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始遨萌生退意,這一年多來擎晃已經作為代理主君正式登上聖域的舞臺,每當始遨不在聖域,或去占星山,或是去三紀參加會議和宴請,擎晃便是聖域的最高權力執行者,始遨也慢慢地將許多日常事務全權交給了擎晃操辦。
擎晃雷厲風行,殺伐果斷,在很短的時間裡解決了許多麻煩的事情,深得始遨賞識。
這兩人之間微妙的上下級關係,性格上的差異,和同樣不會坦露心事的性格,在工作上形成了非常默契的配合,卻未必能拉近兩人內心的距離。
出發去海嘯紀元聖地的前一晚,直到深夜,始遨還在書房裡來回躊躇著,他還是叫人把擎晃召來了。
“我知道你事情很多,本來還是照舊請你留守,海紀的事情我們去露個臉,送個禮也就罷了。”
“我心裡有些不安,”
始遨十分難得地向擎晃坦白心事,
“朱利安尼不光單單給釋羅狄迦下了請柬,還特意來了人專程請她,你同去的話,說不定有機會和擎昂打聽一下這件事情,和之前冥暗聖城的事情有什麼聯絡也說不準。”
始遨頓了頓,
“我不想讓釋羅狄迦拋頭露面,你明白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次的祭典,又無戰事,三紀元的這幫人估計閒得發慌,還不趁著這個機會大肆胡鬧幾天!”
擎晃輕蔑的笑笑,
“不過三天時間,我也正好歇歇,這次他們還不拿些好酒出來麼?”
答應了同去,便退出了書房。
第二天清晨,聖域使團出發前往海嘯紀元祭典的人員臨時調整了名單:始遨,擎晃,釋羅狄迦,另外瓦萊洛也隨行。慕臨時作為聖域最高權力的執行者鎮守聖殿。
一行人登上大船,一路駛出了聖域的結界,一下子就到了一片開闊平靜的海面,兀然一下子,這海面一道潮汐翻湧直達天際,將這海面分隔兩邊,顯出一條剛好足夠大船駛入的通道來。
大船剛剛駛入,這海面瞬間迴歸平靜,彷彿剛才那一幕只是海市蜃樓的幻影。大船駛入海紀的結界後又是另一番天地,7根直通天庭的海神之柱分佈在巍峨的宮殿群落之間,和聖域又是不一樣的景象。
聖域的這批人抵達的最晚,可能如同擎晃所言,沒有大戰事的這兩百多年,各界的人都和平相處了許久,就喜歡趁著各種祭祀,典禮的由頭來狂歡盛宴。離海神殿還遠遠地,就能感覺到空氣中飄蕩著的酒精,花香,音樂和笑聲。
海嘯紀元的大將軍-擎昂和蘭特早已在港口等候著了,他們兩個是經常出入聖域的使節,派他們兩個來迎接聖域的人再合適不過。
兩位海將軍給始遨單膝下跪行了禮,寒暄了幾句。始遨便將聖域的人逐一引薦。釋羅狄迦,瓦萊洛都和蘭特相識已久,但這卻是釋羅狄迦第一次見到擎晃的雙胞兄弟 - 擎昂;
擎昂常去聖域見始遨,釋羅狄迦也知道他,不知為什麼就是沒有照過面。一路上她就和瓦萊洛說話,擎晃一直和始遨兩人遠遠站在船頭談事情。
對釋羅狄迦而言,一個擎晃就夠讓她討厭的了;再來一個和擎晃長的簡直一摸一樣的擎昂簡直要命,她剛剛還開心地和蘭特見了禮,再上來和擎昂見禮時就沒有什麼笑容了,擎昂也還了禮。
擎昂和自己的兄長點了個頭,就算了。
一幫人浩浩蕩蕩地前往海神殿赴宴。賓客們翹首以待了許多天,總算等到了聖域使團,大家都急切無比等著想親眼一睹傳說中三紀第一美人-釋羅狄迦。
海紀宮廷和聖域很不一樣,風氣開放,奢靡,輕佻;海紀守護者,海嘯紀元諸神的人間代表朱利安尼是個風流倜儻的義大利男人。說他風流倜儻也太保守了,他執掌海紀時間未久,可以說日日笙歌,酒池肉林也不為過。
釋羅狄迦看到海紀的侍女們一個個僅薄紗庇體,一個抬手,走動,肌膚,胸部和大腿都能顯露無疑。
一走進筵席大廳,她看見兩個侍女一個坐在賓客大腿上,淫蕩地裸露著肩膀和胸脯靠在那男人身上倒酒,另一個侍女則從身後摟著那人的脖子,一片歡聲笑語。
整個筵席之上諸如此類的場景比比皆是,有賓客半躺在噴泉邊,身上跨坐著一個半裸女子兩人正在摟抱接吻著。
釋羅狄迦在聖域哪裡見過這種場景,她一邊緊緊地跟在始遨身側,眼睛卻四處張望著這一片風流之地,對男女之間如此遊戲的樣子深感好奇。
筵席之上,每一個人都爭著搶著上前給始遨行禮,然後得到介紹給釋羅狄迦的機會。
釋羅狄迦從小被眾星捧月慣了,無非是不一樣的人說著各式各樣誇讚獻媚的話,聽到後來,她也沒能記住幾個人的名字和頭銜。釋羅狄迦不喜歡這些陌生人看她的眼神,不是單純的欣賞,裡面夾雜著更復雜,更可怕的東西。
隨著始遨拜見朱利安尼,介紹完擎晃,輪到釋羅狄迦的時候,阿釋剛單膝下跪,朱利安尼就一個箭步上前繞過始遨挽起阿釋,在她面頰兩邊重重的的親吻了兩下,捧著阿釋的臉仔細端詳,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把等著下一個覲見的瓦萊洛晾在一邊。
眼見朱利安尼的手不安分的從拉著釋羅狄迦的手開始往上摸著她半裸露的肩膀,她的背,貼近她的脖子都快恨不得吻上去了,急得始遨一個勁對瓦萊洛使眼色。瓦萊洛心領神會上前跪在朱利安尼腳下自我介紹起來,才打斷了這個海紀統領繼續揩油。
這下可把始遨愁壞了,他趕緊遞眼色給擎晃。擎晃皺著眉頭似乎相當不耐煩。自這刻開始,擎晃緊緊跟在釋羅狄迦身側,一步都不讓她自由行動。
幾百個人的筵席喧鬧嘈雜,可釋羅狄迦總覺得有人在那裡盯著她,環視四周,卻又說不上這冷冷的目光從何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