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上的兩個偵查小分隊,因為這個插曲提前結束了任務。
反正該畫的也差不多畫完了。
此時,孫銘的小隊,已經帶著死啦和煩啦,退出了南天門鬼軍警戒範圍,開始往66師駐地趕了。
“我是66師軍官敢死隊分隊長,少校候壽,他們都叫我瘦猴。”
瘦猴還是那種自來熟的樣子,反正他是二皮臉,跟誰都能說上幾句話。
煩啦和死啦則顯得有些拘謹,只是尷尬的笑笑,沒有多說什麼。
儘管驗明瞭正身,但對於這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友軍,還是別表現的這麼熟比較好。
“我叫孫銘,是66師楚師座的副官,他們都叫我二指禪。哦,對了,龍團座,我們師座常唸叨你呢!”
死啦死啦一臉驚奇,原來他這麼出名了?
煩啦卻一臉嫌棄的看著死啦死啦,那眼神很明顯就是在說:你這個混蛋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死啦死啦一臉無辜,眯著眼滿是委屈。
他從哪裡知道,跟虞師座一樣的大人物,能認識他這顆芝麻粒啊。
只見死啦死啦快步走到孫銘一側,與其並肩而行。
“敢問,楚師座是怎麼認識我的?”
孫銘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楚師座曾言,新龍國31年,你部為翼護婦孺友軍過江,亦為東岸打出鞏固防禦之時間,率眾與鬼軍第56師團先遣部隊交戰,敵眾我寡也敢亮劍,實為吾輩之楷模啊。”
這種奉承話,顯然不太適合死啦死啦。
只見他慢吞吞的掉了隊。
嘴裡嘟囔著,楷模不敢當,只是現在這我肩膀上,還扛著一千多口魂靈,壓得難受呢。
孫銘緩步走到死啦死啦身前,只是嘆了口氣,無言中他伸出手拍了拍眼前這個失魂落魄般的男人肩膀。
就這樣,一路再無言語。
連嘴碎的瘦猴,都沉默了。
顯然他也在沉思,身上到底揹著幾條袍澤的靈魂在負重前行。
很快,他們回到了隱藏在茫茫雨林的66師部。
“師座,我從南天門上領回來兩個人。看樣子都不像好人啊,其中一個還是個瘸子!”
瘦猴不管煩啦的掙扎,勾搭著他的肩膀開玩笑。
“猴兒,你要是沒事幹了,抓緊帶著你那班兄弟巡邏去。”
孫銘很識趣,把偵查用的小本本放在桌上,就提溜著瘦猴退出了指揮部。
亂糟糟的陋室,沒有一分鐘,就只剩下了楚雲飛、死啦死啦還有煩啦三個人。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兩部IP巨頂的角色,第一次見面竟然出現了長達3分鐘的冷場。
“咳咳”
楚雲飛輕咳了幾聲,招呼兩人坐下說話。
只是兩人都沒動靜,很拘謹,大人物面前可不能造次。
煩啦在以龜速往門口的位置挪動,情況不妙他可以第一時間開溜。
小太爺只想安逸,可不想被安排。
死啦死啦倒是站得挺正,只不過也沒坐下。
他正當著楚雲飛的面在四處觀看,像個正大光明的賊,沒有一點把自己當外人的覺悟。
楚雲飛靠在椅背上,盯著這位炮灰團的團長,忽然想起了他們的師座。
“我突然想起來了,虞師座說過,國家有難,豈能坐視,還聽說他開會從來不坐著,怎麼連帶著你們都有了這種覺悟?”
死啦死啦聞言,捂臉竊喜,但是臉上的笑意已經蓋不住了,他轉身瞧了眼煩啦,煩啦臉上也有些嘲弄。
“坐吧!我這裡不是虞師,也沒那麼多死規矩。”
楚雲飛說完不再理會他們,而是把孫銘留下的本子開啟,自顧自的在地圖上畫了起來。
這是他的習慣,參謀們畫圖真沒他畫得好。
死啦死啦最後還是沒坐下,倒是趴在楚雲飛的對面,口水都流了出來。
楚雲飛的畫圖作業相當優秀,一張半開的地圖上,松山陣地大大小小的堡壘,都標註了詳細的火力配置。
“怎麼,有想法?”
楚雲飛停下了手中的筆,他知道龍文章是有想法的。
死啦死啦撓著頭皮,他確實有想法,只不過是對眼前的地圖有想法。
“楚師座,我哪敢有什麼想法?沒有。”
“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金陵的乾絲燒賣,還有銷金的秦淮風月,華亭的潤餅,蚵仔煎,津門的麻花狗不理,東四省的地三鮮,酸菜白肉燉粉條,南邊的艇仔粥、腸粉,鹹魚餅子,這些沒有了,都沒有了。但是想法不能沒有!”
楚雲飛站起身,一邊揹著耳熟能詳的臺詞,一邊與死啦死啦對視。
煩啦一臉驚奇,這些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想起來了,是在禪達的公審現場,死啦死啦說的。
死啦死啦倒有些難為情了,他也聽著耳熟,左右閃避著楚雲飛灼熱的眼神,不敢對視。
這該不會又是個虞嘯卿吧!
“我不是虞嘯卿,我是楚雲飛!我這裡也沒有唐基那樣的政客,只有一幫想把小鬼子打回老家的兵。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我也有!”
楚雲飛猛然將地圖調轉,接著把地圖推到了死啦死啦眼前。
“松山,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攻克!”
楚雲飛頓了一下,他將目光挪到了站在門口隨時開溜的煩啦身上。
“小太爺?!”
“哎!”
煩啦不由自主的應了一句,但立即意識到了錯誤。
他忙低下頭,像極了一條瘸了腿的毛毛蟲。
要是門下有個地縫,他當真能立刻鑽進去。
“你是吃過洋墨水的,古西域大陸的柏拉圖總該聽說過吧!”
煩啦不答話,他現在只想逃,再說了柏拉圖說了那麼多話,他知道是哪句啊。
“No matter how strong the fortress is, it will be breached from within!”
死啦死啦一臉驚奇,沒想到楚師座還精通洋文。
孟煩啦這個孬種,早知道還不如讓老麥或者全民協助來呢。
死啦死啦焦急的想知道這句洋文啥意思,快步走到煩啦身邊,揪著衣服踢了他一腳。
“快說啊!啥意思?”
“楚師座,您這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啊!”
煩啦沒理會死啦死啦一旁的聒噪,當真牛氣了一回。
“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放心吧,這一仗,我將帶頭衝鋒!我死了還會有張雲飛,劉雲飛,總有那麼一天,會有人還你父親一個放書桌的地方。”
煩啦聽了這話,頓時像極了一個洩了氣的皮球,氣拱拱的樣子早已無影無蹤了。
只見他低著頭,死氣沉沉得對死啦死啦說道:“這句話就是說,讓咱們炮灰們進入到鬼軍的老窩裡去,堵住鬼軍的關節,這樣地面部隊就能拔掉這顆釘子了。”
死啦死啦聞言,臉上頓時像開了一朵花,褶子都笑了出來。
“楚師座,我也有這個想法!說吧,需要我們配合什麼?”
楚雲飛頓了頓,緩緩說道:“人有其土,魂兮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