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蹲在棺材蓋旁邊，打量著。
“白柔姑娘，這上面，寫的什麼？”
白柔思索了一會，道：“上面說，光燁大帝醒來發現是鳳凰神將他喚醒，”
“並承諾他，只要他願意成為聖靈，就可以脫離這具被冰封的身體......”
“還說，成為聖靈後，要幫鳳凰神真身與肉身分離，並要保肉身存活千年之久......”
萬樂緊了緊眉心，道：“所以，如今那具肉身是不行了嗎？所以，才找到嵐如？”
白柔繼續解讀，道：“光燁大帝自知無力迴天，便答應了鳳凰神的要求，”
“成為聖靈，並用聖靈之力將鳳凰真身與他修得的肉身相剝離......”
“但是，鳳凰神脫離了真身，便離去，獨獨留下他在這墓地中......”
紅鳶揚了揚眉，道：“還是真是個薄情寡義之人！”
白柔轉過頭，看向紅鳶，“你可知，這鳳凰神，就是你那便宜相公，楚千塵......”
紅鳶噎住——她只知他非凡人，卻不知是如此身份！更不知，他如此絕情！
抬頭看向那隻環繞著墓地的鳳凰，紅鳶只覺得如此陌生......
“後來呢？這光燁大帝成為聖靈，又是誰助他轉世投胎的呢？”
白柔雙眸一亮，“竟是那龍淵！”
龍淵難道也跳出這棋局了嗎？他為何要助光燁大帝轉生？
“後面呢？”
“沒了......”
白柔似是自言自語，道：“這個光燁大帝，還真是有到處刻字的習慣呢......”
“你們發現什麼了嗎？”
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身後幽幽地響起。
眾人皆後背一涼——這墓地裡有什麼東西嗎？......
虛影晃到他們對面，看著冒著冷汗的眾人，一臉無辜。
白柔一巴掌拍向那摸不到的殘念，罵道：“嚇死人啊！”
“你怎麼進來的？”
“我只是一縷殘念，除了出不了這墓地，哪都能去......”
萬樂看著虛影，問道：“前輩，可知龍淵也不在你的掌控內了？”
虛影笑了一下，
“那不是，這也是我安排好的......”
“前輩為何？”
“紫微星是那救世之星，若任由它在此隕滅，此不是可惜......是那帝星之命，卻也是天煞孤星.....”
萬樂笑道：“所以，曾經的聖者，竟將希望寄託於一個傳說，也信那命運輪迴之論？”
虛影低下了眼皮，道：“聖者，也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如今的我，除了將希望寄託於那傳言，還能做什麼呢？”
鳳凰飛落在虛影的肩上，竟也是觸不到的實體。
“鳳凰神，是守護之神，也是那死神......”
“好人昇天，壞人入地，如今卻也是一縷殘魂罷了......”
墓室內陷入死寂......
好人昇天，壞人入地，不過是一個笑話。
那個滿手罪孽的人卻享受著皇宮奢華的生活，
被屠戮的冤魂遲遲不願離去......
世道輪迴，當年鮫人族老國王犯下的錯，竟將事情一步步推到了如今的局面。
嵐如打破沉默，開口道：“這債，我會替父王償還......”
“公子......”萬樂喊出那個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稱謂，擔憂道，
“楚師父如今深不可測，萬不可再次落入他的陷阱。”
“既然他想要這具軀體，那我就給他，有沒有命拿，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妖界，萬霞閣已然成一片廢墟，昔日高聳入雲的閣樓，如今盡歸於塵土......
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跪在廢墟前。
曾經放蕩不羈的雙眸，而今充滿著淚水，夾雜著憤怒與自責......
他看著面前的三具屍體，
最小的那個不過是個少女，少女圓圓的臉蛋不再紅潤，反而是死一般的蒼白；
中間那個是他的妻子，曾經相互許諾一生的人，如今面無生氣的躺在那裡；
還有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的眉間的那顆痣似在控訴這世間的不公......
龍淵仰天怒吼，悲從心頭溢位，直直衝上天靈蓋，一陣暈眩襲來......
一個戴著白瓷鬼臉面具的人從廢墟後走出。
龍淵看著那個猙獰的鬼臉面具，面具後的目光不再有憐憫之色。
“楚千塵！你真就如此狠心！月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小安也不過是一個孩子......琰辰在妖界護了你這麼多年......”
楚千塵拿開面具。
龍淵只覺得那張臉愈發的陌生——自己竟從未了解過這同為守護神的人。
“你是不是很悲傷？很痛恨？很自責？”
龍淵雙目泛紅，握緊了拳頭......
楚千塵卻擺了擺手，道：“不要這麼憤怒嘛！這些......不過是傀儡而已！”
一個偉岸的黑色身影轉瞬抓住了楚千塵的衣領，怒道：“他們在哪？”
伸手推開那雙抓住衣領的手，但是那雙手抓得死死的......
“你把裝有記憶的靈袋給我，我便放了他們......”
那雙手驀地一鬆，龍淵警惕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取了那個人的記憶？”
白色的衣領皺皺的......
楚千塵拂了拂衣領，卻發現怎麼也撫不平，索性不再整理......
“你不用管我怎麼知道的？這個交易......你，做不做？”
龍淵陷入了兩難境地......
這個人的記憶對聖者來說，極為重要，他不能違背聖者的命令；
但是，月兒、小安，他的妻子和女兒，也同樣重要......
曾經負過那個嬌俏的女子，如今不能再將她的死活置之不顧......
他忽地抬頭，對上那冷漠的臉，道：“而今，你不過是一個凡人之軀，憑什麼跟我做交易？”
輕笑了一聲，隨後又是一陣仰天大笑......
龍淵望著這個瘋子一樣的楚千塵，難以置信他曾經是那時空之海萬物的守護神。
“連你也覺得我沒用，是嗎？我也這麼覺得呢。”
“所以，我就用我這無用之身跟聖靈做了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