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張大通在陽臺上待了半夜,剛迷迷糊糊的睡去,門卻被一腳踹開。半睡半醒之間,感覺身體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一陣抽搐,心臟幾乎驟停。這種感覺讓張大通一下子清醒過來。
只見闖進來四名保安,拿著電棍見人就捅。
“起來幹活了,起來幹活了。”他們邊捅邊喊。
“有病吧,天都沒亮幹什麼活。”鄭勇小聲嘀咕了一句,卻不巧正被保安聽到。
保安也並不廢話,四人直接上去圍毆鄭勇,即使鄭勇身手靈敏使勁躲閃,但在電刑之下,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張大通見狀,趕忙上去打圓場:“我們去幹活,我們去幹活。”
直至看見有人低了頭,這幾名保安才住手。或許是品嚐到了權力的滋味,才會讓這些保安都有了高人一等的錯覺,用蠻狠的暴力宣洩他們對至高無上的渴望。亦或許是在這個暴力統治,武力征服的染缸裡,讓原本心思單純,本性善良的保安沾染上了舞槍弄棒的歪風邪氣。
張大通他們被趕到了園區後面的木材加工廠,他們的工作內容就是,將運進來的木材從卡車上卸下來,然後在機器上面按照要求加工成不同規格的成品材料,最後再裝回卡車上。
都是雨林裡砍下來的一些老樹,跟天橋下的石柱子一般粗壯,長4米有餘,他們7人一組,這對他們的體力絕對是個考驗。
張大通瞥了一眼周邊,看守他們的保安眾多,分佈在各個角落。而且南北兩邊各支起一個高約6米左右的觀望臺,上面站著的保安像蹲守獵物的鬣狗一樣,目光不斷在做工的人群裡來回巡視。
“第三組卸木料的那個黑鬼在偷懶看不見嗎?”觀望臺上的保安在對講機裡威風凜凜的責備地下的保安。
看來,階級性也存在保安這個群體。地下受到責備的保安像是贖罪般湧了上去,對著一個面板黝黑,瘦骨嶙峋的男人一頓棍棒“伺候。”撕心裂肺的叫聲隨之而來,迴盪在黑暗還未消散的黎明。
保安們掄起棍子來一個比一個用力,好像誰更用力就越能得到觀望臺上保安的寬赦一樣。
被打的男人就在張大通旁邊,他看的極其憋悶,他真的想上去狠狠的教訓這幫人一頓,但是,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貿然上去非但救不了別人,還會引火燒身。
無錯書吧“看什麼看,幹你自己的活。”保安的叫罵聲在張大通身後響起,同時他的脊背後面一陣疼痛,保安在說話間已經“送給”張大通一電棍。
前面的鄭勇看見張大通捱了打,似乎想為他鳴不平。張大通趕緊皺起眉頭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屈居人下,只能忍受,若是反抗,必將招來更大的傷害。
男人本來就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遭此毒打,更是讓他難以承受。只見男人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體不停抽搐。奄奄一息的乾瘦老頭再多挨一鐵棒,都可能讓他一命嗚呼。可惡的是這幫人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彷彿這裡的一條人命,賤如螻蟻。
“你們一群人打一個瘦老頭算什麼本事。”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張大通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見胖子從加工木料的機子上跳了下來,邁著步子向瘦老頭這邊走來,因為他與張大通還有一段距離,張大通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這群保安見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敢於挑戰他們的權威,便將目標對準了胖子,紛紛舉起鐵棍,朝著迎面走來的胖子身上打去。
大概胖子也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頓毒打,但為了留下瘦老頭的一條命,他不得不這麼做。殊不知,在這個“魔窟”裡面,善良往往就成了引火燒身的助燃劑。
“住手!”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只見觀望臺上的保安頭子緩緩從木製的臺階上走了下來。
這群保安聽到指令,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只見保安頭子摘下墨鏡,看了一眼如烈焰一般的太陽。
“應該讓他知道,死的的方式不止被打這一種,換個方式。”保安頭子冷漠的說道。
這群保安竟變得興奮起來,他們“嗷嗷”的叫著,用繩子將胖子的手捆綁了起來,將他吊在一棵樹上,使其雙腳離地面大約有60公分左右。
保安們將廢棄的木料堆放在胖子的腳下,然後點燃,乾燥的木料隨即生出火焰,不高不低,火苗恰好飆升到胖子的腳底。
在火焰的炙烤下胖子極力的忍受著,嘴裡發出痛苦沉悶的哼叫聲。只能將雙腿蜷縮起來,讓雙腳離火苗遠一點以此來減輕痛苦。
保安們看到胖子蜷縮雙腿的樣子,鬨堂大笑起來。而旁邊的勞工們,都不忍直視。
保安頭子接過另一名保安手裡的鐵棍,朝著胖子的膝蓋猛打下去,受到重擊的膝蓋條件反射,本能的垂了下去,卻正好伸進來熊熊燃燒的大火裡。
感受到疼痛的胖子再次及時的將腿蜷縮起來,但是雙腳還是被火燒出一大塊紅斑。
圍觀的保安笑的更大聲了,他們似乎沒心沒肺,在看一場精彩的馬戲表演。
胖子疼的五官都擠到一塊了,但他仍然不讓自己叫出來。彷彿他的慘叫,就宣告他失敗了一般。
保安頭子似乎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他再一次掄起鐵棒,朝胖子的腿上打去,這次似乎更加用力了。
疼痛使的胖子再次將雙腳伸進了火裡,一股面板烤焦的味道迅速竄進張大通的鼻子裡。再看胖子的雙腳,已經有些發黑。
儘管胖子還算頑強,但火烤的疼痛終究讓他難以招架,“啊,啊。”胖子疼的叫了出來。
見胖子疼痛的慘叫,這幫保安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張大通氣的咬的牙齒“咯咯”作響,旁邊的鄭勇也緊握著拳頭。即使如此,他們也只能忍著。因為除了忍耐,在無它法,如若有一點動作,那隻會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
胖子的折磨並沒有因此而結束,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保安走上前去,一把扯掉了胖子的褲子,就這樣,下半身赤裸的胖子就這樣被吊在火上烤著。
保安的鬨笑,胖子的慘叫,這一幕幕都刻進張大通的心裡。他在內心暗自發誓,一定要想辦法把這群信任他的人從這裡帶出去。
直到一堆火熄滅,這群人才停止了對胖子的折磨。保安們說著笑著離開了,張大通他們才有機會把吊在樹上的胖子放下來。
胖子已經熱暈過去了,他渾身被烤的通紅,雙腳已經成了黑色。張大通幾人抬著胖子,將他送回了宿舍。
這一夜又起風了,肆虐的狂風在窗外呼嘯。宿舍幾人都無心睡眠,只是靜靜地坐著,沒有人說話。胖子則因為燒傷疼痛難忍,呻吟了一整夜。
張大通還是習慣性的坐在陽臺,將手伸到圍欄外面,感受著風的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