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凡粗略的把對雲姑的話又複述一遍給胡巨波聽之後,已經口乾舌燥。
然後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兩天沒正式喝過水了,在噬魂場上,那些草汁水還算飽滿加上也沒怎麼說話,所以也不覺得口渴。
此刻,阮凡感覺自己口中宛如嚥著一口燒紅的炭,炙熱無比。
阮凡為了尋找水源,眼神開始亂瞟,但偌大個辦公室一張碩大的辦公桌、一張滑輪辦公椅、一張長沙發、還有兩株比他還高的發財樹外,別無他物。阮凡渴到想把那兩棵發財樹的葉子薅下來咀嚼,阮凡已經感受到了那種如霖甘露的感覺,他又咽了咽口水。
阮凡只好猛吞口水以緩口舌之渴,但似乎沒有起不到什麼作用。所以阮凡說完之後,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胡巨波與雲姑,不要再讓他浪費口水。
其實,阮凡還沒把事情複述完的時候,胡巨波就已經打斷了阮凡。
因為胡巨波聽到一半(事情發展的一半)的時候就知道,阮凡這人還算實誠,而且有些胡巨波不曾注意到的細節也說了進去。所以胡巨波斷定,阮凡陳述的,大概和事實大差不差,也就不想再浪費那個時間。
但他有幾點補充,第一,就是蕭炎的死,當時阮凡是處於昏迷狀態,不可能知道的太清楚,第二,就是關於蕭炎就是的猜測,關於噬魂獸的秘密,第三,就是蕭炎拜託他的事情,但是胡巨波隱瞞了關於天書的秘密,那可不是一般人可知的。
雲姑中途沒有插話,任憑胡巨波和阮凡把事情的經過陳述出來。但她一直在腦補,她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儘可能的把事情的經過給還原了。
胡巨波說完之後,整個辦公室又安靜了下來。胡巨波和阮凡都在等待雲姑的反應。
但云姑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前方,好像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軀體。
偌大的辦公室充滿了血腥的味道,之前有地魂進來說要打掃,但被胡巨波喝退了。而云姑又不願意挪地方,所有最後大家都只能呆在原地。
口渴的阮凡,希望能快點結束,此刻他倒是很想回到噬魂場,那裡與世無爭,沒有勾心鬥角,還有飽滿多汁的草,多好。
“胡巨波,你說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姑大致把事情的經過脈絡整理了一下,雖然她相信胡巨波和阮凡口述的都是事實,可有很多問題她還是沒有答案。
不光雲姑沒有答案,連胡巨波也沒有答案。
聽到這,阮凡心裡也咯噔了一下,他是什麼東西?這,他還真的沒有認真想過,人不人鬼不鬼的,算什麼東西。
胡巨波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是親眼見過阮凡的戰鬥力的,那萬獸臣服的場面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腦子浮現,而且每一次浮現,都給他帶來心靈上的震撼。
見胡巨波一臉茫然的樣子,雲姑突轉話題說道:“你說我兒的記憶會恢復嗎?”
“可能性應該不是很大。”
胡巨波其實內心裡就很希望雲姑不要問他太多她不懂的問題,因為大多數她不懂的,他也不會懂。
雲姑鎮定的說道:“我希望他不要回來。”
其實胡巨波大致猜到了雲姑的心思,確實對她來說,時間好不容易撫平喪子之痛的傷口,她不想再次體會那種切心割腹之痛,尤其是剛剛目睹洪武那場悲劇之後。
“但是,那個還請你多加照顧!”雲姑補充道。
胡巨波知道雲姑說的是洪武。
“雲姑,你放心!”
胡巨波語音未落,雲姑就已經起身要走。
胡巨波也沒有阻攔,他知道她要去哪。
蕭曉回到天庭的時候,找了幾輪都不見母親,她有些著急。在回來的路上,蕭曉就已經想好,一見母親就撲進她的懷裡,因為只有那裡是她的避風港。
但她要堅強,現在就剩她母女倆了,她必須要堅強,蕭曉心想。
但蕭曉尋了幾圈,仍不見母親的魂影,她就未免有些著急了。
尋母不到的蕭曉問了好幾個熟人,但都說不知道,心急的蕭曉斟酌一番後,突然想到,“母親,該不會是出去尋我與爹爹了吧!”
蕭曉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可能性越大。她顧不上其它,就往噬魂場上趕。因為她知道,如果母親去找她和父親的話,一定會去那裡。
“但。”蕭曉突然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
但是噬魂場上有她不想面對的人——阮凡。
蕭曉對阮凡的感情很複雜,阮凡救過她的命,她也曾對他暗送過秋波,但一想到自己父親的魂靈還在阮凡體內,她就無法去面對這份感情。
也許吧,蕭炎的死,成了蕭曉心裡的一起心病,蕭曉一見到阮凡就想起自己的父親,這讓她有一種很深的罪惡感。
但蕭曉已顧不了那麼多,當先是要找到母親。雖然有通訊工具,但報喪的時候,還是要親力親為,更何況現在的蕭曉很需要母親的安撫。
轉瞬。
蕭曉又再次來到噬魂場。
但這裡沒有母親的魂影,也沒有阮凡的人影,除了一個土包和一堆橫七豎八的獸屍,就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和草地大小差不多一致的土坑。
蕭曉注意到了瞬移點旁邊那個隆起的土包,因為那個插入在土包前面的大錘太顯眼了。
一看到那個大錘,蕭曉又情不自禁的哭了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兩天自己哭了多少次,可淚水好像就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好似要把她魂體裡的水份抽乾了才罷休。
目光所及,沒發現母親和阮凡,蕭曉考慮要不要走進噬魂場看看。但她沒有,她選擇在原地等待,她害怕噬魂場上的東西。
這時,一片烏雲從對面飄來,正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吞噬這片萬丈高空上的綠地。
“劈哩叭啦”,烏雲伴隨著閃電。把沉浸在悲傷中的蕭曉嚇了一跳。
很快就要下雨了,蕭曉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