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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9 殺一人而救一人!

這一頓飯,徐煉吃了很久。

白贏也吃了很久。

徐煉拿起一旁下人寄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

伸了伸懶腰,道:

“殺誰?”

“沒想好。”

白贏搖搖頭。

將筷子再往中央橫著一放,等下人家碗筷收拾好後。

他把玩著手裡的暗色佛珠,玩笑似的說道:“感覺都挺該死的!”

徐煉取出掛在牆壁上的一張弓弩,談了談弓弦,不鹹不淡道:“此事揭過,有一件事情,要聽嗎?”

“徐老之言,小子洗耳恭聽。”

獨孤長髯殺了一人,救了一人。

徐煉話語抑揚頓挫,繪聲繪色的娓娓敘述道:“你的同胞兄弟白慕,最近一段時間在秦州闖出了些許威名,殺了魔雲虎陳楚,成了潛龍榜的第三十二位。”

“揭了不少門派的醜事,也有不少人想要招攬他。”

所謂潛龍榜,即天機閣在各處的探子。所探查出的少年才俊,由此而排序。

凡是上潛龍榜者,非先天無可二之。

同樣的天榜地榜,同時如此。

不過天榜所上的大機率都是一些萬年不死的老怪物,個個頂流實力的老祖宗,人數稀少。

而地榜則是一些宗師之流,數量不多不少,獨孤家正佔三位。

還有著一定的名額數量。

如果想要上榜很簡單,殺了榜上排名之人即可。

白贏繼續玩著手中的暗色佛珠,眼睛看著這佛珠上面的金色紋路。

徐煉則是覺得單純有些無聊。

讓人拿來自己的蟈蟈籠子,兩人來到外屋的桌子旁,開始鬥著蛐蛐。

白贏也樂的如此。

拿著根草棍,挑逗著己方那個小巧單線精緻的蛐蛐。

令他感到好奇的是,徐老為什麼沒有上過榜?

剛才對方口中的話語,半點剛剛入耳。

他就已經猜到如何了。

一條路子上人多了,當然得換上一條路了。

為了招攬白慕,找他個當哥哥的也正常。

徐煉能將兩件事情加在一起說,就說明肯定是有關聯的。

經過那麼一想,他也就想通了。

不過長髯竟然能把送禮的人給殺了,當真是不太應該呀。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三個今天第三次殺送你的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緣分。

白贏對於這個結果頂多是有些惋惜,關心卻上不來。

一個送禮的罷了,殺了也就殺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拂了面子也就服了,還能怎樣?

秦州的還能管到他們中州來?

令他感到有些好奇的是

已經被他種過暴虐種子的獨孤長髯,居然還會救人。

這就不得我不讓他感到好奇了,興許的人真的有什麼特殊天賦呢?

“就是他救那人,到底是何路數?”

“那人莫非身份特殊?”

徐煉似乎是天生性子冷淡一般,只有在鬥蛐蛐的時候才會露出些許笑容。

面前的又黑又壯的蛐蛐,張達獠牙與面前的蛐蛐廝殺在一起,好像天生的仇人一般。

“一個謠言裡的天生惡種,實則如果是個普通人,當年飽受欺凌,殺了欺負他的惡霸逃了出來。”

“若是獨孤長髯不救他,他大機率會成為山中土匪,亦或者是妖獸的口糧。”

他這鬚髮皆白的模樣,好似一位智勇雙全的遲暮英雄般。

呵。

青年鼻腔咽喉裡發出這種聲音,一隻手挑逗著蛐蛐,另外一隻手摸著手裡的佛珠金色紋路,道:

“殺一人而救一人,結果救那人也殺了人,這些事情。”

“呵呵。”

“這世間的因果確實奇妙。”

老者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轉而收回目光,開門見山道:

“你今天來不會僅僅只是來和我討論這些事情,說說吧,還有什麼如果想能的話,我可能會幫你”

白贏耍了口溜子:

“徐老慧眼識珠,老當益壯,老奇恆就容光煥發,老謀深算,當真是寶刀未老,菽水承歡……”

這一番長篇大論過後,白贏才緩緩說出自己的目的:“四十年前,康憲宗崩爼,中州先行大亂。”

“徐老當時憑藉著一本自己研究的內功,流亡各地。”

“曾經在蠻荒之地大殺四方,曾經血洗了一個小國,但卻也淪為了鬼國。”

“基於此處,您甚至還編寫了一幅箭譜,針對各種兇靈惡鬼,怨魂鬼怪起效果。”

“令我感到好奇的是,身為宗師的徐老為什麼連地榜都沒有入過?”

白贏目光灼灼,盯著面前的老者。

他明白,眼前的老人若是想願意。

隨時都能夠成為獨孤家主脈 ,甚至成為家老。

“你不是有了機緣嗎?”

徐煉岔開話題,不想多聊。

白贏心領神會。

尷尬一笑:“光喝水他也不頂飽不是?”

箭譜給不了,那本內功稍後我會口授給你。

對於這個結果。

白贏心知肚明。

這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徐煉的性格向來都是說一不二。

再次強求,只能起到反效果。

“哎喲,小子謝徐老了!”

等徐煉口述完那本功法之後,他緩緩搖頭,說還是有些沒記住。

老者無奈,只能再次給他講解了一遍。

此外英徹底成功在腦海裡還過了好幾遍,已經算是頂呱呱的爛熟於心。

這還是三清觀想法所帶來的大量悟性的效果,畢竟過目不忘,看起來雖然很低階,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至少他就沒有。

如今所做,只不過三清觀想法所造成的後天性增長而已

“那把弓箭你帶走吧。”

徐煉口述完功法後似是有些詫異,這小子居然能記得這麼快,新生練習之下,指了指掛在牆上,一塊弓箭

這把長弓通體呈灰金色,由堅韌的材料製成,弓身呈現出優美的曲線。

散發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氣息。

白贏在握住它的時候,彷彿感覺上有著無數亡魂的哀嚎。

真氣附著在手上,他感覺二者有些許抵消。

看來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狩獵中,這把長弓都能展現出它的恐怖和有力。

“這柄長弓並不是我當年出入蠻荒之力所帶的,僅僅只是在那裡打造的而已。”

“現在還剩了一些以前的箭矢,我先給你打個樣。”

徐煉說著。

拿起一把弓箭,從靈戒中取出四五根箭矢拉上一根。

老者雙手彎弓搭箭,朝著天空中疾射而去,剎那之間瞬間崩射開來。

箭矢在按空中就直接爆裂開來。

只瞬間,就露出炫眼的光暈。

被一些有心人看到,相信明天又會是城中的一番譯異聞。

徐煉拿上幾根麻繩,將剩下的幾根弓箭一併綁在一起,遞給白贏手上。

“不過現在很適合你,無論是殺人或者殺其他什麼的都極為方便。”

“箭頭可用最基本的玄鐵製造,箭身的話使用蜀州的楠木,箭尾的羽毛比較珍貴,上等血脈的焱翼鳥羽就可。”

白贏不管其他,先行道謝一聲:“謝過徐老。”

他們兩個是同一種人。

都是為了自身之利益,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所以本質上是相同的。

所以。

他從始至終也都沒有敢使用觀望狀態,甚至連開都沒有開。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徐煉彷彿這個人是開了上帝視角一樣,隨時都能夠看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