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章 再見劉總

到達平陽市監獄,接待高飛他們的是副監獄長陳小明,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顯然他還不知周洪達已被殺害,在辦公室裡,他一邊給高飛他們倒茶水,一邊說:“高局,今天周監獄長不在,我負責接待你們。”高飛給王誠使了個眼色,王誠知其用意,介面說:“陳副監獄長,周監獄長應該有幾天不在了吧。”陳小明正把茶水端到高飛他們桌上,聞言顯然吃了一驚,隨即在高飛他們面前坐下,嘆了口氣說:“高局,不是我想告狀,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嗯,是的,周監獄長已經有三天沒來上班了,電話也聯絡不上。”

“以前也有這種情況嗎?”王誠緊接著問。

陳小明看了看高飛,欲言又止。王誠見狀嚴肅地說:“在領導面前,要如實說話!”

“咳咳”陳小明用手掩著嘴乾咳幾聲,聳了聳肩,坐直了身子,振了振精神,像是鼓起了勇氣似的說:“不瞞兩位領導,我心裡是不待見周洪達的,但我是他的下屬,他在市裡又有鐵硬的靠山,所以平時我也不敢得罪他,還要看他的眼色行事,說到平時吧,他想來上班就來,不想來就不來,三五天沒來是常有的事,如果有急事了,再打電話給他。”語音未落,又補上一句:“這話可不能讓周洪達知道啊,否則我在這就沒法呆不下去了!”

看著陳小明有些緊張侷促的表情,王誠笑了笑:“你放心吧,沒事的,我們也是隨便問問。”

高飛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剛才說周洪達市裡的靠山硬,這個靠山是誰,你知道嗎?”

陳小明撓了撓頭,歪了歪脖子想了一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聽說和楊書記、王市長關係都很不錯,我想這可能是真的,否則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當上監獄長。”

“哦,他和黃凱關係怎樣?”高飛繼續問。

“這個,這個,這個嘛,聽說他們關係很鐵,黃凱出事後他還鬱悶了好一陣子。”陳小明剛聽到黃凱時,臉上流露出一陣不自然,隨後很快鎮靜了下來。

“說說看,你知道的,不要有什麼顧慮,放鬆點!”高飛微笑著說,顯出親和的一面。

“這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有看到黃凱來找過他幾次,有兩次兩人在辦公室還呆了很長時間。”陳小明說著又撓了撓頭“我真的想不起什麼了。”

看著陳小明撓頭摸腮的樣子,高飛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但他所提供的情況,特別是周洪達和黃凱的關係情況,對於高飛來說仍然是很重要,這讓他領會和應證了剛才譚明在電話中說的“懷疑陳海川的死和周洪達有密切關係。”這句話的箇中含義,如果這一懷疑是正確的,那麼周洪達之死也就不難理解了。

他笑著說:“好,就說到這吧,言歸正傳,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和劉健民聊聊!你把他叫到辦公室來吧。”

“劉健民?”陳小明愕了一愕,回過神說:“好的,好的。”走到電話旁,拿起話筒給裡面值班獄警打了個電話。

當值班獄警帶著劉健民走進辦公室時,高飛輕揮了一下手對陳小明和值班獄警說:“你們出去迴避一下。”陳小明答應了聲,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水放到高飛兩人對面的空位上,又給兩人添了些茶水,然後帶著值班獄警走出辦公室並把門關上。王誠則在隨身包裡取出詢問筆錄,準備記錄。

高飛作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說:“劉總,你好,我們又再次見面了。”

劉健民說了聲“謝謝!”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雙手捂著熱茶杯。

去年高飛見到劉健民時,劉健民形容憔悴,精神萎靡,戰戰噤噤,絲毫沒有企業家的魄力和風采,而今天高飛見到的劉健民卻是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劉健民,雖然還是如先前般的清瘦,但是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兩隻不大的眼睛裡透著犀利的光芒,一絲淡淡的笑意始終掛在嘴角上,讓人不知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劉健民。

“劉總,今天好氣色啊!”高飛注視著眼前這個曾經輔佐陳海川叱吒商海的風雲人物,笑吟吟地說,絲毫沒有一位高階官員居高臨下的模樣。

“謝謝高局,今天有喜事,所以心情特別好,心情好,氣色自然就好。”劉健民舉止從容地笑著說。

“哦?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高飛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平易近人的微笑,就像兩個老朋友見面似的,使得談話氣氛更加輕鬆愉快。

“周洪達死了,而且很慘,你應該也知道了,但我認為應該值得高興,因為惡人應有惡報!高局,你說我說得對嗎?”劉健民一臉平靜,古井無波。

劉健民說得平靜,但高飛聽著心中卻吃驚不小,一個身在高牆的“犯人”卻在第一時間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而且好像還知道得很詳細似的,這是一種什麼情況?顯然有人在第一時間告訴了劉健民,會是誰呢?很可能是打神秘電話的神秘人,按照這種邏輯,這個神秘人應該是海川集團的人,是陳海川的人。

高飛也是一臉平靜,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瀾:“劉總,就在剛才不久才發現周洪達被害,現在警方還在勘查案發現場,到現在為止,這裡除了我們三人外應該還沒人知道,我可是在點好奇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哈哈”劉健民笑了起來,是那種開心的笑,還帶著一縷企業家應有的傲氣:“我不是神仙,能掐會算,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但是誰,恕我不能告訴你,但我想你遲早是會知道的。”

“哈哈”高飛也笑了起來:“劉總真是個爽快人,這事暫且不說,我們言歸正傳,去年來向你瞭解情況,你好像不願意說,或者說不想說,而這次來是有人打電話叫我來,我想你應該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吧!”在一旁的王誠已準備好詢問筆錄,準備記錄,這詢問筆錄在司法案件中是可以作為證據使用的,是一種重要的證據材料。

劉健民微微一笑說:“高局,當然,我會配合你們的詢問的。”

無錯書吧

“去年我們來向你瞭解一些情況,但你並沒有回答我的任何問題,但今天你卻很爽快地答應會配合我們的詢問,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呵呵”劉健民輕笑一聲:“其實高局心裡早已有答案了,不過你想讓我說出來來印證你的推斷吧,好吧,我不會讓高局失望的。”劉健民停頓一下,洋溢著笑容的臉上陰沉了下來:“去年我不說,是因為我不能說,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保命,因為有周洪達在,而今天我要說,是因為我可以說了,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周洪達死了,我想走出這個高牆,恢復自由身。”

劉健民的回答確實印證了高飛的推斷,周洪達的確是劉健民的安全隱患。周洪達是監獄長,劉健民是“囚犯”,監獄長要毫無聲息地置囚犯於死地,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劉健民要保住性命,裝聾作啞,不敢言語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高飛當時的推斷是完全正確的,所以這條線索當時高飛就決定暫時放棄,為的也是要保護劉健民的安全。

“這麼說周洪達威脅到了你的生命安全,是嗎?”

“是的”

“周洪達為什麼會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周洪達是他們的人。”

“他們的人?他們指的是誰?請具體說。”

“我說出來,你會信嗎?”

“說不說在你,信不信在我。”

“好吧,我說,他們是一個掌控著平陽市的利益集團,這個利益集團是以市委書記楊松柏為首,包括了市長王建成、市檢察院院長張為民、市法院院長鬍利成.......等一幫掌握著權力的官員們。”

“黃凱和周洪達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據我所知,他們應該是楊松柏利益集團的打手、馬前卒,是任務的具體實施者。”

“好吧,這個就暫時談到這吧,說說你自己吧,你是以為涉黑團伙洗錢的罪名入獄的,談談吧。”

“哈哈”劉健民大笑起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莫須有”就是個罪名,民族英雄岳飛就是慘死在這個罪名之下的。”

“哦?這個我挺感興趣的,說來聽聽。”

“我是分管海川集團涉外業務和財務的副總,公司不但在平陽市,在南方省有業務,而且這幾年公司發展很快,在全國各地甚至海外都有業務往來,在和海外的業務往來中,資金的抽調往來是必不可少的,所有海外的資金調撥週轉都是我授意和簽字下進行的,這些都是正常的資金往來,這就是我的所謂洗錢罪的由來,這其實並不是我入獄的真正原因,我入獄的真正原因是我是海川集團的老人、核心人物,是陳海川董事長的鐵桿心腹!”

“你對海川集團涉黑案怎麼看?”

當高飛問到這個問題時,劉健民臉上憤然之色陡現,心情沉重起來。

“海川集團做的是正當生意,是一家大型民營集團企業,這幾年發展勢頭強勁已經成為平陽市經濟支柱企業和龍頭企業,這是有目共睹的,有必要去走黑路,賺黑錢嗎?說海川集團涉黑,是具有黑社會性質企業化的犯罪團伙,這是完完全全的陷害,是個比竇娥還冤的大冤案!更是個天大的笑話!”

“你認為是誰製造了這個案件”

“是楊松柏利益集團一手製造了這個駭人聽聞、慘絕人寰的驚天大案,害得海川董事長家破人亡!”劉健民說到這不禁伏在桌上放聲大哭起來,高飛見狀,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用手輕輕拍了拍劉健民後背,安撫他的激動情緒。劉健民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停止了哭泣說:“高局,不好意思,我控制不了情緒,失態了!”

“沒事,劉總,我理解你的心情,讓誰攤上這種事,都會無法控制的,喝口茶水吧。”

劉健民依言喝了口水,深深地呼吸一下,穩了穩情緒,看著高飛,等待著高飛的下一個問題。

高飛見劉健民情緒穩定下來,繼續問道:“你說楊松柏一手製造了海川集團涉黑冤假錯案,有什麼證據嗎?”

“高局,直接證據沒有,原來我有一份錄音,可以證明,但在我被刑拘後,被搜家搜走了,但從一些事情上可以證明海川案就是楊松柏一手炮製的。”

“你認為楊松柏身為市委書記,黨的高階幹部,冒著這麼大的政治風險和刑事責任制造這起冤假錯案,目的是什麼?要製造這起驚天冤案,是要經過極其縝密的籌劃的,只要有一個細節稍不注意就會身敗名裂,鋃鐺入獄的,他這麼做,划得來嗎?他和陳海川有著個人恩怨嗎?”

“楊松柏和陳董事長有沒有個人恩怨我不知道,他在構陷陳董事長時是否有權衡利弊和後果,我也不得而知,但是我認為他的目的就是要強取豪奪海川集團資產,這一點我確信無疑!”

“哦,說來聽聽。”

“這事得從楊松柏剛從市長升為市委書記不久說起,他當上市委書記後不久,引進了兩個企業,一個是如今生意紅火的“藍色妖姬”夜總會,一個是漢興集團,我想高局到平陽也有一些時日了,應該有聽說過吧,我記得很清楚,有一天漢興集團總經理洪運達來到陳董事長辦公室,我也在,那洪運達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原來體制內的一個腐敗分子嗎?被楊松柏利用手中權利保下後,到了香港,回來搖身一變,成了漢興集團總經理,其實他就是楊松柏放在前臺的一條狗!就是這麼一條狗仗著人勢,要入股海川集團,而且要以20億的超低價格佔有海川集團51%的股份,控股海川集團,這不明擺著是光天化日之下搶劫嗎?海川集團資金充裕,業務穩定,根本沒打算要引入外部資金,陳董事長當然不會答應這個無理要求,但來的都是客,在商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對手好吧,陳董事長仍然對洪運達客氣有加,但洪運達氣勢凌人,搬出了後臺老闆楊松柏,但陳董事長不為所動,後來洪運達又來了幾次,都悻悻而去。”

劉建民頓了頓,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喉嚨,繼續說:“後來就是黃凱來了,在平陽大家都知道,黃凱是楊松柏的乾兒子,他代表的是楊松柏,所以在平陽黃凱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土皇帝,有這背景,誰都不敢得罪他,黃凱這人背有靠山,驕橫拔扈慣了,根本不把陳董事長放在眼裡,這次陳董事長心中很是憤怒,中央三令五申政府要為民營企業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要做民營企業的“保姆”,為民營企業的發展保駕護航,想不到楊松柏身為市委書記,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膽大妄為,兩人一言不合就懟上了。”

“再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市委召開民營企業家座談會,會上楊松柏聲色俱厲,不點名批評了個別企業家不聽市委安排,不講政治,抗拒市委的改革措施,搞行業壟斷,不敢競爭,躺在過去的“功勞薄”上不思改革,不思進取,言辭之激烈,前所未見,在座的所有企業家們個個聽得目瞪口呆,不知楊松柏用意何在,只有陳董事長心裡明白,這是針對他的,是說給他聽的,更是對他的赤裸裸的威脅。”

“會後,楊松柏將陳董事長叫到辦公室,先是說他在市長任上時如何如何對海川集團關愛有加,大力支援,後說漢興公司實力雄厚,強強聯合,入主海川集團後一定可以使海川集團來個質的飛躍,一舉成為南方省龍頭企業,還說這是市委、市政府進一步深化改革,做大做強民營企業,促進平陽市經濟長期穩定可持續發展的戰略舉措,楊松柏毫不廉恥地將強取豪奪,堂而皇之地上升到政治高度,對於楊松柏這種無恥的行徑,這種強取豪奪的強盜邏輯,陳董事長心裡十分憤慨,但是楊松柏是市委書記,他不能當面斥責他,這可是官場大忌!”

“回到公司後陳董事長心情極其鬱悶,怏怏不快,高局,你也知道,民營企業不比國營企業,如果一旦離開市委、市政府領導的支援,企業的穩定和發展將會舉步維艱,這是中國的國情,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陳董事長將我叫到他的辦公室,面色凝重地對我講了座談會的情況和與楊松柏的談話,他極其憂慮地對我說,海川集團很快將面臨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時刻,甚至會遭遇滅頂之災,我當時還安慰陳董事長說事情應該不會像他所說的那麼嚴重,還寬慰他不要想那麼多,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但事情果真像陳董事長擔心的那樣發展,半個月後,楊松柏沒有得到陳董事長的任何答覆,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天早上剛上班,我正向陳董事長彙報公司工作,楊松柏就獨自一人黑著臉闖進陳董事長辦公室,見來者不善,我忙斟茶遞煙,想不到楊松柏一把打落我遞過去的煙,氣沖沖地對陳董事長喝斥起來,說他目無領導,和市委、市政府作對,大帽子一個接著一個扣到陳董事長頭上,陳董事長也是個性很強,有血性的人,絕非儒弱可欺之輩,兩人當場就激烈地爭吵起來,當時我多了個心眼,暗中將手機錄音開啟,把兩人爭吵的整個過程錄了下來,可惜後來錄音被搜走了,也許現在已經被毀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這次爭吵,我心裡還真有點後怕啊,從商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政府高官,一個商界翹楚,就這樣旁若無人地高聲爭吵著,這次爭吵只是個開始,但卻決定了海川集團和陳董事長的生死!一場構陷海川集團和陳董事長的陰謀就此拉開了序幕!”

“後來就發生了陳董事長強姦兩女學生導致一女學生跳樓死亡事件,這個事件在某些力量的推波助瀾下迅速發酵,陳董事長一生清譽毀於旦夕,接著就是陳董事長被刑拘,市委、市政府組織了公安局為主的聯合調查組進駐海川集團,說是調查其實就是搜查,聯合調查組進駐當天就查封了公司所有的電腦和紙質材料,搜查了所有中高管理層的辦公室並控制了所有中高管理層人員,致使整個集團公司完全癱瘓,這種非法的野蠻行徑,激起了公司全體員工的義憤,三天後,公司幾千員工自發來到市委大樓門前靜坐示威,在此我向高局申明一下,這次集體示威活動完全是公司員工自發行為,沒有任何人組織,在示威活動開始時員工們秩序井然,沒有任何過激行為,只不過是偶爾喊幾句爭取權益的口號而已,但是在大量警察拿著警棍驅趕示威員工時,員工們憤怒了,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在當時的情況下是怨不得員工們的,這件事就這樣被楊松柏他們抓住了口實,在他們的操縱下,這件事演變成了轟動南方省乃至全國的群體性事件,成了一起由黑惡勢力操縱的惡意攻擊政府大樓和公共設施的嚴重暴力犯罪行為。”

“又過去了半個月,市委聯合調查組以涉黑為由將調查結果移交市掃黑辦,也就是黃凱手裡,此後黃凱就走到了前臺,開始了偽造構陷海川集團和陳董事長的各種所謂的證據。”

面對劉健民聲淚俱下的悲憤陳述,高飛心情十分沉重,在這起驚天冤案中,倘若無人舉報,倘若領導不重視,倘若查案人員敷衍了事,這起案件將石沉大海,沉冤將得不到伸張,社會公平正義將得不到彰顯,黨和政府在人民中的形象將會受到極大的損害,高飛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前路如何艱難,一定要將這起案件辦成經得起人民和歷史檢驗的鐵案!

“劉總,剛才你說到楊松柏當上平陽市委書記後引進了兩家企業,你說到了漢興集團,但沒有講到“藍色妖姬”夜總會,你知道夜總會的老總林宇傑,一個年輕人,他和楊松柏的關係嗎?”

“林宇傑是突然出現的人物,此前他根本沒來過平陽,在楊松柏當上市委書記後,才在平陽出現,而且是以夜總會的老總身份出現,從這點看就很值得玩味,他們之間是啥關係,我不敢亂說,但可以肯定地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否則構陷陳董事長強姦兩位女學生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藍色妖姬”夜總會。”

“你和林宇傑熟悉嗎?”

“不算很熟,因公司業務關係常有請客吃飯喝茶唱歌等方面的應籌,去過幾次夜總會,見過幾次林宇傑。”

“說說你對他的印象。”

“這個年輕人給我的感覺是很低調,不張揚,有著一種給人很難接近的神秘感,有著一種與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老成、穩重。和他交談時,你看不清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劉健民對林宇傑的感受,也正是高飛的內心感受,他第一次見到林宇傑時這種感受就十分明顯,他當時內心就認為如果林宇傑是對手的話將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

“劉總,你說周洪達死了,你才能說話才敢說話,你認為周洪達在這個案件中是個什麼角色?”

“是打手,殺人犯!所以他是該死之人!”

“哦,說來聽聽。”

“陳董事長就是被他和黃凱一起活活殘忍打死的!當時我們被構陷刑拘後關進市看守所,有一天晚上黃凱和周洪達來到看守所,我關在陳董事長隔壁房間,他們兩人先是到我房間,對我進行了一番恐嚇威脅,要我屈從,提供偽證,之後去了隔壁陳董事長房間,房間內牆雖有隔音,但由於年久失修,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

我先是聽見隔壁他們之間的爭吵聲音,還有陳董事長怒罵他們的聲音,再後來我聽到了他們打罵陳董事長的聲音和陳董事長被打的慘叫聲,當時我的心被刀割似的難受,但又無能為力,打罵持續時間很長,至少有半個小時以上,到後來就沒了聲響,原以為他們走了,可是一會兒,又陸續來了幾個人,我忙從門上小窗中看出去,見兩個人正抬著陳董事長出來,當時沒有想到陳董事長會被這兩個惡棍打死,以為只是打傷抬去治療,結果第二天早上就聽到兩個警察從我房間走過時談論陳董事長被打死的事,我的精神都要崩潰了,高局,你一定要為陳董事長報仇啊,他死不暝目啊!”說著說著,劉健民再次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在告別劉健民時,高飛深邃的目光注視著眼前這個熱淚盈眶的漢子,情不自禁地緊握著他的雙手說:“劉總,你今天提供的情況十分重要,我將盡快查清查實此案,為陳董事長、為海川集團、為和你一樣被誣陷受盡冤屈的公司員工們伸張正義,不過在那些人渣還沒有被繩之以法之前,我認為在這裡可能會比在外面更加安全,所以還要委屈劉總一段時間,請劉總能夠理解!”

“高局,我理解,只要能為海川集團、為陳董事長昭雪伸冤,就是受再多的委屈我也願意!”

這次和劉健民的深入交談,使得整個案件的脈絡在高飛腦海裡已十分清晰起來,這和他原先的推斷基本一致,下一步就是要進一步蒐集證據,完善證據鏈,將案件查深查實,成為“鐵案”,同時高飛也感受到了風雨欲來前的沉重氣息,這將會是一場血與火,生與死的決戰!

隨後,高飛又對陳海川死亡當晚的值班民警等有關人員進行了詢問,詢問結果和劉健民所述基本一致,王誠詳細記錄下了每個人的詢問筆錄,並讓他們簽字畫押,這些都將是十分有力的呈堂證據。

臨走時,高飛還極其嚴肅地交待副監獄長陳小明必須保護好此間所有海川集團的員工生命安全,特別是劉健民的生命安全,這些人都是重要的人證,這是一項重大的政治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