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娩推開徵宮大門,一名侍女走了過來。
“蘇姑娘,遠徵大人已經吩咐過了,您的房間在這邊,請隨我來。”蘇思娩跟隨著侍女,走到一間屋前,一間偏殿,離醫館很近,離徵宮正殿有些距離,她四處觀望了周圍的環境,各處都有侍衛看守,算是嚴謹。
“蘇姑娘,您先稍做歇息,晚膳等會會給你送過去。”
蘇思娩點了點頭,推開了門,房屋的東西齊全,也很整潔,像是提前收拾過,沒有女客院落那般簡陋,床榻旁放著一盤綠植,綠意盎然。
“徵公子真是有心了。”蘇思娩自言自語,摸了摸茶臺,無半點灰塵,房內陳設大概是摸的有點清楚後,在茶臺前坐了下來。
宮遠徵正興沖沖的往角宮奔去,剛到角宮便聽見宮尚淺的聲音從宮內傳出,這不免的讓他有些頭疼。這小孩他是最難以對付了,何況還是他哥哥的孩子,這難度又升了一些。觸了觸眉頭,還是咬著牙推開了角宮的門,這次他前來本就是有事與宮尚角商議,哪還管的住這小孩。
“哥!”
聽到聲音的宮尚淺立馬迎了上去,一個猛撲,鑽進了宮遠徵懷中。
“舅舅,你可有好幾日都沒來看我了,我想你了。你陪我玩好不好。”宮尚淺那無辜的雙眼看著他,直接讓宮遠徵招架不住。
“尚淺乖,今日舅舅與你父親有要事商議,我們改天再玩,好不好。”宮遠徵商量的語氣和小孩說著,但小孩卻似乎毫不領情。
“我不要,就今天嘛~”小孩使出他的慣用招數——撒嬌,只要能用撒嬌解決的問題,那便都不是問題。
“尚淺!”屋內傳來宮尚角的聲音,宮遠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還沒得小孩開口回答,便馬上應了他。
“哥,我馬上就過來。”
“等會你爹又該放脾氣了,快去和侍衛玩,我等會就來找你。”宮遠徵掙脫他的束縛,直接把他丟給了一旁的侍衛,步入角宮正殿。
“哥。”
“上官淺不在嗎?”他先是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上官淺的身影,長呼了一口氣。
“怎麼了?怕你嫂子嗎?”宮尚角說著玩笑話,那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揚。
“哥~”這聲哥哥像是在撒嬌,只有在宮尚角面前,他才會肆無忌憚說這些話。
“說吧,何事?”宮尚角皺眉,一秒正經起來。
“哥,你可知今日殿選,我看見誰了?”他先是賣關子。
“誰?”宮尚角疑惑。
“云為杉?”
聽到這三個字,宮尚角拿著茶杯的手頓在半空中,神情複雜。
“云為杉?這五年間可算是無影無蹤,現在為何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在選婚的新娘裡?”對於在五年間一個絲毫沒有尋蹤的人來說,突然出現,必定是有緣由。
“哥也覺得奇怪,還有那個蘇思娩,也不太對勁。”
“嗯?藥理司蘇家長女?”宮尚角若有所思。
“對,昨日夜裡,她跑到醫館卻說只是要安神的薰香。”
“她是如何得知這醫館的位置,這深夜宮門到處都有暗哨暗崗,她是如何?”
“她說她運氣好。”
“這你也信?”宮尚角看著他,什麼時候遠徵弟弟竟如此相信一個外人的話了。
“我自然是不信,但當時的情況,我也不得不放走她,而當時她還….”
“還怎麼了?”宮尚角追問,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說出口像是有些為難了。
“還知道我左手有疾,昨日與她交手,她的目標似乎一直都在我的左手上面。”宮遠徵敘述著昨夜的情況,可憐巴巴的樣子看向宮尚角。
“藥理司確實得查,過幾日我要出宮一趟,這些時日,你得小心著些。”
“好!”宮遠徵不問,是因為他知道,如果哥哥想說,自然是會他全盤托出,只是現在,火候還並未成熟。
“那云為杉也是出現的蹊蹺,這幾日你多盯著點,蘇思娩那邊我會讓上官淺去試探。”
“好。”
“哥,你和上官淺。”宮遠徵忍不住試探,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宮遠徵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五年前,宮門與無鋒一戰,宮尚角放走了上官淺,回到角宮時卻日日看著那白色杜鵑花出神,終是放不下。
有一日,宮尚角還是如往常一樣出外務,路過一小鎮時,聽著村民在談論著些什麼,便停留了片刻,村民中一個嗓門大的發了話。
“聽說那後山山洞裡,有一個無鋒的殘黨一直躲在那裡,那村長都帶人驅逐過好幾次,可惜那女人還有些本領,每每去了人都被趕了回來,但慶幸沒有人傷亡…”不等那村民說完,宮尚角架著馬匹跑向那村民所說的後山之中。
“上官淺,上官淺!”宮尚角大喊著,整個山谷中都回蕩著他的聲音,卻依舊無人回應。
“公子,那邊好像有些動靜。”一名隨從的侍衛指向東南的方向,宮尚角思考片刻後又騎馬奔去。
一山洞內,上官淺虛弱的靠在石壁上,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在無鋒那邊任務失敗,她已經算是個無用之人,在宮門那邊,背叛,欺騙,以及最後都沒能拿到無量流火。她這一生大抵是太失敗了,慢慢的,上官淺失去意識,只記得最後一刻,一名身穿黑袍的人走向自己,抱起她嘴裡一直大喊著她的名字。應該是夢吧,但是這夢,也未免太真實了些。
再次睜開眼,上官淺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是如此的熟悉,床榻邊還趴著一個人,她試探的伸出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臉,不是做夢,她又回來了,又回到了宮門,她眼眶瞬間紅潤,嘴唇止不住的顫抖,淚水順著臉頰像斷了線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劃過,宮尚角驚醒,看著眼前醒過來的上官淺,眼裡滿是擔心,複雜的情感。
“你醒了,我讓下人準備了粥..”
“角公子…為何還要救我。”她看著他,他不知如何表達,只是沉默。
屋內很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上官淺抽泣的聲音。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還是開了口。
“上官淺,留下來吧。”宮尚角堅定的眼神看著她,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了。
“哥,哥。”
“哥,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宮遠徵喝了口茶,拿手在宮尚角面前晃了晃。此時的宮尚角回過神,剛才不經意間卻又想起五年前發生的事情。
“沒什麼,我與上官淺是夫妻,夫妻自然是一體,遠徵弟弟以後自然會懂。”
宮遠徵聽了他的話,卻不以為然,愛情到底哪裡好了,還不如好好研究他的毒藥解藥,為宮門多多著想。
“哥,我先走了。尚淺他你可看好,我可對付不了他。”
宮尚角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笑了笑。
“還有你對付不了的。”
宮運徵神情尷尬,嘴角抽搐了一下,急急忙離開了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