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生,那是私人領域,您不能進。”
安保攔在景滿平身前,卻被他粗蠻得擋開,他剛要爬起身繼續攔人,卻被人攔腰抱住。
費書英一副精英打扮,看起來不像個司機,更像個保鏢。
他笑眯眯地伸出一腳,將另一位剛爬起來的安保踹倒在地,“再往前就不禮貌了哦~我會敲暈你的。”
“我,我們自己來。”
地上還沒爬起來的有眼力見的,乾脆利落地用隨身攜帶的電棍電暈了自己。
這點人情世故他們懂。
都姓景,不管勸誰的架,吃虧的都是他們。
“景海,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推開門時景滿平餘火未消,未理會會客室裡還坐著的客人,他抓起景海的領子將人扯到跟前,毫無顧忌地往上揍。
“你告訴我這是給她長記性,讓她對進娛樂圈這件事知難而退,這他媽是長記性?”
“你說她跟其他人我管不著,跟我爸?放他孃的狗屁!老子爸也是你能編排的?”
“你真以為老子本事大,能耐大?能給你開這個後門讓你回熙城?”
“呸!你個癟三!啥也不是的臭玩意!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陰溝裡吃屎的老鼠……”
費書英剛過來,就看見景滿平在那喋喋不休地罵人,恍惚間,他彷彿回到了校園時光。
那時候的景滿平嘴也是這麼賤。
他搖了搖頭。
不怪老爺和夫人都覺得小顏總是被人和他掉包的親生女兒,這素質,沒人會覺得他是從書香門第的景家走出的。
景滿平揍得人滿地爬,費書英就關了門在旁邊倒茶,在他看過來時貼心地奉上一杯茶,“老闆,喝水。”
會客室裡原本坐著的兩位客人,想拉架又怕捱打,想走又有費書英鎖門,他們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生怕打到自己頭上。
“你個瘋子,你給我撒手!”
景滿平狂飲一杯水,喝得胸前的外套都溼了,他擦了擦嘴,豪爽地將瓷杯往地上一砸。
“不撒!老子一肚子火,你得讓老子打!”
“你不是要出去嗎?她那麼忙,你想賭到什麼時候都行,你爸乾乾淨淨的,她自然會去澄清,你急什麼?沒錢是吧?沒錢我也給你!”
“老子是賭癮犯了,但不是傻!”
他抓住景海的腿往後一扯,跟推手推車似的,在景海用手撐地的時候,架著他的兩條腿衝向了惶恐的客人。
“景滿平?撒手撒手!你幹嘛?!”
“費書英?他都瘋了你還不攔著?”
“啊——”
女客人尖叫著跳上茶桌,男客人被人形推車無情地攆著滿會客室跑。
“景,景,景……”
男客人求助地看向靠在門上的費書英,想要他讓開放自己出去,誰知費書英當場紮起了馬步。
無人知道,他放在腰側握著拳的手,指甲都快將手心刺穿了。
他望著天花板,無視被當車推過去的景海,也無視想拉開自己開門的男客人,更無視像頭髮瘋老牛要犁地的景滿平,深呼吸又深呼吸,才忍住沒讓自己笑出來。
辦公室裡一片歡聲笑語,他,深藏功與名。
“我讓你編排我爸跟她!讓你爹惦記我媽!我讓你惦記我跟她!讓你找我絕交狗友要錄音!讓你拍!讓你搞破壞!讓你找記者!讓你上熱搜……我創死你!”
顏忱回剛入景家時,景滿平過得特憋屈,被練得多了之後即使顏忱回不在身邊,他也不敢忘記鍛鍊身體。
會客廳不過五十多平,他也不過架著景海攆了二十多圈人,景海已經爬不動了,那位些許發福的男客人更是快累趴下,只盼他能慢點追,給他個上桌的機會。
世界太瘋狂了!
怎麼會有這種粗俗野蠻的人存在!
男人上一次因為運動那麼累,還是二十多年前在學校做體育生時。
“我!”男客人一邊喘著氣,一邊慢悠悠地跑,“我只是來拜訪景總的,你們什麼恩怨,跟我沒關係……”
“景滿平!你放了我,好商量,好商量,我給你錢,要多少?”景海也是服了他。
他都不爬了,這人還是不放過他,開始用他的臉在地上擦地,地板上全是他的血沫子。
血沫子蹭了一地的灰,又蹭到他臉上,他被當成畫筆在會客室的地上畫了好大一個血色的圓。
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私下欺負他就算了,當著外人的面也這樣。
他怎麼不去駕那兩個人?
事情又不是他一個人做的。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要死了,你撒手,撒手……”
景海那張臉本就被揍得跟個豬頭似的,剛才又在地上跑了一圈,臉皮上就跟螞蟻咬似地又疼又癢。
他是恨景滿平的,可這人讀書的時候就是個傻的。
現在更是在被顏忱回搶了家產後受刺激成了瘋子。
他錯了,不該拉景滿平入夥的。
這張臉沒兩個月怕是養不回來了。
“要死了?”他撒了手,“那你跑吧?”
“啊?”景海回頭看他,以為他終於正常了,正要掏手機報警,結果手機還沒拿出來就看他提起了男客人的腿。
跟剛才對他一樣,朝著他衝來,“跑啊!今天一個也跑不掉,我們車輪戰。”
女客人蹲在桌上哭了起來,“我,我穿的裙子。”
“不急,你男人有褲子,我給你們換衣服的時間。”
“那,那是我爸!”女客人哭著嗓子道。
“那不重要,我技術很好,換了褲子照樣玩。”
他興奮著衝地上的人形生物詭異地笑了笑,“海哥哥,還記得我們當年勇闖黑街的快樂嗎?”
景海打了個哆嗦。
他知道今天這事是新仇添舊怨,一點緩和餘地也沒有了。
景滿平第一次上賭桌是因為他,在黑街,景滿平被扣了段時間才被贖回去,也因此染了一身惡習。
他以為他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多少年前的舊事了,他不是喜歡賭嗎?怎麼突然間……
“有好東西當然就要分享,弟弟我今天就教你玩無敵蹦蹦車!”
費書英蹲在門邊,一手一部手機,一言難盡的和左邊手機上的人對視著,而另一部手機儼然是玩得火熱的現場直播。
“就是這樣,我管不住。”他說,“叫了救護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