎準備離開時,蕭景涵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拉著他的衣袖道:“難得來一趟,今晚一定要留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