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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安的光

第二天是海神祭祀的正日子,沿著7根海神之柱的祈福祭典,海紀山巒參差交錯的七根通天之柱各由一名海嘯紀元大將軍駐守,他們的殿宇也在周圍。

朱利安尼身軀肥碩,替代他負責主祭的是擎昂。

他身著神鋼煉製的鱗衣戰袍,雖然和哥哥長相極為相似,擎昂可比擎晃謙恭有禮多了,說話慢條斯理,和他那一句廢話也不多說,且不怒自威的哥哥比起來,擎昂在三紀的人緣委實要好得多。

他又是海嘯紀元來往各處的使節,多年的外交生涯歷練下,他總是那麼彬彬有禮,無論何時都有著自成一派的風度翩翩,不經意時,那笑容可掬的姿態下會透露出一絲戲謔的味道。

祭典頌文極為繁瑣,複雜,三紀通用語又是極為講究文法,規則和禮儀的語言。擎昂不愧是一名出色的外交家,在三紀差不多100來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聚集的場合中,仍然一貫的從容淡定,顧及到了方方面面的細節。

只見擎昂一邊誦讀著諸神祭文,一邊從海神柱祭壇走到坐在寶座之上的朱利安尼面前,十分瀟灑地單膝跪地,雙手捧著祭文,而朱利安尼手執海嘯紀元的聖物三叉戟,作為海嘯紀元諸神們的人間代表執行了儀式的最後環節,再走了一段流程,儀式才算結束。這個冗長繁複的儀式這天一共舉行了七回,一整天下來,釋羅狄迦跪得腰痠腿疼,還走了那麼遠的山路,簡直是來受折磨吧。

她回到居住的房間,由海紀的侍女上來換下了赤金甲冑,一頭扎進浴湯,在晚上的筵席開始之前得好好歇歇。

泡完澡,她起身開始穿衣梳妝,她記起昨晚始遨叮囑她別穿袒胸露臂的裙子,就挑了一件白紗長袖的裙子。侍女上來梳頭,把她海藻瀑布般披著肩的冰藍色長髮分別挽起,蓬鬆的髮髻上零星地插著鑽石髮飾,珍珠花簪。

她知道始遨他們已經在筵席開始前過去海神殿大廳了,男人們也累了一天,早早地都跑去喝酒放鬆。她不認識路,請一個侍女領著她穿過花園往海神殿方向去。那侍女對阿釋說:

”從盤山的長廊過去要走許久,大人懶怠走太遠的路,我帶您走個小路抄近道過去神殿後殿,從裡面過去就能到大廳了。“

阿釋當然不願意再走山路了,連忙說好。

從山巒蜿蜒著的盡頭有一條小路從山洞中穿過,釋羅狄迦也沒多想,就跟著侍女走了進去,走了好一會兒,點著燭火昏暗的山洞口出現了亮光,釋羅狄迦眯了眯眼睛,適應著突然出現的強光,發現自己步入一個氣勢宏偉的圓型的殿宇,上覆半球形穹隆頂,頂光照亮神殿內堂。神殿裡空無一物,除了殿宇正中樹立著的那柄三叉戟。

阿釋正疑惑不解,那侍女也不見了蹤影。突然間她感覺心臟好像要跳出身體般的,突,突,突的加速蹦跳著,阿釋覺得自己喘不上氣,大口呼吸著,她不由地壓住自己的心口,竟然看見自己的心口正隨著心跳的節奏迸發出一道一道銀白色的光來,更可怕的是自己正不由自主地被佇立在殿中的海神三叉戟吸引了過去似的,根本不是自己在向那個方向走去,而是被三叉戟召喚了過去。

釋羅狄迦這一驚非同小可,心臟慌張的跳動和一縷一縷的光芒,這到底是怎麼了?驚慌失措中心臟開始疼了起來,劇烈的撕扯感直襲她的胸膛,釋羅狄迦眼前一黑,倒在三叉戟之下。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擎晃低沉著聲音問道。

“我真是大意了呢!沒察覺到你。”

擎昂顯然一驚,哼了一聲,一邊把臂彎裡託著的釋羅狄迦放在她自己的床上後轉身,示意擎晃跟他離開房間。

擎晃沒有理會擎昂,雖然站在離床好一段距離,眼睛卻一直盯著昏厥過去的釋羅狄迦。

“她沒事。”擎昂站在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哥哥,“你別想多了,我可沒碰她。”

擎晃確認了釋羅狄迦沒事,跟著擎昂離開了房間。原來始遨在開席許久都沒看見釋羅狄迦過來,自己坐在主賓席不好離開,便叫來擎晃讓他去找釋羅狄迦。

擎晃放下酒杯往山下行宮走去,在行宮的長廊盡頭一眼看見擎昂抱著釋羅狄迦送入房間,心裡疑惑,悄悄地跟在他身後。兩兄弟的靈魂頻率非常相似,連謹慎如擎昂都沒發現,亦或當時他心裡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思考也未可知。

兩兄弟沒回海神殿,一前一後走到了海神花園的瀑布邊。

“你知道眾神的封印吧?”

擎昂抖了抖又寬又長的袖子,

“三叉戟,聖劍,盲星這些玩意兒。”

“那又如何?”

擎晃很不耐煩。

“這些蠢透了的祭祀上拿出來晃一下的東西。朱利安尼這個傻瓜守著三叉戟,聖劍在聖域放著,你知道冥暗紀元的封印在哪裡麼?”

擎昂似乎對自己今天的衣著十分滿意,來回仔細地觀察這繡著銀蓮花紋的長袍。

擎晃皺起了眉頭,冥暗紀元在找的十二字盲星自上次聖戰後的兩百多年以來一直下落不明。

“我今天總算弄明白了一件事,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你講。”

擎昂斜眼冷冷的盯著擎晃,和他自己一模一樣的男人,他的雙胞胎兄長。

“我懶得知道你那些破事,你把朱利安尼這個傻瓜玩弄在股掌之中還不夠麼?”

擎晃對擎昂盯著他看的眼神很不舒服。

“聖域的下一任主君大人,你可是我前進的榜樣!”

擎昂笑著說:

“我總不能一直是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吧。”

“胡說八道!”

擎晃發火了,

“我對這種苦差事沒有一點興趣。”

擎昂笑得更厲害了:

“我都等不及看你自食其言的那天了呢。”

一瞬間他的笑容冰封住了似的,低沉著聲音和他哥哥說:

“我有一定要完成的願望,你懂的,第三殿和眾神結下的樑子,無論你願不願意接手這爛攤子,我也要讓冥暗眾神們親自爬到我面前來…好好說道說道。”

“在我面前你倒是不收斂這副輕狂的樣子。你能掌握得了命運的齒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