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竟然敢咆哮公堂!”
此時一道陰沉的聲音從右側第二把椅子上響了起來,讓主席臺的各方大佬都為之側目,也讓臺下的憲兵們噤若寒蟬。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特務的祖師爺,軍統的掌門人戴米立,M國的羅斯福曾經評價他是龍國的海因裡希·希姆萊。
那種陰鷙的聲音,竟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甚至連泰然自若的地區最高長官衛俊如,都睜開了眼睛。
戴米立緩緩起身,視若無人般走下主席臺,來到楚雲飛面前。
“戰場抗命的事情,那是你們遠征軍內部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有幾件事,希望楚雲飛中將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楚雲飛看著戴米立,原來傳說中的軍統老闆長這幅德行。
他對於這個老特務一點不慣著,直接回懟:“有屁就放。”
戴米立皺著眉,如果可以,真不想與這些臭大兵打交道,連說話都這麼粗鄙。
於是嚴肅道:“我知道你是黃埔5期學員,你是老資格了,也應該知道委座最討厭什麼!”
楚雲飛沒了耐性,直接說道:“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沒必要這麼拐彎抹角。”
戴米立撫掌稱讚,“不愧是活捉田中新一的男人,有種!你在晉西北的時候,是不是資助了八路軍一些裝備?”
楚雲飛苦笑,還以為什麼事呢,大驚小怪的。
於是當即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場上一陣喧譁,沒想到只是一場簡簡單單的軍法處置會議,竟然會鬧到這種地步。
“呵,好啊。沒想到啊,有句老話怎麼講來著,對了,有其師就必有其徒啊。”
說話間,戴米立這個老隱蔽,還專門調過腦袋看了一眼衛俊如。
衛俊如表面古井無波,內心早已是洶湧澎湃。聽著戴米立那含沙射影的話,就知道有些事不是說揭過就能輕易揭過的,看來自己要早作打算才好。
戴米立笑的很開心,還以為楚雲飛會死不承認呢,看來也沒必要把晉軍張數的實名舉報信拿出來了。
“衛長官還有虞總參,犯人現在就移交給我們吧!畢竟你們那點芝麻綠豆的事還真不算什麼。”
戴米立站在主席臺與被告席之間,直接問這兩個最高長官要人了。
虞敬之之前還奇怪,楚雲飛這個小破師長是怎麼把軍統給招來的,現在直接傻眼了,原來眼前受審的是尊大神啊。
誒,不對呀,他才是主審官好嗎!
軍統這幫混蛋,還真他媽會搶戲啊。
楚雲飛你小子,真特麼牛,得罪誰不好,非得得罪軍統的人。
軍法處頂多把他削職罷官一擼到底,軍統那可是真敢弄死你的呀。
虞敬之猛然起身,態度堅決的說道:“不行!楚雲飛戰場抗命的事還未公審,讓你們帶走,還不知道會死在哪個大院裡呢!”
戴米立則一臉輕鬆,“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們繼續審,軍統的人就先出去了,畢竟這兒也沒我們什麼事了。不過我把話放在這裡,犯人是我們的,軍統有權優先處理背叛委座的人。”
隨後大手一揮,叫上所有穿著深藍色制服的軍統人士,盡數離場。
“楚雲飛,你為什麼不聽長官部的命令擅自行動,破壞了整個遠征計劃,你擔當的起嗎?”
虞敬之恢復主場身份,直接厲聲呵斥。
楚雲飛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做好準備要演講了。
“我破壞了什麼計劃?我只知道,如果不是我下令攻擊,進入松山的東西第一梯隊都會死!宋系廉的第11集團軍也會被鬼軍消耗殆盡,張紹勳因為彈藥原因幾度想自殺成仁,難道你們就看不見嗎?”
“混賬,你也是個帶兵的,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正是因為他們捨身忘我的強火力偵查,後續主力才能攻克這個山頭!”
發言的是鄭坡,他那一副英勇大義為國家盡忠的表情,真是欠扁。
“呵,那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嘍,你們也都是從民國時期過來的,難道當小兵的經歷都忘了?誰家兒郎不是爹生娘養!你們都是從石頭縫裡崩出來的對吧。”
此言一出,引得滿場議論。
楚雲飛太勇了,越過據理力爭直接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楚雲飛搖頭苦笑,他果然跟這群站在軍事制高點的將軍們,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不過,站崗的小兵們卻有所動搖。
楚雲飛的話讓他們心魂震盪,如果跟這麼一位指揮官上陣殺鬼子,也許會很痛快吧。
虞敬之見有譁然的趨勢,連忙把那代表舊封建的驚堂木拿了出來,啪啪啪的敲擊,示意肅靜。
待恢復寂靜後,他才緩緩說道:“楚雲飛,義不行商,慈不掌兵,看來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
楚雲飛聞言,眉頭擰成了疙瘩,虞敬之竟然在質疑他行軍打仗的能力!
於是毫不客氣的說道:“放屁!老子自新龍國18年開始入伍從軍,歷經忻口會戰,中條山之戰,在晉西北天天殺鬼子打游擊,你說我不會打仗?三攻松山,東西兩部已經佔住了鬼軍主要堡壘,破壞了增兵通道,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拿下松山?還不是為了那點戰功和利益!”
直接點破了,臺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們,臉上都掛不住了。
“雲飛,幹嘛說這些啊,都是一家人!”
老政客唐基出來搭腔了,如果他知道接下來會被楚雲飛懟到心臟病發作,估計打死也不當這個出頭鳥。
“呸!皓首匹夫,蒼髯老賊,誰跟你是一家人!你個背後陰人的老鳥,就知道為了那點地盤戰功坑害兄弟,草菅人命的老畜生。”
此話一出,是個人都坐不住了。
這個楚雲飛的嘴還真是欠打啊!
唐基直接翻了白眼,這輩子還沒被這麼罵過,只見他捂著胸口,渾身抽搐,眼看就要完犢子了。
“來人,快叫軍醫,把唐副軍長帶下去,救人要緊。”
衛俊如也坐不住了,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他的地盤,不能見死不救。
“雲飛,你這是做什麼?這裡不是菜市場,你也不是罵街的悍婦。”
豈不知,楚雲飛懟起人來,誰也勸不住,完全是屬瘋狗的,誰過來齜誰,誰搭腔罵誰。
“衛總座,你枉為師表,如今國難當頭卻世風日下,各個搶地盤保實力,倒是與鬼奴交戰成了次要。這都是你這個老師不行!”
衛俊如搖頭苦笑,連忙擺手道:“對對對,你說的對,俗話說得好,教不嚴師之惰,我有罪。”
衛俊如直接閉嘴了,犯不著引火燒身嘛。
虞敬之還沒捱過罵,也上趕著開腔了。
“楚雲飛,你欺師滅祖啊,你對得起校長的栽培嗎?”
“你少拿他來壓我,我實話告訴你,這個地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早就不想幹了,老子要單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