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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暴力審訊

肖鎮南和顧文濤兩人風塵僕僕的趕回局裡,站在刑警隊審訊室的門外,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都有些發懵。

顧文濤皺著眉頭:“什麼情況?我們緝毒隊抓的人怎麼跑到你們刑警隊的審訊室了?”

肖鎮南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瘸子跑贏飛毛腿——想不到吧?”

顧文濤悻悻的說道:“那進去問問吧,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肖鎮南推開審訊室的門,只見審訊室裡坐著一名蓬頭垢面,破衣婁嗖的男人。

男人見有人進來,緩緩的抬起耷拉著的腦袋,露出了一張油膩憔悴的面龐。滿臉的鬍子如瘋狂生長的野草一樣雜亂不堪。確切的說,是雜亂的鬍子裡面藏著一張黝黑的臉。

人如其名,馬黑麥給肖鎮南和顧文濤的第一感覺就一個字,那就是“黑。”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鬍子,黑色的面板。如今又坐在了旁人避之而不及的審訊室,說明他的心也是“黑”色的。

馬黑麥猶如一名骨頭壞死的病人,用有限的力量艱難的支撐他沉重的肉體。像一攤爛泥一樣疲軟的癱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

馬黑麥用兩隻充滿血的眼球盯著肖鎮南和顧文濤二人,他的眼神裡竟掠過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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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肖鎮南和顧文濤說話,馬黑麥先開了口:“可以給我點吃的嗎?”

肖鎮南轉過頭,吩咐身後的潘豹:“給他泡桶面。”

肖鎮南並沒有著急審問,既然是來投案自首,必然是做好了交代一切的準備,不妨等他吃飽喝足後,更加有利於問訊。

馬黑麥似乎像是忘記了進食的整個流程中還有咀嚼這個環節,他幾乎是將一桶泡麵吞進了肚子。就連齁鹹的泡麵湯,他也喝的一口都不剩。

肖鎮南略帶調侃的說道:“這以前風光無限,耀武揚威的大高原娛樂城經理,怎麼落魄到如此境地了?”

馬黑麥並沒有理會肖鎮南的調侃,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可以給我一支菸嗎?”

顧文濤有些失去耐心了:“你都到這了還擺什麼譜?你這架子比我們局長還要大啊。”

肖鎮南則起身來到馬黑麥面前,將一支香菸塞進了他的嘴裡,並幫他點燃。

馬黑麥猛吸了一口煙後,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嗽的極其厲害,似乎他的肺隨時會從嗓子眼裡掉出來。

顧文濤仍不忘挖苦馬黑麥:“怎麼了?馬經理,平時抽慣了好煙,這偶爾抽一次便宜煙,你這肺就不滿意了嗎?”

待咳嗽平息之後,肖鎮南便開始正式審問:“說說吧,你要交代什麼問題?”

馬黑麥託著被手銬禁錮在一起的雙手,從懷裡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他咬著嘴唇,似乎是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最終他將信封交了出來,只是拿著信封的雙手抖動的厲害。

潘豹起身,接過信件,將其轉交給了肖鎮南。

肖鎮南帶上一雙白色的手套,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啟了信封,裡面有一封信,信的內容也只有一句話:要麼接受法律的審判,要麼遭受神罰的制裁,你只有24個小時做這道選擇題。

“這是一份恐嚇信。”肖鎮南說著將信遞到顧文濤面前。隨即囑咐潘豹:“待會把信件送到痕跡鑑定科,看能不能提取有效指紋。”

隨後肖鎮南將目光移到馬黑麥身上:“信中說的‘神罰’是什麼你知道嗎?”

馬黑麥嗓子沙啞,聲音顫抖:“是……是一種摧殘精神,折磨肉體的懲罰方式,他會讓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能不能說的更加具體一點。”肖鎮南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馬黑麥黝黑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慘白,他隱藏在濃密鬍鬚下面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從他的表情來看,他的內心極度恐懼:“神罰是境外的緬北園區裡,用來懲罰‘豬仔’的一種酷刑,一共有24項,包括刺,劃,鞭,燒,烤,浸,煮等等,總之每一項都極其殘忍,讓人生不如死。光前三項,就能讓一個強壯的年輕人非死即殘,更別說一整套了。”

肖鎮南問道:“所以你是怕遭遇報復才來投案自首的?”

“算……算是吧。”

“你還挺聰明,把公安局當你得避難所。”

“你們也看到了,我老闆簡直太慘了。”看來林鹿鳴的死對馬黑麥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馬黑麥提及他老闆的時候閉上了眼睛,似乎一些令他不安的事情佔據了他的大腦。

肖鎮南繼續問:“們的老闆林鹿鳴是往緬北輸送人口的幕後主使是嗎?”

“是,緬北GG園區的老闆萬昌明跟我們老闆是很要好的朋友,這些事情都是他們一起謀劃的。因為大高原娛樂城平時來的人魚龍混雜,便於尋找目標,所以我老闆就把這個生意交給我來打理了。”

境外的緬北政局動盪,律令缺失,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在這樣的環境下滋生出了以犯罪獲取暴利的園區,園區的統治者以最簡單的暴力來實現對各階層的統治。因此,各種為統治者服務的殘酷刑法就應運而生。

肖鎮南的發小張大通就是三年前被騙到了緬北,至今未歸,生死未卜。即便對於緬北這個地方的嚴酷早有耳聞,但今天聽馬黑麥的描述,還是讓肖鎮南覺得有些出人意料。

肖鎮南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便繼續審問馬黑麥:“你們跟緬北那邊有什麼關係?”

“我……我……”馬黑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顧文濤見狀,敲了敲桌子催促道:“你今天過來不就是主動交代問題的嗎?現在又不說是什麼意思。”

馬黑麥咬了咬牙,看似終於下定決心要全盤托出了:“我們跟緬北的GG園區是合作關係,向他們提供豬仔,以此來賺取介紹費。”

“介紹一個人多少錢?”

“50萬。”

“你總共送過去多少個人了?”

“大概有五六十個吧。”

“你們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將人送到緬北的?”

馬黑麥面無表情的回答:“主要是騙,找工作的我們就說那邊高薪招聘,機會很多。缺物件的我們就說那邊的女孩個個嬌豔動人,善解人意。好賭的人我們就告訴他那邊有人操盤,包贏不輸。當然了,有時候也會用一些極端的手段,比如說餵食安眠藥,或者直接打暈綁起來,然後把他們偷渡到境外。”

肖鎮南狠狠的瞪了一眼馬黑麥,他將如此惡劣的行徑竟然說的雲淡風輕。肖鎮南壓制著心中的怒火,繼續詢問:“你送到緬北的人有名單嗎?”

“有。”馬黑麥說話間,再次抬手從懷裡拿出一份名單來。

當潘豹把名單交給肖鎮南的時候,他竟然有些緊張,他屏住呼吸,開啟名單,用銳利的目光在一堆人的名字裡面搜尋著。

果不其然,他熟悉的“張大通”這個名字赫然在列。雖然早做了心理準備,但當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咯噔”一下。

肖鎮南不禁怒火中燒,他“啪”的一聲將名單用力的拍在桌子上,嚇了旁邊的顧文濤一個激靈。

“畜生!”肖鎮南破口大罵。

顧文濤見狀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潘豹也一臉問號,微張著嘴呆呆的看著肖鎮南。

肖鎮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仍然沒有停止對馬黑麥的叫罵:“你他媽的,真是個畜生。”

顧文濤雖不明所以,但還是好心提醒:“老肖,別衝動。”

面對顧文濤的提醒,肖鎮南並不理會,繼續爆著粗口:“你他媽的有沒有人性,你有爹媽嗎?你有兒女嗎?如果有人把你爹媽兒女送到緬北園區,遭受慘無人道的折磨,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每天生不如死的掙扎,你的心會不會痛?會不會痛!”

肖鎮南情緒異常激動,他邊罵邊向馬黑麥身邊靠近。

顧文濤頓感不妙,剛想起身制止,卻不想已經遲了半步。

肖鎮南凌空一腳,踹在了馬黑麥的胸口上,受到重擊的馬黑麥,連人帶椅,翻倒在地。

肖鎮南並沒有就此罷手,他又撲了上去,騎在馬黑麥的身上,瘋狂的揮舞著拳頭,勢大力沉的拳頭,全都落在了馬黑麥的臉上。

顧文濤和潘豹使勁拉拽,都無法阻止憤怒的肖鎮南。直至在另外兩名警察的幫助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肖鎮南從馬黑麥的身上拉了起來。

顧文濤低吼著對肖鎮南說道:“老肖,你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