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特麼的跟貼上複製的一樣，每天都可以過個百分百的一樣。
這個世界就是個瘋批。
宇宙都是瘋狂的，我為什麼不能瘋狂呢？
宇宙隨便隨時隨地爆炸，它炸大家要誇。
我炸，只會上社會新聞。
若干年後，變成都市怪談。
一百年不到，我就是那鋼筋叢林裡生存的妖怪。
林百萬躺在床上，“悲秋綜合症”在她身上似乎變成了“躁鬱綜合症”。
大早上煩躁的只想捅死倆人。
“害——”
“無聊無聊，死了也挺好。”
“不行，死了……不能挪窩也很痛苦。”
“挪窩得看天，萬事由不得自己更痛苦。”
“我都死了，我還在意這些虛無的事情，我真是瘋球了……”
“我本人間逍遙自由郎，我就不能一以貫之，死了也做自由郎嗎？”
林百萬對著帳子發出了靈的拷問。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沉默，沉默，以及如雷貫耳的沉默。
“篤篤篤——”她的房門被敲響。
林百萬懶得起床，躺在床上，扯著嗓子喊道。
“什麼事？！”聲音暴躁的很。
“公子，有兩個小乞丐說來這找人，想必是來找你……你看……”門外小二恭敬的說著。
“你先讓他們等著，我這就下去。”林百萬翻身起床。
“是。”小二告退。
“等會，給我準備三份糕點，我一會兒要用。”林百萬吩咐道。
“是。”小二美滋滋的告退，賣貨有提成，賺錢這種美事兒，誰不喜歡那。
小二：我愛錢，錢愛我，錢從四面八方來！
林百萬麻利的收拾好自己，關好門，便急匆匆的下樓去了。
“公子，你的糕點。”小二見人下來，連忙將包好的糕點遞上去。
“好。”林百萬接過糕點，將一小塊銀子扔進他的懷裡。
小二喜笑顏開，飽著銀子樂著。
“多謝公子。”
林百萬剛到櫃檯就看見泥猴似的小乞丐。
“你們找我？”林百萬對著他們說道。
“是……是。”一個小乞丐捅了捅另一個小乞丐，兩人侷促又緊張。
“什麼事？”林百萬彎腰問道。
“你……您上次說有事找你，可還作數？”三牛鼓起勇氣問道。
“作數作數。”林百萬揹著胳膊應道。
“說吧，什麼事？”
“二狗哥受傷了，您能幫我們請個大夫嗎？”四方揪著破爛的衣襟小聲的懇求著。
“可以，只是我不知道醫館在哪裡，你們得帶我去。”林百萬也不磨蹭，直截了當的說道。
“好，我們帶你去。”
於是林百萬跟著三牛四方朝著醫館方向走去。
花錢請了大夫，四人便朝著小乞丐的秘密空間走去。
大夫在給頭上沾著血的二狗診斷，林百萬則環顧著四周。
一處坍塌的只剩一角的小院子。
她抬頭看去，只是不知這一角還能撐多久。
這裡大概是有五六個孩子，各個都是破破爛爛的，衣衫遮不住的地方，清晰看見骨骼的形狀。
“大夫，怎麼樣了？”林百萬作為這裡唯一的大人開口問道。
“無礙，只是受了外傷，又餓又疼，起了熱……”大夫說著便開起了藥。
林百萬將糕點留給他們，又跟著大夫去拿藥。
“大虎哥，這糕點可以吃嗎？”小花吞了吞口水 ，眼睛裡滿是對食物的渴望。
大虎也不知道，他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要幫他們這幫人人喊打的臭乞丐。
他也不知道這糕點裡會不會有毒。
只是，這……拿天香樓的糕點下毒，還是三包，出手也太闊氣了吧。
大虎心裡打著疑問。
其他幾個年齡小的，饞的只吸溜口水。
二狗哥還沒有醒，大虎作為這裡最大的孩子，此刻也有些迷惑。
“再忍忍，等三牛和四方回來了再講。”
幾個小的乖巧的點了點頭，縮在二狗身邊。
去藥房抓了藥的林百萬，將藥交給三牛拿著，自己則喘著粗氣，跟在他倆身後。
“我說……能走慢點嗎……我要累死了……”林百萬彎腰撫著膝蓋，喘著粗氣道。
“嗯？”四方大概還是年齡小，不通什麼人情世故。
“公子怎麼走的這樣慢？”
“公子不是男子嗎？”
“怎麼走路還沒有小花快？”四方撓著亂蓬蓬的小腦瓜道。
林百萬：……
死孩子，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
“四方！”三牛大一些稍微懂一些人情世故。
“公子們出行都是騎馬坐轎，他們走不了這許多路。”
說完，他又走回到林百萬身邊。
“公子，你可以稍微走快一點點嗎？二狗哥病了，我害怕……”三牛祈求的看著林百萬。
林百萬：我真該死，我應該開疾跑，我應該開閃現。
“沒事兒，你先走，留著這個跟著我。”林百萬指著用袖子擦鼻涕的四方道。
三牛有些猶豫。
“沒事兒，我們一塊走吧。”他還是怕四方落單，萬一被這位公子拐賣了，可就不好了。
“行。”林百萬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子，捶著腰，繼續往前走。
終於到了。
林百萬看著這堆破破的小孩，重新圍到那位叫二狗的身邊。
她則隨意的坐在地上。
頗有興趣的看著一幫小孩分工幹活。
“三牛哥……”四方用胳膊捅了捅身旁的人。
“怎麼了？”三牛守在二狗身邊。
大虎則帶著小花去煎藥。
五福縮在二狗頭旁，吮著髒兮兮的“巧克力”手指。
“這個能吃嗎？”四方眼睛放光的看著二狗身旁的三包糕點。
“吃吧，那是我來探病帶的。”林百萬瞅著他們吆喝著。
四方驚恐地捂住嘴，僵著脖子，想看林百萬，又怕被發現，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早就長大許久的林百萬，看著小孩子這再明顯不過的情緒，樂個不停。
真有趣啊，比那些狗屁大人有趣多了。
她站起來伸個懶腰。
“二狗怎麼還不醒？”林百萬站在他身邊，叉著腰，居高臨下的問道。
“你找二狗哥有什麼事嗎？”三牛擋住林百萬的視線。
“啊……”林百萬生鏽的大腦開始“咯吱——咯吱——”的啟動。
啟動，啟動，全部啟動！
“嗯……我要死了，但是我無兒無女，沒有朋友，也沒有父母兄弟。死了沒人摔盆打幡，沒人埋的，清明過年也沒人給我燒紙上供……”
“我尋思，我現在找個無父無母的小孩養著，以後他能給我當個孝子……”林百萬抱著胳膊說的很是灑脫。
這幾個小孩聽的一愣一愣的。
“你真的要死了嗎？”五福摳著指頭問道。
“對啊！”林百萬看著他。
無錯書吧“那你錢花完了嗎？”五福東一句西一句沒頭腦的問著。
“我的錢啊？”
“花不完，留給你好不好？”林百萬彎腰笑眯眯的看著他。
五福她彎腰嚇一跳，往背後的牆壁上使勁貼了貼。
三牛四方回過神來，使勁拉了拉五福，警告他別亂說。
“公子……”躺在地上的二狗虛弱的睜開眼睛。
“嗯？”林百萬蹲下身子看著他。
“公子當真要養我們？”二狗嘴唇乾裂，艱難開口。
“對啊。”林百萬爽快的應道。
“咳咳咳——”二狗咳嗽起來，三牛趕忙去給他倒水。
二狗作為這裡最大的孩子，他深知，雲漢的冬天意味著什麼。
他現在受傷，活命都難，更何況還有這幾個小孩子要照顧。
他們這些人，死也好，活也好，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搏一搏吧，最差也就死。
“養我們所有人？”二狗喘過氣，繼續追問。
“對啊，我都說了，我要死了，錢花不了……”林百萬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
“那公子有錢為何不去看病？”四方歪著腦袋瓜打量著她。
“當然是我的病，有錢也沒用啦，只能等死。”林百萬像是不是在說自己的生死似的，坦然的過分。
“……”
“……”
幾個小孩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些什麼。
雖說他們是乞丐，飢一頓，飽一頓，說不定那天就死在哪個街角河灘的……
但是，他們還尚不能平靜的談論生死。
“公子什麼時候帶我們走？”二狗攥著拳頭，忍住咳嗽。
“嗯……”林百萬認真思考著。
“你們總共有幾個人？”
“六個。”二狗回道。
“奧……”林百萬道。
“我現在住在客棧，等我買個房去，再把你們接來可好？”
一眾小孩見她說買房比買餅還輕鬆，震驚的不知說些什麼。
“你們六個加上我，一共是七個，咱們買個不太大的宅子就夠了。”林百萬掰著手指算道。
“等會——”她意識到一個事情。
幾個小孩又緊張的看著她。
“我帶你們回去，可不是讓你們享福，做少爺小姐的啊！”
“我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會打掃屋子，不會熬藥……等我身體再不好一些，你們還得好好照顧我……”
“懂了嗎？”林百萬眯著眼掃視這幾人。
“嗯嗯。”
“嗯嗯。”
“嗯嗯。”
幾個人抿著嘴認真點頭。
“行，你好好喝藥，把糕點分吃了。”
“我去去就回。”
林百萬說完站了起來，晃了晃發麻的腿，朝著外面走去。
四方目送著人走遠。
折回身連跑帶爬的回到二狗身邊。
“二狗哥，他真的回去買宅子了？”四方瞪著眼睛驚恐又疑惑。
“應該是吧。”二狗重新躺回到地上。
“二狗哥，這可以吃嗎？”五福吸溜著口水問道。
二狗瞥見身側的糕點。
“等大虎回來，一起分著吃吧。”
“嗯嗯。”五福搗蒜似的點著頭。
話說，
錢多命短的林百萬，沒走多遠心口就開始鈍痛，她熟練的摸出一顆藥，吞了下去，扶著牆，緩慢的朝前走著。
回到客棧，發揮鈔能力的她，使喚小二找了一個賣房子的中介小哥。
報上自己的要求，小哥套著車帶她去看了幾處房子。
林百萬第一次買房，不知行情。
秉持著買東西不講價就是虧錢的理論，心虛又狠心的殺了一次價。
敲定房子之後，她又要求小哥將六個小乞丐一窩的拉了回去。
小乞丐縮在車廂裡，安靜的像一隻一隻灰色的小鵪鶉。
小哥看了他們好幾眼，一個富家公子和六個小乞丐？
職業本能使然，他並不會過問僱主太多隱私。
林百萬將人小鴨子似的撒進院子裡。
“我今日自是不回來住，你們幾個看著辦。”
“我一會派人送來東西，你們接到後，要好好收拾這屋子，明日我來到這裡，我希望我能直接入住……”
“有問題嗎？”林百萬抱著胳膊，一副跋扈的樣子。
一群髒兮兮的懵圈的小孩子們，呆呆的點點頭。
林百萬便坐著車，離開了這裡。
想著一事不煩二主，她又使喚小哥將所用的鍋碗瓢盆，米麵糧油，被子褥子，雜七雜八的送些過去。
自己則回到客棧吃飯睡覺。
今天運動量達標，可得好好休息。
剛買的宅子裡，
一群小孩看著院子裡剛才馬車上卸下來的物件，陷入了沉思。
“二狗哥……”三牛有些慌，這個世界真的是太離譜了。
臉色慘白的二狗倚著大虎，站在院子裡，看著這一切。
“……”
“先吃東西……”他將剛剛小哥塞進他手裡的餅分給大家。
小孩們排隊領到餅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二狗嘆氣的看著這一切……
心裡的恐懼疑惑並沒有就此壓下。
飯後。
二狗督促眾人打水洗手。
“三牛，四方。”他安排道。
“那位公子說明天來住，你們就先將這間主屋打掃出來。”
“咱們身上太髒，床鋪就先別鋪。”
“大虎，小花，你們去廚房燒水，一會兒大家洗洗乾淨。”
他看著被子上裹著的幾套換洗衣服道。
“五福，你跟著我，將這些東西先搬進屋子裡，省得夜裡被露水打溼。”
“咱們是公子找來的僕從，要好好照顧公子，知道了嗎？”二狗先給他們自己的身份簡單定性。
那公子說要找人伺候他百年之後的事，他們應該是算做是守著他的僕從。
一群小孩得到命令之後，便忙碌起來。
誰知道是禮物，還是地獄。
有什麼關係呢？
只要人在，
生命自會找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