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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危機1

一直等到早上七點多,趙炳輝房間的燈亮了,大概過了十多分鐘,他穿戴整齊,從側面樓梯下來,走出了這棟六層公寓。

陳嘉怡躲在馬自達車裡,見狀趕緊壓低身子,見到趙炳輝走遠後,這才擰滅菸頭,下車往公寓樓走去。

因為擔心自己的車被趙炳輝認出,陳嘉怡昨晚特地問同事借了車,原本他是想問王寧或者李浩借,結果這兩個傢伙,一個車送去返修了,一個車子留給了老婆接孩子。

就在陳嘉怡開啟手機準備租一輛車時,朱欣拉著馬慧興沖沖跑過來。

“陳隊,你是不是要用車?”

陳嘉怡看了她們一眼,搖頭道:“不用。”

“我剛才聽到你問王寧師兄借車了,我們的車可以借給你,陳隊,要不要先看看車?”

朱欣意識到陳嘉怡否認借車,會不會是擔心女生的車太花哨了,影響辦案。所以提議先看看車。

陳嘉怡確認了自己老用的租車軟體已經沒有優惠券了後,點頭表示同意。

能省一點是一點……這就是陳嘉怡的做人原則了。

不過見到兩名女警的車後,陳嘉怡感嘆自己的直覺沒有錯,尤其是馬慧的車,別看她濃眉大眼,長得挺硬氣的,但車裡貼滿了粉色卡通圖,坐墊都是粉色的……

陳嘉怡連連搖頭,最後只能選擇朱欣的馬自達。朱欣的馬自達內飾正常,也沒有什麼女生最愛的手辦啊、卡通貼紙之類的。就是她的車載香水特別香,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

畢竟,陳嘉怡是要開這輛車監視趙炳輝,車子太花裡胡哨比較容易引起注意。

陳嘉怡徑直走到三樓,隨後從天井翻身進入303室的陽臺,這就是趙炳輝的家。

之前送趙炳輝回來的時候他確認過。

當時趙炳輝非要在前面的浦頭橋下車,他同意了,隨後跟蹤他到了此處。他當時沒有跟著上樓,而是迅速找了個隱秘但可以看到整棟樓的地方,掏出了筆記本,等到某個房間燈亮起之後,他迅速畫下了那個房間的位置。

之後,陳嘉怡又偷偷去了逃生樓梯,藉著逃生示範圖,他確認了剛才亮燈的房間是303室。

趙炳輝的房間極為乾淨整齊,陳嘉怡忍不住咒罵了句。

這是因為,如果房間極為整齊的話,他翻東西就得格外小心,不能弄亂任何一個地方。

陳嘉怡極為小心地翻找起來,他眼睛配合手指,雷達一樣“掃描”過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但是並沒有任何有用的資訊。

進屋快三十分鐘了,依然一無所獲。陳嘉怡仔細審視了一下屋子,確定沒有任何地方和原來有不同後,他走到陽臺,翻身離開。趙炳輝每天早上都有三十分鐘的外出時間,而且每天回來都極為準時。

果然,當陳嘉怡躲回馬自達裡沒三五分鐘,趙炳輝就拿著早飯回來了。

躲在馬自達內,看著趙炳輝走上樓梯,陳嘉怡心中突然一凜,他發現自己可能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這個錯誤會讓趙炳輝瞬間發現有人潛入了他的房間……

果然,第二天陳嘉怡一大早想繼續跟蹤趙炳輝時,卻發現他不在房間裡——燈沒有按時亮起。門衛說就在昨晚趙炳輝匆匆離開了公寓樓,之後就再沒回來過了,這點很不趙炳輝,他本人不僅滴酒不沾,而且對各種娛樂都沒有興趣,

陳嘉怡讓保安開門,自己要進屋檢視,反正現在也不擔心趙炳輝會發覺他闖進了屋子了。

一進屋,陳嘉怡就明白趙炳輝“消失”了,而且確實和自己昨天早上犯的錯誤有關:房間裡有一股淡淡的朱欣轎車的車載香水味……

陳嘉怡仔細檢查了屋子,發現屋子裡的樣子,和他昨天早上檢視屋子時幾乎一模一樣。不過仔細回想,也還是小有變化——屋子裡不見了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像框。

陳嘉怡回想了下,那像框裡是一名中年女性。

很奇怪,他如果要逃離,為什麼要帶上相框呢?就算要帶照片,也不是必須把相框都帶上吧……

陳嘉怡又馬不停蹄趕往簡素所在的衡山物業。

物業的工作人員告訴他:昨天趙炳輝就已經被開除了,目前他在哪裡,他們並不知情。

陳嘉怡愣住了,不好的預感成真了——趙炳輝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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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怡板著臉,神色陰沉。從衡山物業離開後,他靠在車邊抽了根菸,這才冷靜了下來。陳嘉怡拿出筆記本檢視,確認了第一次覺得趙炳輝在監視徐妍的時間,趙炳輝被他抓到警局時,距離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快兩週了。

趙炳輝一來到濱海市後就馬上搬離了向警方報備的住址,但是因為他剛“治癒出院”,當時魯市三院聯合公檢法開會探討後,雖然允許他出院,但依然要求他在未來一年內,必須每週向當地公安機關報備。因為這樣的重型精神病罪犯治癒出獄並不多見,這麼做也是為了人民群眾的安全著想。

但是,趙炳輝雖然搬離了住所,卻依然定時向警方報備,可見他有不錯的反偵察能力。趙炳輝這次搬走,一定會更加註意隱蔽,想要查他的行蹤怕不是一時的事了。

陳嘉怡丟掉菸蒂,做了決定:既然如此就不浪費時間了,先查徐波最後見的人是誰。

徐波的住所在一棟老式四層樓房的二樓,樓房年久失修,牆壁一片斑駁,背陰的地方更是長滿了黴斑。

陳嘉怡走上樓梯來到二樓,走道里堆著的五花八門的廢品,有一股難聞的黴溼氣味。陳嘉怡曾經來過徐波家兩次,之前每次來都忍不住讓徐波換個地方住。

徐波總是告訴他說:“我命賤,住不慣好地方。”

現在再看到此情此景,陳嘉怡心裡一陣犯酸。誰能想到,一名日報的法制記者一輩子就住在這樣惡劣的老房子裡。但凡徐波動點歪心思,他都能住上比這舒服百倍的房子。可是他沒有,他始終守著底線,不懼生死的報道真相——直到死,他都對得起自己的職業!

二樓最裡面,就是徐波的房間,陳嘉怡擰了擰門把手,門是鎖著的。他走到窗戶前看了眼,窗戶也從裡面鎖上了,他推了推劣質的塑鋼窗扇,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他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什麼人後,脫下外套纏住拳頭,隨後一拳打碎了玻璃,伸手進去拉開了窗戶的插銷。

翻身進屋後,他小心掩上了窗戶,“徐波啊徐波,早就叫你換個窗戶了,這種老式插銷窗戶,任誰都能輕鬆進來了……”陳嘉怡心中想。

海潮市刑警大隊原本認為徐波的死因為自殺,但慎重起見,還是當即聯絡了濱海市刑警,對徐波的房間進行了仔細的搜查。所以此刻房間還能剩下些什麼有價值東西?陳嘉怡對此並沒有把握。

不過,他還是想要進來查查,看能不能發現有關徐波最後約見的趙炳輝的病友的資料,只要找到那個人或許就可以知道徐波最後的行蹤。

徐波的家是兩室一廳,兩個臥室一個做了書房,裡面各種書籍、筆記丟得到處都是,最顯眼的還是書房的牆壁上貼滿的各個年代、各個地域的報紙,上面還用紅線畫了一些箭頭和線條。陳嘉怡開啟燈,但還是看不清楚,不得不去拉開了窗簾,但房間裡也沒有亮多少。

陳嘉怡看了幾張報紙,有法國的新聞,也有英國的新聞,也有國內的交通事故新聞,他看不懂外語,國內的這些報道他掃了一眼,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或者反過來說更合適,所有的報道都太過稀鬆平常。

陳嘉怡覺得有點奇怪,徐波這樣的記者怎麼會關注這麼普通的、甚至可以說沒有多少新聞價值?即便是他刑警的直覺,都可以馬上判斷:這些豆腐板塊大小的報道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實新聞版面!

陳嘉怡拿出手機,對著牆上的東西拍了一張照片,他決定等以後有空再琢磨琢磨其中奧秘。

之後,陳嘉怡將所有角角落落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就差把地皮也掀開看看,可惜依然一無所獲。失望的同時,他又覺得本該如此,海潮市的刑警不會大意到錯過有破案價值的線索。

沒辦法了,陳嘉怡只能掏出手機給劉星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了,劉星就嚷嚷上了:“陳隊,你鼻子可真靈啊!我們專案組剛就徐波的屍檢報告和他屋內搜查結果開了會,你電話就打來了。”

“你們成立專案組了?”

“對啊,胃裡都發現這東西了,這肯定得成立專案組了。”

陳嘉怡點頭,心想:回頭找一下政委,成立專案組了,或許可以協同辦案,畢竟死者居住地在我們這兒。等等,胃裡發現了東西……

陳嘉怡激動地想要立刻詢問,但他馬上冷靜下來,他知道劉星這人心思縝密,如果直接問,他肯定發現自己對此事一無所知,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胃裡那東西還不夠啊,還不夠確定犯罪嫌疑人……”陳嘉怡說道。

電話那頭,劉星的語氣有點萎靡,“一個音樂卡片電子元件確實無法確定犯罪嫌疑人,我們嘗試過,無法確定這個電子元件是哪一家公司生產的,當年的卡片又是哪家企業生產,在什麼地方售賣等等,年代太久遠了,這些都沒法查。哎,接下來突破口只能從這個元件裡面的旋律著手了……”。

“音樂卡片電子元件?旋律?”陳嘉怡眉心擰出一個小疙瘩。胃裡怎麼會有音樂卡片電子元件?這是徐波留下的線索?還是兇手逼迫他吃下去的?旋律?那旋律又是什麼東西?

“劉隊,可以給我聽聽那旋律嗎?”

“可以啊,拿線索來換!你小子這麼關心徐波的案子,肯定藏著什麼線索吧?”

陳嘉怡略一思索,說道:“線索算不上,但我知道徐波最後去見了誰。”

陳嘉怡說完,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行吧,你快過來吧。”

陳嘉怡不做停留,開門走出了房間。他心情非常急迫,他恨不能立馬趕到海潮市,聽一下那音樂卡片電子元件中的旋律到底是什麼。

要說尋常人心裡裝了急事,一定只顧著趕路,根本就注意不了周圍情況,可陳嘉怡有著超越常人的敏銳直覺,在走出老樓後沒多久,他就發覺身後有人在窺視自己……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走著,快到停車場前時,他突然那回身追去,結果看到跟著自己的人後,他臉上出現了極為複雜的表情——跟著自己的人居然是趙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