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怡不知徐妍心中想法,他快步走向豐業傳媒的前臺,一心想要最快速度將徐子昂那個人渣捉拿歸案。
前臺人員見有人過來,連忙起身禮貌地問,“您好先生,請問您有什麼事?”
無錯書吧陳嘉怡點開手機微信,找到孟想發給他的照片遞給前臺看,“你好,請問他是你們這裡的總監?”
前臺看了一眼照片,很職業化地微笑問道:“他是我們的徐總監,不知二位有預約嗎?”
陳嘉怡從內兜掏出警官證,“警察,找他問點事。”
看見警官證,前臺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緊張地問:“我們總監犯什麼事了?”
“不該問的別問。”陳嘉怡嚴肅的冷著臉,“就說他在哪。”
前臺立馬回,“你們去5樓的名爵酒吧看看,徐總監不來公司的情況下,一般都在那。”
陳嘉怡目光犀利地盯著前臺看了很久,看得前臺心裡發毛,下意識避開他的視線。
“千萬不要通風報信,不然......”他掏出手銬晃了晃。
前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連點頭,“我誰也不說。”
陳嘉怡這才帶著徐妍重新搭乘電梯下到5樓。
相對於10樓之上工作區的安靜,10樓之下消費區則是喧鬧的。二人裹在人潮中,按照指示牌直奔名爵酒吧。
名爵酒吧不像別的酒吧晚上才開門,這裡是24小時營業。當二人推開酒吧特製的隔音木門,震耳欲聾的打碟聲浪直撲過來,差點把二人掀出去。
光怪陸離的射燈搖擺晃動,對映著一干紅男綠女在舞池裡搔首弄姿。陳嘉怡煩躁的磨磨牙,抬步下了兩級臺階,尋思這種環境找人難度大,不如找別人幫忙,至於找什麼人......
模樣長得還算尚可的年輕酒保剛給一桌客人送完酒水,隨著音樂扭動身體經過陳嘉怡面前時,猝不及防下被他鉗著脖子按在了懷裡。
酒保當即懵了,他臉朝下弓著腰被拖行兩三步才反應過來,激怒的爆粗口,“我去你大爺,趕緊放開老子,不然老子弄死你。”。
陳嘉怡壓根就聽不清他在咆哮什麼,但也心知不會是什麼好話。他發了狠地勒制酒保的脖子,酒保吃痛嗷嗷直叫,被迫給拖到包廂通道里。
徐妍配合默契地在通道盡頭找了個空包間。
陳嘉怡箍著酒保的腦袋像是拖死狗一樣拽進包間,甩手就將人給扔沙發上。
酒保怒火攻心,彈跳起來就是爆啐一句:“我草你大爺,敢搞老子,老子弄死...”你字,到底沒有說出來。
陳嘉怡淡定地坐下翹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接著罵,我倒要看看你是誰的老子,你又要弄死誰?”
酒保兩腿一顫,皺著一張臉差點沒哭出來,“爺,我親爺,剛才都是我自個罵自個的,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話落,揚手裝模作樣甩了自己兩巴掌。
陳嘉怡冷哼一聲,涼涼地嘲諷,“我可不敢做狗哥的爺。”
“哎呦喂,爺,以前外頭人喊我一句狗哥,那都是寒磣我呢。現在的我已經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您啊就別再提那一茬了,您還是喊我王德全吧!”王德全點頭哈腰地陪著小心。
陳嘉怡找人心切,也不願和他扯皮,“行,看在你踏實工作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王德全嘴角還沒咧開,他又補了一句:“幫我找個人,找到了你就可以回去繼續工作。”
王德全內心十分抗拒,警察要找的人,沒幾個是好人。自己就是道上的,如果找的是道上的......
陳嘉怡點開徐子昂的照片讓王德全認,王德全苦著臉瞄了一眼,“咦...這不是豐業傳媒的徐總監嗎?他犯事啦?”得,一個沒忍住禿嚕出來,他恨不得在打自己兩巴掌,真是嘴賤。
陳嘉怡見勢追問:“他人現在在哪?”
既然開口了,也不在乎多說兩句,王德全認命地說:“人就在8號包間,睡了一夜,剛醒沒多久。”
“他經常來?”徐妍插了一句。
王德全不認識徐妍,但徐妍不止漂亮還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一瞬間,他眼睛都亮了。不過,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深知陳嘉怡帶來的女人,他不能輕浮,得把她當奶奶供起來。
於是,他腆著笑,“可不是經常來嘛,都把這當家了。”說著,他狗腿一樣竄到陳嘉怡的身邊坐好,討好地接著說:“搞傳媒的不都要找模特之類的嗎?徐子昂就靠這個吃飯,說是總監其實是掛名的。我們名爵酒吧也算小有名氣,來這裡的漂亮姑娘,帥氣小夥可多了。所以他就在這裡釣魚,只要鉤到一個他就有提成。聽說不少錢呢!”他講得頭頭是道,最後一句多少有些羨慕。
陳嘉怡嫌惡地推開他,冷聲質問:“還有其他的嗎?”
王德全搖頭,“陳隊,我就是酒保,要不是乾的時間長了,就這些資訊我都不一定知道。”
陳嘉怡沉默了一瞬,然後起身打算去8號包間。
王德全暗暗鬆口氣地跟上,這個煞星可算是要走了。
誰知,臨出門時,陳嘉怡忽然轉身掐住他的後頸,壓低聲音警告:“王德全,重新做人的機會難得,你可要珍惜。”
“明白,明白。”王德全忍著巨疼,答應得賊快。
陳嘉怡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沒上心,冷著臉不願再多說,跟在徐妍的身後出了包間。
“他怎麼這麼怕你?”徐妍回頭,透過即關上的門縫,看到王德全一臉陰狠地打電話,她眯了一下眼睛。
“不到二十就拉皮條,當時我剛進警隊,抓捕過程中下手沒個輕重,讓我給打斷一條腿,後來偷雞摸狗又被我抓過幾次。”陳嘉怡也沒隱瞞。
徐妍多少有點驚訝,“原來是這樣,難怪見你就哆嗦,合著你是他的剋星。”
陳嘉怡想想還真是,跟著輕笑一聲。
8號包間沒在一樓,二人上了二樓,拐角第一間就是,陳嘉怡早就沒了耐心,直接推門而入。
包廂裡的明亮在名爵全場晃眼的光線中像是另一個世界。五人座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偏分頭的年輕人,在陳嘉怡推門進來的剎那就怒目瞪過去:“懂不懂規矩?”
陳嘉怡努努嘴咂了一聲,冷笑著走到年輕人和茶几中間,彎腰的時候順手掃開茶几上的瓶瓶罐罐,一屁股坐在年輕人正對面,“徐子昂!”
王德全說得沒錯,徐子昂剛睡醒,整個人不修邊幅,只穿了一件浴袍,大喇喇的斜靠在沙發背上,眼神不善地盯著眼前的不速之客,“名爵現在真的是越來越低檔次,什麼人都能放進來。”
陳嘉怡沒理他,轉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少年,樣貌帥氣,身量很高。不用問,多半是徐子昂看上的魚,“今年多大了?”
少年清澈的眼睛蘊含緊張,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無知少年,他求救般瞥向徐子昂。
徐子昂本就對陳嘉怡的行為惱怒,再看他無視自己越發火氣上頭,猛地坐正身體,陰狠地睨看陳嘉怡,“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敢來我這裡找事,你是不想混了?”
陳嘉怡這才看向他,嘲諷道:“那你說說你是什麼人?讓我知道我怎麼就混不下去了?”
徐妍走了過來,她俯身拿起被陳嘉怡掃到一邊看上去像是合同的檔案,只翻了兩頁,皺眉衝侷促的少年說道,“剛成年就學大人和人家籤合同,膽子不小啊!你知不知道,這裡面有很多隱藏條款,一旦你和豐業打官司,會讓你賠得傾家蕩產。”說著,把手中還沒簽約的合同攔腰撕碎。
徐子昂還在為徐妍的美麗所吸引,忽見她毀了自己的合約,怒從心中起,猛地站起來。誰知浴袍帶並沒有繫上,散開了,帶有大象圖案的四角褲一下子頂到陳嘉怡的面前。
陳嘉怡都來不及晦氣,條件反射就是一拳頭。
徐子昂只覺一股劇痛從腹部衝破喉嚨,“嗷......”他雙手捂住小腹倒在了沙發上,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
他這才意識到遇到狠茬子了。
本就坐立難安的少年被陳嘉怡這一拳嚇得差點蹦起來。
陳嘉怡看他個慫樣,揮揮手示意他趕緊離開,“記住了,天上不會掉餡餅,掉下來的只會是刀子。”
少年驚怕地一個勁點頭,他雙手規矩地貼在大腿兩側,始終面向陳嘉怡二人,挪動小碎步嘴裡不停念道:“長記性了,再也不敢了...”臨到門口,飛快地拉開門逃也似的跑了。
陳嘉怡嫌惡地給徐子昂繫上腰帶,免得汙了徐妍的眼,然後他一把揪住徐子昂的衣領給提溜坐好,“認識柳菲嗎?”
徐子昂咬著牙,強忍著疼痛,不甘地憤怒道:“你們是不是找錯了人了,我不認識什麼柳菲。”
陳嘉怡“嗤”笑一聲,雙手搭在徐子昂的肩膀上。猝不及防的,徐子昂只覺自己兩個肩頭要碎了,他痛苦地求饒道:“我真的不認識什麼柳菲......”
“他沒說謊。”徐妍忽然開口。
陳嘉怡很不爽地鬆了手。
徐子昂癱在沙發上,疼得蜷縮起身體,不停地呻吟著。
陳嘉怡轉頭看向徐妍,“侯文來撒謊了?”
徐妍十分肯定地回:“沒有。”
陳嘉怡若有所思,“兩人都沒有說謊......”
徐妍忍怒,“只能說明,他不記得自己做下的惡事......”
徐子昂以姦淫未成年少女的罪名,被帶回了警局。
坐在冰冷的審訊椅上,他才後知後覺想起兩年前他在老城區喝醉酒強姦過一個小女孩。
事後,他惶恐不安了很長一段時間,總想著會有警察突然上門抓他。但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相安無事地過著,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可是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徐妍盯著徐子昂逐漸灰敗的臉色,便知他想起了一切。
“姓名。”陳嘉怡冰冷到極點的嗓音,激得徐子昂一個激靈。
他趕緊訥訥地說道:“徐子昂。”
“年齡?”
“33。”
“職業......”
等所有基本資訊記錄完成,陳嘉怡橫眉冷目厲聲說道:“徐子昂,兩年前的事情,我們今天能找到你,說明這件案子已經鐵板釘釘是你了。我希望你能夠認清現實,積極配合警方調查,爭取寬大處理。”
每個案子的開場白,陳嘉怡都需要說一兩句場面話,對此他其實都說夠了,因為九成的嫌疑人都想著用自己聰明的腦袋來糊弄警察,他說的那些不異於是浪費口水,但又不能不說。
徐子昂整個人頹喪地縮在椅子中,失魂落魄地點著頭。
陳嘉怡冷眼看他,“認識這個女孩嗎?”他手中舉起柳菲的照片。
徐子昂緩緩抬頭,刺目的白光燈將照片上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照得十分清晰,只一眼,他就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再也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
那樣一個青澀瘦弱的孩子,在車裡被他捂住嘴狠狠地折磨著,她嗚咽的哭聲就像是猛烈的催情劑,他根本就停不下來......
長時間的沉默,陳嘉怡不耐煩等待,重重地一拍桌子,“回答我的問題。”
徐子昂惶然,正對上陳嘉怡銳利的目光,他心臟一顫,失聲說道:“我認識,但是我不知道她叫什麼。”
“你對她做了什麼?”陳嘉怡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憤怒。
這個問題好似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刺入徐子昂的心中。他試圖回答,但實在是太害怕,聲音抖得不成調。
陳嘉怡的臉上寫滿了疾惡如仇的憤然,他猛地站起了身,步伐堅定而有力地走到徐子昂的面前,他雙手撐在審訊椅上,身體前傾,居高臨下地怒視著徐子昂。
“怎麼?害怕了?”他獵鷹般的目光,彷彿要將徐子昂內心的秘密看穿,“你個畜生,她才13歲。你毀了她,讓她在地獄裡掙扎,讓她嚐遍人世間的悲苦,讓她小小年紀承受了身心的折磨。而你......”他一伸手,緊緊揪住徐子昂的衣領,咬牙切齒地憤恨道:“而你享受著紙醉金迷的逍遙日子,不知懺悔的人模狗樣地活著!”
徐子昂近身感受到陳嘉怡眼神中的熊熊烈火,他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精神瞬間崩潰,眼淚奪眶而出。
陳嘉怡嫌惡的用力甩開手,震吼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