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笑著點點頭。
“誒!”
“先生,明天,我要給我爹送行。”張新年深深作揖。
包子抽著小鼻子。
“先生,我明天也要去。”
她被嚇壞了,花了好大的工夫才敢出門。
昨晚鎮子外的響聲同樣讓她睡不著。
李玄點點頭。
“明天先生跟你們一起去,”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嚴正初,淡淡說道:“起來吧,明早記得把院子裡的雪掃乾淨。”
嚴正初這才緩緩站起來。
“是!大人!”
在場的修士誰都不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但能讓一位通神境這樣跪了許久。
這個少年的來頭絕對不簡單。
而且,似乎在他看來,比起跪在地上的獨臂馬伕,那兩個孩子更讓他看重。
人漸漸散去,不過有幾個修士好奇地在無名拳館外晃盪。
他們想看看這個粗布衣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柄血色長劍陡然出現,各自削去他們的耳朵。
這幾位修士這才慌亂逃跑。
...
小鎮外一里地,有一處墳地,矮矮的墳頭前,張新年穿著孝服,跪在墓碑前。
四周圍滿了小鎮上的人。
二狗看著跪在墳前的張新年,他咬咬牙,想走過去。
同樣的想法不止二狗一個。
鎮上許多之前欺負過張新年娘倆的人,都想上去跟張新年道歉。
“不用你們過來!”張嬸紅著眼道。
以前她不管自己跟兒子怎麼被欺負,都覺得這是他們罪有應得。
昨天,張大力叛變的原因終於解開。
那些曾經明裡暗裡欺負過他們一家的人,都想今天過來跟張新年道歉。
然而,張嬸卻不想他們這麼假惺惺。
“張嬸,以前的事情,對不起。”
“新年,以前的事....對不住。”
“新年,我不該往你們家扔石頭的,我...”
...
走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都是一年來經常欺負張新年他們一家的人。
“砰!”
一道身從天而降,砸在地上。
獨臂馬伕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冷冷看著這些假惺惺道歉的人。
左手往地上一砸,地上多了一個直徑三尺的大坑。
眾人的眼皮直跳,都知道這個馬伕的意思。
再走一步,就地埋了。
李玄牽著包子的手走到張大力的墳前。
“先生。”一直不說話的張新年這才開口。
李玄蹲下來,往墳頭撒了撒紙錢。
包子則抬起小手,給張呆子擦眼淚。
李玄一句話沒說,他看著矮矮的墳頭髮呆。
凡人的壽命最多隻有百年。
五六十年就已經是非常高壽。
而修行者如通神境,壽元可達一百五十歲。
再往上,壽元則會越來越多。
張大力的死,再過幾十年,等新年漸漸老了。
也就不會再有人記得。
張新年無法修煉,這是李玄見到他第一天知道的。
這段故事,將會隨著張新年的老去,漸漸被小鎮的人遺忘。
“先生,謝謝你。”張新年說道。
李玄搖搖頭。
“應該謝謝給你擦眼淚的包榮。”
“包榮,謝謝你。”
無錯書吧包子知道張新年心情不好,平時張新年誇她的話,她都會搖頭晃腦的。
可是這次不一樣。
“明天,還來拳館嗎?”包榮問道。
李玄抬手摸了摸包子的腦袋,笑道:“新年要陪他爹說幾天話。”
“哦。”包榮低著頭。
她一位新年就此不來拳館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新年認識的字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
他準備參加後年的鄉試。
像這種邊陲小鎮,都是歸李朝管的。
雖然這是修行者的天下,但修行者哪裡有精力去管理一堆凡人。
朝廷都是兩套班子運轉的。
修行者管修行者,凡人管凡人。
王富貴對這件事非常上心,忙前忙後,終於幫張新年在幽州那邊搭上線。
確定好了名額後,第一時間到拳館跟李玄報道。
包子也順利晉升煉體境,現在她爹在她面前都不是對手。
不過小女孩照樣還是吃啥啥沒夠。
經常撲到李玄懷裡撒著嬌。
看得拳館的其他人心驚肉跳,他們可是看過包子一拳將一塊石頭打碎的。
要是先生換作是普通人,估計這會兒腰都要被撞折。
這幾天,小鎮上來了幾個人。
步伐穩重,呼吸綿長。
他們一進小鎮就來到包榮家裡。
包大牛剛好在家,面對著幾個陌生人,他問道:“各位找我有何事?”
為首的豔麗女子說道:“一個叫做包榮的女孩,是不是你女兒?”
包大牛心生警惕,不會是小包子又闖了什麼禍吧?
女子笑道:
“你別擔心,我等是青劍門的修士,包榮這麼小的年紀就是煉體境。
實在是修行天才,我們青劍門想把她收為弟子,到時你跟你妻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