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與白秋染說他父親的情人，立場太過尷尬，手機上翻來覆去的敲字，最後什麼也沒發出去，而是關了對話方塊。假裝沒有看到這條訊息。

可是沒多久，家裡的門鈴就響了，沒想到白秋染竟上門來。

“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關係？”

“你喝酒了？”

“我很清醒。你知道他有別的女人麼？”

“秋染，你父親有過很多女人。”

“可你懷著他的孩子，他要與你結婚，把你介紹給他的兒子他的嫂子，他怎麼能如此對你？”

雲海皺皺眉，她不知道該如何讓他冷靜下來，“你先不要吵，暮雲在睡覺，我們出去說。”

白秋染走出門去等她。

雲海下樓，上了車，看他站在外頭，降下車窗對他喊，“上我車吧。”

二人一路無話，空氣裡安靜的只剩彼此的喘吸。

雲海將車一路開到了魚峰山的山頂，正趕上西邊的斜陽將要落下。

“你看這兒的落日多美好，在上海這樣的景緻可不多。”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和Vivian？前些日子，他在醫院我偶然遇到Vivian去看他，好幾次。看起來挺親暱的。”

“難怪你很少去醫院。”

“也不全因為這個，我剛生了孩子，需要養身體帶孩子，確實也沒很多時間。”

白秋染很困惑，“你怎麼看起來不傷心？”

雲海很不屑，“傷心能解決什麼問題呢？他們的關係想必不是一兩日了，哪怕他和我求婚，與我生孩子，都沒讓他們斷了聯絡，我傷心就可以改變這一切嗎？”

“你就這麼眼睜睜的把他拱手讓人？”

“隨便吧。”

“怎麼能隨便？那是你老公！是你孩子的父親！”

“我說過了他不是！”雲海停頓了一下，“這孩子是白秋庭的，就是他回國後，我們見面那一晚。所以我沒資格指責白牧什麼，他對我不忠，我也給他戴了綠帽子。我們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指責對方什麼。”

“我不明白，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都不能和自己的伴侶好好過日子，為什麼一定要背叛……”白秋染覺得頭疼，悲慼的坐在地上，無助的哭。

雲海走過去，並肩和他坐下，“可能我們都活的太自私了吧，只顧著自己，顧不上別人。”

“哪怕自己的孩子也可以肆意傷害嗎？”

雲海明白他是過不去自己少年時父親外遇不斷，和母親吵架的記憶，她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安慰“愛一個人是不會背叛的，我愛暮雲和你母親愛你是一樣的，我們都不會背叛自己的孩子。”

“你對白牧呢？不是愛？”

“事到如今再說愛也很虛偽，事實是我貪戀他給我的一切，家的感覺，親人一樣的溫情，我很感恩這一切，如果小白沒回來，或者，也不會有背叛。”

“十年了，你還沒放下？還愛他？”

“秋染，愛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我經歷的很多事你不清楚，的確，如你所知，很多年裡我都為了錢和男人在一起，和白牧在一起也是因為錢，我為了錢放棄了愛情，但是我不後悔，我得活著。哪怕重新來過一次，我也還是同樣的選擇。”

“呵，我爸在你心裡算什麼？提款機？”

“別這麼說。”

“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寶貝兒子根本不是他的種！”

“你想的話，可以去告訴他，我不在意。”

“那你為什麼一早不親口告訴他？為什麼誆他娶你？你到底圖什麼？”

“你冷靜點行嗎？”

“我不能冷靜！你們明知道他有家室還跟著他，為了他的錢，廉恥都不要了，把別人的孩子說成是他的，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白秋染忍不住咒罵。

“如果這能讓你解氣的話，你可以罵。雖然我從來沒在意過他們的婚姻狀況，但是我也從沒想破壞誰的家庭，我只是為了錢，這就像是我的工作，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妓女，我只是靠這活著！”

啪的一聲，白秋染甩了一個巴掌到雲海臉上，她的臉瞬間浮現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可她沒有惱怒沒有哭，只是冷靜的看著白秋染。

“不是我也會有別人，你以為他是遇到我才想出軌嗎？和我在一起他不是一樣和Vivian牽扯著？除了Vivian恐怕還有別人吧？他需要的從來就不是一心一意的感情。他就是個愛濫交的男人。我是很賤，他又何嘗不賤？你以為你罵了我，他，你的父親就能清白了？”

“別說了！”白秋染知道她說的是對的，白牧在認識雲海之前就在出軌，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初中的時候，雲海當年還是個沒發育的小女孩，這一切當然與她無關。

遠處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落下，山頂逐漸暗了下去，風吹過，雲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我送你回家吧。”

白秋染沒有動，還是坐在原地，雲海將他拉了起來塞到了車裡。

“白牧今天沒出席慶功宴，你怎麼知道的？”雲海終於想起來問。

“我和Vivian拿錯了手機，他打電話過來，顯示的名字是白牧，就接起來了，還沒等叫爸，聽到他叫老婆，問慶功會怎麼樣了。我開始以為我拿了你的手機，還說雲海不在這……幸好Vivian這時候來找我換回了手機，不然我都不知道這尷尬的對話後面我們應該說些什麼。”

雲海倒是釋然，白牧這樣她反倒覺得解脫，過去的一絲愧疚也已經蕩然無存。

“反正你是他兒子，無論誰是他的老婆，都一樣。”

“Vivian不支援我的工作，是他的授意？他恨我奪了他的位置？”

“有些事我還沒徹底調查清楚，但是既然你問了，我可以告訴你，和你搶董事長的位置無關。”

“那是為什麼？我想不明白。”

“和其他的利益有關。我沒確實的證據，只是個懷疑。半個多月前我偶然遇到過VIvan和立冬集團的李總一起，彷彿說到了投資回扣。但是聽的並不真切。”

“你什麼意思？”

雲海轉頭瞪了副駕駛上的白秋染，“你是蠢嗎？我的意思是他們可能內外勾結，危害白氏的利益。”

“不不不！這不可能，我爸和大伯一起幾十年才打下這麼大的基業，他好不容易拿到董事長的位置，怎麼會如此？再說集團倒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雲海忍不住吐槽，“說你蠢你還真是蠢。這集團，白牧有多少股份？不過3%，你大伯、蘭女士才是大股東，白秋庭也有1%，白秋庭和你大伯如今都死了，股權大頭在蘭女士那，公司倒與不倒白牧會有什麼太大損失？反而他佔著這個位置撈錢，出賣公司利益，會賺的更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