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超抬眸看了一眼蘇半夏,半信半疑地問:“你會下圍棋?”
她微微一笑,“會點皮毛。”
他看了看棋盤上她剛才落子的位置,不禁嘲笑道:“你犧牲左邊的空,都將近30目了,換來中腹這兩顆子,現在這個局面我的白棋又厚,實地也不錯,我讓你10個子你都贏不了。”
蘇半夏裝作一副後悔的模樣,慌慌張張想要重新拿回棋子,被霍英超打住,“誒,落子無悔,這個規矩都不懂嗎?”
說完便得意洋洋地拿起棋子落在棋盤上,蘇半夏也氣定神閒地跟著落子。
兩人一來一回下了十多分鐘之後,霍英超的神情越發凝重,嘴裡的菸斗也沒心思抽了,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了看蘇半夏,她也只是淡淡地微笑著。
棋盤裡霍英超的局勢越來越下風,他下的每一子似乎落入了她的陷阱一般,還越陷越深,卻沒有一點辦法擺脫,急得他不停地猛吸菸鬥。
半個小時後,他突然伸手想要把落好的棋子拿掉,被蘇半夏打住,“誒,落子無悔,大當家,這還是您教我的。”
霍英超把手裡的棋子往罐子裡一扔,向後靠著沙發,一臉怨念地看著她。
“你這實力,九段之上了吧?還在我面前裝小白。”
蘇半夏一邊一粒粒地把棋盤上的棋子拾起,放入罐子,一邊溫聲細語地回道:“我是大少爺找來陪您下棋解悶的。要是沒點實力,大少爺怎麼會把我帶到山莊見您呢?”
霍英超上下打量著她,長得像真人芭比一樣水靈的小妞,棋藝又如此高超,難得的人才,看來這臭小子果然下了功夫哄自己開心,心裡竟感覺有一些暖洋洋的。
不過他還是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想必你橋牌也很厲害吧?臭小子還想騙老子跟你玩橋牌,還好沒上他的當!”
“大少爺就是傲嬌,才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其實他一直很愛你這個父親的。”
此時監控螢幕面前的霍盛霆正在喝水,差點沒吐了一地,“這女人在搞什麼名堂!不是告訴她只要靠近老頭就行了嗎!”
聞言,霍英超頓感飄飄然,心情異常的好,正想說話,便看到桌上棋盤已經恢復到他倆下棋之前的棋局。
蘇半夏拿起一顆黑子,輕輕落在她第一次落的位置,淡淡地說道:“這前半盤棋,原本是黑子處於下風,結果我用左邊30目棋換來中腹樸實無華的這兩子,是整局黑子的轉折點,也是整局的精華之處。”
聞言,霍英超緩緩坐直身子,看著棋盤,蘇半夏簡單給他覆盤完之後,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大當家,我想說的是,有時候要拋棄一些看似華麗迷人心智、卻不真實的海市蜃樓,看向身邊樸實無華的情感和人,何嘗不是人生一趣事?”
霍英超敲了敲菸斗裡的菸灰,嘆嘆氣,“小姑娘,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這些道理我能不懂嗎?只是,棋盤上可以有決定勝局的兩子,可人生去哪裡找這兩子呢?”
“大當家有四個兒子,回想一下,小時候給他們過生日,分蛋糕的快樂時光,那就是了。人生如棋,我一直堅信事在人為。”
霍英超仰天大笑,似乎知道她說這句話的用意。
“那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麼分的蛋糕嗎?或者應該說,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分,才會讓四個人都滿意高興?”
蘇半夏和霍英超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然後她站起身子,走到他身邊,彎著腰,用手擋住嘴巴,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
霍英超聽完後先是驚訝不已,手裡的菸斗愣在口中,然後想到什麼似的,一轉眼開懷大笑,用菸斗指著蘇半夏,一臉欣賞和高興。
“你怎麼不早生個三十年,不然我一定把你娶進門!”
蘇半夏回到位置上,氣定神閒地喝了一口茶。
“那我肯定不會同意的,因為你的棋藝太爛。”
無錯書吧霍英超又是開懷大笑,嘴裡咬著菸斗,雙手興奮地擺著棋局。
“再來一局,有幾個棋局是我一直解不了的……”
此時在監控螢幕面前的霍盛霆一臉懵圈,兩人怎麼突然開始有說有笑的,感情變得如此好?
而且,她究竟跟老頭說了什麼,讓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拉回監控畫面,想要看蘇半夏的口型,結果她的手擋得嚴嚴實實。
他又氣又無奈地扔掉滑鼠。
“這女人,不簡單……”
霍盛霆把監控關掉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