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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長安來信

“夫人,您怎麼又回來了,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說一聲,我們就給你送過來。”

這府裡的家丁,丫鬟,全都是花錢僱的。

“沒事,你們忙你們的吧,這宅子的舊主與我相識,我來看看。”

賀持盈打發走府裡的其他人,可身後還跟著驚蟄等人呢。

“穀雨跟著我,你們在外頭守著。”

驚蟄有些不放心,“夫人,主君說過一步也不能再離開你,否則奴婢回去該受罰了。”

想起上次和上上次,她是有點子倒黴在身上的。

“那你跟著吧。”

找線索重要,命更重要。

賀持盈前往曾經唐芙葉所住的芙蕖院走去,池子裡的花開了,煞是好看,只是水面上也有些無人打掃得落葉,地上也堆積了殘花。

這唐家舊宅被搜刮一空,偶爾路上還能碰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唐芙葉屋子裡也空蕩蕩的,連床榻都是搬空了的,地面上散落著零散的垃圾。

“夫人,你是要找什麼東西嗎?奴婢幫你一塊兒找吧?”

賀持盈制止住她們,沒人知道她要找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具體是什麼。

“不,不用,我自己來,你們在門外等著,這裡總不會有危險的。”

屋裡啥也沒有,連藏人的地方都沒有。

一些殘破的紙張粘在地上,風一吹就隨著飄搖。

幾張箋紙卻引起了她的注意,這箋紙揹著光,被風吹起來一半,上面竟有暗紋,不細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用箋紙寫東西,一來是作詩箋,二來是信箋。

賀持盈小心的扣下地上幾張破破爛爛的箋紙,暗紋分明是碧雲春樹的圖案,這是長安城時興的碧雲春樹箋,只有安平堂制這種碧雲春樹箋。

因為工藝複雜,價格昂貴,每年所出的也不多,最受人追捧的。

長安的紙,怎麼會在汴州?

怎麼會在唐芙葉的閨房裡出現?

唐芙葉和長安的人有信件來往?

賀持盈連忙湊到窗戶邊,透亮的地方,將紙小心的鋪到一塊兒,上面汙穢太多,只能看得清幾個字。

隱約有沈……賀……梁……二月……再多的,就看不清了。

這幾個字像針似的扎進賀持盈腦袋裡,沈是沈偃,賀是她自己,梁?這個姓她在旁人嘴裡聽過好幾回。

二月,二月是什麼日子,她一睜眼來到這裡時是三月才對,難道二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唐芙葉到底知道什麼?

賀持盈感覺自己被矇在鼓裡,有些呼吸困難,碧雲春樹箋不能說明什麼,信上的話也不能說明什麼,可一切疑惑之處組合到一塊兒,就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些焦急的繼續在屋裡翻找,屋內什麼傢俱都沒有,只有牆,和滿地的垃圾。

找了許久,又翻出一張同樣的信箋,上面的落款為“興平二十……”

後面裂開了半截,大概是被水打溼的吧,只看得見這個字的開頭的墨點,這讓她更加確定了,這不是詩箋,是信箋,是有人從長安寫來給唐芙葉的信。

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為何唐芙葉毀約還留下那樣一句話,為何只有她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賀持盈心中有些亂,她不喜歡這樣,什麼都未知,什麼都沒有把握,不確定的東西會讓人害怕。

唐芙葉的屋子實在找不到任何別的東西了,賀持盈才離開,轉身去了唐茗葉住的地方,這裡雖小,可看得出處處精緻,院子裡還有沒被拔掉的樹和花草。比芙蕖院裡的不知名貴多少。

唐茗葉的死,不會那麼簡單的,興許她的屋裡也會有什麼發現。

照樣把人都留在了外面,這院子裡草木茂盛,正是生長的好的時候,散落的東西也多些。

還能從草叢裡找到一隻散落的耳墜呢,留下來的大多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

草叢裡的大樹後,忽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瞧著有什麼東西在動。

這回她可不敢再冒失了,賀持盈往後退了兩步,這夏日裡,不會是有蛇吧。

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朝著那草叢裡扔去,發出打中的東西的聲音。

卻不見蛇或是其他東西跑出來。

“哎喲。”

雖沒有動物跑出來,卻有人的聲音發出,不會是有人跑別人家院子裡來如廁的吧?

賀持盈厭惡的退後幾步,“驚蟄!”

有人的地方,就得小心有危險。

“姐姐別喊!我不是壞人!”

草叢裡露出一個腦袋來,唐家宅子荒廢了幾個月,雜草長的茂盛,這人躲在裡頭也不容易發現。

“你是誰?”賀持盈立刻警惕的問道,一邊等著驚蟄,一邊從地上撈起一塊大石頭。

“我,這裡原來是我家,我無處可去,只好在這裡將就一些日子,求姐姐別喊人,否則我會被趕出去的!”

少年面色白皙,看著瘦弱,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賀持盈想起家中幼弟。

她成親一年,弟弟也該兩歲了吧,這少年的眼神和弟弟一樣乾淨,溼漉漉的。

“夫人,怎麼了?”

驚蟄過來,那少年趕緊趴下去躲好。

“沒事了,以為有蛇,只是幾隻鳥雀。”

這是他的家?那他肯定是唐家人,聽說唐夫人還有個兒子,唐茗葉還有個弟弟,興許就是這少年。

賀持盈心中忽的有幾分不忍,倒不是她心善,只是的確是她幫忙給沈偃遞訊息,唐茗葉也的確是沈偃殺的。

這少年,只是長的太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你姓唐?”

賀持盈問道,那少年見驚蟄離開了,才從一旁的樹後露出大半個身子,看著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髒了。

“是,這裡原來是我的家。

可惜家裡出了意外,我沒有家了。”

至少從面上看,這少年是個乾淨的人,就是不知他是否和他的父母姐姐一樣。

“那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唐闊唐老爺的兒子?”

賀持盈問道,這少年對她似乎沒什麼戒心,就這樣坐在樹根上和她小聲說話。

“我叫唐舟,唐闊是我爹,我從書院被趕出來,家就沒了。

姐姐既然來這裡,想必是和我們家有些交情吧?”

嗯對,有些要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