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一凜,看著他說道:“原來一隊黑騎來了,你真是一個烏鴉嘴啊!”
風雪中來了一隊騎在馬上的黑衣人,怎麼看去都讓人覺得異常的詭異,看在孟長生的眼裡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一幕。
不就是燕趙之地的土匪嗎?誰說燕趙之地出烈士,難道就不會有土匪了?
更不要說眼下這個家國不保的亂世之下了。
張良更是緊緊地握住了手裡的長劍,一時間呼吸有些急促,不由自主地想著自己一個人,如何跟這三十幾個土匪抗爭。
孟長生搖搖頭,輕輕地跳下馬車,看著車伕說道:“大叔往回退去二里地,過一個時辰再過來,我們接著往前!”
車伕一愣,看著他問道:“你肯定?”說完忍不住抬頭往張良看去。
孟長生靜靜地說道:“這事他管不了,你且先暫避一下,一個時辰過後再回來!”
張良一聽,抬頭跟車伕揮揮手道:“老王,你先按他說的去做,這裡你幫不上忙!”
車伕一見張良發了話,這才一甩馬鞭,趕著馬車緩緩掉頭而去。
而馬上的黑衣人明顯不在意離去的馬車,而是靜靜地注視著走下馬車的兩人,這年頭也沒人願意去打劫一個趕車的人。
天色將要入夜,孟長生可以清晰地看見馬背上的那些厲害角色。
這些黑衣人正用一種很謹慎的方式,向自己跟張良所在之處逼了過來。張良其實也有些震驚,自出大秦皇城之後,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荒原上的土匪。
他不知道這些突如其來的土匪,將在對自己二人做一些什麼?打劫錢財?自己沒辦。劫殺大秦的商人洩憤,好象這不是土匪有的節操。
讓他更擔心的是,眼前的這個杏花村的小掌櫃。張良早就清楚,自己一路行來難免遇上殺人劫財的土匪,卻實在想不明白,也長生怎麼可以如此輕鬆面對?
難不成他也是土匪不成?
還是說眼前的少年,擁有比自己還要厲害的修為?
可是他怎麼看,眼前的孟長生也不象是一個有功夫在身的修士啊?
翻過前面不完處的那座山,便是大蔣的地盤。
難不成在這三不管的地帶,還要跟眼前這三十幾個土匪拼命不成?
張良眼中寒芒一閃,決定跟前眼這些土匪拼一回。此時二人距離土匪已經不三十丈,人甚至已經能夠看到這些黑衣人冷冷的眼神。
那是一種貪婪,還有一種仇恨!
只有孟長生將雙手負在身後,如同看熱鬧一樣望著策馬緩緩而來的土匪。心道今天看來自己不出手是不成的了。
光是這些土匪的人數,便足以將張良殺死好幾回了。
夜霧漸漸瀰漫在官道之上,這正是土匪們的機會,他們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往官道上的兩人囂張地舉起了手裡的長刀長劍向!
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屠殺,他們甚至連歡呼的吼叫也懶得喊出聲來。
他們光是從張良的穿著上,便斷定這是一個來自大秦的富家子弟或是富足的商人,殺這樣的肥羊,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心裡負擔!
張良漸漸感覺到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很多年以前,自己從韓國出來,一路衝殺之下將要在下一刻死去的感覺。
張良將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壓了下去,悄悄地運轉了自己金丹境的真氣,靜靜地將手裡的長劍出鞘。
看著孟長生說道:“一會打起來,你就躲在我的身後吧!”
沒想到孟長生回過頭來,看著他微笑著說道:“好啊,那就全靠張良大哥了!”
張良一聽差點一屁股坐在雪地裡。
嗖!嗖!嗖!
三枝黑色的鐵箭,刺破風雪,如閃電般射向了張良和孟長生二人面前的在地面。
張良的身體像是有某種感應一般,在鐵箭將要射中自己之前,生生往右橫移了一步,這才躲過了被一箭射穿的危險。
而孟長生則是如如不動,彷彿在自己面前有一道看不見的鐵牆,將射過來的鐵箭拒於三尺之外。
一聲大喝聲起,張良已經消失在原地。
金丹強者的真實戰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他可不想站在這裡被對方當成豬一樣來射!
只聽寒風中咔嚓之聲響起,便是須臾之間,張良已經掠到離他不過十丈的黑衣人跟前,身子往前一傾,其勢將濃濃的雪霧拍開,手裡的長劍斬中了土匪的馬蹄!
馬兒吃痛之下,將自己的主人掀下馬背,然後悲鳴一聲往雪地裡倒下!
砍人先砍馬,金丹境張良自然不是紙糊的燈籠!
然後再跌下馬背兩個黑衣人沒反應過來的瞬間,張良將手裡的長劍再次斬了出去,只見雪霧之中一道劍氣破風而來!
長刀咔嚓一聲斷裂開來,兩名黑衣人悶哼一聲,被張良斬出的長劍斬斷手裡的長刀,震的向外飛去,身體摔倒地雪地中,將兩株枯樹撞的從中斷開。
黑衣人狂喝一聲,雙手握住半截長刀,對著眼前這個如鬼魅一樣的青年,快若閃電的身影,砍了過去!
眼見對方一刀呼嘯而至,面無表情的張良,雙腿用力一蹬,身體消失在對方的眼底,將黑衣人勢不可擋的一刀避過。
一劍斬出,烈烈的劍氣讓對方不得不退後二步。
只是一瞬間,又有四個黑衣人跳下馬背,手持長刀如一隻荒原上的餓狼,籠罩住張後的前後退路。
張良一聲長嘯,雙腳蹬地飛雪亂飛,長劍斬出,一道無比迅猛的劍氣往前面的黑衣人斬了過去。
就在這時,孟長生默默地將鐵弓取出,靜靜地搭上鐵箭,瞄準了往兩人衝來的黑衣人。
只要張良下一刻有危險,他便全箭出。
只要黑衣人敢策馬衝向自己,他便會射箭,大不了將這把弓箭的來處推在黑衣人的身上,對方的弓箭可是不缺。
幾名黑衣人聽著嗤嗤破風之聲,雙手握住長刀護住全身,刀柄貼在自己的胸口,生怕被張良這一道奪命劍氣斬中自己。
饒是如此,依然是感覺身上驟然有些刺痛,張忍受拼命之下斬出的劍氣,沒有傷到對方,卻讓幾個黑衣人退了數步。
黑衣人再劈一刀,猛烈的刀風帶起雪裡的雪花,雙手握刀,往張良斬去……只見張良已經化作了一道淡淡影子,穿透雪霧,往前橫移支數丈。
呼啦啦啦,漫天的雪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的漫天紛飛!
張良像一塊天外來石一般,橫空躍上升到最高處,在真氣將之時,將手裡的長劍斬向以迎面撲來的黑衣人!
只聽“咔嚓!”一聲,一顆人頭飛了出去,瞬間一道血箭沖天而去,染紅了茫茫的雪原,染紅了衝上來的二個黑衣人的胸口黑衣!
張良好不容易覷到如此好的機會,怎肯錯過?當下一劍斬敵!
電光火石間,從空中而下的張良與兩個黑衣人撞到了一處,急切之下倒肘提腕,一把閃耀著幽光的匕首,狠狠向張良咽喉處刺了過去!
但在這個時候,黑衣人忽然發現張良那一頭亂髮中的眼睛,竟然是一片平靜!
張良的全副精神,其實也是放在黑衣人的身上,他也在等著這一刻!
一聲尖嘯,從張良唇裡響起,雙手迅速交錯,在剎那之間卡住了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另一隻裡的長劍倒轉,刺向了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
只是一招近身拼命的纏鬥,在黑衣人驚恐的剎那退卻之間,張良手裡的長劍刺穿了黑衣人的脖子。
“噗!”的一聲,一道血箭衝在他的臉上,染得他全身都是鮮血,剎那之間張良也成了一個血人!
渾身是血的張良看上去十分恐怖,一雙雙眼卻明亮了起來。
殺出血性的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隻野獸!
濃霧之中,三聲鐵箭在寒風中吃起,有三顆人頭飛上了半空,染紅了茫茫的雪原,卻傳不進張良的耳中。
只因眼下的他正用染了血的衣袖去擦拭矇住了雙眼的鮮血!
這是孟長生射出的奪命之箭,在張良低頭擦拭臉上鮮血的瞬間,三箭射中了持刀往他身後砍去的三個黑衣人。
至此,三十個黑衣人已經有五個倒在了風雪之中,再也站不起來。
“殺了他們!”黑衣人看到了出箭的孟長生,當下將剩下的人馬分出一半衝向持弓而立的孟長生。
他們一直以為,眼前這個不起身的少年不是威脅。
直到三個黑衣人中箭倒下之後,才明白眼下這個如如不動的少年,才是他們最大的威脅!
張良再恐怖,也沒有眼前的少年恐怖,他們要先將孟長生收拾了,再去收拾張良。
孟長生悶哼一聲,手裡的鐵箭如同奪命催魂的令牌,一道接著一道的亮光劃破了雪霧,飛向策馬衝來的黑衣人。
他甚至連馬都懶得去射,因為他不需要,他有足夠的速度和力量解決迎面衝面的土匪,光是用手中的鐵弓便已經足夠了!
嗖嗖嗖!
只要箭出便是三枝,不分先後,刺破風雪如閃電一般將騎在馬上的黑衣人一一射落,只是片刻的功夫,往他衝來的十二個黑衣要盡數倒在茫茫的雪原之中!
受驚的馬兒呼嘯之中往荒原的雪地裡狂奔而去!
孟長生靜靜地收起了自己的鐵弓,走上前從倒在雪地的黑衣人身上撿起一把鐵弓,順便將他們背上的箭筒一一收起。
然後轉過身來,靜靜地望著風雪中拼命的張良!
只見張良豎起鐵劍,抵住往他斬來的長刀,一膝頂向身前黑衣人的小腹,右手一拳揮出,重重地砸在黑衣人的臉上!
一時間血肉紛飛,金丹境的張良揮出的一拳可簡單!
黑衣人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跟同呼救,倏然間便覺得頸間一涼,然後有一道熱流噴了出來!
近身拼命的張良再斬一人,三十個黑衣人已經剩下不到十人!
斬了數人的張良越顯強悍,出下山的猛虎,吼叫中雙手握著長劍,往衝過來的黑衣人斬了過去!
此時的張良仍然衝鋒的過程之中,突然間背後有一道刀光斬過,瞬間在他背後撕下一道血肉……
狂吼一聲的張良,就像這一刀不是砍在自己身上,但依然握著手裡的長劍往前方衝去!
一隻鐵箭穿雪破霧往張良身後的黑衣人射來,直襲黑衣人的的面門!
狂奔中的張良如一隻受傷的猛虎,手裡的長劍斬在迎面衝來黑衣人的長刀之上,然後就著長劍斬出的勁力,順勢刺進了黑衣人的胸口!
在他往雪地倒下,回過頭來的那一瞬間。張良看見了身後砍傷自己的黑衣人捂著自己無頭的脖子,重重地往雪地裡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