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稱‘四護’,分別為攜月、攜星、攜盞和攜蝶……”
“攜蝶的‘蝶’就是蝶釉的‘蝶’哦!”皓琅冷笑著插了句嘴,隨即收到了蝶釉狠戾的眼神。
“他們掠奪人的一切美好的情感,愛、喜歡、善良、誠實,和人最基本的慾望,他們奉行‘無情’,憎惡‘無常’,他們認為‘無情’可以避免人類在生存和生活方面的一切痛苦,‘無情’,就是‘恆常’。”
費克升說到一半,蝶釉立刻插嘴,“那邊炮火連天,什麼都是灰色的!你能想象這樣的世界嗎?到處是規則規則規則!那還要大腦幹嘛呢?那還要心臟幹嘛呢?那還要人類幹嘛呢!寶貝,加入我們吧,去找阻錯之眼,阻止他們的暴行!我們來守護愛!”
好俗的臺詞!
“等等……”真綾連忙招手,“這是‘四護’,那‘五守’又是什麼?”
蝶釉“嘿嘿”一笑,“加上你是‘五守’,燯能自身天賦與後期訓練成績雙向考核拔尖,並且活著透過了一系列非人類的變態試煉,最後只剩下咱五個人,作為守護大陸的先行者。成員就是我,皓琅,還有一位名叫釘涯,他身體不太好,在睡覺,還有一位……”
“就是監控裡的女孩,”費克升說,“她叫瀨雪,是偏門的超高水平燯能擁有者,追蹤和搜尋很在行,別的都一塌糊塗,只有她探查到了阻錯之眼在哪。”
“什麼,眼?”
“你聽說過這片大陸的傳說嗎?”蝶釉問。
真綾搖搖頭。
“一萬年前,一位巨人脫離家族遠渡重洋來到這裡,將破碎的土地捏在一起,讓原本相隔萬里的人們聚在一起,巨人替他們修理心臟。最後,巨人死在了這片大陸上。為了祭奠巨人,人們自發掏出心臟,與巨人的心臟合在一起,埋在了大陸深處。”
“啊!”真綾吃驚地張大嘴,“有點血腥……”
“確實,”蝶釉咧咧嘴角,“但是你,檢測顯示,你的確是巨人的血脈,傳說裡唯有巨人及其血脈才能取得這顆阻錯之眼,而取得阻錯之眼是破除織織籬陰謀的唯一途徑。”
“血脈?我?”真綾再次呈現痴呆狀。
我的祖祖祖先是巨人?真綾看了看自己一米六五的個子,盤算著變成巨人豈不是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身體變大了胃也得跟著變大,要是自己不小心穿越到末世,那得撿多少垃圾才能夠果腹啊……說不定還得撿喪屍來吃!
“嚴格來說不能叫血脈,這只是傳統說法。檢測顯示你體內的燯能與我們探測到的阻錯之眼內部的燯能相比,其最基本單位的化合方式排布結構完全重合,分毫不差,”費克升解釋道。
“啊,這個什麼‘阻錯之眼’不是傳說嗎?真的是心臟啊?”真綾瞳孔地震。
“它傳說裡的名字叫‘愛核’,但我們覺得太土,也不夠科學,說出去叫人笑話,就用阻錯之眼來稱呼它。我們需要你取出阻錯之眼,這件事只有你能做,除了你,我們碰不到它,而只有藉助阻錯之眼的力量,我們才有戰勝織織籬的可能,”蝶釉聳了聳肩。
真的假的!話倒是說得嚇人!如果真的只有我能完成的話,他們剛才為什麼要殺我呢?
難道……
“……總的來說,現在我們的裝置探查到它確實存在,但難以確定具體方位,只有瀨雪能做到,”蝶釉補充道,“瀨雪是誰你不會也忘了吧?”
真綾語塞,想著自己問太多容易露餡,婉轉地跳過了蝶釉的問題,“那她為什麼要跑呢?”
蝶釉沒說話,扭頭敵視著皓琅。灼灼目光讓皓琅好不自在,他撇撇嘴轉了個身,“跟我沒關係,她自己不招人待見。”
“虧你說得出口!皓琅,你也太不是人了!那些人都快把她打死了!她可是你妹!”蝶釉情緒激動,憤怒地漲紅了臉。
“你妹!”皓琅也生氣地死攥著手裡的迴旋鏢,“她跟我屁關係也沒有!我倒是想求她離我遠點!免得我看見她就想起我爸那張死人臉!”
“別吵了!”費克升火燒眉毛,不知何時拔出了摺疊棍,“噌”地一甩,一根通體銀白、泛著漂亮光澤的長棍成了型,散發出駭人熱浪。要是不小心觸碰,怕是連骨頭都能被輕易融掉。
“要吵滾遠點吵!要死滾遠點死!等大陸被織織籬覆滅了你們再吵也不遲!”
漫長的沉寂,真綾絞盡腦汁無論怎樣思索都尋不到關於織織籬的記憶,恰逢黃昏來臨,徐徐退幕的大火球將雲彩映成血橙色,天空則叛逆地泛著紫藍色的光。
真綾望著眼前絢麗激盪的景象,忽然有種不真實感。
正思考著,突然,“砰”的一聲巨響,一個極致妖異美豔的女人從天而降出現在窗外,烏亮的齊膝長髮與她黯淡無神的瞳仁相得益彰,玄黃色披風像旗幟一樣飄揚。
女人身上像是有強大的吸力,四肢貼在玻璃上,瞪起眼睛看著真綾笑得猙獰。
“攜月!”蝶釉驚得叫了出來,“她是來殺真綾的!”
“真綾!閉上眼睛!”費克升舉起對講嘟囔了幾句,揚起長棍便奔向門外。
可他晚了一步,真綾雖清楚地聽到他的指揮 ,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攜月的雙眼深鬱漆黑,像是無盡黑洞,真綾目光被強制固定了。
來,殺我的?
天上忽地襲來一群黑壓壓的敏捷性機甲,合著狂風發出充滿惡意的低語,遮住了色彩紛呈的黃昏。
蝶釉大步上前“唰”地麻利抖落衣襬,瞬間,一雙足以遮住整扇落地窗的機械蝴蝶翅膀形成,強硬地阻斷了真綾的目光。
警報聲響徹整棟樓,屋頂上已經開始爆發打鬥聲響。
“皓琅!你要是沒死就做點什麼!”
皓琅輕呵,手裡迴旋鏢蓄滿了能夠焚燒整個實驗室的激烈電流。
待攜月“咔咔”扭轉僵硬的脖頸,微笑著將眼睛轉向皓琅時,皓琅攥著迴旋鏢絲毫不慫,並且他還能挑釁地回以攜月同樣狡黠的笑。
可怕的攝瞳術對他不起作用,他即刻掄圓了手臂大力地將回旋鏢甩出了窗外。
迴旋鏢刺破玻璃、刺穿攜月心口時,真綾只看到一場導致她短暫失明、短暫失聰的微型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