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還沒打完!”當胡巨波在等死的時候,他聽到了已經氣咽聲嘶的蕭騰的叫喊。
是的,仗還打完!
他睜開了眼睛。蕭騰那雙佈滿了憤怒地紅色血絲的眼,那雙沒有絕望,只有令人髮指的恐怒的眼,首先映入他的眼簾。
他逐著他的目光看去,他的目光正死死盯著他劍上的獸腿,似要把它看碎。然後他感覺到了有液體正持續不斷地滴到他的胸膛。
那是蕭騰的血。他左手被萬佛劍割傷流下來的血。
蕭騰正單膝跪在胡巨波的腦袋前面,他右手握著劍把,左手握著劍刃,用萬堅不摧的萬佛劍幫胡巨波擋下了這一腳。
蕭騰就如一座石雕一樣,用劍頂著那隻獸腿。可,已經筋疲力盡的他,根本就沒有足夠力量抵抗那隻似有萬斤重的獸腿。
噬魂獸感受到了阻礙,於是往腿部增加了力量,增大力量的的獸腿正一寸一寸的往胡巨波的腦門上壓。蕭騰的雙手也在一寸一寸的向下移。他用盡全力去抗衡,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甚至有一種自己的肌肉被撕裂的感覺。
千鈞一髮之際,見勢不妙的胡巨波,立馬向右一側滾去。
見胡巨波已脫離,蕭騰鬆了一口氣,就在他內心感到欣慰的那一刻,他已無力氣,再也扛不住那笨重的獸腿。
噬魂獸也發覺抵抗的力量在減弱,一鼓作氣,把全身的重量都轉移到了腿部,有踏破山河之勢。
噬魂獸一發力,蕭騰更頂不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獸腿快速的落下。
“朋”的一聲,噬魂獸就把蕭騰那把橫在牠腳下的萬佛劍和握劍的雙手踩在了腳下。
“啊!”蕭騰一聲慘叫,然後昏了過去。
“蕭騰!”胡巨波眼看著這一切,悲痛的喊道。
但胡巨波還沒有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得勝的噬魂獸,更加狂暴起來。
只見牠,躍起了前腳,無耳無鼻無眼的頭好像在以勝利者的姿態向天空高仰,那血盆的大口,正展示著牠滿口鋒利的獠牙,牠在咆哮,牠在像同類展示自己的戰績。但牠發不出聲音,牠嘴裡只有“呲呲呲”的肌肉撕扯的聲音。
當牠做完這一切動作。牠的雙腿如有萬鈞之力,重重的砸在了昏迷的蕭騰身上。
昏迷的蕭騰,被疼痛驚醒了一剎間,這一剎間,他連“啊”的一聲都沒能完成。
蕭騰死了,就這樣死了。
噬魂獸知道了自己的勝利,再次以勝利者的姿態向天空高仰,並張開那血盆的大口,用撕裂肌肉的方式發出聲響,向世界宣告屬於牠的勝利。
悲痛欲絕的胡巨波,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不信,他不信。
他不會死的,戰神蕭騰是不會死的。
“我要殺了牠!”已經被仇恨徹底矇住了眼睛的胡巨波,震怒道。
他拾起了地上的萬佛劍,一手執劍,一手握刀,瘋狂的向還在“咆哮”的噬魂獸砍去。
他就這樣砍著,刺著,完全沒有章法,也沒有任何的技術可言。
他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下,直到他再也砍不動,直到那頭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的噬魂獸,砰然在他面前倒下,他才停下。
他看著眼前曾經皮糙肉厚刀槍難入的噬魂獸已經被他看得面目全非。他沒有興奮,一點戰勝的喜悅都沒有。
他看著蕭騰殘破不全的魂體,就七零八落的散落在那隻被他砍死的噬魂獸旁邊。
他再也沒有力氣,一下子就癱跪在地上。
但他沒發現他的手,始終緊緊的握著那把劍,那把屬於他(蕭騰)的劍。
“老胡~~~”蕭炎如龍嘯般的怒喊,震耳欲聾的把還在絕望,悲憤的胡巨波震醒了。
惶惶中,他好像感受到了地面在震動,一股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風,刮跑了地上還在飛揚的塵土。
“對,仗還沒打完!”胡巨波突然想起蕭騰死前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要把你們全部殺死!”悲怒到極致的胡巨波眼裡泛起了仇恨的紅光。
現在的他,是一頭野獸,一頭暴戾的野獸。
他再次站了起來。左手執劍,右手握刀,兩臂展開,劍和刀都指著獸群。
然後雙手交叉,劍和刀都畫了一個半圓之後,萬佛劍前指,他的刀抵肩後仰。左腿後展,右腿前弓。
雙眼如惡狼般盯著前方,雙唇微微顫抖的一開一合,說道:“來吧!”
噬魂獸感受了危險。也感受到了食物。
牠們狂暴起來,每一個都向天空高仰,並張開那血盆的大口,用撕裂肌肉的方式發出聲響,向同類傳達危險的資訊。
“好!怒起來吧,畜牲!”胡巨波高喊。
然後在劍與刀都配合下,四處砍刺。他就是要他們暴怒,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一次性把噬魂獸全部引入第十九層地獄。
(ps:噬魂獸是食魂動物,牠們能感知魂,但鎮魂塔並沒有魂。)
“來吧!畜牲。”胡巨波一邊不停的用劍與刀激怒噬魂獸,一邊不停的往鎮魂塔的方向跑去。
被激怒的噬魂獸,群起而攻之,瘋狂的往自己的食物(胡巨波)奔去。
鎮魂塔大廳,那道兩千五百多年都未曾開啟過的門已經在神荼與鬱壘兩位鬼帝的努力下,被開啟。
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嘯叫的蕭炎,此刻又癱坐在鎮魂塔的大廳。
他看著滿臉青筋的兩位鬼帝,還在咬牙扭動著他們手上的武器。
而此刻鎮魂塔的中央已經出現了一口五米寬的黑洞。
蕭炎看著那足有十幾米厚的不知用什麼材料鍛造的“門”,為之前自己的魯莽感到可笑。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那門下方,除了黑就是黑,但這黑不是一般的黑,是一種可以吸收一切的黑,除了黑,還有靜,一種可以冷卻一切熱情的死寂。
兩分半,兩位鬼帝只能支撐兩分半鐘。他明白。
“老胡,現在就靠你了。”蕭炎看著黑漆漆的洞口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