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正初被放出來的時候差點憋死。
他躺在地上喘成狗,馬躺在地上喘成驢。
“大人,下次收我進去的時候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李玄輕笑一聲。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
他一身的銀甲已經脫了,換成粗布衣。
“大人,我們現在要去哪?”
李玄看向北邊,無盡大陸,大小國家便以數萬計。
李朝王朝作為最頂尖的幾個王朝之一,疆域遼闊,國力強盛。
當然,這與李玄當年兇名在外不無關係。
曾有一持劍少年立於無悔城下,面對萬國聯軍,一劍蕩平百萬師。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
“休息好,然後跟我走吧,無盡大陸很大,可以邊走邊看。”
嚴正初滿眼激動,他原本只是死人涯一罪人後代,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出來,而且還活著。
....
李朝北部邊陲的小鎮上。
一名七八歲的可愛小女孩,身穿厚厚的粗布衣,小臉粉撲撲的。
無錯書吧因為天氣冷的原因,小手上的面板有些乾裂。
不過相比其他七八歲的女孩,這個小女孩的個頭比較高,步伐也穩重許多。
“娘!我去先生那裡了!”
一名婦人從屋子裡走出,她手裡拎著一個籃子,上面蓋著一塊粗布。
“把這塊臘肉給先生帶去,給他下酒用。”
“好嘞!”小女孩把籃子接過去,一年前,這個邊陲小鎮來了兩人。
一個獨臂牽馬的馬伕,還有一個穿著粗布衣的少年。
少年在鎮上設了一個拳館,是教人習武的。
只是那個少年要被人叫自己先生,而不是叫師傅。
先生教拳,不教書。
這種經常會有馬匪出現的邊陲小鎮,多認識一個字,不如多會一招拳。
像這種凡間的邊陲小鎮,李朝的修士才不會管那麼多,更別說派兵駐守了。
如果北離軍隊開入李朝的話,這種邊陲小鎮第一個會被摧毀。
鎮上的男丁自發組成護衛隊,勞作的同時也承擔護衛的責則。
護衛隊的首領被推舉為鎮長,這些年在鎮長的帶領下,小鎮倒是平靜了許久。
院子裡,二十幾個沒輪值的護衛正在打拳樁,同時還有幾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
“記住了!拳,要出如風!收如水!一招一式,不可有半點馬虎!知道了嗎?”
獨臂男子表情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
“嚴叔!先生呢?”小女孩包榮問道。
包榮這個名字,是先生給她取的,原先她的名字是包子。
爹孃希望她一輩子不愁沒有包子吃。
一年時間,嚴正初身上的氣息雄厚了不少,滿臉絡腮鬍,笑起來也是一臉憨厚。
“包子,先生在裡面。”
“我不叫包子,我叫包榮!”包榮氣鼓鼓的。
嚴正初笑呵呵道:“裡面是吃的嗎?先生現在喝醉了,吃不了,我先替他嚐嚐。”
包榮小手將蓋在上面的粗布捂嚴實了。
這可不行!
“不行!這可是爹都捨不得吃的臘肉,是要給先生的!”
包榮氣鼓鼓地說。
女孩是這個學堂最小的孩子,除了先生,所有人都叫她包子。
“哎!沒事沒事,我就淺嘗一口,我都聞到肉味了。”
一道拳風從屋裡打出,把人高馬大的嚴正初瞬間掀翻。
李玄從屋裡走出。
“吃吃吃!吃不死你!過去那邊打拳去。”
嚴正初拍拍身上的土,笑呵呵地走去一邊的拳樁。
“先生!這是給你下酒的臘肉。”包榮眉開眼笑的。
可惡的嚴叔,就想著吃先生的東西。
李玄將籃子接過去,一看裡面,是一塊臘肉。
這種小鎮,一塊臘肉也是非常值錢的。
不過李玄沒有拒絕,他直接將籃子接過去,拍了拍包榮的腦袋。
“包榮,拳練得如何了?”
包榮仰頭道:“先生要不要練練?”
李玄把籃子放在一邊,走去院子裡。
他立好了拳架,雙手成拳,呼吸均勻,幾乎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
包榮擺出了拳架,她年紀雖然小,雙拳卻隱隱有真氣附著。
這個人口不到一千的小鎮上,包榮是唯一一名能修煉出真氣的,不過現在還沒到煉體境。
院子裡的人,包括嚴正初都停下了。
嚴正初從儲物法寶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銅盤。
“來來來,下注下注,第九十九次師徒對戰!”
“我賭先生贏!”
“那我賭包子!”
...
壓注好了後,李玄餘光瞥向嚴正初,嚴正初眨了眨左眼。
“包榮,雖然你是我徒弟,但是這一次,我不會放水,你就拿出真本事出拳吧!”
“包榮領命!”
李玄與包榮同時揮出一拳。
李玄的拳頭輕輕地點在包榮的額頭上,包榮的小拳頭打在李玄的腹部。
李玄的瞬間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衣服上沾滿了塵土。
最後他捂著心口,抬眼看向小女俠包榮。
“果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師父輸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大家都知道,這是先生跟老嚴做局,可是大家還就樂意被做局。
先生教拳都是免費的,就當是給先生交了學費。
“先生!”
包榮噔噔噔地跑了過去,一頭扎進李玄的懷裡。
嚴正初看著大人臉上的笑容,從百花澤出來後,大人臉上的笑逐漸多了。
一年前他們剛到這裡的時候,鎮上的人對他們非常防備。
一年之後,鎮上的人見到大人,都要恭恭敬敬地稱一聲先生。
至於為何大人選擇在這個邊陲小鎮上住下,他不知道,也不想多問。
....
廚房裡,嚴正初正在炒臘肉。
李玄提醒道:“嚴正初,別想著在廚房偷吃,包榮可是數了有多少塊的。”
小包榮規規矩矩地將雙手放在身前。
“嚴叔,我數過了,二十四塊。”
她抬眼看向先生,先生可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面板比鎮長夫人還要白嫩。
嚴正初將一盤炒臘肉端上來。
“沒偷吃,包子,幫先生打個飯。”
三個人,三菜一湯。
青菜炒臘肉,剩下的是兩個素菜,還有臘魚湯。
二十四塊臘肉,李玄本打算就吃一塊。
但為了防止包榮跟嚴正初因為最後一塊臘肉打起來,他索性又吃了一塊。
“包榮,聽說你昨天在鎮上把二狗他們兄弟兩個揍了?”李玄問道。
包榮點點頭,她揮著小拳頭。
“他們往張嬸兒家扔石頭,我就把他們揍了。”
來到鎮上一年,他們也知道一些事情。
張大力原本是鎮上的護衛隊的,去年卻投靠了附近的馬匪。
帶人搶劫到鎮上住宿的旅人,導致那段時間來鎮上住宿的人減少了很多。
小鎮沒有什麼經濟收入,除了自己勞作,就是收點留宿費,,賣點東西給那些留宿的人。
不僅如此,張大力還殺了一個護衛隊的人,那個人便是二狗的大哥。
鎮上的人都把對張大力的憤怒撒在他妻兒身上。
可明明當馬匪的人是張大力。
“包榮,你不恨張大力嗎?”李玄問道。
包榮點點頭。
“恨!他殺了鎮上的人。”
李玄又問:“那你為什麼不恨張嬸。”
“張嬸兒是張嬸兒,她又不是張大力,而且,我有時候路過他們家,她還會給我蘋果吃。”
是啊,憑什麼丈夫犯的錯,要妻兒買單?
明明當馬匪的是張大力。
可是鎮上的人不敢找張大力復仇,就只能將對張大力的恨,轉移到他妻兒身上。
“張嬸不是有個兒子嗎?你認不認識?”
包榮點點頭。
“認識,昨天他被二狗兄弟打了,我替他出的頭,不過他不愛說話,他以前挺愛笑的。”
“他叫什麼名字。”
“張新年。”
張新年,名字挺有意思的。
“明天你把他帶過來學拳。”
包榮笑道:“好啊!只要張新年學了拳,他就不用再被人欺負了。”
“可是他要是學了拳,去欺負別人怎麼辦?”李玄問道。
包榮遲疑了許久,她好像沒有什麼好法子。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李玄笑了笑。
“明天先把他帶來吧,這個問題,給你留著,你回去好好想。”
包榮點點頭。
“可是先生,他要是不過來呢?張新年脾氣很倔的。”
李玄拿起一根新的筷子,敲了敲包榮的腦袋。
“不肯過來你就出拳!這麼簡單的事,回頭要是張嬸兒質問,你就說是嚴正初讓你去幹的。”
嚴正初一愣,怎麼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