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袁敏爬起身上下跳著，面部扭曲地抖動著淺黃色的狗尿。

孫鶯鶯和姜曼掏出紙巾，不約而同地遞了上去。

“擦擦吧，哎喲，這味。”

孫鶯鶯的五官都快擠在一起了。

姜曼更是捂住了鼻子，“哎呀哎呀。”

接過手紙，袁敏忍著嗆人的味道，擦拭了一遍。

“陳庚星，你是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說道。

陳庚星走到呲尿的黃犬旁邊，指著它教訓道：“阿黃，你怎麼能隨地大小便呢？”

“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做一隻文明的狗。”

阿黃汪汪叫了好幾聲。

“你罵人？”

陳庚星假裝狠狠踢了踢阿黃的屁股，轉頭對袁敏說：

“我教訓它了，要是不解氣，你咬它一口。”

袁敏氣得上身起伏，說不出一句話。

“大哥，我夠意思吧？”

陳庚星愣了一下，看向撒狗糧的荊軻。

“荊大哥，你聽到誰跟我說話了嗎？”

“沒有啊！”

陳庚星摸了摸大咪的腦袋，心想真他媽見鬼了。

“大哥，繼續。對，就這個力道。”

陳庚星一個激靈，衝進辦公樓靠在了牆角。

“大咪，是你說話？”

“嗯。”

陳庚星吞了吞口水，心想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特麼一隻貓在跟我說話。

“啥時候會說的？”

“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之前為啥沒跟我說？”

“怕嚇死你。”大咪用頭蹭了蹭陳庚星的臉。

“為啥現在又說了？”

“我看到了一隻鬼。”

“鬼？”陳庚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哪？”

“樓上那個女的。”

陳庚星鬆了一口氣，糾正道：“那是妖。”

“哦。”大咪搖了搖尾巴說，“我以為你們看不見的，都是鬼呢。”

“那你……”

“大哥，我想有個家。”

大咪蹭了蹭陳庚星的臉，像是在極力討好他。

“你一個貓在家，不會亂拉，亂抓沙發吧。”

大咪很聽話，陳庚星早就有心收養。

不過自己要上學，可沒有時間照顧它。

更怕它滿屋子練飛簷走壁，練九陰白骨爪，練鐵齒銅牙。

把好好的家，搞得跟豬圈一樣。

“大哥，我是普通貓嗎？”

陳庚星搖了搖頭，普通貓，誰練肌肉啊！

“你管我飯就行，不會搞亂你的家，放心吧！”

陳庚星想了想，決定試試。

他告誡大咪，非必要時不準說人話。

以免嚇死個人。

陳庚星走出大門，所有貓狗立刻圍了上來。

他一看，好傢伙，80斤一粒沒有剩。

“可以走了吧？”袁敏無奈地說。

……

轎車一路向北，兩邊的行道樹越來越茂密。

烈日當空，不過這條路上很涼爽。

“你家住東海之春？”陳庚星好奇問。

東海之春一半臨河，一半臨近濱江公園，裡面全是獨棟別墅。

袁敏淡淡地說：“是啊！”

兩米多高的白牆內外，全是茂密的樹木。

陳庚星朝裡望去，沒看到一棟別墅。

孫鶯鶯笑著問：“是不是很有隱奢的氣韻？”

“夏天蚊子多，冬天潮得很，不大喜歡，不過偶爾住住倒還可以。”

陳庚星想了想，認真地點評道。

“我怎麼聽出了一股子酸味？”姜曼笑著說。

車已經進了小區。

看著一棟棟3層的別墅，陳庚星淡定地說：“我並不羨慕。”

你是真能裝啊！袁敏心想，你買得起嗎？

要不是爺爺說見不到你，家裡就不給我拿一分錢。

我早把你這個裝叉貨踢下車了。

門開了，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

“二小姐，回來啦！”

她微微頷首，笑著把袁敏迎了進去。

緊跟著，與孫鶯鶯和姜曼熟絡地打了招呼。

掃視了懷抱狸花貓的陳庚星，和穿得像房產銷售的荊軻。

她禮貌性地說道：“先生，麻煩你們換一下拖鞋。”

“好。”

陳庚星穿起拖鞋，把那雙涼鞋放在了鞋櫃裡。

荊軻也跟著換了。

裝修是古典風格，穩重大氣。

客廳有一扇落地窗，一眼就能看到靜靜流淌的河水。

“你們先坐，我去喊爺爺。”

說完，袁敏就上了樓。

陳庚星坐在進門左側的實木椅上，荊軻緊挨著他坐下。

坐對面沙發上的孫鶯鶯笑著說：“你真的不一樣。”

就在這時，中年女人走了過來，問大家喝茶還是喝咖啡。

孫鶯鶯和姜曼都喝咖啡，陳庚星和荊軻則恰恰相反。

“哪裡不一樣？”陳庚星朝她問道。

“你好像對他們家的房子和裝修，都不感興趣。”

陳庚星忍不住笑了笑，示意她看窗外的風景。

河流兩旁，不知名的白花紅花怒放，偶爾有幾隻白頭鵯掠過。

“很漂亮啊，怎麼了？”

“要是園林，我倒感興趣。可這種房子有啥可看的？還不如看景。”陳庚星說道。

“好一個不如看景。”

樓梯口，走來一位戴眼鏡的老人。

穿現代唐裝、黑布鞋，滿頭銀髮。

目光炯炯，老而強健，說話中氣十足。

陳庚星站起身，禮貌地說道：“袁爺爺，你好，我叫陳庚星。”

孫鶯鶯和姜曼也站起身，微笑點頭打招呼。

陳庚星看了看一旁的荊軻，介紹道：“他叫荊騰。”

荊軻坐在凳子上沒有挪動屁股，目不轉睛地看著老人。

袁老爺子壓了壓手，示意他坐下。

他開門見山地說：“小陳，今天叫你來。”

“是想麻煩你給我這老頭子講講，流傳的影片是怎麼回事？”

站在對面沙發後，換了一身藍色裙子的袁敏。

雙手合十，露出哀求的表情。

來之前她就特意說了，儘量讓他幫著說些好話。

“袁爺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陳庚星的身體往前傾了傾，輕輕嘆了一口氣。

“當時有兩幫跳廣場舞的阿姨，在搶佔地盤。我和袁姐站隊不一樣。”

“袁姐放了幾句囂張的話，想讓我知難而退。”

袁敏愣了一下，說好的幫我說好話呢？

你混蛋啊！

不講信用。

“我呢，當然是不服的，就不斷地刺激她，想讓她和我打賭……”

“賭注就是，如果我贏了，她就親我一分鐘。”

陳庚星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呡了一口。

“沒了？”

“後面的，都在流傳的影片裡。”陳庚星說。

袁老爺子笑了笑，“原來如此。”

忽然，他的臉陰沉了下來，“你很喜歡跟人打賭嗎？”

對方凝視的眼神，讓陳庚星很不舒服。

“還好。”他模稜兩可地回答。

“好，我跟你打賭！如果你輸了，再錄一個影片。”

“什麼影片？”

陳庚星躺在了椅子上，看向窗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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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給小敏磕頭。”

陳庚星想起之前溫阿姨罵袁敏的話，說她跟她爸袁岩石一個德行。

都覺得高人一等，其實狗屁不是。

他想，斜對面的袁老頭，人品看起來是隨了他兒子袁岩石。

還真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