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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如果姬白不曾被丟棄(1)

寒冬臘月,被丟棄在垃圾桶裡的姬白臉色紫紅,呼吸微弱。

七歲的君席出來撿垃圾,在犄角旮旯裡,踮著腳尖,一個一個的翻垃圾桶,不是找到了別人不要的棉襖,就是撿到了一些短筆頭,如獲至寶的把它放在口袋。

今天收穫頗豐,君席正打算刨完最後一個垃圾桶就回家,哈了哈髒兮兮的手,為自己增加了熱量,這才眉毛豎起,幹勁十足。

踮起腳尖,君席伸出紅彤彤的瘦骨嶙嶙的手往裡面找了半天,因為視角有限,他把剛剛用來找垃圾的磚頭掂在腳下,這下可好,看的一清二楚,裡面有一個嬰兒,看起來快要死了的樣子,全身都是凍瘡。

君席眼睛慢慢瞪圓,隨即滿臉惶恐,腳底不穩,連棉襖都不要了,匆忙的跑到附近的警察局,看到穿著制服的高大男人,嘴裡說著迷迷糊糊的話:“桶桶,那裡……”

“有人……”

“唔看見,金擦蜀黍,有人……”

君席越說越著急,因為教育問題帶來的語言溝通能力的障礙讓他心裡焦急萬分,索性那位警察意識到什麼,任由這個小孩子拉著他的褲腿,跑到了一處狹窄地界。

君席連忙站在剛剛鋪好的磚頭 上,手指往裡面一指,警察立馬上前檢視,因為高視角,幾乎是走近的時刻,就發現裡面有個髒兮兮的小孩,馬上抱了出來給他暖身體,還不忘打電話給120。

萬幸的是孩子救了過來,君席趴在外面看保溫箱裡的小孩子,腳丫子還不忘晃一晃。

可愛,好可愛,小弟弟。

君席心裡美滋滋的,突然間想起自己的花襖子還丟在原地,這下也顧不得欣賞肉糰子,立馬閃身跑回去。

路上碰見穿制服的許多人,這下也顧不得他們說什麼孩子,孤兒院的,自己樂呵呵的跑回去撿襖子,但是那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寒風瑟瑟,君席吸吸鼻子,安慰自己,沒關係的,小弟弟沒事就好。

不就是一件衣服,大不了這個冬天再被凍著。

小君席握緊拳頭,為自己加把勁,然後灰溜溜的回到漏風的小屋裡。

醫院內。

姬父姬母匆忙的跑到醫院,什麼事情都放下了,他們剛剛接到訊息,自己小兒子找回來了。

剖腹產後正在坐月子休息的姬母瞬間懵了,孩子不是在家裡的搖搖椅上睡覺嗎?

下樓一看什麼都沒有,大女兒與二兒子也是在地上玩積木,問什麼都不知道。

這才連忙喊上在洗髒汙東西的姬父一起趕到醫院。

這下在保溫箱裡真的看到了他們消失不見的小兒子,心裡五味雜陳,姬母死死摳著姬父的手臂,才沒讓自己失態,但聲音裡嗚咽還是清晰。

姬父一看,靜靜的摟著姬母的腰,為她擦拭眼淚,聲音也有些擔驚受怕:“抱歉,我沒有看好孩子。”

姬母穿著平底鞋,站的穩穩地,聽到這句話,心裡還是破防了,拽著姬父站穩,死死地搖著腦袋,疲倦下還是理智的:“有人要偷孩子,你又怎麼可能防得住。”

偷偷跟著出來的姬長卿這會已經11歲了,看到父母這麼傷心,心下後悔自己的行為,隨即又是撲面而來的恐懼,萬一爸媽氣的不想要他了他該怎麼辦。

愧疚與恐懼交錯纏繞,姬長卿當下逃離了醫院,偷偷跑回家,看到自己的姐姐在睡覺,這才鬆了一口氣,靜悄悄的溜回房間,為自己蓋上被子,閉上眼睛,裝作熟睡的樣子。

弟弟,對不起,哥哥不應該扔了你,哥哥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別讓爸媽發現這件事是我做的,行不?

事後,大概過了三天,令人覺得驚悚的是,這件遺失案並沒有找到嫌疑人,逐漸成了懸案,因為當時科技不發達,又是寒冬雨季,實在是難斷,最後不了了之。

不過對於小英雄君席,警方為其聯絡了最好的福利院,卻在姬父姬母一次意外觀察下,發現小兒子非常喜歡粘著君席,姬母就做主,把君席也給收養了。

家裡一下子多了四個小孩,大姐姬晴承擔著照顧家裡三位小屁孩的職責,卻也因此掌握家裡的大權,率先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對於家裡小康的姬父姬母來說,養活四個孩子很簡單,困難的是怎樣培養孩子,在他們一個月的觀察下,君席作為家裡的老三,男孩子裡,最是成熟穩重,連姬長卿這個小霸王都被訓的服服帖帖。

而大姐在管理安排上做的不錯,於是為了放心出差,找了個保姆,斥巨資裝上大量監控,這次跟別人談合同去了。

君席、姬白、姬長卿睡一個屋裡,一人一張小床。

君席趴在姬白的搖搖床旁邊,而姬長卿乖乖的在那裡睡覺,跟個鵪鶉一樣,畢竟年紀小,君席觀察了姬長卿這幾天怪異的行為,聯想到這個姬白被拋棄的事,幾乎瞬間就把嫌疑鎖定在姬長卿身上。

姬長卿全身僵住,被君席用那種眼神看著,彷彿所有秘密都被暴露在他眼底,被人捏住深喉一般,姬長卿不敢在君席面前造次。

君席無聊的逗著小小的姬白,這家人很尊重他,把他上了戶口,沒有改他的名字,而這個小孩叫姬白,聽說好像一早就取好了的。

想起秦燕,君席有些對不起他,這人雖然對他心懷不軌,但對他還是可以的,貿然離開,君席心裡種下小小的種子,想著什麼時候報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