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章 (公主x太監)春庭月(下)

“行了。”我止住他的動作,又硬拉他坐在榻上。看他羞愧不安的樣子,我心裡止不住刺刺地疼。

他心中應該也是念著我們那些情誼的——卻也到底被歲月磋磨出一副冷硬的面具。

我撫上他的臉,用指腹拭去那些溼潤,然後在他的頰上落下細密的吻,他一時怔住了,於是我環住他的腰,輕輕把他摟在懷裡。

他瘦得讓人心疼,腰肢細竹似的,盈盈不堪一握,頸子間有股子熨帖的暖香,我垂下頭吻吻他的頸,他許是覺得癢,瑟縮了一下,又回過了神,作勢要掙開我的擁抱。

“殿下……”

他的嗓音裡染了些喑啞,反倒小鉤子似的勾得我心癢,我更用力地擁住他,附在他耳邊,道:“我不要你再做我的奴才……”

他有些吃不准我的意思,一時間忘了掙扎,我的手滑到他的腰封上:“我想要你做我的侍君。”

“殿下!”他驚得聲音都有些發尖,想要掙脫,無奈我擁他擁得緊,他又有所顧忌,不敢用上全力,“奴才是殘缺之軀!又怎麼敢……”

“若殿下想要侍君……”,他遲疑了一下,又接著說下去,“奴才差人去找幾個清白乾淨的給殿下過過眼……”

“行了,你倒是懂得怎麼惹我生氣——你是不敢,還是不願?”我捏起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

他嚅囁著說不出話來,原本總是清冷肅然的一張臉,卻早已染上了一抹酡紅——這副情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動人百倍。

“你若不答話,我就全當你願意了。”

我捏他下巴的手鬆了勁,順著他的頸子撫下去,勾住了他的衣襟,他怔怔地望著我,一雙黑眸清清潤潤的,似有水光浮動。

我正欲解開他的腰封時,他卻是一把抓住了我那雙不安分的手:“殿下……”

“殿下年紀尚輕,大抵還不明白……奴才是殘缺之軀。奴才這副身子,便是奴才自己看了也覺得汙穢醜陋……又如何侍奉好殿下呢……”

聽到他這番話,我心裡只覺得刺刺地疼。

“你當我是心血來潮麼?”我勾起手指來撓他的手心,心裡雖覺得酸澀,面上仍是笑著。

“我對你可是早有所圖……”

自我對他動了心思,早就想法子瞭解了不少讓我們彼此都歡愉的手段——

“你呢……?”

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有些顫:“你可心悅於我?”

“你可願……做我的妻?”

先前我說我想叫他做我的侍郎,是因為我原是覺得名分算不了什麼,兩個人廝守一生也便罷了,可現在我想要他做我的男妻,生時與我同衾,死後與我合冢,求一個生生世世。

他望著我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淚卻是無聲無息蓄了滿眼,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於是再次傾身抱住他,只那麼靜靜抱著,直到他僵硬的身體在我懷裡鬆動柔軟起來,我的手緩緩的在他脊背上游走,帶點安撫的意味:“你說什麼尊卑有別,可我不願同你論什麼尊卑。我只知道我心悅於你……這世間所有的人,在我心中,都及不上你分毫……”

這番話在我心中憋了太久,真到剖白之時,反而說得艱澀——我知他心中卑怯,也知他有苦難言,於是更要字句都說得真切。

這次我再吻他時,他沒有推拒,我嚐到這個吻的滋味是苦澀的——我的淚,他的淚,全混在一起。

可我們已經在這宮闈編織的羅網裡苦了太久,緣不該再繼續苦下去了。

———

數月後,我送他歸鄉,再將他以入宮前的庶民身份娶為男妻——便是尋常人不知他是我的內侍,這檔婚事也頗遭非議,好在我在朝中已是萬人之上,沒人能奈我何。

成親那日,我做足了排場,縱馬在花轎前,只覺得無限快意,似乎這些年所受的苦楚通通煙消雲散了。

禮堂之中,我不拜天地、不拜高堂,只向他深深一拜,然後搶身上去把他打橫抱入洞房——

這幾個月他稍稍長了些肉,我揭開蓋頭時,見到得便是一張帶著羞怯的薄紅的、有生氣的臉,這副動人的情態勾得我神魂顛倒,作勢就要解他的衣服。

他卻還是抓住我的手,墨黑的眸子溼潤清透:“公主……”

我當他還是不肯,他卻勾唇笑起來:“先飲了交杯酒,也不遲。”

於是我們取了酒,雙雙飲下——美酒入了喉,似火油似得把我們的臉燒得愈發紅了。

他央著我又對飲了幾杯,我帶著一絲醉意吻他,深深地、久久地吻他。

人生難得幾回醉……

不歡更何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