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虎痴與夫人遊覽了隋梅與國清寺其他景點後,休息了一會兒,就到了用晚齋時間。
國清寺的齋飯都是全素的,所用的食材都是僧人自己種的,非常的衛生、環保。每位客人只要付2元就可以隨便吃,不過打菜打飯時,你要量入而打,不能剩菜剩飯,光碟行動在寺院是基本的要求。另外要注意,儘量的不浪費,比如吃大豆是不能吐大豆皮的,大豆皮雖然稍微有點硬,但嚼幾下,還是能吞嚥的,在家裡用餐,你可能隨便吐,但僧人們很節儉,珍惜糧食也是修福,以前聽聞過有香客去入院吃飯,結果吐的大豆皮被僧人看到了,他就拿去全部吃了。如果你遇到吐掉的大豆皮被僧人吃掉,該有多尷尬?
當然如果你覺得收2元錢的齋飯,實在不好意思,你可以在齋堂靠近門口旁邊的功德箱裡放點樂助,多少不限,一切都是你自願的。蔡夫人就在功德箱裡塞了20元錢作樂助。
用過齋飯後不久,傳來打板聲。但見四圍的僧人與穿海青的居士都紛紛向大雄寶殿圍攏。
虎痴知道那是僧人們要開始做晚課了,虎痴忽然才想起這次出門忘了帶海青。在佛事禮儀中,是有等級區別的。穿戒衣的地位最高,當然戒衣中還有具足戒、菩薩戒、五戒的等級差異,所以以戒律最高的為中心。
其次是穿海青的,同樣穿海青的,出家人又高於居士,同樣穿海青的居士,男居士高於女居士。
然後是便服的,在家男高於在家女。
因為佛教的創始人釋迦摩尼生於印度,印度是一個等級制度森嚴的國度,雖然佛祖強調人性平等,反對等級區別。但佛教傳入我國後,還是有一定的儀軌,姑且我們不能說他搞等級差別,也許這樣的區別有利於激起人們不斷向上的決心。比如在家男向居士靠攏,普通居士向受戒居士上進。
無錯書吧虎痴如果帶了海青,在佛事排位中可以直接跟在出家人的後面,不穿海青只能排到穿海青的女居士的後面,位居在家普通訊眾行列。
虎痴是很遵守佛教儀軌的,所以找到符合自己此刻身份的位置。
蔡夫人曾付錢了一堂蒙山施食。關於蒙山施食有大蒙山與小蒙山的區別。
蒙山施食,旨在利濟孤魂。蒙山,位於今四川名山縣。宋時有不動上師,人稱甘露大師,居於四川蒙山,曾為普濟幽靈,集瑜伽焰口及密宗諸部,輯成蒙山施食,成為佛門必備課誦儀軌。寺院道場每天晚課時,亦以《蒙山施食儀》為日誦常規,施食普濟幽魂,稱為放小蒙山。及至近代,有興慈大師力倡蒙山施食,並加入六番開示,稱為大蒙山施食。
今晚放的是小蒙山,有十幾個信眾付錢施放。
虎痴對小蒙山儀軌中的經文、咒語,幾乎都會背,所以跟著僧眾唸誦,虎痴中氣充足,唸誦時聲音洪亮,背誦流利,引起部分僧眾與居士的關注。這也許跟虎痴沒穿海青有關,因為資深居士會背誦蒙山不稀奇,不穿海青的在家信士能如此熟悉蒙山儀軌,不能不引起他們的留意。
蒙山儀軌完成後,接下的晚課內容是大懺悔文,唸誦88佛,虎痴依然參加。直到全部晚課完成。
虎痴與夫人離開大雄寶殿後,就往住宿的迎客樓走去,準備回房休息,因為明天打普佛的人多,許多信眾是單獨一堂的打,所以四點左右就開始的。
就快要到迎客樓時,忽然一位中年婦女趕了上來,問道:“你是智淨師兄嗎?”
虎痴打量了一下對方,是一位約50來歲的女性香客,容貌端莊,氣質出眾,似曾相識。就連忙問答:“是啊!我法名智淨,您是——?”
對方很高興地道:“真的是師兄啊!我是妙蓮啊!”
“妙蓮?我的確見你很臉熟啊,但一下子想不起哪裡見過你呀?”虎痴有些尷尬道。
妙蓮笑笑道:“師兄沒記起我很正常,畢竟有三十多年沒見過面了。”說完有點傷感的情緒。
虎痴疑惑地問:“你跟我30年前認識?在這裡?”
妙蓮忽然噗嗤的笑道:“師兄還記得松門佛教修習會嗎?”
虎痴忽有所悟,說:“你是修習會的妙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當年那位繞佛時絆住摔倒,額頭碰破,我幫你包紮傷口的小姑娘?”
妙蓮開心地說“師兄終於記起我了,我就是當年被師兄包紮過傷口的妙蓮啊!”
說罷,撩起額前的劉海,說:“師兄看看,這個傷口還在呢!”
虎痴看了一下,果然路燈下,見到妙蓮額頭還有一道一厘米長的淡淡疤痕。
那時妙蓮還是小姑娘,學佛很用功,有一次在繞佛唸誦時,忽然腳一滑摔倒,額部碰到尖硬物,裂了一個一厘米長的小傷口,出血不止。虎痴找來乾淨的毛巾,幫她拭擦了傷口血跡,並用乾淨的布條包紮好傷口。
虎痴笑笑道:“當年的小姑娘,現在是中年婦女了,如果你不說,我根本不敢認。虧你還能認出我。”
妙蓮一臉崇拜的表情道:“師兄雖然現在比三十年前胖了許多,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師兄,因為當年我就是師兄的小迷妹啊!”
“噢?”虎痴感到有些驚訝。
妙蓮說:“當年師兄來修習會講經說法,師兄那端莊嚴肅的表情,那鏗鏘有力的語音,那滔滔不絕的辯才,每次我坐在下面聽,都彷彿看到佛祖親自在說法。”
虎痴忙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師妹不要亂比喻。我受罪不起啊!”
妙蓮說:“真的,師兄,我當年真的這麼想的。我那時甚至想我要是嫁給也像師兄這樣的丈夫多好啊!我們可以共修佛道!”
“咳,咳!”這時蔡夫人輕咳了兩聲。
妙蓮聞聲才注意起蔡夫人,然後問虎痴:“這是嫂子?”
虎痴點了點頭。
妙蓮對蔡夫人說:“嫂子,對不起。我光顧跟師兄說話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曾經的確崇拜過師兄。還是嫂子有福氣。”
蔡夫人道:“沒關係!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熟悉的人。”
妙蓮接著問道:“噢!忘了問師兄與嫂子怎麼也來國清寺?”
虎痴道:“我提前退休了,與你嫂子一起出來走走,今天剛好到國清寺,所以就做做佛事。咦?你又怎麼也來國清寺的?”
忽然妙蓮沉默了,接著鼻子一酸,滴下幾滴清淚。
虎痴看到妙蓮忽然落淚,不由驚問:“怎麼啦?有什麼傷心事?”
妙蓮掏出紙巾擦了擦眼淚道:“師兄,一言難盡啊!你師妹命苦啊!”
說完,就到住所的門口了。虎痴道:“要不進來說說?”
妙蓮看了一下蔡夫人道:“怕嫂子不樂意吧?”
蔡夫人笑笑道:“沒事。你們兩個有話要聊,要不我回避一下?”
“不,不。不用。也沒什麼私話,嫂子不用迴避。只是我心裡有太多的苦,有太多的疑問,想請師兄開導開導佛理,給我指點迷津!指示我一條人生的路。不過,怕是打擾師兄與嫂子了。”
虎痴道:“不礙事的,進來吧!有什麼苦說我聽聽,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畢竟妙蓮說出什麼苦衷,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