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許天在心中輕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正如柳婉如所說,這三元禁錮陣的確能夠阻礙大長老的行動。
許天看向遙遙的遠方,心中暗暗默唸,現在就只能期盼柳婉如所帶來的那個具有法陣天賦的孩子,真的能夠創造奇蹟,給當前的戰局帶來什麼變局了。
大長老被法陣禁錮住,那三名柳家長老需要掌控法陣,自然也不能脫身。
許天獨自一人站在戰區中,自然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果不其然,沒過兩秒,一個朗笑聲在天地間響起,熟悉的臉龐近在眼前,仔細一看,甚至還能夠在他的臉上找到和許天些許相似的感覺。
不是別人,正是許天的親生父親許龍象。
許天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駭欲死的神情,想起當初的仇恨,想起自己母親的慘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造成,許天的心裡就氣得不住發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這個男子生吞活剝,但理智卻告訴許天不能如此。
男子目光中帶著些許笑意看著許天,主動出聲道:
“我許龍象的兒子,就是不凡,趙家大長老已經難以脫身,你現在已經沒有了任何其他的憑依,乖乖的依附於我吧,將你的鮮血貢獻出來,助你的親生父親突破武道之巔,我饒你們在場所有人一條生路。”
許天怒極反笑,睚眥欲裂的盯著許龍象。
“你這個為了一己之私,謀害兒子和伴侶的雜種,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我還正愁沒地方能夠殺你,你卻送上前來,今日的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處。”
許龍象搖了搖頭,目光漸漸轉冷,伸手一推,許天的身體瞬間擊飛而出,在地面上拖拽出長長的溝壑,巨力讓其恐怖的身體表面撕裂出一道道血口,瞬息間便鮮血淋漓,遍體鱗傷。
而透過許龍象這一手,許天也大概感應而出,他的實力和大長老以及林竹青差不多,都是踏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存在。
“既然你頑固不寧,那便別怪我不顧及血脈傳承,我將你殺死之後,自然會把你的血液提出,殊途同歸,最後都是一樣的。”
許龍象正欲繼續出手,林竹青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林竹青目光冷澈,經過這段時間在暗處的休養生息,她能夠再度操控自己體內龐大的能量,十根青蔥般的玉指互相交織,無數蛛網出現在這片天地之中,將許龍向的攻擊抵擋下來。
許龍象氣血旺盛,走的是霸道無雙的肉體強度流,直接硬生生撞上林竹青的蛛網,原本鋒利無比,無堅不摧的蛛網,此時居然卻敗下陣來,一根根的破裂,似乎給林竹青也造成了不小的反噬。
兩人打成一團,戰況激烈,之前許天的預估似乎出現了一定問題,即便是林竹青的實力都和許龍下具有一定差距,很快林竹清便落入下風,岌岌可危,許龍象的拳頭每一次擦過她的身體旁邊,都會給她造成一定不可逆的傷害,而林竹青便在無限的拳影之中騰轉挪移,硬生生的將許天抵擋在身後,不讓他受到傷害。
許天痛苦無比,拳頭握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的發生。
另外一邊,三元禁錮陣已然匯聚成型,大長老的身體被淹沒在了其中,根本難以看見,只能隱隱感覺到其中凜冽至極的寒氣,卻是嚴絲合縫的法陣完全束縛,一絲都滲透不出來,短時間內,至少在林竹青慘敗於許龍向手中之前,大長老根本不可能從中脫身。
心中焦急不堪,許天卻是毫無辦法,朝著之前柳婉如所在的位置看去,此時此刻,整個戰局已經確定,等到許龍象將林竹青擊敗,騰出手去,和三名柳家長老共同夾擊大長老,即便是大長老也難以抵擋。
自己等人的慘敗似乎就在眼前。
但許天知道,還有一線生機,那便是柳婉如所說的那個具有天賦的孩子。
心中並沒有放棄希望,許天悄咪咪的朝著三元束縛法陣靠近,許龍象隱隱約約似乎看見了許天的動作,但覺得他無濟於事,便也沒有阻擋。
許天在法陣邊緣等待一陣,忽然,一陣透露的極其驚喜的嗓音如約而至。
“許天,攻擊法陣左三右二的邊緣角落,轉換為水屬性的力量進行攻擊,那你就是法陣的弱點。”
這個聲音響徹在戰團之中,所有人都聽見了,許龍象面色一變,下意識感到不妙,但許天的位置距離法陣實在太過接近,已然沒有阻擋的時機,只見許天的攻擊脫手而出,在天道決的轉化下,攻擊呈現湛藍之色,釋放著濃郁的水屬性氣息,準確的擊中了那嗓音所述的地點。
三元禁錮法陣,重重一震,似乎從外界遭到了極大的創傷,而裡面的寒氣也頓時變得猛烈了起來,無數撞擊的響聲接踵而至,裡應外合,整個法陣瞬間被撕裂成碎片。
法陣摧毀,三名柳家長老全都口吐鮮血,萎靡不振,受到了極大的反噬,大長老從中脫身而出,立刻和林竹青開始聯手對陣許龍象。
許龍象面對林竹青和大長老之中的任何一人都能夠遊刃有餘,但在夾攻之下,漸漸也有些力有不支,林竹青和大長老瞅準機會,一起釋放殺手鐧,許龍象的身體被鎖定在了無數蛛網和冰霜之間,動彈不得。
大長老將眼神看向許天,不用說話,許天便心有靈犀的感知到了她的意思,死亡雷霆脫手而出,狠狠的擊中在了許龍象的身上。
如果是其他形式攻擊,恐怕千千萬萬都無法傷害到許龍象分毫,但偏偏死亡雷霆中蘊含著濃濃死氣,讓許龍象根本無法抵擋,很快許龍象面色蒼白,渾身枯槁,在許天拼了命地釋放死亡雷霆下,終於化為了飛灰。
大仇得報,自己身上的血仇終於得以償清,許天有些愣神的看著周圍的人,大長老和林竹青同時出手,將柳家的餘孽全部消滅,董家和趙家的傷亡幾乎沒有,遲遲趕來的趙冰雪和柳婉如朝著許天撲來,撞入他的懷中,喜極而泣。
董小姐有些酸溜溜的站在一邊,正在焦急的跺著腳,但卻因為傲嬌遲遲沒有接近。
無論是林竹青、大長老,還是董明等人,都對著許天投來了善意欣賞的眼神,天空中的烏雲壓城也漸漸消散,陽光明媚的陽光傾灑在大地之上,整個梁山市迎來了嶄新的氣象。
……
距離大戰落幕已經過去了一週有餘,那日震耳欲聾的震盪和巨響如同雷鳴般接踵不斷,讓無數人都驚慌不已,躲在家中瑟瑟發抖,一些心思明朗之人已然察覺到了這些波動的來源。
梁山市的格局,要以此戰為源頭,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而原本驚懼不已的人們,在經歷了一個星期安然無恙的日子之後,又重新恢復了過來,大街上人潮熙攘,熱熱鬧鬧。
身穿休閒裝的許天走在街道之中,筆挺端正的身材給人一種如同竹子般充滿銳氣之感,吸引了過路的女子,都忍不住側目,一旁的董小姐微微吃味,穿著百褶裙的JK,略有幾分敵意的擋在許天身前,不讓他和其他女子的視線接觸。
許天見狀,忍不住微微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身旁的趙冰雪率先調侃道:
“董小姐,你這小醋罐子般的性格真是改不了哈。”
董小姐面色微微一紅,隨即不甘示弱的雙手環胸,陰陽怪氣道:
“那有什麼辦法?我又不像某個人,能夠近水樓臺先得月,自然得抓緊時間好好提防提防,省得他被狐狸精勾走了唄。”
趙冰雪被董小姐的反唇相譏弄的也是面紅耳赤,一時間嘴唇蠕動,卻是默然不已,一旁的柳婉如看著趙冰雪的窘狀,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趙冰雪面上報赧,瞪了柳婉如一眼,佯怒道:“笑什麼笑?哼!”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隔閡已經徹底消失,情同姐妹,幾天之前,在趙冰雪的帶領下,柳婉如堂而皇之的回到了柳家,沒有那些長老和許家的依仗,柳家已然孱弱不堪,根本沒有抵擋的力氣,媚顏奴骨的任由趙家之人入內。
所有曾經欺辱柳婉如對柳家之人都被自發地抓出,五花大綁的跪在門前,以此來換取柳婉如的垂憐,其餘的柳家之人懇求柳婉如成為新的柳家家主,但卻被柳婉如一口拒絕。
現在的柳婉如,已經將自己當做了趙家之人,不再心懷芥蒂,而柳家絕大部分的家族產業也被趙家收繳,柳婉如掌管的,正是這一部分。
柳婉如手腕強硬,心思敏捷,勝任此等重擔綽綽有餘。
另外一旁,生性頗為靦腆,怯弱的李英如看著幾個女子的“爭風吃醋”,表情略有幾分尷尬,趙冰雪蕙質蘭心,很快察覺到了李英如的情緒,笑著牽過她的手,安慰道:“妹妹,不用害怕,姐姐我們都是好人。”
幾天之前,獨自住在出租屋為許天擔憂不已的李英如終於得到了好訊息,被許天接進趙家,引薦給眾女認識,現在也差不多適應了下來。
李英如微微勾起紅唇,小聲嘟囔道:“只不過看起來像壞人是吧?”
趙冰雪和柳婉如都是一愣,隨即嫣然一笑,笑聲如同銀鈴般悅耳,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許天獨自一人走在最前方,視線盡頭,一個賣大棗的商販映入眼簾,為首一人,清秀淡雅,倩影蓮蓮,只是隨意一瞥,便讓人離不開視線,臉上正浮現著親和的笑意,和顧客交流著。
許天走上前去,拿起袋子,將幾顆大棗收入其中,用埋怨的語氣道:
“這什麼棗子啊,怎麼這麼貴?”
女子似乎已經很久沒聽過這樣的話語,畢竟棗子的口碑早就已經打了出去,成為附近水果商販裡面的頭牌,她微微一笑,正欲給許天耐心解釋,當看清許天的面孔之時,所有的話語都凝噎在了喉嚨之中,轉化為無窮無盡的含情脈脈。
“許天……”
淚水幾乎是瞬間決堤,磅礴而下,許天看著面上略帶疲勞的熟悉面孔,想起之前在村子裡的一幕幕,那一聲聲輕柔的安慰,滋養著自己,剛剛從傻子中蛻變、滿目瘡痍的內心,自己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
“張薇姐……我回來了。”
張薇失控般的衝上前來,幾乎要將許天摟進身體之中一樣狠狠的抱住了許天,整個人哭成了一個淚人,不遠處的趙冰雪看著這一幕,也是頗為感慨的搖了搖頭,想起曾經在村子裡和張薇的勾心鬥角,此時此刻忍不住有些啞然失笑。
當初無論是自己還是張薇,恐怕都不會猜到,自己兩人會形影不離的陪伴在許天左右吧?更不會猜到,許天已然成為整個梁山市無形的掌控者,讓所有家族臣服其下。
遠處,默默隱藏在某片陰影之中的林竹青看著幸福不已的眾人,略顯稚嫩的臉上,卻勾勒出成熟的弧度,感慨道:
“如果您有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也應該會開心的吧?我會按照您的指示,無論是曾經還是往後,會一直一直陪伴在許天身邊。”
身旁的大長老有些疑惑的看了林竹青一眼,似乎不知她為何忽然口出此言,看著許天在眾女之間左擁右抱,大長老心中莫名有一種異樣的不爽感,卻又不知從何而出,只能憤憤地嘟囔道:
“等許天將這些事情徹底安頓下來,幫我培育藥材的事情,可千萬不能忘了。”
林竹青嫣然一笑,笑靨如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
“放心吧,許天從來不會讓人失望,正如他所創造的這些奇蹟一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