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躺在床上看著門口的餘非晚,慢慢招手,讓餘非晚過來,“晚晚,過來,爺爺有話想和你說說。”
餘非晚感覺腳下的步伐有千斤重,緊咬住下唇,直至喉頭湧出腥甜,才慢慢的挪步來到老爺子床頭坐下,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眼淚卻不受控制的落下,“爺,爺爺。”
“誒,好孫女,別難過,人的一生啊,註定是有這一遭的,爺爺能認回鄒家,爺爺知足了。”
老爺子說完大喘了口氣,才慢悠悠的繼續說著,“孫女,爺爺就擔心你會想不開啊,別人我都不擔心,你這個女娃從小就要強,性子悶,有什麼事總是往心裡去,自己扛著,這不行知道嗎?”
“爺爺,我知道,我需要爺爺,我有爺爺就有人懂我,爺爺你還要看著我結婚生子呢。”餘非晚試圖讓老爺子心疼她。
“晚晚,爺爺時候到了,乖。”餘非晚聽到老爺子的這句話,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小的時候奶奶時不時的都會不給她吃飯,在奶奶的眼裡孫子才最重要,只有爺爺,一直都是爺爺,每次都會反駁,“你看著吧,我的晚晚長大絕對是個有出息的。”
她不能沒有爺爺,余文強和王非站在床角,都忍不住低聲啜泣,老爺子是這個家裡最懂餘非晚的人。
“爺爺,我不要。”餘非晚拉住老爺子的手摸著自己臉,“爺爺,晚晚還小,不能沒有爺爺。”
“晚晚,爺爺要回自己家去了。”老爺子使勁的說完,努力睜開眼睛看著房間裡的人,余文強,王非,餘非年,鄒強,鄒國。
像是在用眼神無聲的告別,最後眼睛看向餘非晚哭紅的眼睛,“晚······晚,把······我·····和·····姐姐·····葬·····在····一起!我要去······找·····我的爹孃。”
老爺子說完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爺爺!爺爺!爺爺!我不要,啊·····我不要,你不要走!爺爺!”餘非晚崩潰大哭,握住老爺子往下墜的手。
看王非上前,抱住餘非晚崩潰的身子,“晚晚,別這樣,你爺爺會走的不安心的。”
餘非晚拉住老爺子的手,枕在王非的臂彎,“媽!媽!我沒有爺爺了!······我的真的好難受啊!媽媽!”
餘非晚不停的在王非的懷裡抽泣,最後放聲大哭。
餘非晚的聲音簡直擊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大家全都哭起來,余文強帶著餘非年跪在床腳,看著老爺子慈祥的面容,磕了三個頭。
王非則是抱住餘非晚,也在默默的抹著眼淚。
無錯書吧一天之間,餘非晚失去了兩位家人,雖然她知道人終有這一趟,可是她真的太痛了。
餘非晚情緒慢慢恢復,眼睛腫的只剩一條線,給胡圖打去電話,安排著更大的靈堂,昂貴的棺材和墓地,老爺子最後一句話她聽見了,老爺子要和老太太葬在一起,方便找到回家的路。
餘非晚剛才有多崩潰,現在就有多冷靜,鄒強鄒國都懷疑剛才那人是不是餘非晚了。
餘非晚和王非劉桂花,打了熱水給老太太擦乾淨身體,換上壽衣。
余文強和餘非年鄒國鄒強兩兄弟給老爺子擦乾淨身體,換上壽衣。
胡圖帶著靈車來將兩位老人移到靈堂。
這已經是凌晨的事情了,鄒憶清和何芳直接來到了靈堂,看著兩口棺材並排放在靈堂裡,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棺材前面的照片。
“舅·····舅舅!怎麼會!”鄒憶清跪在兩個棺材前面,看著兩張照片,崩潰大哭著,周圍的人也都忍不住偷偷的落淚。
鄒強簡單把經過一說,鄒憶清痛苦的閉上眼睛,“好,葬在一起,一起回家!”
餘非晚一直跪在角落,默默燒紙,嘴上咬過的地方全部起了水泡,頭上披著白布簪了朵白花。
陳爺爺帶著陳慕言來祭拜兩位老朋友,陳慕言第一眼就看見了角落裡呆滯的餘非晚,有心想上前勸慰兩句,但轉念一想這時候的勸慰都是假的,家裡兩位長輩去世,怎麼可能會不傷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