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慎總算理解原主為什麼天天往煙花柳巷跑了,太無聊,不找點事做,跟圈養的豬有什麼分別?
他見到蕭景涵很高興,一點不耐煩也沒有。
“十三哥快坐。”
“上什麼茶,快拿茶具來,我教十三哥泡茶。”
丫環撤下蓋碗去端茶具。
蕭景涵不樂意,道:“你把我當什麼了?”
我不是奴僕,用得著自己泡茶?太瞧不起人了。
蕭淺淺垂手站在蕭景涵椅後當背景板,正為蘇慎認不出自己,可以偷偷看他,悄悄和他呆在一起而沾沾自喜,聽到哥哥這句話,差點笑出聲,趕緊伸手捂住嘴,飛快瞟蘇慎一眼,見他沒有注意自己才放心。
這種抓一點茶葉擱蓋碗,提壺倒熱水沖泡的大碗茶,蘇慎真心喝不慣,穿越過來沒兩天,便畫圖讓工匠做幾套茶具,平時在家就喝這個。
蕭景涵來得是時候,他才命丫環取茶具,要不然還是喝大碗茶的命。
丫環端來茶具和小泥爐、提樑壺、四樣點心,一件件放在几上。
“太精緻了。你小子很會玩嘛。”
蕭景涵拿起一個小杯子翻來覆去地看,自己堂堂皇子,不如他逍遙快活也就算了,喝茶這種小事也比不上他。
蘇慎倒水烹茶。
水沸,倒進裝滿茶葉的蓋碗,茶香四溢。
“好喝。”
蕭景涵讚不絕口,扭頭瞥向椅後的妹妹,猶豫要不要讓她喝一杯。
蘇慎順他的目光望過去,失聲道:“安怡公主?”
傾國傾城的臉蛋一見難忘,凹凸有致的身材,穿上侍衛服更加迷人,蘇慎不是瞎子,哪會認不出?
蕭淺淺嚇了一跳,慌亂中連連擺手,道:“不是我。”
我的傻妹妹,這不是等於承認嗎?蕭景涵捂臉,衝出而出:“你見過小妹?”
端莊賢淑的安怡公主居於深宮,哪怕有婚約,蘇慎也不可能見過她才對。
這也是蕭淺淺提出扮成親隨,蕭景涵爽快答應的原因,哪怕蘇慎覺得她過於美貌,懷疑她是女子,也不可能懷疑她是安怡公主。
擔心的事變成事實,蕭淺淺怕了,遮住頭臉躲在官帽椅後。
從小這樣,一惹事就遮住頭臉躲起來,以為別人找不到你。蕭景涵無奈了。
這是什麼操作?蘇慎呆住,忘記回答蕭景涵的問題。
蕭淺淺躲了幾息,見四周靜悄悄的,張開一條指縫往外望,猛然發現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嚇得腿軟,一跤坐倒在地上。
“地上涼,起來吧。”
她像驚弓之鳥,弱小又可愛,蘇慎不忍心了,上前扶她,道。
初秋晝夜溫差大,白天很舒適,晚上起風會覺得冷。蘇慎這麼說,算是給她臺階下。
他的手指透過衣服碰到她的手臂,讓她心如鹿撞,俏臉如大紅布。
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凝視自己,蘇慎直呼吃不消,柔聲道:“沒摔著吧?”
“沒。”
溫柔甜美的聲音傳來,蘇慎心頭一蕩,呼喘粗了幾分。
蕭淺淺嬌軀差點軟倒在蘇慎臂彎時,耳邊傳來一聲咳嗽。她漂亮的大眼睛含嗔薄怒望向不識趣的哥哥,似乎在責怪他。
“你怎麼還在這裡?”
蘇慎不客氣道。
“你小子別太過分啊。”
蕭景涵衝過去一把把妹妹從蘇慎懷裡拉出來,道:“敢敗壞小妹的名聲,信不信我揍你?”
“我哪裡敗壞她的名聲了?”
蘇慎不服氣道。
蕭景涵扶妹妹在官帽椅坐下,自己擋在蘇慎和她之間,威脅道:“你再不收斂,我馬上彈劾你風流成性,德行有虧。”
蕭淺淺明白十三哥的用意,她女扮男裝到魏王府的事說不得,只能拿蘇慎流連青樓說事。
男人逛青樓是雅事,可若這個男子是駙馬那就另說了,駙馬逛青樓,皇家臉面何存?
沒有朝臣彈劾蘇慎,蕭銘寒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訓斥他,一是他未曾迎娶公主,二是下旨前來自現代的靈魂潔身之好,絕足不去幽蘭院。
既然蘇慎識相,自然沒人翻他的舊帳。
“你威脅我?”
蘇慎笑了笑,道:“幽蘭院頭牌舞技一絕,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如何?”
在這當口,就算你沒有覬覦太子之位的心思,也承擔不起逛青樓的後果。蘇慎這招太狠了,不過對威脅自己的人用不著客氣。
“我府裡哪個歌伎比頭牌差?”
蕭景涵鄙視道。
大炎朝的最高爵位是一字王,如齊王、魏王,其次是封號兩個字的王,如蕭景涵的楚誠王,然後才是國公。
蕭景涵是皇子,不是異姓王,遲早晉升為一字王。如蕭景辰一開始封雍恆王,辦了幾件讓父皇滿意的事後改封雍王。
別看現在蕭景涵級別比魏王低,待遇可一點不差。
蘇慎拿不準他自重身份不敢逛青樓,還是不喜歡那個調調,嗤笑道:“家花哪有野心香?”
兩人鬥嘴,蕭淺淺聽得入神,忘了自己的處境,插嘴道:“你最近為什麼沒去幽蘭院?”
“他敢!”
傻妹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蕭景涵恨鐵不成鋼瞪她一眼,擲地有聲道。
蘇慎笑笑道:“有公主這麼美的嬌妻,誰有閒功夫理那些雜草。”
“雜草?”
蕭淺淺不解道。
“你是牡丹,她們是雜草,給你提鞋都不配。”
蘇慎道。
蕭淺淺笑靨如花,嬌羞無限,更增麗色。
妹妹太天真了,不,這小子太會哄女人了。蕭景涵有些無奈,誰讓自家妹妹是顏控,立志要嫁一個美男子呢。
蕭景涵嚴重懷疑父皇不顧這小子聲名狼藉,下旨賜婚,就是衝他京城第一美男的名頭,圓愛女夙願。
“總之,以後你再去那種地方,我對你不客氣。”
他認真道。
“十三哥,你別嚇唬他。”
蕭淺淺嘟著嘴不滿道,護夫之情溢於言表。
合著我好心沒好報啊。
蕭景涵氣呼呼拿起桌上的點心塞進嘴裡,一下子吃光四碟點心。
“多拿些來,你太小氣了,這麼一小碟夠誰吃啊。”
他抱怨道。
不就點心麼,要多少有多少。蘇慎命丫環每樣拿來一大盤,讓他吃個夠,又問蕭淺淺:“要不要嚐嚐?”
“儘管敞開了吃。”
蕭景涵含糊不清道。
蕭淺淺捂嘴淺笑,道:“魏王府點心聞名京城,當然要嘗。”
拿起一塊豌豆黃輕輕咬一口,滿頰清香,讚道:“真是名不虛傳。你府裡的點心廚子能送我嗎?”
你吃魚要整個池塘?蘇慎做出為難的樣子,道:“廚子恐怕不願意淨身入宮。”
廚子又沒瘋,不在魏王府過安逸日子,非要淨身入宮。
蕭景涵道:“用得著送嗎,你嫁過來就是主母了。趕緊的,每樣送幾盒我帶進宮去。”
最後是對蘇慎說。
好象很有道理。蕭淺淺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