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寶子們,大家久等啦!)
我神色一凝,忙過去檢視——他額頭燒得滾燙,神色雖清明,眉頭卻緊蹙著,似乎難受得緊,一隻手攥緊了衣服,把喜服的交領都扯鬆了。
“將軍……這酒中怕是有藥……”我悄聲說,又替他解開大衫,褪下鞋襪,好叫他舒服些。
新帝手段雖然下作,但挑不出許多毛病來——這些個藥說來也是為了助興,故而此時我決不能叫醫者來……不然,我和他有名無實的事會傳到新帝耳中,落了把柄。
——我是與新帝素來不睦,可他又何必被折辱至此。
我望著他難受的模樣,心中天人交戰——
我自己身上的藥效也起來了,只覺得心中撓心地癢——我知道我若是整夜用冷水沐浴,或許可以抗過這一遭,可他百病纏身,用不了那樣傷身的法子……這藥的藥效不明,由著他難受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若我不在意他的生死也就罷了,可我憐他如今境遇,更因為自己的敗落,與他有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定了定神,我的手覆上他的臉頰:“將軍,這下真的要冒犯了……”
他茫然地望著我,眼眸中沒了初時的銳利,反而顯出幾分懵懂無措,我俯身吻下去,第一吻印在那張銀面具上,然後才吻至他的唇。
初嘗此番滋味,他輕輕顫慄起來,又或許這顫慄來自於我——我的心跳像擂鼓似得,愈發不受控制。
解去他的衣衫,我的動作卻頓住了——那身體有著漂亮的肌肉線條,卻疤痕錯落。是了,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沒有痕跡呢。
只是那幾道疤痕並未破壞這具身體的美感,反而讓人徒增憐惜,我覺得心疼,便順著那些痕跡一一撫過去,妄圖將它們撫平……
吹熄了龍鳳花燭,放下了層疊床幔。蘭麝細香聞喘息,綺羅纖縷見肌膚,此時還恨薄情無。
次日。
我醒來時他還未醒,一夜過後,他臉上還掩著那副面具。我想輕手輕腳爬起來,衣袖卻被他壓住了——這,難不成要我學那漢哀帝,斷袖割袍嗎?
但就是因為這被壓住的衣袖,叫我暫緩了想要逃離的心情,回首往他身上看去——他的身上還有昨夜歡好的痕跡,臉上雖有面具遮蓋,但依然看得出他的容貌豐朗——他有鳳國尋常男子沒有的英氣,因久經沙場,面板是好看的小麥色,身上也有漂亮的肌肉線條……我漫無天際地想著,卻想起了昨夜的景緻,不由紅了臉。
他的身體在我目光的逡巡下越來越僵硬——我突然意識到他已經醒了,如今卻是在假寐,大概我們都覺得昨夜荒唐,都想避過此事,假裝無事發生。
不過此時,我倒不想讓他如意了。
“將軍……”我輕聲喚他。
他只得睜開眼睛——那雙眼睛眸光清潤,黑曜石似得。若不是那種銀色鬼面破壞了和諧,他的姿容大抵也能引得京中女子擲果盈車吧,又哪裡像那些無知稚兒說得面似羅剎鬼了。
“在下本不想冒犯將軍,不過事已至此……日後,我一定好好待你……”我沒想好措辭,講出來的話顛三倒四,卻是一片真心。
我本就對他沒有惡感,還有幾分敬佩,如今我們又已經結髮為夫妻,好好待他,也是應該的。
他坐起身來,面上看不出表情:“王女難道不知我面似羅剎嗎?又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什麼面似羅剎,不過是無知之人所做的評論——將軍身上所負的傷,哪一道不是為了保家衛國,為了鳳國百姓?”我的手撫上他的面具,而他沒有阻止,只是垂下眼簾,掩蓋了眸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