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不知道被凍醒了多少次, 凍醒了,整理下蓋在上面兒的毛毯跟羽絨服,接著努力的睡。僅僅幾個小時的夜晚,不知道被凍醒了多少次。將近20公分厚的睡袋也無法阻止地面散發的涼氣,太涼了涼的讓人無法入睡,上面太冷了,冷的只有羽絨服能罩到的地方,才會感覺到絲絲溫暖。針凡是特別服那些流浪街頭的人,他們的身體具有什麼樣的素質呢?能夠抵擋這種的寒冷。人的身體極限到底有多大,為什麼自己卻被凍得連覺都睡不好。那些在大街上,穿著破爛衣服的人,迎著冬天的寒冷,在街上乞討,而不會因為過涼過冷而生重病死掉,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根本就不在一個正常人所能承受的範圍內。
幾個小時的夜晚,對針凡來說卻是如此的漫長。彷彿自己經歷了一個冰河世紀的洗禮,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反反覆覆迴圈了無數個過程。果然要大徹大悟的人,必將經歷世人所無法觸及的苦難。蒼天會給你製造無數的磨練,讓他飽經風霜。讓你看見世間無數人類的醜惡嘴臉。彷彿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完全不是一個世界上的物種。說來也奇怪,這個世界究竟存在著一種什麼樣的魔力。落難的人必將遇到更多人性醜陋的惡人,這是為什麼呢?針凡很不能理解。電影裡的故事情節,不是落難的人都會遇到很多很多,好心的人幫助嗎,有幫你買吃的,買喝的,幫你買衣服,買鞋子。甚至於送錢的那種,滿滿的關心呵護的那種嗎,讓你體會到人間無處不在的溫暖,可事實呢,當一個人經歷苦難,落難之時,你會遇到無數的,完全能扭曲你人生觀的人。他會在你落難的必經之路,設下重重關卡。讓你本就舉步維艱的生活如墜冰窟一樣,如墜煉獄一般。“這難道就是世人所說的麻繩專挑細處斷嗎?”“厄運知道苦命人嗎?”。仔細想一想,很多事情真的完全能符合上。但事實卻不是這樣的,事實是因為人類扭曲的內心,慾望的放大,貪婪的享受著精神上的鄙視。為什麼一個人落難,就會遇到那些鄙視你的背後說三道四的,指指點點的人。
“那是因為人性。”
如果你比他強大,比他富有,什麼都比他強,他敢笑話你嗎?敢在你背後指指點點嗎?敢在你事業騰飛的路上放一個石子嗎?敢在你強大的氣場下口無遮攔嗎?毫無疑問他不敢。因為此時的他,看到的你,是一個衣衫爛漏,骨瘦如柴,流浪街頭,事業無成,無權無勢的小角色。他會在內心和你成為一個鮮明的對比,他會把你看的非常的弱小,就像一隻小螞蟻一樣。而他自己就像一棵參天的大樹,高高在上。哪怕是自己的一個枝葉,都能遮擋住那片世界,讓你暗無天日。本就平平無奇的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經商的小老闆,小角色。或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芝麻小官兒,他都能幻想成自己是一個,可以主掌他人生殺大權的判官。慾望的貪婪,加之無聲無息的扭曲,才有了他對你的無視感,碾壓感,恃強凌弱虛偽的扭曲感。讓本就是一個平凡的自己,得到了無限權力的滿足。就哪怕是一個,和咱們一樣的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當他有這個機會在你背後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時候,突然間那種滿足感,那種成就感,那種自我高高在上的虛榮感,瞬間擴充套件到極致。讓人徹底迷失自我。
也就是說,一個人敢在你的人生路上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作一些為所欲為,違揹人性道德,傷風敗俗的事,是他對你的第一感就是壓迫感,他認為自己處處都比你強,與你天地之別。放大後的慾望,無情的趨使那個軀殼,坐著一些喪盡天良的事。他會在你的傷口上撒鹽,他會在你的路上扔釘子,還會在你跌倒又爬起的路上,挖無數個坑。你越是摔的重,摔的疼,他要是興奮。他看著你爬不起來,淚流滿面,痛苦絕望的表情。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放大的慾望,就會越來越扭曲,從剛開始的,帶點兒善意的可憐,到無情的嘲諷,再到背後裡的指桑罵槐,再到後來的怒目而視,甚至於到最後為你設立重重關卡,讓你本就泥濘的路上寸步難行。
針凡突然停止了思考:“我是要做一個拯救天下蒼生的人,我要救的是那些受盡苦難,飽嘗心酸的人。做那種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角色。”“可當我落難時,我無法用肉眼看清世人虛偽的一面,我無法感知到他們善良的存在,更無法體驗,在我傷口上撒鹽的,那些畜生的世界觀。我要掌握的是世人的慈嗎?是要救那些落難的悲嗎?”“但只要是人,就畢竟會有好與壞之分,我要救的是哪個天下,哪個蒼生。我要渡的是什麼樣的有緣人?”世人的醜陋,我已盡收眼底,一覽無餘。
這難道就是我想要拯救的蒼生嗎?一個讓我身臨絕境,痛徹心扉的蒼生嗎?這讓我的心如何生慈,雖然我能看見世間無數的悲,我並想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拯救他們,可當我自己真正擁有,悲的時候啊,我所看見的醜惡嘴臉,如同地獄般一樣的猙獰著。
“不”。
“我所要拯救的蒼生,一定是人間道的善人。而我要度化的一定是,人間道里的惡人,”人有人道,地有地道,天有天道。生而為人,要以人間道的善惡行之。當有朝一日,觸及到天道時,在以天道為大,人道為小的,世界觀而行之。正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切都以大局而行之,那就是宇宙之道洪荒之道,只要是存在他就有自己的道。其大無外的道,其小無內的道,都存在著微妙的關係。就像整個人體,再到身體的五官器髒,再到滿身的血管神經,無法觸及的經絡。再到數以萬計的,各式各樣的細胞,細菌,微生物。等等這一切的一切,都擁有著絕對性的關聯。就好像我們現在認知的宇宙,雖然我們沒辦法把自己想像到一個細菌,真菌,病毒。但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人類對這個世界的大,一無所知。如果把人類比作一個細菌,乃至於一個大點細胞兒,就算他們的科技再過發達,上天入地,也無法逃脫他那塊巴掌大的天。對於人體這個浩瀚的宇宙來說,他又能探索出幾微米?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所謂的時間,不過是人定性出來的一種概念,用來記錄一個人的,生老病死的一個過程。那麼你有沒有仔細想過,一個人的一生,他所經歷的時間,與一個細胞的一生,他所經歷的時間是無法同頻共振的。就像凡人修仙小說裡所傳說的那樣,天上一天,地下三年。這個不是無風起浪的話題,在我們人的一生,擁有無數的細胞生生死死的迴圈,來支撐這個偌大的人類身體宇宙執行。我們的時間與他們的時間,就恰恰的符合上了,人的一天細胞的3年。所以他們幾乎感知不到我們的執行,因為他們的生命太過短暫,他們的時間流逝的速度,遠遠超出我們人類對時間概念的理解。或者說在我們眨眼間,都會有細胞走完一生,無數的細胞在出生,又有無數的細胞死去。這個過程像極了我們人類,而細胞在有生之年也無法觸及到自己活著的意義,他們也像人類一樣的迷茫,匆匆的了卻一生。那人類對於這個宇宙又何嘗不是呢?
我們的存在,與我們的執行規律。和我們所追尋的天道,必將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短短數十載會不會像細胞的時間一樣短暫,那我們拿什麼來洞察天道。當你一無所知的來到這個世界上,經歷了人世間的種種苦難與幸福,短短的一生就已經結束了,你拿什麼了悟天道,拿什麼歸於自然。把骨灰揚在大海里?還是揚在風塵裡?還是揚在深山老林裡?那不是歸於自然,而是熄滅。當你還在對自己的一生一無所知時,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一轉眼如逝三秋,一夜苦幾世輪迴,果然每一個經歷都能讓人大徹大悟。挺過了這一夜,生活依然要繼續,轉眼已經在公園裡住了好幾天,也曾有稀稀拉拉的人,背地裡說著什麼。針凡,也懶得去聽,懶得去想。也曾有好心的老頭兒上來詢問,“冷不冷啊”,針凡笑著答到“冷啊,太冷了。還不到時候,不是露營的時候。”“是啊”,“那你這是沒事玩唄”,“不是,我是經歷工傷,然後多年維權,腿傷在身,又沒錢治療,又無法正常工作,沒有經濟收入,導致流落街頭的,”針凡也並不隱瞞。老頭看上去很面善的那種滿臉笑容的問著,幾句話過後離開了,能看得出這是一個想了解情況,或者有想幫助他的意思,畢竟好人還是挺多的,能整天沒事溜溜達達的也一定有點背景啥的,畢竟城市裡有能力的人太多了,有很多事情就是他們一句話的事。但畢竟這個社會針凡,太瞭解了。落難之時,若想人幫一把,“煙換煙,茶換茶。”他懂這個執行法則,針凡是一個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人,熟讀兵法,並將人性掌握在鼓掌之中的人。也曾徹悟帝王之術,通曉官權謀略。但他就像詩仙李白一樣天生的才,可以為重任,就像那首詩寫的,“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仰天大笑指蒼天,我我輩豈是蓬蒿人”這是李白得勢入朝為官時寫下的,慷慨詩句。但他是一個愛自由,放蕩不羈的人。不久後辭官雲遊天下去了,後被人尊崇為“酒中仙”。
針凡,對於風雲裡的黑暗無興趣觸及。他只想做一個凡人,一個大徹大悟的凡人,所以修行就成了他一生中必做的事情。他心懷天下,眼觀眾生。他勢必要做,人道的救世主,地道的播種人,天道的引路人。
真是一波三折,輪子終於透過蝸牛速度一樣的快遞,郵到了這個城市。收到輪子的針凡,特別的高興。他想安上了輪子,就可以把這個移動的民房,推走了。就有了住的地方,就不用在挨凍了。四個輪子,兩個萬向輪,可以安在前面,用來掌控方向。還有兩個就是單向的輪子,用來做支撐。輪子的質量特別好,材質也非常的硬,看樣子承重個幾千斤是沒問題的,對於這個輕飄飄的彩鋼崗亭來說,真是大材小用啊。拿到輪子的真煩,又發難了。該怎樣安裝成了大問題,輪子上面是那種帶軸承的上面是一塊鐵板,有四個安裝螺絲的孔洞。這種彩鋼停底下是方管焊接的那種,沒有電鑽,無法用螺絲安裝固定。只能考慮焊接的方式固定了,但自己又沒有電焊機。便問了看門兒的老頭兒,“廠區裡是否有電焊機,我需要借用一下,然後將四個輪子固定上,這樣就可以推走了,省的放這裡不方便,還怕執法的檢查,萬一在影響市容就不好了。”老頭兒還是很熱情的,笑呵呵的答到,有吧。”針凡,知道這裡一定會有電焊機,因為這個廠區非常的大,哪個廠區都應該有這樣的工具,備用的工具。“你跟老闆說一聲,借用一下,他能給用”,針凡也這樣想的,畢竟就是一個輪子點幾下的事,分分鐘搞定。況且東西也是廠區賣給他的,需要他們幫點兒小忙,他們應該沒理由拒絕的。天真的想法總是與現實發生的事情格格不入,“哥們,電焊機借我用用,我買的輪子到了,需要焊接幾點,然後推走,省得放你這裡影響你們。”針凡客氣的說道,“電焊機?什麼電焊機?沒有。”語氣很生硬,冰冷。針凡結束通話電話,他知道人家不想借給他用,大概的原因,針凡也是能想到一點的。就是廠區這個看門兒的老頭兒不想在這兒幹,辭職已經很久了,然後老闆不批准不讓走。這幾天他倆又總在一起聊天,說話。所以那小老闆對針凡不是太友好,和剛開始賣彩鋼崗亭時的態度完全判若兩人。他怕針凡把這老頭整跑了,世人的心就是這樣,總是存在著無限的猜疑。
這下更難上加難了,輪子都是借錢買的,這回沒有電焊機,無法安裝輪子就意味著無法推走,人家有又很不客氣的用叉車把彩鋼崗亭從廠區的門口內插到了門口外空地上,並告訴我趕緊走整走,不然城管會管的。大哥,你是在搞笑嗎?咱就不提我有沒有腿傷,一個健全的猛男,也沒辦法繃著個2米乘1米九,高兩米2的的崗亭走吧?哪怕它只是方管和泡沫板組成的結構。重量不大,但體積在那呢。但放在人廠區門口兒完全不是一個解決的方法,針凡來回走著,想著辦法,廠區的老頭說你在附近找一找,看有沒有做電焊的那種,焊一下就可以了,也就是簡簡單單點事。但這方面的周圍繞了很多群兒,也沒有找到一個。畢竟他也是沒來過這裡幾次,人生地不熟的,附近基本上都是廠區之類的,也沒有什麼電焊修理部之類的。後來沒有別的辦法,針凡又找人借了點錢,在網上買一個便宜貨。現在也不能追求什麼質量吧,畢竟就是點那麼幾點的事兒,想要買一個好的焊機,那可是很貴的。現在只能買這種最便宜的,類似於玩具一樣的東西,但最起碼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這樣說來,又要在公園裡露營好幾天,那酸爽,那種冰涼徹骨的感覺,想想就讓人無奈。寒冷,半夜凍醒,在睡,在凍醒,直到早晨醒來,用手一摸,整個帳篷內全身水珠,捱到帳篷的被子衣服都會溼一大塊。因為外邊兒特別冷裡邊兒全是哈氣,冷熱氣流形成了水珠。前半夜睡那裡邊,感覺還是可以的,最起碼能起到一個遮風擋寒的作用。而隨著人體內熱氣的不斷撥出,以對外形成了鮮明的冷熱對比,就開始凝結成一個水珠。帳篷內的氣溫會急速下降,這也是為什麼後半夜,會被凍醒的主要原因。等早晨太陽出來以後,外面兒的天氣已經轉暖。開啟帳篷,感覺到清新的空氣和暖陽撲面而來。此時與對比帳篷內的空氣是冰冷的,潮溼的而外面卻是帶有陽光的溫暖。這個時候的帳篷裡就要比外面還要冷,此時就可以收集帳篷來到嘉山上沐浴著陽光的溫暖,感受著人生微不足道的幸福。時間就這樣匆匆轉眼過去幾天,這焊機估計就快到了,既然彩鋼崗亭已經移到了廠區的外面,那我住在這裡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吧。針凡也是跟老闆說了一下,廠區的老闆也沒說別的,這晚針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崗亭裡面,把自己拿來的零碎東西放到了崗亭裡,然後把氣墊床充上氣,又把被褥鋪好,這會想著這麼厚的大被子,還有氣墊床,毛毯,這崗亭封的也挺嚴實的,今晚應該不會冷了,不會挨凍了吧。
但想象總是很美好,事實卻很骨感。這完全跟針凡想的不一樣啊,崗亭底下是墊著磚頭兒的,完全是騰空的,不挨著地的,按理說不會有太大的涼氣才對,裡面又有那麼厚的充氣睡袋。上面又多了一個厚厚的大被子,怎麼會格外的冷呢?針凡疑惑著。如果把這個大被子拿到公園兒,住在帳篷裡也不會感覺冷啊,這個必竟是三九天用的大棉被,厚厚的那種。可為什麼這裡感覺特別的涼,還有特別大的風,比公園兒蓋著薄薄毛毯,加上羽絨服,還要冷很多。明明看起來都很嚴實,又很厚實。還有門和窗戶,怎麼說密封性也不會差啊。真煩,用手摸了一下,才剛剛停的底板,確實,格外的涼。這東西就是那種,類似於石棉瓦似的板材,天生帶著特別重的涼氣,夏天睡正好,格外涼爽。也特別結實,防腐蝕的那種,重量還可以。然後又摸了摸四周的彩鋼板,那叫一個冰涼徹骨。總結了一下,這種兩面是鋁板中間是泡沫板的彩鋼崗亭,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遇涼則涼,遇熱則熱,也就是夏天的時候會特別的悶熱,甚至發燙烤人。冬天的時候又會特別寒冷,不但不隔涼,還會透進來更大的涼氣。但整體的作用還是有的,但不大。能讓你有一種身在房間中非常溫暖的錯覺感,這一晚上蓋上了厚厚的棉被,本想著能暖暖的,幸福的睡一個好覺,但卻體驗了一把比公園支帳篷蓋著薄毛毯還冷一倍的事實。“臥槽,無情”。
“起來了嗎?冷不冷”看門兒老頭在窗外問著。針凡,揉了揉那雙腫起的眼睛,“這特麼也太冷了,比我睡帳篷都冷。我在公園睡帳篷都沒蓋這個大厚棉被都沒這麼冷”。“這玩意就這樣,一點也不暖和”老頭說道。針凡起了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今天的快遞應該到了,但不知道幾點能送來。”“到了到了就好趕緊把輪子安上推走吧”,“是的,總放人家廠區門口也不是個事兒”。等了很久,快遞也沒有送過來,針凡今天準備早點去吃飯,然後回家快遞到了,就可以直接開焊然後推著崗亭走人。畢竟在這裡露宿好幾天,一旦被城管看見是非常不好的。 當針凡吃過飯回來已經是下午的1點左右,快遞員已經將電焊機送到了廠區。針凡快速的拆開了快件,進行整體的組裝,待一切完畢,針凡撥通那個老闆的電話:“喂,兄弟,我買的電焊機已經到了,你幫拉個線,一小會我就焊完,然後好推走,省得,佔你們廠區的地方。城管看見也不好。”針凡客氣的說道。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什麼電線?什麼電?”那老闆語氣就挺不好,還故意裝著什麼也不明白的樣子。針凡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接話茬了,嘛的,給我直接整不會了。這是什麼神仙操作?
花那麼多錢買你這麼一個破崗亭,你不輔助著做點兒事兒就算了,一個破電焊機你也當成寶,不肯借用。我也沒為難你吧?我自己借錢買新的。如今萬事俱備你卻告訴我風停了。“哈哈哈 ,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真不知道你們這些貨是怎麼當上的老闆,難道就靠無情兩個字嗎?這麼一個破玩意兒,一千好幾,你還跟我這樣張牙舞爪的,要不是把錢付了,老子現在就給你退回去。看誰會買你這破爛?針凡心裡這個氣啊。電話那頭的老闆也感覺到了,針凡你心裡的波動,不一會開車出現在廠區的門口。
畢竟也算是有求於人,況且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不應該算個事兒,更談不上什麼求。如果這是後付錢的那種,他就不會這樣了,因為現在他知道你想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因為你錢已經付完了。在他的認知裡,交易已經結束了。所以要買東西還要付錢,一旦你交了錢,別人為你的服務就將終止。本來都是應該屬於他處理的問題,結果一樣他都不會管,當然,這些變成了你求他的一種表現。
針凡有到車這裡,敲了下車窗,還是面帶微笑,客氣的說。“幫我拿拉個電線唄,我需要簡單的焊接一下。”得到的答覆還是電話裡那種口氣,那種語調。針凡開始不耐煩起來,也懶得說話了。開始收拾起了電焊機,他是挺生氣的,如果沒付錢就好了,現在可以轉身就走,你求老子老子都不買。在這跟我扯什麼呢?如果是想利用這種小事,卡點兒小錢兒,得點兒小利益的那種,那也未免太有失,你這個小老闆的身份了。怎麼說我也是個技術工種,不論你廠區有什麼樣的活兒,需要我幫忙的,動一動也值個幾百塊錢兒吧?我能管你要錢嗎?真不知道,你們這些鼠目寸光的人,是怎麼混到今天,老闆的這個位置的。別的不說,就我買的這個焊機,你要是有點兒啥小活兒,需要焊接一下,我隨時都能幫個忙,也不會要你錢。而現在你的行為,讓我感覺到,人心不緊隔肚皮,還隔著空氣,二氧化碳的那種。雖然你後來撥通了電話,有人拿了電線來,但我也沒了以前的笑容,因為我太高看你了。
電源非常簡單,一個插頭往插座上一插就可以了,然後把焊機插在插排上。就可以開始焊接了,這個崗亭方管兒的質量太差了,太薄了,焊條點上就是一個窟窿。而輪子的鋼板又特別的厚大約有半公分的樣子,和這麼薄的方管兒很難焊接到一起,針凡也只能調低焊機的焊流,然後耐心的一點一點的去焊,點上就要拿下來的那種。勉勉強強的把輪子焊接到了,彩鋼崗亭上。很快就要焊完了,那個老闆的車點火了,看樣子要走,針凡急忙走上去,“馬上就焊完了,一起去吃個飯吧,我請客。”能讓用一下電都挺難的,針凡怎麼也得客套一下。“我哪有時間。”說著就開車走了,他應該都知道我現在的情況了,畢竟廠區的人跟我經常交流,我也沒有對他們隱瞞什麼,就實話實說了,這些估計已經傳遍了他們整個廠區。所以那個小老闆心裡也應該是有數的,人家能跟你去吃飯嗎?真去的話我也就能請你吃個自助,別的我是根本請不起的。況且這班知道人家也不會去。這就叫,你認為你拿捏了我,其實你的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空對月。
四個輪子已經焊好了,繩子也已經綁好了。看著眼前的一切,針凡浮著的心總算落了地。只要有了這個棚子,推到哪裡走到哪裡,都不怕風吹日曬雨淋了。看吧,這就是生活不如意中的小幸福,不論是多大的痛苦,多大的磨難,你的人生中都會有那微不足到的幸福。星星之火,都可以燎原,那麼小小的幸福,也一樣能讓人快樂無比。這就是為什麼同樣的人,在經歷的同樣的失敗,苦難後,有些人很容易就振作起來,而有些人卻徹底沉淪。戰勝對手的人,不一定是強者,而內心的強大人,能戰勝自己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針凡簡單的拉了一下,“哦,不錯嘛。一點也不重,用身體的重量往繩子上一靠,崗亭就自己移動了,”這對針凡可是非常友好的,畢竟腿不敢吃太大的力。只要藉助身體的力量,用巧勁兒就可以了。如果遇到有風的方向,根本不用推,還要在前面做著剎車的姿勢。腳剎,“哈哈,嗝,哈哈哈”。看到沒有,一個人內心強大到一定程度,就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你。
此時的老頭兒已經吃完飯,從廠區出來。看見我正在試著拉動棚子,“能拉動嗎?你準備去哪裡?”老頭問到。“能,特別輕鬆。用身體靠著就可以,不用特意用力去拉。”針凡答到。“那就好,你去哪裡”。針凡默默想了想,其實他也不知道去哪裡,天地之大竟無他容身之處。“走一步算一步吧,至於去到哪裡,一切隨緣吧”。
告別了老人家,針凡拉著崗亭,往城市的四環方向走去。因為他知道市區是不會讓你放這種東西的,特別是用來住人。大家會說了,“那市區裡不是經常有看到嗎?那人家為什麼讓放呢,也沒人管吶?”是的。人家永遠是人家嘛,這年頭這個社會,要麼你有點兒錢,要麼你有點兒關係,要麼你沾點權,你想幹什麼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但是咱們只是老百姓而已呀,你幹啥都不行啊,整不好就違法違規了,你做點兒什麼都不對。特別像現在咱們落難到這種程度,多多少少也應該救助一下吧?也沒有人讓你們花錢,割自己的肉啊,怎麼老百姓什麼都這麼難。況且針凡,求助時只說讓衙門幫安排一下放崗亭的位置解決一下眼前最大的危機,畢竟租不起房子了,等待的就是流落街頭的現狀。這毫無疑問吶。難道他求助,找一個偏僻的位置,可以說城市到處都是,就這麼難嗎?那請問,滿大街擺的那些鐵皮盒子,用來做快遞用的,他們是哪裡來的權利?可以隨便動用朝廷的地盤兒?還有各個街頭亂停亂放,違章的東西到處都是,為什麼常年放在那裡都沒有人管?難道就因為他們不是老百姓嗎?難道就因為他們花了錢,走了關係,就可以與老百姓兩種待遇嗎?針凡不敢再問下去,他怕問出當今社會的真相,他怕問出這個世界所遮掩的一切醜陋。
一步一步的走著,雖然並不重,但是也還是挺消耗體力的,有上坡的地方,你需要用力,有下坡兒的地方,你還需要幫著剎車。也沒走出多遠,針凡就已經一身大汗。他最後脫掉了棉衣,繼續向前走。因為他知道至少要找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找那種車位或者是廣場之類的空地可才可以休息,不知道走了多久, 針完那腿也感覺到了絲絲的疼痛,所以行走的速度要放慢了不少,這是一條小街,車很少,路邊的車位也很多都空著。過度的體力消耗,讓一天只吃一頓飯的針凡沒了力氣。他向四周張望著,正好看見了一個小麵館兒,他把彩鋼崗亭拉到了車位裡,然後用磚頭固定好。麵館兒的牌子不是很大,在外邊兒看上去就像兩間房的樣子,就是那種老破舊的樓房。針凡,推開了門,來到了裡面。裡面不大,大約七八張桌的樣子。裡面也沒有客人吃飯,看起來很冷清。針凡知道,味道肯定很一般。但現在自己也沒有力氣再向前走了,再往前走自己也不瞭解這裡,還有沒有吃飯的地方,畢竟看起來已經很偏僻的樣子了。今晚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面,果然。挺難吃的,碗看起來挺大,其實面很少,也就吃了個半飽兒。但他也沒有再點第二碗的能力了,也許現在世界上的一切五穀雜糧,只要是花錢吃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挺多餘。畢竟窮困能限制一個人的想象力,簡單的對付了一口,針凡回到了路邊的彩鋼崗亭裡。他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他剛躺下沒多久,就有人過來趴著窗戶往裡看。“小夥子,你這是準備放這裡嗎?”“不的,就是臨時休息會”。“啊,我以為你要放在這裡呢”,“不,我一會兒就走”。簡單的嘮了幾句,那個人便離開了。這可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裡不是公共的停車位嗎?怎麼我放這兒一會兒就能礙到你的事兒呢?還在這兒,車位被你家買下了?但看著不像啊,這裡明明就是街道,應該就是屬於那種公共停車位呀,免費的那種。針凡也懶得去想這些,因為他還沒想過在這個位置過夜。休息了一會兒,針凡拉著棚子離開了這裡。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條小路的路口,遇到了一個老年人,“你這是公共廁所嗎?”老人笑著問道。針凡很生氣,你是故意的嗎?還是在背地裡跟動我的人出來故意嘲諷我的?“這是彩鋼崗亭”,針凡語氣平和的說道。然後老人離開了,“你怕不是尿急憋的吧?你什麼時候見到過移動的廁所兒?”滿滿的嘲諷啊,如果要是故意的,那你這個人也太不積德了。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你提出的問題也挺荒唐的,有的地方公共廁所是彩鋼所做的,但都是固定的哪有滿地跑的?作為你這個年齡難道不怕折陽壽嗎,想想老頭兒滿臉的笑容,針凡便不在追究了。就當他是一時口誤,只要沒有什麼壞心思都是可以原諒的。
天也很快就要黑了,他也在無數的路人眼裡充當了一個小丑的完美角色。或許很多的人看著他,都以為是個怪物吧,哈哈。一個2米的崗亭,一個人在前面拉,看起來就很滑稽。更別說親自去體驗一下,這也是我根本不敢想的一件事兒。如果是看見別人以自己的角色再拉著這個崗亭,自己恐怕也會笑出聲音。找到了一個很荒涼的地方跟前兒多多少少有幾棟樓房,再往前面看去就是以前動遷的農村,房子也都被扒沒了,只有兩面兒,側面兒,還有這稀稀拉拉的小農村。這一小天兒的行走,讓甄凡的腿已經無法再繼續前行了,只能在這個空地上安營紮寨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崗亭從路上,推到了那片空地。又出去簡單買了點吃的東西,也沒有看見可以吃飯的地方,只能在超市買了,挺貴的,又吃的不飽。勉強對付一下吧,明天天亮,再看一下附近有沒有賣吃的的地方。針凡吃完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還沒有躺下,就又有人來扒窗戶,問這問那的了。針凡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來的人,應該都是附近那個小村兒上的村民,看著我這個彩鋼崗亭,估計是把我當成那些動遷的了,辦公室之類的。然後就都好奇來問這問那的,真很簡單的把他們應付走之後才安穩的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針凡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快中午了,閒著也是無聊,就到處走一走,逛一逛,順便看一看附近哪有便宜的小吃之類的。先去了附近的這個小村子,轉了一大圈兒,村子長長的一條兒,一個挨著一個的小破平房兒,中間是一條溝,對面兒的平房基本上都已經全部拆遷了。針凡,繞到了村子的後邊,解決了一項人生大事。畢竟這裡找不到公共廁所,附近有沒有什麼廁所農村都是旱廁,在院子裡的那種。轉了一圈兒,發現後面居然有好幾棟爛尾樓。主體框架已經完工,但為什麼荒廢了不知道。要往進走了一段路,仔細一看,還有一個破棚子,還有幾輛破改裝車,應該是收破爛兒的人在這裡安了一個小家,臨時住所,不錯呀。辭職會不會有人問針凡,這可是高樓大廈呀,那麼多個房間,隨隨便便收拾一個也不錯呀,事情是這樣的。但針凡卻沒有這樣的打算的,因為他有崗亭可以住。他只是想找到一個,稍微長久一點,安穩一點的地方放,所以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溜達了好半天,也感覺餓了,畢竟昨晚吃的那點兒東西也,解決不了什麼。他便返回到了主路朝著有高樓的方向走去,還真有,有個早餐店兒,包子,粥,餡餅,羊湯什麼的都有,非常齊全。真煩就在這裡簡單的吃了一口,回到崗亭那裡,他覺得還是要往前走,因為這裡是那個村子的必經路口,人還是很多的,他們又非常好奇,總是上我那裡問東問西的。
又經過了九九八十一難吶,本來在地圖上設定好的位置突然間出現了一道江堤橋,阻擋了我前進的路。看來要過到對面的農村是要繞路了,對面全是大地,然後那邊是一條大河,環境可以說是非常好,本來就是我想去的地方。就這樣,他走了很遠,也沒有找到繞過去的路口或者說這附近根本就沒有能過去的路口。長途跋涉,讓你針凡的腿再也吃不消了,疼的不敢動的那種。
不能再往前走了對這裡也不熟悉,也不知道有沒有能過去的路口兒。仔細的打量了四周,路的南面就是一片大地,基本上看不見有住戶在那邊,在往南地圖顯示是一條大河。可以說是環境優美,空氣清新。這個位置就是我計劃要去的地方,但萬萬沒想到,卻被一條路隔斷了。
路北則是一個挨著一個的廠區,針凡拉著棚子下了主路,這邊都是廠區,車流小車位也都是空著的。隨便找了個車位,把崗亭固定好,天也已經漸漸要黑了,仔細看了一下附近,只能在這裡露營了。完蛋了,這附近根本就沒有賣吃的地方,只好點個外賣了。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畢竟外賣這東西,花錢貴不說,還吃的不好。就這樣沒有人打擾,安安靜靜的過了一晚,睡的真舒服。第二天的針凡,計劃著怎麼找到過對面的路口兒,眼前是需要找個地方安頓一下。然後再去看這條路究竟有多長,有沒有過去的路口。畢竟帶著這個崗亭行走起來太過艱難,可能是因為腿太疼的原因,只走了兩條街拐了一個彎兒,就不敢走了。這腿傷,應該是太嚴重了。看來需要好好休息幾天,才可以正常行走。又把崗亭放在了一個停車位上,上面有監控,看起來應該很安全。還有路燈也很亮,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吧,畢竟想走也走不多遠了,腿太疼了。簡單的看了一下衛星地圖,發現這裡是一個村子,可能也是因為動遷剩下稀稀拉拉的小房子。而這條小河南面全是這樣的廠區,一個挨著一個。
正好這附近有一個小橋兒,可以透過這條小河兒。連著北面的農村南面的廠區,針凡閒著沒事,就去轉了一下。別說,還挺安靜的嗯。過了小河是幾個小破平房挨著,有個食雜店兒,晚上亮著太陽燈。正好對面兒有一個小的廣場,廣場的四周有農民堆放的冬天取暖的柴火。雖然是黑天,但藉著燈光,針凡能看出來這個小廣場還是不錯的。如果把棚子放在這裡,是不是也挺好的。小破橋兒非常的窄,不能同時走兩輛車只能一輛一輛的過。雖然橋長也只有十幾米,但路面兒不是很好。針凡要拉著這個棚子走到對面,也需要半天吧。附近來往的車輛又多,白天通行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最好是晚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車的時候再過去。就這樣在這個廠區邊上的車位,住了一個晚上。大家會問的,這次為什麼只走這麼幾條街。好像都沒有二百米吧,你居然走了小半天。腿疼啊,沒辦法。想走遠最近這幾天是不可能的了,因為腿一旦疼起來,那就是寸步難行。
又是一天新的開始,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又在附近轉了轉。也沒有什麼適合的地方可以放崗亭的。唯一就是那個農村,那個小廣場,也挺不錯的。今天推到了橋邊的空地這裡,也有一條路靠著這條小河兒。路口有幾個石墩子,也就是說,這裡只能有行人,或者是騎腳踏車,電動車之類的,車是無法通行的。所以這個決定把崗亭放在這裡,不礙事兒。暫時這附近還不熟悉,也找不到吃飯的地方。只能到這個小食雜店買點兒東西,對付一口了。食雜店是個女的在賣貨,雖然臉上沒有什麼笑模樣,沒有什麼表情,但也挺愛說的那種。我想問你一下,附近有沒有租房子的地方,雖然我也租不起,但也只是閒聊而已嘛。簡單的吃了點兒東西要在附近轉了轉,天就黑了。我也開始睡覺了,大約半夜11點左右吧,就聽有路過的人從我的崗亭窗戶往裡面老看,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邊看還邊聊著天。我也並沒有睡著,他們說話也聽的很清楚,只是沒有興趣搭理他們的。 我清晰的聽到那個女的說,走吧,別打擾人家休息。這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的廠區,晚上出來約會溜達消化食的。可能就是突然間多了一個崗亭,還有人在裡睡覺,覺得特別好奇特別有意思吧。聽著兩人說說笑笑的遠去,我也慢慢的進入了夢鄉。這一個晚上睡的總體來說還是非常的不錯的,雖然天氣依舊很冷,但我的心是火熱的。無論在什麼樣的逆境中,都能找到幸福的感覺,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能難倒你。要知道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房子呀,人家都是高樓大廈,人家都是高樓大廈別墅成群。而我確實也很牛逼,你高樓再好,別墅再牛,你像我一樣推著跑啊,跑到哪裡住到哪裡你表演一個我看看。看嘛,這就是苦中作樂,必然會感覺到絲絲的甜意。人生的境界有很多,別看你錦衣玉食,高官厚祿。但我的境界,可能是你一輩子都無法觸及到,點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