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這幾日天氣不好,天空中下著毛毛細雨,悄悄無聲地飄落著,像是無數蠶娘吐出的銀絲。千萬條細絲,盪漾在半空中,迷迷漫漫的輕紗,藏於這山谷之中。天際邊滾來了團團烏雲,一瞬間傾盆大雨,從天而降,下得很大,彷彿一席巨大的珠簾懸掛在天地間。
靠在窗邊的云為杉輕輕推開窗,把手搭在窗邊撐起了臉,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心裡的事情似乎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像這壓抑的天氣,讓人心神不寧。
“阿雲。”聽到聲音,云為杉轉頭看到走進房內的宮子羽,手上端著碗慢慢向他走來。
“公子怎麼來了。”云為杉轉變神色,笑臉相迎。
“這幾日大雨不斷,天氣溼漉漉的,我命下人做了薏米蓮子羹,給你去去溼氣。”宮子羽將蓮子羹端來她面前,放在了桌案上,上前去牽她的手。
“要下人送來便是,還要麻煩公子跑一趟。”云為杉順勢牽了上去,剛才在窗前吹了風,大抵是手有些涼意,牽上他的手時竟覺得他的手很暖意。
“不麻煩,我想跟你待一會。”宮子羽端起那桌上的蓮子羹,遞到她手中。云為杉接過蓮子羹,往嘴裡送了一口。
“真甜。”云為杉笑著看向他,他的眼裡滿是愛意,看向她的眼神裡無比真摯,沒有一絲懷疑。
“甜就好,說過以後不會讓你吃苦的。”聽到這句話,云為杉不知怎麼的,一滴淚莫名從眼底流出,好在是宮子羽沒有發現,不然這傢伙,又得心疼了。
“阿雲,我問你,我送你的那把刀,可還在?”
“刀?雲知羽嗎?在,在我之前收留我的那戶普通人家中,我一個丫環,隨身帶把刀不合時宜,自然是放在那了。”宮子羽也沒聽出其中蹊蹺,也只是能點點頭。
“公子最近事務繁忙,怎麼得空來我這邊?”云為杉放下碗,趁機鑽入他的懷中,語氣有些撒嬌,這宮子羽哪能招架的住。
“再忙也得來見阿雲,等尚角哥哥回來,將成婚的日子定下來,以後你就是我妻子了,我們夫妻一體,到時候自然是所有事都要一起扛下來的,眼下你好好休息養好身子,不用管其他事情,凡事還有金繁在呢?”成婚?近日她都沒有想過這個事情,不過宮子羽說的也沒錯,他們現在還未成婚,自然也就不是名正言順的執任夫人,有些事情她自然是接觸不到的,那無量流火又要怎麼從他口中套出來呢?
“公子所言皆是。”云為杉應承著他的話接了下去,公子羽摸了摸她的頭,心裡自然是一陣暖意的。
“阿雲如此善解人意,我真幸福。”宮子羽臉上笑意盈盈,滿是春光。絲毫沒有察覺懷裡的云為杉臉上異樣的表情。
前幾日徵宮兩人鬧了些彆扭後,徵宮的下人做事都比平日裡謹慎了幾分,怕稍有不慎,就會惹怒了那位,而現在的宮遠徵,在房內擺弄著花草,那朵被她帶回來的花在那日早已被他剪斷,早已枯萎做了其他花草的肥料。
“徵公子。”殿外傳來侍衛的聲音,宮遠徵緩過神,應了聲。
“何事?”
“蘇…蘇姑娘..”門外侍衛欲言又止。
“說!”宮遠徵提高音量,他最是見不得這吞吞吐吐之人。
“蘇姑娘上山了。”聽到這話,宮遠徵立馬提起興趣,本以為再不能抓住她的把柄,他倒要看看,她到底還會耍什麼花樣。
“一個人?還是?”他雖好奇,但也總得弄清楚情況。
“一人前往。”侍衛回答。
宮遠徵聽了這話,立馬起身準備前往,又似乎想起些什麼,方向改向了醫館。
山中還下著綿綿細雨,山路有些不好走,蘇思娩不知從哪尋來的樹枝,撐著泥濘的地面一步一步艱難向前,她身穿一襲白藍相間的長裙,披著蓑衣,頭戴斗笠,穿著牛皮靴,撐著樹枝一步一步向前走,過了一會,雨似乎越下越大,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但仍要執意前進。
經過這一路上的曲折,終是跨過這座山,來到雪山下,這雪山還未曾靠近,就已覺得寒氣逼人,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蘇思娩還是一如既往的向前,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尋到那出雲重蓮的種子。
“蘇姑娘,止步吧!”身後宮遠徵的聲音傳入耳中。她回頭,只見宮遠徵身穿黑色錦緞長袍,披著黑色大氅,頭戴斗笠,大氅被雨淋溼,一整個垂直下來,斗笠下是宮遠徵捉摸不透的表情。
“雪山危險…”
“我知道,以身涉險,本就是我意圖。”蘇思娩看向他的眼神很堅定。
“為何?”他面露不解,實在不懂面前這人心中所想。
“為了那出雲重蓮的種子,公子同我說,這出雲重蓮,在這雪山之中,極易難尋。”
“沒錯。”
“我想尋給公子,讓公子對我不再起疑心,用這出雲重蓮的種子換來公子信任我,如何?”宮遠徵聽到這話,卻是一愣。
“你到底有何用意。”
“你我今後定要成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自然認為,我與公子不必為這次的事情而鬧得如此難堪,你我往後夫妻一場,定要相濡以沫,攜手共進,為這件事情而生了嫌隙,豈不是讓宮門內其他族人看了笑話不成。”她振振有詞的說著
“就為了和平相處,你隻身犯險來尋這出雲重蓮的種子?看來在你眼裡,你的命還不如一顆種子。”宮遠徵反諷道,語氣倒是一點也不留情。
“公子不會讓我死的。”沒錯,她在賭,賭宮遠徵一定會救她。
“你很瞧得起你自己。”
“如若要我死,中蛇毒那次,何必救我?”蘇思娩佔理。
“是你先救我在先,我只不過是還你人情罷了,少自作多情。”宮遠徵反駁,嘴上總是帶刺的。
“那公子在此處等我便可,又何必同我說這麼多。”她說完轉身走向雪山。
“哼,你還真以為那出雲重蓮的種子如同那遍地的草藥一般好尋?”
“難尋,也要尋。”她犟如頭牛,任宮遠徵說再多,一如既往也要往那雪山闖。
“那出雲重蓮你要是能尋回,我自然信你,如若尋到而私藏,那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宮遠徵說完,扭頭便走了。她原本以為,他會有些感情,看來這次,是她想多了,她向後看著宮遠徵遠去的身影,頭也沒回,走的很決然。
回到醫館內的宮遠徵燒起一壺茶,往裡面加了乾薑、丁香、人參、鹿茸、冬蟲夏草,幾味補藥加在一起,原本的茶味起來也全然都是藥味,此刻的他神色緊張,時不時往那醫館外望了望。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宮遠徵站在徵宮大門前,來回渡步,那門都快要被他看穿了,就在他剛準備出發尋人時,徵宮門被推開,蘇思娩滿身泥濘,全身上下被雨水淋透,臉頰兩側多了幾分紅潤,唇齒間蒼白無色,左手撐著的樹枝已經殘破不堪,下一秒便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侍女見狀立馬圍了上去,將她扶了起來,宮遠徵奔向她,直接推開旁人,將她抱了起來,她的身體柔軟卻又冰冷,此刻能感覺她那虛弱的喘息聲,蘇思娩的頭靠在他肩膀上,張開手掌拿出那枚種子。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的說著:“出雲重蓮的種子我找到了,你可信我?”
“蠢貨。”宮遠徵依舊口是心非,下嘴毫不留情,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旁人難以察覺,但她卻盡收眼底,在他笑意中昏睡過去。
“快去拿我房裡的藥茶,快點。”宮遠徵呵斥著,那侍女不敢怠慢,趕著步伐便去了正殿。宮遠徵將她抱回房內,命下人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給她喂下拿來的藥茶,親自給她把了脈,好在並無大礙,只是染了些風寒,養幾日也便好了。宮遠徵坐在床榻邊,看著她那雙被凍傷的手,原本纖細淨白的手如今卻是傷痕累累,看著著實讓人有些心疼。他其實並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為了得到他的信任,會如此犯險,如真如她所說,夫妻一體,攜手共進,其實也何嘗不可。
幾日後,蘇思娩總算是恢復了身子,但看著那手上的疤卻著實難看。宮遠徵這幾日每天都會端著藥來看她,也不像之前一樣話中句句帶刺,兩人之間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些。
徵宮正殿內,宮遠徵已種下那顆蘇思娩帶回來的那顆種子,正澆灌著湯藥,那湯藥澆灌下去,周圍泛起一片白霧,隨即消散。忙完手裡的活,他正打算去偏殿看看蘇思娩,沒想到這蘇思娩先他一步,來到正殿內。
“徵公子。”
“何事?”
“我想徵公子陪我去一趟醫館。”聽到她要去醫館,他緩緩抬起頭,才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正好瞧見她那雙手,手上凍傷已經好了,卻留了些傷疤,蘇思娩似乎是留意到宮遠徵的目光,將手藏在了衣袖中。
“好。”他沒有猶豫一口應下。
兩人並著肩,一路上沒有說話,宮遠徵比她高半個頭,蘇思娩站在他旁邊,顯得格外嬌小。
來到醫館,宮遠徵自然是知道她的目的,在藥櫃裡翻騰著。
“找到了!給你。”宮遠徵拿著一個小藥罐,遞給了她,她接過來,開啟看了看。
“多謝徵公子。”蘇思娩行禮過後,將藥罐放入衣袖中。
“這舒痕膏,每日都要塗,不然手上留疤醜死了。”
“留疤了公子就不喜歡了嗎?”突如其來的話讓宮遠徵面色泛紅,不知所措。
“什麼喜不喜歡的…”見他如此,蘇思娩噗呲一笑笑出了聲。竟沒想到這宮遠徵,還有如此靦腆的一面,實在是有趣。
“那徵公子我先走了。”蘇思娩打算離開。
“等..等一下。”宮遠徵叫住她。
“上次你採的那朵花,我…我給剪斷了,你要是還想要,我改日陪你上山去採。”他說話吞吞吐吐的,蘇思娩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自然是有些詫異的。
“沒事,那花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毒是藥,如若是毒,恐是怕傷到徵公子,如若是藥,對徵公子有益的話,那改日也應當是我陪徵公子去採。”
“是藥,是治蛇毒的。”他回答的很乾脆。
聽到這話,她沉思了片刻,也難怪那花開的地方如此巧妙,估計是那蛇經常出沒在那一塊,那花也自然在開在了那峭壁之上。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陪你去採。”宮遠徵這話,讓她有些斟酌不定,不知道他哪日又變了想法,再與她處處相對。
她左思右想,想著如何拒絕,終是開了口:“徵公子不必了,我先回去了。”說完轉身便走了。
宮遠徵不解,明明是在向她示好,她卻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實在是琢磨不透。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他暗自嘆了口氣,而後也出了醫館。
夜色已深,徵宮的侍衛如今又比往常多了些,蘇思娩屋內,還亮著一盞燭火,未曾熄滅。
屋內的蘇思娩卻已經早已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正要去角宮的宮遠徵路過時,發現她屋內還亮起的燭火,剛想上前打擾,卻被門外侍女攔住。
“遠徵大人,蘇姑娘已經睡下了,怕是不便打擾。”
“睡下了為何還屋內還亮著燭火。”宮遠徵盯著那窗想看的更透徹些。
“蘇姑娘怕黑,每每睡前都會點上一根燭火。”聽完侍女的話,他也不好再直接闖入了,只希望她安安分分的,不要再想其他的么蛾子了。
角宮此時已被宮尚淺攪的天翻地覆,如今宮尚角不在,上官淺對他又是寵愛,自然是拿他沒有辦法。
“尚淺!”門外宮遠徵的聲音傳來,上一秒還在跟侍女玩的不亦樂乎的他立馬飛奔到門口,直接撲了上去。
“舅舅!!”
“你終於來看我了,你是不知道我這幾日可無聊了,每天就是抓蛐蛐,鬥雞,我都玩膩了。”宮尚淺嘟著嘴,那副模樣確實可愛。
“那我明日帶你去找姑姑玩,你今天早些休息,好不好。”宮遠徵和他打著商量,而他口中的姑姑,自然就是商宮那位了。
“真的嗎?姑姑那裡好多武器,我都想玩。”宮尚淺眼底泛著光,一雙大眼睛對他眨了眨。
“當然是真的,舅舅什麼時候騙過你。”宮遠徵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心裡滿是歡喜,雖然這小孩是調皮了些,但總歸是懂點事的。
“把小少爺帶下去歇著吧。”
“是。”和侍女交代完,他往那角宮正殿走去。
屋內,上官淺坐在桌案前,似乎察覺到正往裡闖的人,扭頭看向門那邊,不出她所料,下一秒,門被宮遠徵推開。
“上官淺!”
“遠徵弟弟所來何事?”她倒是不急不慢。
“前些時日,你同我說,那蘇思娩是為了百草萃而來,可那百草萃她拿了有何意義,如今還給我尋來一顆出雲重蓮的種子,你可看出,她是何意?”原來,宮遠徵猜不透那人心思,如今哥哥不在,自然是與她來商議,雖說他討厭她,但至少現在,她還是可信的。
“哦?是嗎?看來,這位蘇姑娘比我們想的城府更深。”她這話中的意思他自然是能明白的,可光靠這嘴上的功夫,如何分辨。
“什麼意思?”他看不明白。
“一切等角公子回來以後,便都清楚了。”她看向宮遠徵,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上官淺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向窗外的夜色,那月亮像輪玉盤嵌在黑夜中,忽然飄過來幾朵烏雲,輕輕遮住了月亮。
“遠徵弟弟凡事都得留心。”
“用不著你教我。”宮遠徵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如今幫他尋到這出雲重蓮的種子,現下再對她倒打一耙,怕是不太穩妥。
“夜深了,露氣重,遠徵弟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便辛苦你帶尚淺去一趟商宮了。”她笑臉相迎,想著明天總歸沒有了宮尚淺這個小傢伙的叨擾,自然會是清淨許多了。
“知道了。”說完,宮遠徵起身走了出去。
翌日,上官淺一大早帶著宮尚淺來到徵宮,正好碰見正打算出門的蘇思娩,蘇思娩瞧見她,自然是上前行了禮。
“上官姑娘。”她低頭看著上官淺牽著的小孩,模樣很可愛。
“妹妹這是去哪?這麼早?”上官淺瞧出她的異樣,這一大早的,能有什麼事情。
“四處走走,順便去看看雲姐姐。”
“哼,雲姐姐?你那位雲姐姐在你中蛇毒和這次感染風寒,可是一次都沒來看過你,你倒是掛念著她。”她冷笑一聲,看著她那副模樣,和當年的她竟有幾分相似,楚楚可憐,唇角抖動,像極了受盡委屈的模樣。
“上官姐姐說笑了,雲姐姐本就是執任夫人,哪有往我這跑的道理。”她一字一句,有理有據,上官淺不願再與她口舌之爭,便扯開話題。
“今日遠徵弟弟要帶著尚淺去商宮,你也隨著一起吧,那羽宮你隨時都能去,也不急於這一時,下次,讓遠徵弟弟陪你去就好了,這宮門危險,怕稍有不慎….”說到這上官淺停了下來,她也是個聰明人,這話裡有話,她應當是能聽明白的。
“是。”
此時的宮遠徵也剛好起床,看著對峙的兩人,走了過來。
“尚淺。”聽到聲音的宮尚淺看向遠處的宮遠徵,開心的打著招呼。
“舅舅,你來啦!”宮尚淺鬆開上官淺的手,向宮遠徵走去。
“那是自然,答應尚淺的事情,我定會做到。”宮遠徵抱起他,目光不自覺的移到蘇思娩身上。
“你怎麼起那麼早。”
“上官姐姐說讓我同你一起去商宮。”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也不想說。
“舅舅,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尚淺,不可,要叫舅娘。”宮遠徵排行老三,叫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舅娘?娘,為何?”宮尚淺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尚淺現在不要明白,你只需要明白,這個人是你舅舅的妻子,明白了嗎?”上官淺耐心著解釋著,宮尚淺撓了撓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而另外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都泛起了紅暈。
“走了。”宮遠徵打斷,往商宮的方向走去,蘇思娩緊隨其後。
“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安分點,沒人告訴我帶小孩這麼難啊!!”此時的商宮傳來宮紫商絕望的聲音,一小孩到處亂跑,研究火藥的書籍被弄的滿地都是,而宮紫商追在那小孩身後,那小孩如泥鰍一般,被抓住後又立馬溜走。
“哎呀,誰啊?”那小孩跑著跑著被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向上看 ,是宮遠徵一副惡狠狠的眼神,那小孩見狀立馬被嚇哭,這時宮紫商追上來,把他扶了起來,又看了看宮遠徵那副表情,雖說是嚇唬他,那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宮遠徵!!”
“姐姐我這不是幫你調教不聽話的小孩嘛。”宮遠徵見她生氣,立馬變了個表情,一臉委屈的看著她。
“我沒有不聽話,娘。”那小孩越哭越大聲,讓人聽了實在心煩。
“好了好了,不哭了,娘幫你教訓他。”宮紫商安慰著懷裡的小孩,轉頭對上宮遠徵的臉。
“你來幹嘛?”
“尚淺說想來商宮找姑姑玩,我這不是帶他來找你了嘛。”說罷,宮尚淺在宮遠徵背後探出頭來。
“姑姑,弟弟怎麼哭了啊。”宮尚淺疑惑看著她懷裡哭成淚人的宮金商。
“還不是被你舅舅給嚇的。”宮紫商把他放了下來,摸了摸他的頭。
“快去和哥哥玩,男子漢大丈夫不許哭了啊。”宮金商看有了玩伴,擦了眼角的淚,像個沒事人一樣上前拉起宮尚淺的手。
“尚淺哥哥,我們去玩,我房裡有好多我孃親給我做的小武器。”聽到這的宮尚淺兩眼冒金光,已經迫不及待了,抬頭看了眼宮遠徵,只見宮遠徵點點頭,同意了以後才和宮金商手牽著手一起走了。
“喲~這是弟妹吧,遠徵弟弟眼光不錯嘛,弟妹生的如此漂亮。”她終於是發現了還站在一旁的蘇思娩,蘇思娩見狀點了點頭,行了禮。
“紫商姐姐。”
“嘴真甜,你來找我幹嘛?”一臉笑意的宮紫商對蘇思娩說完話,態度立馬轉變看向宮遠徵。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宮遠徵回答,蘇思娩在身後笑了笑,這兩姐弟,可真是像冤家見面,分外眼紅啊。
“能,對了,你們應該都知道云為杉這事了吧,說來也蹊蹺,無影無蹤消失了五年,現在說回來就回來了。”宮紫商還算是有些頭腦,但不多。
“你這訊息也太慢了吧。”宮遠徵忍不住嘲諷。
宮紫商白了她一眼,上前拉起蘇思娩的手,滿臉笑意。
“妹妹有沒有受委屈啊,要是受委屈了跟姐姐說,姐姐幫你教訓他。”說完轉頭看向宮遠徵,宮遠徵一臉尷尬,不知道怎麼說。
蘇思娩莞爾一笑:“多謝紫商姐姐掛念,徵公子對我很好。”
“喲喲喲~原來我們遠徵弟弟還有這麼暖心的一面,可惜我這個姐姐是見不到咯。”宮紫商瞟了一眼宮遠徵,隨即看向身旁的蘇思娩,眯起眼睛嘴角笑意釋然。
“紫商姐姐說笑了,徵公子定是更關心家人的。”她話也不孬,作為一個外人,一碗水,總得端平了些。
“夠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完了。”宮遠徵有些看不下去,打斷了兩人。
“遠徵弟弟也在。”就在三人交談之際,門口傳來宮子羽的聲音,看著宮子羽朝這邊走了過來,而云為杉則是跟在一旁。
三人一同行禮:“執任大人。”雖說都是情同手足,但規矩還是不能少。
“沒想到這商宮,今天這麼熱鬧。”宮子羽一臉笑意看向三人,宮遠徵和蘇思娩兩人不約而同的的目光卻落到云為杉身上,而宮紫商卻是往宮子羽身後望去。
宮紫商開口問道:“金繁呢?”
“怎麼一開口就是金繁,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這個弟弟。”宮子羽一臉不悅,倒也沒真的生氣。
“不是有云姑娘在嗎?瞧著她回來了,你這氣色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宮紫商挑逗著他,看著兩人都紅了臉,目的算是達到了,站在一旁的兩人也是相視一笑,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宮紫商平日就大膽發言,如今都是做母親的人,亦是如此。
“你說話注意點,我現在可是執刃。”宮子羽挺胸,將執任的位置給抬了起來。
“好的,執任大人。”話語間,幾人都笑了起來,好不熱鬧。
此刻的宮門一片寧靜祥和,人在寧靜之中,內心光明瑩潔,就會了解千山萬水和人間永珍的動靜;內心空明澄澈時,一點覺醒就能容納萬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