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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屍體不會說謊

上回說到虎痴來到郭家莊老扁飯店吃飯時,聽了老田與阿牛的對話後,感覺劉翠萍死情大有疑問,於是趕緊去太和道,一探究竟。

到了太和道府前,虎痴被守門卒攔住,問啥事?虎痴說想見道臺大人。守門卒道沒有通牒不能進去。

虎痴拿出朝廷給予的通行令給守門卒看,告知巡按御史到,速召道臺接見。守門卒得知虎痴身份後,嚇得屁滾尿流的跌跌撞撞地跑進衙內。

不一會,一位身穿官服的大腹便便的官員慌忙出來,見到虎痴就拜倒,口中喊道:“下官胡圖綸不知巡按大人駕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

虎痴道:“起來吧!本官奉吾皇萬歲命令,前來貴道考察民情,不知貴地情況如何?”

胡圖綸道臺連忙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道:“大人先請入內,容下官細細道來。”

虎痴進了衙內,坐在大堂之上,胡道臺垂手立於身側,道:“巡按大人一路辛苦!託萬歲的福,本道百姓安居樂業,田糧豐收,民風淳樸,真乃太平盛世之象啊。”

虎痴道:“真如道臺所說那樣?”

胡道臺畢恭畢敬道:“大人,下官說的句句是實啊,怎敢欺騙大人?”

虎痴道:“聽說貴道郭家莊出了人命案,不知審訊得如何?”

胡道臺道:“大人指的是劉老漢女兒劉翠萍案?”

虎痴道:“是的。本官想了解一下詳細情形。”

胡道臺道:“回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劉家莊劉老漢的女兒劉翠萍兩年前嫁給郭家莊郭祁祥為妻,郭祁祥的父親郭懷德是私塾先生。劉翠萍有了身孕四個月,就在上幾天,郭祁祥外出有事,郭懷德想喝開水,叫媳婦劉翠萍敬茶,因為當時水壺空了,家中水缸水也空了,劉翠萍說自己有身孕,不能打水,叫郭懷德自己打水燒開水。郭懷德一聽,氣極了,就拿掃把打劉翠萍,劉翠萍也不是好惹的媳婦,她奪過掃把作勢要打家爹,這時剛好郭祁祥回家,進門看到媳婦作勢打父親,大喊一聲,也不管青紅皂白就給劉翠萍兩個巴掌。劉翠萍哭哭啼啼回房,也許是覺得自己做錯了,羞愧難當,就上吊自縊了。郭家把喪訊報於劉家,劉老漢到郭家後,一口咬定是郭家父子害死了他女兒,於是告官。”

虎痴問:“那劉翠萍的屍身勘查過嗎?郭家的現場勘探過嗎?”

胡道臺道:“劉翠萍的屍身由仵作勘查過,說符合自縊情形。郭家也去看過,自縊的繩子都拿來了衙內。”

虎痴問道:“那劉翠萍的屍身現在何處?”

胡道臺道:“還在衙內的驗屍房啊!本來可以收殮了的,奈何劉老漢不服。”

虎痴道:“帶本官去看看。”

胡道臺驚問:“巡按大人要去驗屍房?這,這不太合適吧?”

虎痴問道:“為什麼不合適?”

胡道臺道:“大人何等高貴之人,這小民的屍身怕有晦氣,對大人不利啊!”

虎痴道:“這麼說胡大人也沒去查勘過劉翠萍的屍身?”

胡道臺滿頭大汗,結結巴巴道:“沒……沒有,這,這是仵作的事,下官沒,沒去看過。”

虎痴責道:“這就是你胡大人的不是了。你連屍身都沒去看過,就斷定劉彩萍是自殺?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

胡道臺慌忙道:“大人教誨得是,是下官罪該萬死!”

虎痴吩咐道:“給本官准備幾尺絹布,一兩乾的艾葉。一雙布手套。一把鋒利的刀,一枚針與一根絲線。”

胡道臺轉身吩咐手下道:“張三,快到按大人的吩咐準備。”

張三道:“是!小人立刻去辦。”

不一會,張三拿了虎痴要的東西回來。

虎痴吩咐胡道臺說:“去把仵作也叫上。”

虎痴將絹布繞了幾尺在嘴上,中間塞了艾草。在胡道臺與仵作的帶領下,來到驗屍房,同時跟從的還有張三。

驗屍房裡除了一床一凳外,別與他物。中間床上用白布蓋著一屍體。一進驗屍房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屍臭味,胡道臺掩袖著遠遠站著,不敢上前。

“把蓋屍布開啟。”虎痴吩咐仵作道。

“是!”仵作一邊應一邊揭開蓋屍布。只見一具面目猙獰的年輕女子的屍身袒露面前。

虎痴穿了布手套,翻看了劉翠萍雙眼,再翻看了嘴巴,仔細觀察了頸部情況。再察看了劉翠萍的左右手,尤其是指甲。觀察了她的肚子,脫掉鞋子,觀察了腳趾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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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劉老漢給本官叫來。”虎痴交代胡道臺道。

張三馬上去辦事。

不到二十分鐘時間,張三帶著劉老漢到來。劉老漢一見虎痴就跪倒在地,口喊:“青天大老爺,民女有冤啊!請大老爺做主。”

虎痴道:“你是劉老漢吧?本官今天傳喚你來,就是為了還原劉翠萍的真相。不過,本官還想你答應一個條件。”

劉老漢道:“什麼條件?只要小人能做到的,一定招辦。”

虎痴道:“令千金的死因的確蹊蹺,本官想要令千金親自告訴本官是怎麼死的。這事要先經你的同意。”

劉老漢道:“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這死人怎麼能開口說話啊?您到底要我同意什麼?”

虎痴道:“死者的身體是最誠實的。它記錄了案發當時的一切。只是本官需要解剖令千金的頸部。”

劉老漢有些猶豫了,說:“這。我的女兒真命苦啊。死了還要受罪。”

虎痴道:“如果你想讓真相大白,如果你想讓兇手伏法。這一刀不可避免。不過本官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女兒的確死於他殺,偽造了自縊而死的跡象!”

“不可能!”胡圖綸與仵作同時說道。

劉老漢又一次跪倒在地,喊道:“聽候老爺處置!女兒啊,你死得好冤。”

虎痴跟劉老漢道:“你剛才聽到了吧?道臺大人與仵作都說不可能,為什麼?因為他們只看到表象,本官只要割來逝者的頸部面板,一切都會真相大明。”

劉老漢哭道:“只要大人能還女兒清白,我劉老漢堅決支援。”

“好吧!就要你這句話,這就好辦了。”虎痴道。

虎痴轉而跟仵作道:“你是仵作吧?幹這一行幾年了?都讀過什麼法醫學的書?”

仵作嚇得跪下道:“回大人的話,小人從事仵作行業只有5年,沒讀過什麼法醫學的書,是跟別的仵作學了幾年出來混飯吃的。”

虎痴怒道:“混蛋的東西!你連法醫學的書都沒學過,就跟人家幾年,就幹這一行?你就不怕冤鬼跟你過不去?”

仵作嚇得渾身顫抖,道臺臉色大變。

“起來吧!看著,看本官如何讓屍體說話。”虎痴跟仵作說:“首先我們區別死者是被人扼死還是縊死,從死亡時間與作用力來看,就存在明顯的不同。扼死是被人用大力掐住喉嚨而窒息死亡,是外力性致死,死亡時間很短,窒息症狀很明顯。縊死是利用人體自身重量而制抑了呼吸而死,死亡時間長。所以從窒息程度就可以判斷。此例屍身顏面青紫腫脹,屍斑顯著,點狀出血,眼球突出,牙齒出血,眼結膜、粘膜、漿膜下淤點性出血,符合快速窒息死亡特徵。典型縊死者一般面色蒼白,非典型縊死者顏面腫脹、青紫,前額有淤點出血。我們再看死者頸部面板,在環狀甲骨兩側各有明顯的瘀斑,在環狀甲骨上有一圈淺淺的條索狀瘀痕,還可見有繩擦痕,顯示繩索滑動痕跡。這說明什麼呢?說明這勒痕是死後搞上去的,符合懸屍特點。這些都是顏面特徵,但光憑顏面特徵,不足以定案,所以必須要解剖。”

說完,虎痴拿起刀,迅速地在頸橫紋處橫切一刀,然後在頸部兩側各豎切一刀,再小心分離面板與肌肉,把頸部面板翻到臉上去。

然後虎痴跟仵作說:“你現在總可以看清楚了吧?這劉翠萍的頸部有兩處明顯瘀斑,一處是位於環狀甲骨中間,左側環角有骨折。瘀斑呈現左重右輕的特徵,中間不連續。說明什麼呢?說明是被他人用右手掐死的,骨折處是大拇指用力掐壓而成。這是自縊不可能出現的現象。再看另一處,環狀甲骨上這處,這裡的瘀斑很淺,中間稍深兩邊較淺,是連續不中斷的瘀斑,這是繩子壓迫引起的。如果只是自縊,這頸部只出現一處瘀斑,且很明顯的瘀斑。這裡很淺的瘀斑只能說明死者是被掐死後再懸掛上去,偽造了上吊自殺的假象。”

仵作身如篩糠道:“小人沒有解剖,沒看出這一切,小人罪該萬死!”

胡道臺怒道:“你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還做仵作?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虎痴繼續說:“生前被掐死與自縊而死,還有明顯身體特徵是,生前被掐死,死者嚥氣前會劇烈掙扎,所以會出現嚴重的掙扎防衛傷。而自縊是懸掛空中,所以即使有掙扎,不會出現防衛傷。你看劉翠萍的手指呈抓物狀,指關節僵硬,手腕處有輕擦傷,肘關節屈曲僵硬,這是生前掙扎反抗跡象,自縊的話手腕手指都成垂直狀態,不會屈曲,沒有僵硬感,沒有抵抗反應。你看死者食指、中指與無名指指縫有肌肉組織,這應該是死前抓破了行兇者面板所致,對方某處面板會留下抓痕。再看死者的腳部,腳趾抓地狀,腳背外側有瘀血與刮擦痕,說明生前掙扎,用腳蹬地而成。綜合以上多種因素,劉翠萍是被對方先掐死,然後把屍體懸掛上去,製造自縊假象。而這行兇者極有可能就是劉翠萍的丈夫郭祁祥。所以立刻抓捕郭祁祥,另外馬上去郭家勘察現場,應該還遺留有打鬥痕跡。”

胡道臺對張三道:“立刻吩咐巡捕房捉拿郭祁祥歸案!”

劉老漢哭倒在地,叩頭如搗蒜道:“謝青天大老爺!謝青天大老爺!我女兒終於可以瞑目了。”

虎痴連忙拉起劉老漢道:“老人家請節哀!我們還要抓到犯罪嫌疑人,讓他伏法,此事才算是結局。”

虎痴把劉翠萍頸部的面板復原,用針線重新縫合好,再蓋上白布,對著劉翠萍道:“你也可以安心的去了,我們會還你公道與清白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