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冤枉人,我家公子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聽到姜憐安說蕭以禍也有嫌疑,柳雲赫當即站出身去維護蕭以禍,言辭氣憤道。
見狀,姜憐安嘴角微微淺笑道:“我並未指證肖兄是殺害郭永的兇手,只是…根據郭永的致死傷進行推斷,在來島的人裡內力足以殺人的,確實只有我與肖兄。”
“誰說的,內力高深到足以殺人的,又不只有我家公子和你,還有我呢!”
“你當然不可能殺人。”
“為什麼?”
“在海北村時我見過你的功夫,力道非比尋常。”姜憐安看向地上郭永的屍身,眸色沉靜的說道:“如若殺人者是你,郭永斷然不止心臟破裂,骨頭也會跟著碎掉的。不過…這並不是最關鍵的,也不足為證。”
姜憐安再度看向,一臉氣鼓鼓的柳雲赫說道:“畢竟,那日你在吳三山院子所展現給眾人的本事,可能並非你的全部本事。”
“不足為證,還說些什麼,還不就是胡亂說的。”
“並非胡亂說的。”
姜憐安稍頓了片刻,繼而看向一旁的蕭以禍言辭清晰的說道:“我之所以如此推測,是因為昨晚曾在林間孤身而行之人,只有我與肖兄兩人。我到林間去尋找喬螢,而肖兄則是在我離開之後回去找林兄。那段時間,沒有人可以為我們證明,我們不在兇殺之地。”
“但你一直與清川兄,還有軍中將士和百姓同行。若你中途曾離開過,定然會有人察覺。所以,你並沒有嫌疑。”
姜憐安所言合情合理,根本無法反駁。
柳雲赫的表情隱有急色,想讓蕭以禍跟此事脫清干係,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在原地乾著急,有些急切的說道:“可我家公子他不能…”
“雲赫。”
蕭以禍沉穩且輕柔的語氣喊住了柳雲赫,繼而看向姜憐安說道:“我確實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據,也沒有能幫我證明。姜詭探只是根據現有的線索進行推斷,並無他意。”
蕭以禍出聲阻止,柳雲赫的臉上稍縱即逝一抹慌張之色,然後便不再做聲,但心中的不爽卻沒有減輕,站在一旁氣鼓鼓的。
蕭以禍明事理的回應,姜憐安朝蕭以禍微微頷首示意,繼而說道:“不錯,正如同我剛剛才與柳小少俠所言,我所瞭解的他不過僅是冰山一角。此次來到島上的所有人之中,亦可能有深藏不露者。”
姜憐安此話一出,恐慌的氛圍瞬間籠罩。在場之人皆互相看向自已身邊之人,面露猜忌和恐懼。
“呃…”林樂知發出了些許聲音站起身來,嘗試緩解凝重氛圍道:“兇手肯定是不會在自已的臉上寫著兇手二字的,說不定我們現在這樣互相猜忌,就是兇手想要看到的。”
“兇手此舉十分聰明,若我們沒有發現郭大哥的死因,就可推給冤鬼殺人或是死於蛇口,若發現了便會猜疑身邊之人,不管哪個都正中兇手的下懷,好洗脫他自已的嫌疑。”
林樂知雖只想是緩解一下緊繃的氛圍,但所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稍稍點醒了眾人,氣氛也稍微緩和了下來。
“總之,從現有的線索來看,一定是人為所致,既然是人所為,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林兄說的正是。”姜憐安點頭認同道。
“將軍。”
正當此時,負責在人偶洞挖牆土的賀宇從洞裡爬了出來,眾人的視線也隨聲音的方向看去。
“將軍,底下的洞已經完全挖開了,裡面有一條通道,地面上還發現有被拖拽的血跡和血腳印。”
得知如此,程肅立即帶了三五人下去探查。
作為武功最好的蕭以禍和姜憐安兩人,自知待在上面會令眾人心生恐慌,也隨之跟了下去。
門口聚集著不少乾涸的血跡,血跡所在的位置,剛好對應著郭永四肢斷裂處,且血跡周圍還有大量的血腳印。
順著地上的血跡往前看去地面上有很明顯的拖拽血痕,而地上的血腳印的朝向,乃是朝通道的裡面走去,直至被黑暗所掩蓋。
血腳印有些奇怪,一邊踩的很實能夠看到完全的腳印,而另一邊則非常虛,腳印並不完整。
不似人走出來的痕跡。
一夥人在程肅的帶領下,一邊留心著周圍的情況,一邊小心翼翼的避開沿途的血跡和腳印,警惕的往通道里面走去。
道路並非筆直而行,但好在也並沒有多餘的岔口,在走了不算長的一段路後,洞道往左邊拐而去。
姜憐安舉火光向裡打去,地面上的血腳印逐漸變淺,但地面上拖拽的血痕卻是相反的情況,地面上的拖拽痕跡逐漸加深。
姜憐安蹲下身去仔細檢視,看了有一會兒後冷靜分析道:“我們從洞口的位置一路走進來,血跡由淺變深,看來屍首是從裡往外拖拽的。而血腳印卻是由外向裡,且血跡逐漸變淺,看來兇手在將郭永埋進牆裡後,又折返回了裡面。”
說罷,姜憐安站起身來,眸色認真的看向身旁眸色凝重的程肅詢問道:“將軍,是否先派人進去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看著幽深的通道,程肅的眸色越發加深,一直未曾舒展的眉頭,在眉心形成了一條溝壑,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劃過一般。
在沉寂了一會後,程肅握緊了手中的火把神情凝重道:“我先進去看看,其餘的人原地待命。”
“還是多個人比較穩妥,我陪將軍一起。”姜憐安開口道。
“我也去。”
姜憐安提議一起過去,林樂知也隨即提出一同前往。
有了人起頭,軍中跟下來的將士自然也不願將軍一人前去冒險。由賀宇開始一呼而起,都說絕不臨陣退縮,要一起去。
就只剩下了蕭以禍,沒有表過態。
不過到了這個份勁上,蕭以禍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抱拳開口道:“將軍,我亦願同往。”
是以,所有人繼續往洞道里緩步走去。
走出去一小段路後,牆壁上出現了另一個被鑿開的圓洞,不過這洞口已經被鑿開了有很久的年頭了,上面還乾涸有血跡。
而洞內是一個極大的空間,火光探去,裡面陳列著很多木製棺槨,且棺槨都被打了開來,站在洞口處還能聞到些許腐臭的氣味。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沿著洞口穿過,火把照向棺材內,裡面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骨,而氣味就是從棺材內飄出的,裡面還有不少的蛇蛻。
沿著地上的血跡,一直向前走。
突然“咚”的一聲,走在前面的程肅突然踢到了一樣東西,隨即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滾動聲。
火光照去,是一根滅掉的火把,火把還在繼續滾動著。
“那裡好像有個人!”
站在一側的將士,指著火把滾去的方向,光源雖然不足,但可以明顯的看到一個人形的黑影,背身而坐。
一行人緩步走上前去,在看清的同時,皆滿目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眼前的哪裡是一個人,分明是一個紙做的人偶。
紙人偶面對著一張巨大的長桌,桌子上滿是美味佳餚,它背身端坐在椅子上,宛如一位早知他們要來此處的熱情主人,備下盛宴,在此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湊近細看,全桌的佳餚,竟也全是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