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年回去的時候，肩上揹著一袋米。
“娘！我回來了！”
無錯書吧張嬸看見兒子揹著一袋米回來，分量還不輕。
她皺眉道：“新年，這袋米是怎麼回事？”
張新年便把今天的來龍去脈跟張嬸說。
張嬸皺眉道：“你這樣，會壞了拳館的名聲的！把米還回去！”
她是個有原則的女人，張大力沒出事之前，她就是鎮上出了名的熱心。
只是張大力當了馬匪之後，那些曾經受了她幫助的人紛紛躲得遠遠地。
張嬸也沒記恨過別人，像她這種遇到錯誤就把責任歸咎自己身上的人，從來不在少數。
“娘！我答應先生了！先生也答應我了！欠先生的，我會還！”張新年這次沒有讓步。
家裡的米快沒了，他不能看著娘餓死。
張嬸只能妥協。
張新年，將一半的米倒進米缸。
“娘，我去趟二狗家。”
他手裡拎著半袋米。
兩斤半的米，他們能捱過年關。
二狗他們家人口多，二狗大哥死後，他們家也捉襟見肘。
這次張嬸沒有阻止自己的兒子。
張新年一路來到二狗家裡，開門的人是二狗他爹。
大兒子死後，他便一夜白了頭。
他是馬伕，兒子在護衛隊，眼見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好，卻沒想到...
見到是張大力的兒子，他咬牙道:“你來幹什麼？”
張新年就站在門口，他把米袋遞過去。
“趙伯，這裡的兩斤半米，年關快到了，請您收下。”
趙永也是愣了一會。
此時二狗從屋裡走出來。
“張新年你又想捱揍嗎？滾！”
張新年遞過去的手沒有放下，他也沒說一句話。
二狗急了，走過去推了一把張新年。
“二狗！進去！”趙永說道。
二狗這才轉身進屋。
趙永看著張新年，二兒子跟三兒子經常欺負張新年，這件事他也知道。
“拿著米回去吧，你跟你娘都不容易。”
以前，趙永他們家跟張大力他們家關係不差，只是後來...
“趙伯，家裡的米夠，我把米放在這裡了。”
張新年將米放到門口，作揖後便離開。
趙永看著地上的那袋米，他家現在這個條件，也很需要這袋米。
沒有這袋米，雖然不至於連年關都過不了，但肯定是要飢一頓飽一頓的。
年關過後，旅人才會陸陸續續到鎮上。
到時候才有活幹。
“二狗！把米拿進去！”
二狗不滿道：“爹！我不吃他們家的米！張新年以為一袋米就能還大哥的命嗎？”
趙永說道：“以後你跟你弟弟就別再去打擾他們娘倆了。”
“爹！你就這樣原諒他們了嗎？”二狗咬著牙。
趙永踢了兒子一腳。
“拿進去！”
二狗乖乖將那袋米拿進去。
趙永則坐在門檻上發呆，原諒？怎麼原諒？
“大人，您好像心情不錯。”
李玄哼著小曲從外面回來，剛才他一路跟著張新年。
“年關就要到了，年貨都準備好了嗎？”李玄問道。
在死人涯繳獲了那麼多東西，嚴正初將一些法器賣出去。
他們現在不缺錢花。
唯一的缺點就是，死人涯的所謂功法跟神通，都是殘缺的。
所謂的天材地寶，法器，在無盡大陸根本就入不了一般修士的法眼。
所以一件法器典當出來的銀兩不多，好在，法器的數量保夠！
李玄有些後悔，當初在死人涯殺了那麼多銀甲軍，就應該先停下來搜他們身上的儲物法器。
而不是急吼吼地殺出去。
“都備好了，魚缸裡還養了三條大草魚，是包子特地點名要吃的。”
李玄對包榮的溺愛，這是整個小鎮的人都知道的。
鎮長見到包子都要笑呵呵地打聲招呼。
至於李玄為什麼會這麼受鎮上人的尊重，無他，一拳一拳打出來的。
能對抗馬匪的護衛隊，本身也都不是啥善茬。
李玄點點頭。
不過還是不夠。
“再過半個月跟我出去一趟，包榮也該進煉神境了。”
嚴正初有些感慨，在死人涯，像包子這種七歲進煉體境的，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可是在無盡大陸，嚴正初光看到五六歲的通體境就有好幾十個。
他是十五歲晉升的煉體境的，當時就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天才。
“大人，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說。”李玄看向嚴正初。
相處一年多，嚴正初也知道李玄是被廢了修為扔進死人涯的，這是李玄跟他說的。
不過關於李玄的身份，大人沒說，嚴正初也沒問。
“您當年是什麼時候進的煉體境？”
“你確定想知道？”李玄微微眯起眼睛。
嚴正初一愣。
“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李玄搖搖頭。
“倒也沒有，就是怕你道心碎了。”
嚴正初扶著桌子。
“扶好了，您說。”
李玄背過身去。
“三歲入煉體，然後一日之間入的通神。”
嚴正初捂住胸口，李玄頭也不回地進屋。
嚴正初腿一軟，差點原地跪下。
對於李玄的話，他沒有半點懷疑。
李玄回到屋裡後，暗暗搖頭。
實際情況是，他從煉體跨到通神只用了半日。
而且當時他轉生在無盡大陸上的時間是，
兩年半...
無名拳館新收了一個徒弟。
只不過是這個徒弟不練拳，每天就是讀書識字練字。
嚴正初大老粗一個，認字，但不會寫。
李玄就當起了張新年的教書先生。
只不過，拳館除了包子，其他學徒都沒有想去跟張新年說話的意思。
張新年卻已經習慣了別人的不待見。
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不餓肚子，還能讀書寫字。
“來來來！第一百次師徒對戰開始，下注下注！”
嚴正初拖著一個銅盤到處走。
張新年也走出屋子，他坐在門檻上，看著正面對面站著的李玄跟包榮。
嚴正初託著盤子走到他面前。
“新年，你也來下注。”
張新年搖搖頭笑道：“我沒錢。”
嚴正初彈出一枚銅板，“借你一枚銅板，輸了算我的，贏了對半分。”
張新年猶豫了一下。
“我壓先生贏。”
“你確定？”
“確定....嗎？”
嚴正初使了使眼色，“包子最近神功大漲。”
“那我壓包子。”
張新年有文人風骨，但他腦筋不笨。
過了一會，李玄被包子女俠一拳轟飛，在地上滾了幾圈。
張新年笑呵呵地看著先生。
他看著撲向先生懷裡的包榮，其實心裡也是很羨慕的，他雖然比同齡人成熟。
但歸根結底是個十歲的孩子。
“喲！我們新年身上怎麼幹乾淨淨的！”
張新年還沒反應過來，被李玄摟在懷裡，在地上滾了幾圈。
塵土飛揚，身上的粗布衣髒兮兮的。
他卻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