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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涼薄之輩

解決掉方漸,齊王還不解氣,和喻繁義商量反擊。

“不敲打敲打老大,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庶子妄想當太子,眼裡還有我這個嫡子嗎?”

宋王搞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沒有證據,但喻繁義心知肚明,十次彈劾齊王,九次背後有他的身影。這次竟然把手伸向彭金生,實在不能忍。

齊王有兩條撈錢途徑,一條是回京(進京)官員的孝敬,一條是彭金生大肆貪汙的銀子。

這兩條錢路人盡皆知,彈劾彭金生,就是斷齊王的財路,宋王這一招可真夠狠。

“王爺想怎麼敲打他?”

宋王的財路在江南,除了江南所有官員年節孝敬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外,肥缺全是他的心腹,其中江南織造高粲每年送到他府上的銀子讓人眼紅。

喻繁義以為齊王要以牙還牙,搞高粲。

沒想齊王道:“羅順是他的人吧?”

“羅順?”

喻繁義怔住,道:“是。王爺要除掉他嗎?他在陛下身邊二十餘年,細心照顧陛下起居,恐怕陛下離不開他。”

羅順是前朝太監,蕭銘寒得天下後沒有遣散宮中的太監宮女,而是讓他們自行選擇去留,羅順留了下來,並在御書房當值,最終成為總管太監。

齊王冷笑道:“你還記得他拒絕孤的事嗎?”

事隔多年,喻繁義又日理萬機,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十四五年前,齊王拉攏羅順被拒的事。後來才查出,這個閹人是宋王的人,還是惠妃牽的線。

“王爺,羅順對宋王有多忠心難說得很,不如除掉高粲,在江南安插我們的人實在。”

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喻繁義覺得,皇子們人人在宮裡有內應的情況下,羅順的作用不大,不如趁此機會把江南織造這個肥缺納入腰包。

江南織造一年為宋王貢獻幾百萬兩銀子,沒這筆銀子,宋王元氣大傷,哪有力氣蹦噠?已方有這筆銀子,可辦的事就多了。

這是釜底抽薪的辦法。

齊王不高興了,道:“孤看羅順這個狗奴才不順眼。”

這次喻繁義注意到他用“孤”這個自稱,一般他這麼自稱便是用宋王的身份下達命令,而不是和他商量。

喻繁義道:“臣去安排。”

就在這時,丫環進來稟報:“王爺,宮裡來人了。”

小太監宣齊王進宮。

蕭銘寒吃了太醫的藥後退燒,批閱一天奏摺,不知是勞累過度還是再次著涼,昨夜半夜再次發燒,今早宣太醫診脈,命人來宣齊王后,吃了藥躺下。

齊王在偏殿等小半個時辰,蕭銘寒才醒,出了汗,精神還不錯。

羅順過來喊齊王進去。

看到羅順那張白白胖胖的臉露出諂媚的笑容,齊王不像以前那麼厭惡,而是心情大好。

齊王行禮參見時,蕭銘寒靠在床頭喝粥,一抬頭見兒子嘴角上揚,神情愉悅,頓時氣往上衝,手裡的碗重重擱在几案上。

“啪!”

齊王還沒直起身,就聽摔碗聲和父親的冷哼聲同時傳來:“天性涼薄之輩,要你何用!”

什麼意思?齊王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蕭銘寒一聲斷喝:

“叉出去。”

“是。”

羅順白白胖胖的臉上依然掛著諂媚的笑容,小跑出去喊人,很快進來兩個御林軍,把茫然不知所措的齊王架了出去。

屁股硌在地上疼痛難忍,齊王才意識到自己被扔在院子裡。他老老實實行禮,話都沒說完,父皇突然發脾氣,這是為什麼?

齊王沒想明白,更沒注意羅順匆匆從走廊經過的身影。

不到半個時辰,皇帝對齊王的評語,以及命人把齊王架出去的訊息傳到宋王耳朵裡。

宋王大笑:“父皇總算看清老二的真面目,他確實是天性涼薄之輩。”

謝月華覺得機會來了,道:“不如趁陛下怒氣未息,再彈劾一次彭金生?”

“現在?”

蕭銘寒偏心老二多年,搞得宋王都有心理陰影了,可別又送人頭。

謝月華道:“現在不出手,過幾天齊王討得陛下歡心,陛下又留中不發。齊王奸詐得很,總有逗陛下開心的法子。”

老父心都偏到瓜哇國了,無論老二多離譜,老父只當沒看到,往事歷歷在目啊。宋王一咬牙,道:“行,再安排人彈劾,還是由六七品的小官出面吧。”

雖然三年一屆科舉,兩榜進士不少,但五品以上的官員不多,他有點捨不得。

五品是一個檻,能邁進去的不多。

謝月華道:“方漸官卑職小,陛下不重視,這次讓謝侍郎出面吧。”

侍郎是正二品高官,尚書之副,擱現代就是副部長。

宋王猶豫道:“萬一……”

謝月華道:“齊王縱然權勢滔天也不敢動侍郎,王爺放心。”

和六品主事這種小官不同,侍郎是能跟皇帝直接對上話的,齊王不能殺得無聲無息。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宋王咬牙道:“行。你多留心,老二若敢動手,馬上告訴我,拼著跟他撕破臉,我也要保下謝侍郎。”

“王爺重情義,謝侍郎定然感激不已。”

謝月華拍完馬屁命人叫來謝宇,告訴他這件事。

謝宇是謝月華的遠房表親,青雲直上全靠他提攜,心裡不願意也不敢說什麼,何況謝月華拍胸脯保證宋王會救他,最多罷官,不會有性命危險。

罷官怕什麼,過段時間宋王便讓他官復原職。

…………

皇帝雷霆震怒的訊息傳到蘇慎這裡,他命人給蕭景辰送封信,得到回信後,坐車來到午門,遞上金牌求見皇帝。

成為準駙馬後,蘇慎有了金牌。

有金牌隨時可以進宮。

蘇慎過金水橋,又一輛馬車停在午門,蕭景辰下車。

蕭銘寒正在氣頭上,一見蘇慎便道:“你來幹什麼?”

“來瞧陛下病好些沒有。”

蘇慎走到床邊仔細瞧瞧他的臉色,小聲嘀咕:“發燒會怒容滿面嗎?太醫開的方子呢,拿來我看看。”

蕭銘寒氣笑了,撥開蘇慎伸向自己額頭的手,道:“我被老二氣的。”

“齊王為什麼氣你?”

“他天性涼薄。前年,你十七弟生病最後夭折,他一點不顧念手足之情,並不傷心。”

把齊王扔出去後,蕭銘寒想起這件事,越想越生氣。

蘇慎道:“說不定他寬慰你呢。”

“你別幫他說情。他啊,被我寵壞了,唉!”

蕭銘寒連連嘆息,搖頭道:“他以為他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在皇后面子上,不跟他計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