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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杜威受傷

會後,高飛感到有所動作的時機已經到來,抓捕黃凱歸案已成當務之急,根據葉蘭花案件所處的城中村區域位置和監控中黃凱是步行前往葉蘭花家這一細節,分析出黃凱應該居住在城中村附近。高飛和專案組成員研究討論後劃定出偵查範圍,由陳志和杜威暗中在這劃定區域排查。

杜威原是楊松柏想安插進專案組的眼線,但杜威的表現令楊松柏十分不滿,特別是將葉蘭花案是黃凱所為這一情況第一時間報告高飛,令楊松柏和陳安國大光其火,因此陳安國著令杜威退出專案組,但在市委吹風會上,在高飛有理有節的堅持下,楊松柏不得不同意海川集團涉黑案和葉蘭花案併案處理,而杜威又是葉蘭花案負責人,所以楊松柏和陳安國極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地讓杜威留在專案組。由於杜威是平陽市本地人,因此高飛安排陳志和杜威對城中村附近區域進行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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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和杜威來到城中村葉蘭花租住的房子,找到房東,開啟房門,案發現場勘查結束後,經市公安局同意房東已對房子進行了全面清理,由於發生兇殺案,大家認為是凶宅,已無人租住。

陳志、杜威兩人在屋裡屋外觀察了一會,和房東一起三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房東是個50多歲的大媽,看起來是個實誠的人,雖然案發時已對她進行了詢問筆錄,但陳志還是想對大媽再次瞭解情況,以增加對葉蘭花的感性認識。

陳志:“大媽,你好,請問葉蘭花是什麼時候開始租這房子的?”

大媽:“具體時間我忘了,有4、5年了。”

陳志:“你平時有經常接觸葉蘭花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媽:“平時接觸不多,她好像不太願意和周圍鄰居接觸,平時我感覺還是比較不愛說話,但人還是蠻好的,也沒有和誰有過矛盾和糾紛,唉,蠻好的一個姑娘,咋就遇上一個變態狂呢?”

陳志:“你知道葉蘭花是做什麼的嗎?”

大媽:“開始時不知道,後來經常看到有不同的男人進出,我就留意了一陣子,發現深更半夜的常有那種,嘿嘿,你們也知道的,就是男女那種鬧騰的聲音,我就問了葉蘭花,葉蘭花見我知了底細,也就認了,這種人是會帶來悔氣的,我就要趕她走,她就哀求我,和我說了她的遭遇,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我蠻同情她的,也就不趕她走了,唉!想不到會出這檔子事,真是慘啊!”

陳志從包裡拿出兩張黃凱的照片,一張是全身照,高高瘦瘦的;一張是半身照,臉部特徵清晰,遞給大媽。

陳志:“大媽,你仔細瞅瞅,這個人有見過嗎?”

大媽接過照片,眯著雙眼,皺著雙眉,遠遠近近地看著,一邊口中小聲地嘟嚕著:“這是誰呢?這是誰呢?好像有點眼熟,又好像沒見過。”

好一會兒,突然大媽猛地一拍大腿,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這個人有來過好幾次,前幾年好像沒來過,好像,好像在葉蘭花出事的前一陣子來過好幾回,有一次我看到這個人進去了,我還和他打了個照面,嗯,是他,沒錯,就是他,我記得那天晚上屋子裡還吵了起來,不知吵什麼?吵得蠻厲害的,第二天,我就問葉蘭花,她說遇到了一個變態,提出變態要求,她不同意,就吵了起來,後來葉蘭花說那個變態把她折磨了一宿,都快把她折磨死了。我說你昨能答應他變態的要求呢?她說那變態給了好多錢,唉!這錢哪,不知害了多少人啊,好端端一個姑娘家,年紀輕輕的,說沒就沒了!”說著,說著,大媽眼眶紅潤起來,不禁為葉蘭花的不幸傷心落淚。

陳志:“大媽,你再想想,知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或者說是從哪條路來的?”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大媽,大媽接過紙巾擦拭了一下淚水,認真地回想起來。

杜威:“大媽,有三條路可以到這裡,分別是東、西、南三條路,你好好回憶一下,當時和這個男人打照面的時候,他是從哪個方向來的?”杜威提醒著大媽。

大媽歪著頭,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突然站起身子,走到屋外的小路上,嘴上喃喃自語:“從哪來呢?我是這麼站,和那個男的是面對面碰到的,哦,對了,沒錯,我想起來了!”大媽興奮起來,走進屋子對陳志和杜威說:“兩位警官,我想起來了,沒錯,那個男的是從東邊這條小路來的,絕對沒錯!”

陳志和杜威兩人相視一笑,陳志對大媽說:“大媽,謝謝你的幫助,你提供了很重要的線索。”

大媽這下樂呵了,開心地說:“客氣啥呢,不用謝,不用謝,希望你們早日抓到兇手!”

陳志和杜威走出屋子向東邊的小路上走去,背後傳來大媽高吭的嗓音:“你們慢走啊,有什麼事再來問我!”

陳志、杜威兩人沿著小路一路走一路詢問路兩旁的住戶,走了大半天,結果令人沮喪,竟無人看到過黃凱,快到小路盡頭時,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小路路口的一戶人家裡有了發現。

原來這家住戶姓王,家中排名老二,大家都叫他王老二,是個以賣菜為生的人家,根據他提供的線索,大約在半個月前,早上6點剛過,天還灰濛濛的,他像往常一樣挑著一擔菜去市場賣菜,不巧剛出門時,一個瘦高男人正從他家門口經過,由於小路狹窄,他挑著的擔子碰到了那瘦高男人,擔子有些份量,許是碰痛了那瘦高男人,那瘦高男人惱怒大罵,兩人爭執起來,那瘦高男人一怒之下將他的擔子掀翻在地,菜散落了一地,隨即就跑到路對面的小區裡去了,而這個瘦高男人和陳志手中照片的男人很像。

根據王老二提供的線索,陳志、杜威斷定黃凱應該就住在城中村對面的小區裡。

這是個破舊的小區,和城中村隔路相望,小區中固定住戶不多,由於租金便宜,大多是外地來平陽市的打工者租住。

兩人來到小區門口,破舊的木質大門敞開著,一側的小區門衛室破敗不堪,已無人蹤,屋內蛛絲纏繞,塵埃厚積,想是已多年未有人住。

陳志、杜威兩人走進小區,沿著小區路徑慢步前行,但見小區雜草叢生,地面沆窪不平,垃圾隨處可見,空中瀰漫著一股酸臭味,令人噁心不適。

循道前行,小區內沉悶寂靜,空無一人,兩人在小區內逡巡觀察,終於在小區一角的一張長凳上,看到一個老者正拿著一本雜誌翻閱著。

兩人走上前去,出示證件,說明來意,陳志遞過黃凱照片,老者接過照片,端詳片刻,突然臉色有變,隨即看著陳志、杜威兩人,壓低聲音說:“警官,我看出來了,就是他,一定是他,沒錯,這個人就和我住在同一層,3幢1單元401,我是住403,我總感覺這個人很奇怪的,白天整天窩在家裡,晚上深更半夜出門,而且還戴著個口罩,生怕別人看到,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陳志、杜威兩人一陣興奮,謝過老者,兩人直奔3幢1單元,輕聲上到4樓401室,陳志手指放在嘴唇上向杜威作了一個“噓”聲動作,杜威會意,靜靜地站在一側,看著陳志,只見陳志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根鋼絲,插進房門鎖孔,在鎖孔裡搗鼓了一陣,很快只聽得“咔嗒”一聲輕響,房門被輕鬆開啟,看得杜威目瞪口呆,他想不到陳志竟然有此絕活,開鎖就如開門一樣輕鬆,不愧是公安部刑偵局的處長,心中不禁十分佩服!

房內面積不大,大約80平,一廚一衛兩臥室一客廳,屋內空無一人,東西橫七豎八地胡亂堆放著,凌亂不堪!

兩人對視一下,心有靈犀似的相視一笑,退出屋子,關好門,走下樓去。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來個守株待兔,在原地守候黃凱,陳志觀察了一下週圍環境,見樓道口正對面大約20米處有一排齊人高的樹木,藏在樹後整個樓道口一覽無餘,盡收眼底,而從外面又很難發現有人藏匿其中,是個絕好的隱蔽場所,兩人鑽了進去,一股濃烈的臭味頓時嗆得兩人一陣噁心反胃,兩人強忍著不適,站好了觀察位置。

杜威罵了句:“這是什麼鬼小區,真的是生活在垃圾堆裡!”邊說邊掏出香菸分給陳志一支:“抽根菸吧,消消這臭味。”

兩人抽著煙,煙味勉強壓住熏天臭味,陳志開玩笑著說:“我身上只有半包煙,你有多少?會不會不夠啊。”杜威說:“我也只剩半包,不夠就是被臭味燻死我也要等到黃凱出現!”陳志拍了拍杜威肩膀說:“精神可嘉,好樣的!”杜威竟然靦腆地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時間是下午4點一刻,兩人就這樣躲藏在樹後,香菸你一根我一根地抽著,腳底下菸蒂越來越多,真的有將兩人身上的煙全部抽完的態勢。

天很快黑了下來,四周陰沉沉,黑壓壓的一片寂靜,有些滲人,偶爾三五人從外面回來,匆匆走過,想是租住在小區的外來打工者,這時才稍稍有些人氣。

晚上8點半,陳志、杜威兩人已飢腸轆轆,很是疲憊,但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抓住黃凱!

晚上9點,小區門口突然車燈閃爍,一輛轎車緩緩駛進小區,陳志用胳膊肘碰了碰杜威,並向杜威努努嘴示意。

兩人目光緊盯著來車,果不其然,車子在兩人對面的3幢1單元門口停下,陳志、杜威兩人屏住呼吸,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兩人此時全然沒了飢餓之感,4個半小時的堅守,應該馬上就會有了結果,因為小區的住戶都是最底層打工者,一般來說不可能有車子,所以兩人心中都同時斷定一定是黃凱!

車子緩緩停下,從副駕駛位上下來一個戴著口罩,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瘦高個子,兩人一看,正是黃凱!下車後徑直向樓上走去,而車子卻並未熄火,駕駛員也未下車,在車上等候著,看來是很快就要離開。

突如其來的狀況完全在陳志、杜威意料之外,對方是兩人,兩人對兩人,勢均力敵,但是機會稍縱即逝,增援已不可能,現場情況的突變容不得他們有任何遲疑。

“杜威,我去對付黃凱,你對付開車的。”陳志說完,一個縱身躍出,向樓道門迅速跑去,剛上一樓只聽得身後傳來車子的開門聲和一聲冰冷的大喊聲:“黃凱,後面有人!”緊接著聽到黃凱向樓上跑去的急促的腳步聲,當陳志趕到401室時門已緊緊關上,陳志來不及細想,毫不猶豫,奮力一腳向門踹去,破舊的房門應聲而開,陳志衝了進去,只見客廳窗戶已然大開,他迅速跑向窗戶,黑暗中一個人影已順著雨水管道滑到了樓後面的小區路上,令陳志感到吃驚的是剛才那輛小車居然已在樓下等著黃凱,黃凱敏捷地上了車,車子一溜煙地向小區外開去。

不好,陳志見狀,心中登時往下一沉,不好,杜威有危險!

陳志急忙下樓,不出所料,在原先車子停放處,杜威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陳志跑上前,蹲下身子察看杜威情況,只見杜威左右手腕都被割傷,鮮血淋漓,右手緊緊壓著脖子,脖子上鮮血正“汩汩”往外冒,染紅了杜威上半身衣服,顯然受傷不輕,此時,杜威正瞪圓雙眼,喉嚨中發著“嗚嗚”的聲音,想要說什麼卻又無法說出。

陳志見狀忙從口袋中拿出繃帶和止血紗布給杜威包紮傷口,止住流血,隨後分別給高飛和120打了電話。

不久,高飛帶領專案組趕到了現場,隨即120車也開進小區,高飛吩咐法醫胡成功陪同120車去醫院,有什麼情況隨時報告,並要求醫院全力搶救杜威。

安排好後帶領陳志、王誠、李國明進入黃凱家中搜查,期望能發現些有價值的線索。但事於願違,屋內空蕩蕩的,應該是事前已整理好緊要的東西,此次黃凱回家應該是來取什麼東西,顯然東西已被他取走。在現場,陳志向高飛詳細彙報了當時的情況後心情顯得十分惋惜和沮喪,想不到好不容易查到黃凱的影蹤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杜威還受了重傷,現在傷情如何還未可知。

搜查無果,高飛立即帶領專案組成員趕到市立醫院,胡成功正在手術室外蹉著手,踱著步,一副焦急模樣,見到高飛一行人到來,忙迎上前去。

“杜威情況怎麼樣?”高飛急切地問胡成功。

“還在手術室呢,不知道怎樣,但願沒事!”胡成功眼裡閃爍著擔心。

“嗯,這樣吧,老胡,你還在這等著手術結果,一有訊息馬上告訴我,哦,還有一事,等手術結束,你把主刀醫生的電話要來給我,我有事要問,我們就先回去開個小會。”

“好的,我知道了,這裡有我,我會照顧好杜威的。”

兩人正談著,只見走廊裡走來了兩個人,竟是市公安局長陳安國和刑警支隊長譚明,兩人走到高飛跟前,陳安國問道:“高局,杜威情況怎麼樣?黃凱抓到沒有?”高飛看了陳安國一眼,搖了搖頭說:“還在手術室,胡主任在這等著,我們有事先走一步。”說著帶領眾人離開醫院。

陳安國望著高飛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

回到賓館已是晚上10點半,在專案組會議室,高飛連夜召開工作會議,眾人神情肅穆,氣氛凝重。

高飛轉頭對坐在身邊的陳志說:“陳志,你在現場,將現場情況和大家說說。”

於是陳志講述瞭如何和杜威到城中村被害人葉蘭花住處調查,如何獲悉黃凱居住在城中村旁的一個老舊小區裡,又如何在小區裡潛伏等待黃凱,最後黃凱出現,追捕黃凱,杜威受傷等情況。

說完,陳志長吁口氣,很是鬱悶地說:“當時情況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黃凱的身手非常敏捷,更想不到開車的那個傢伙更是個厲害角色,能在短短的十幾秒鐘內將杜威傷成那樣。”

“剛才陳志把當時情況說了,大家談談有什麼想法?”高飛目光炯炯,掃視著眾人。

“我有一個想法。”王誠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剛才陳志說送黃凱的車子燈沒熄,人坐在車上,說明什麼?我想應該可以說明黃凱是要馬上離開這裡的,回家有可能是取些還沒帶走的東西。”

“是啊,我想也是這樣,從黃凱家中現場看,家中顯然在之前已經過了整理,按照黃凱的性格習慣,他的家不會那麼整齊。”李明國接著話茬說。

“我來說說那個傷害杜威的傢伙吧,我想起了廖建軍說當時威脅他的人中指上有一把鋒利的指環刀,我想傷害杜威的人和威脅廖建軍的應該是同一個人。”陳志忽然想到廖建軍當初說的話。

他們各抒已見,都談了各自的一些思考和想法........。

這時,高飛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高飛低頭一看,是胡成功的電話,趕緊接通電話,電話裡傳來胡成功興奮的聲音:“高局,告訴你好訊息,杜威手術非常成功,已無生命危險,哦,還有你交待的主刀醫生張主任的電話我已發到你微信裡了。”

“是嗎?太好了,太好了,老胡,今晚辛苦你在醫院候著,明天叫陳安國派個人去照顧杜威。”高飛英俊的臉上終於綻出了笑容,是啊!高飛在刑偵這條路上不知經歷了多少與戰友的生離死別,每一次的離別都是那樣的痛徹心扉,那樣的百般無奈!

看到高飛臉上的笑容,大家終於也長吁口氣,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高飛又開啟手機微信,撥通了市立醫院張主任電話。

高飛:“張主任,你好,我是公安部刑偵局高飛,剛才我得到訊息,杜威手術很成功,已無生命危險,謝謝你了!”

張主任:“高局客氣了,救死扶傷,這是我的天職,何況還是我們的人民警察!是為我們在流血啊,真要謝謝的應該是我們啊!”

高飛:“張主任,我想了解一下杜威的傷情和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工具。”

張主任:“好的,杜警官雙手腕部動脈和脖子頸動脈被劃傷,好在傷口深度不深,動脈未被割斷,按我的推測應該是杜警官在突發和危急之下產生了本能的應激反應,迅速躲閃,避開了刀鋒,才使傷口不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至於是用何種作案工具,從傷口齊整度和寬度來看,我的推測應該是一種極其鋒利的刀具,但這種刀具應該不大,不是我們平常看到的那種刀具。”

高飛:“好的,謝謝你提供的重要資訊。”

高飛和張主任通完電話後繼續著會議,聽完大家的發言後高飛綜合大家的想法和自己的推理,作了會議總結也提出了相關疑問:

一、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黃凱出現在小區,不是要回家,而是要離開,這說明黃凱已意識到他家已不安全,顯然他已知道我們已查出葉蘭花之死是他所為,所以要離開家,那麼是誰告訴他的?這件事目前還沒公開,還屬保密階段,知道的人除了我們專案組之外就是楊松柏、王建成、陳安國、譚明和現法醫小吳,這些人中最有可能透露訊息給黃凱的應該是楊松柏、王建成、陳安國,如果分析正確,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和黃凱一直都有暗中來往,更說明了他們幾個在這個案件中是蛇鼠一窩。

二、那個開車的人是誰?這個人和威脅廖建軍的人是否是同一個人?從分析來看應該是同一個人,杜威身強力壯,身手敏捷,且是經驗豐富,身經百戰的刑警,卻在短短十幾秒內被他傷成重傷,除了此人有鋒利的兇器之外,其身手和武力值不容小覷,此人肯定是專案組的一大勁敵,今後查案過程中如遇到此人,一定要萬分小心,在危急時刻可以開槍,但最好是擊傷活捉。

三、黃凱現在會躲藏在哪裡?他在城區的高檔別墅應該是不會去的,有沒有可能躲藏在“藍色妖姬”夜總會?據傳聞“藍色妖姬”夜總會是平陽市委、市政府重點保護的“免檢”單位之一,甚至可以說是“法外之地”,在這裡有吃有喝又有女人,而黃凱又極好這一口,躲藏在這裡,應該是黃凱不二的選擇,而且在年前據吳豔豔提供的訊息,那個小臂上紋著毒蛇的男子和楊松柏也曾在“藍色妖姬”夜總會出現過,有可能這裡是他們的據點之一。

最後,會議決定從明天開始,由陳志、王誠秘密監控“藍色妖姬”夜總會。

散會後,已是午夜12點,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高飛卻毫無睡意,索性起身開啟電腦,將餘倩倩給他的隨身碟插進電腦看了起來。這次是第二次看了,第一次是在春節假期看的,原本高飛打算將隨身碟上交中紀委,但看了之後,高飛改變了主意,決定暫緩上交,他想再好好對裡面的內容研究一番,從字裡行間是否可以抽絲剝繭,捋出和海川集團涉黑案有關的一些線索來。另一個原因是憑著楊松柏的老奸巨滑,他有可能已提前做好準備,毀滅清除了相關證據,到時來個死不認賬,就有可能對餘倩倩造成毀滅性的災難。

隨身碟裡的內容詳細記錄了這幾年來楊松柏收受高檔物品,有價證券、接受賄賂,賣官號爵的腐敗行徑,內容觸目驚心,累積金額高達上億元,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老虎”。隨身碟裡大概有四分之一收受的金錢財物是由余倩倩牽線搭橋送給楊松柏的,其中有近兩千萬楊松柏後來給了餘倩倩,餘倩倩用這筆錢買了別墅和豪車。

餘倩倩曾經犯下的錯誤始終是高飛心裡的軟肋,多麼善良、多麼可愛、多麼純真,像天使般的美麗女孩也曾在這慾望橫流的滾滾紅塵裡自甘墮落,曾經的虛榮和貪婪可能將無情地摧毀她原本應該美好的一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但是有的人在金錢、權力、美女面前卻毫不猶豫地選擇成魔,人性的本源應該是善的,為何卻讓惡佔領了我們的靈魂?

每個人的一生不可能都是一帆風順的,我們都是凡人,凡人自有煩事,人生就是一次未知前路的旅行,大多數人只顧欣賞沿途的風景,目迷世間的燈紅酒綠,痴戀世間的紙醉金迷,享受世間的榮華富貴,卻少有人會注意我們腳下的溝溝坎坎,更少有人會注意沿途的曲折彎道。

餘倩倩走錯了路,雖然已醒悟,但是法律不會饒恕和原諒這種錯誤,她篤定要受到法律的懲罰,她將會為她的錯誤付出一生的代價。這個隨身碟是餘倩倩內心覺醒的證物,是在法庭上減輕罪罰的證物,更是餘倩倩靈魂自我救贖的見證!

在每個人或長或短的一生中,關鍵緊要處並不多,只那麼有限的幾次,但卻是可以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命運。餘倩倩就在這人生的岔口上,選擇了錯誤的道路,以至於抱憾終身!

高飛為她惋惜,為她痛心,他所能做的只能以餘倩倩為案件提供重要線索,有重大立功表現,減輕對她的處罰。

高飛不斷地抽著煙,仔細地分析著隨身碟裡的每一條資訊,生怕遺漏點什麼......。凌晨2點,倦意襲來,高飛才上床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7點,一陣急促而響亮的手機鈴聲將高飛從甜甜的睡夢中驚醒,高飛努力地睜開惺鬆的睡眼,瞄了一眼來電顯示,這一看,高飛只感到似有一盆冰水從頭頂淋下,模糊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又是那個神秘電話!

這個神秘電話總是在高飛不經意間突然打來,來得那麼匆匆,去得那麼匆匆,始終讓高飛猝不及防。

高飛忙接通電話,電話裡又再次傳來那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高局,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休息了!”

“朋友,客氣了,有朋打電話來,不亦樂乎!有你這個朋友惦記著怎麼能說打擾呢?”高飛故意打個哈哈,帶著玩笑的口吻說。

“哈哈”電話裡傳來一陣爽朗卻變形的聲音:“高局,真是個令人開心的人啊!這麼幽默的的領導現在應該是珍稀動物了吧。”

“哈哈”高飛也大笑著應答,“朋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好長時間沒有聽到朋友的聲音,我高飛還真有點想你了,說吧,有什麼好訊息嗎?”

“好吧,不多說了,就一句話,你現在可以去審問原海川集團副總劉健民了,也許會得到一些對你有用的線索。”這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完對方不等高飛答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但就是這麼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話高飛卻聽出了其中的意味。

放下手機,高飛回味琢磨著這句話,心裡有了一種猜測:要出事了!

洗漱之後,專案組一行來到樓下餐廳吃早餐,餘倩倩作為負責招待工作的市委辦副主任仍和以前一樣,一如既往地坐在高飛身邊,還像以前一樣,自己多打點菜,然後將一部份菜打給高飛,再向高飛淺淺一笑,輕聲說句:“多吃點。”然後獨自默默低頭吃著。

現在的餘倩倩少了言語,多了憂鬱,精緻美麗的臉上沒有了先前的活泛和靈動。高飛不但還是像從前一樣向餘倩倩報以標誌性的微笑,而且更是以鼓勵的眼光給餘倩倩以勇氣和信心,對生活的勇氣和信心!他們彼此牽掛,彼此默契,把那份愛戀深藏心中,不求擁有,卻可天長地久!

早餐後,高飛帶領專案組一行來到平陽市立醫院看望受傷的杜威。因杜威喉嚨受傷,無法吃東西,他叫王誠買了一束鮮花。

到了病房,一進門,只見杜威躺在病床上,身旁高高掛著藥瓶,雙手手腕和脖頸被紗布厚厚的包裹著,病床旁坐著一位身形瘦俏,衣著樸素30來歲的女子,她正緊握著杜威的一隻手掌,摩挲著,眼中盡是關切之意,想是杜威的愛人。

病房內另一張病床上躺著一個身穿警服的年輕人,兩腿高高相疊,正在起勁地玩著手機遊戲,雙眼放光,滿臉興奮,想是市公安局派來照顧杜威的。

見到高飛等人進來,那年輕幹警慌忙一骨碌起身,站直身子,緊張地看著眼前的這一群人。那女子也站起身子,看著高飛。

高飛走到女子面前問道:“你是杜威的愛人吧?”那女子緩緩點了一下頭,輕聲說:“是的,請問你是.......?”,一旁的陳志介面介紹說:“這位是公安部刑偵局高局長,中央專案組組長。”

“哦,我早就聽杜威說過,快、快請坐、快請坐!”杜威妻子忙去找凳子,但病房內只有兩張凳子,哪夠這麼多人坐,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高飛笑了笑說:“不用了,別客氣,今天我們過來主要是看望一下杜威同志。”說著,走到杜威跟前,伏下身子,雙手緊握著杜威掛著藥瓶的手掌,對杜威說:“杜威,你是好樣的,是位英勇稱職的人民警察!好好養傷,我們大家都希望你早日康復,再與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專案組幾位成員也都圍攏過來,有的向杜威點頭示意,有的向杜威豎起大拇指。

杜威看著高飛他們,雙眼噙著熱淚,輕輕地點著頭,表示感謝,包裹著紗布的喉嚨上下起伏,想說什麼卻無法說出。

這時,門外走路聲響起,高飛轉頭一看,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白大褂,戴著金邊眼睛,長相斯文儒雅,約40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推著藥品車的年輕女護士。

“你好,是張主任吧。”高飛主動迎了上去,伸出右手,那醫生雙手握著高飛的手,臉上含著微笑:“你好,想是高局吧。”

兩人交談著,那年輕女護士拆開了杜威脖子和手腕處的紗布,張主任說:“來,我們看看杜警官的傷口。”兩人走上前去,張主任僕下身子,仔細察看杜威傷口,一邊察看一邊對高飛說:“高局,你放心吧,你看傷口處理得很好,一週之內應該可以痊癒。”“謝謝!會影響發聲嗎?”高飛有些擔憂。“放心吧,不會影響發聲。”

高飛邊問邊湊近去看杜威脖子上的傷口,這一看,高飛心中不禁一驚一凜,傷口已縫合,細細長長,像一根細線橫亙在脖子上。

這條細細長長的傷口高飛十分的熟悉,三年前就已深深地烙印在高飛的腦海中,難道三年前那幾樁未破的懸案和傷害杜威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那還有誰會使用這種在江湖上幾近失傳的武器?

“高局,好在杜警官躲閃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張主任的話將高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不會影響就好,謝謝你了,張主任。”高飛再次表示了感謝,“高局太客氣了,這是我作為醫生的本份!”張主任微笑著說:“我先走一步,還要到其他病房去。”說著和專案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走出病房,此時,那年輕的女護士幫杜威換好藥,包紮好,也跟著張主任到下一個病房去了。

就在這時,病房外又走進幾個人,大腹便便的陳安國扭動著滾圓的身子率先走了進來,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後面緊跟著三人,分別是市公安局趙副局長,先前分管治安,黃凱出事後,因只有他一個副局長,現在是治安、刑偵一把抓;接著是市公安局辦公室主任古紅,一個豐滿妖豔的女人,手裡拿著一大束鮮花,擺腰扭胯,性感十足,惹人眼球;再後面就是刑偵支隊支隊長譚明,一個充滿滄桑,工作勤懇,為刑偵事業忙碌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看到高飛,陳安國愣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伸出手來和高飛握手:“高局,你好,你好,我來得剛好,剛好。”陳志在一旁聽到有些不解;“陳局,什麼叫剛好?”陳安國“嘿嘿”兩聲說:“我在高局之後來看杜威,這就叫剛好,我可不能在領導之前先來啊!領導優先,這是政治態度嘛!”說完又“嘿嘿”笑著,手一揮朝著古紅說:“小古,把花放好了。”

然後走到杜威妻子跟前說:“你是杜威妻子吧,我是公安局陳安國,今天我代表公安局黨委來慰問因公受傷的杜威同志!”聲音洪亮,言語間頗有官威,完全沒有高飛那種親切感,杜威妻子有點不知所措,一個勁地說:“謝謝領導,謝謝領導!”

陳安國又走到杜威床前,摸了摸杜威額頭說:“小杜,好好養傷,好好養傷,我們一定會盡快抓住兇手的!”,又對呆立一旁的那個年輕警員說:“小王,你要好好照顧好杜副支隊長,這就是你現在最重要的工作,你知道嗎?”那個年輕警員誠惶誠恐,唯唯諾諾地說:“局長,一定,一定!”

這時,站在一旁的譚明的手機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趕忙走了出去,不一會又走了進來,臉上堆滿了愁雲,他將趙副局長和陳安國拉到門外,一陣耳語後,陳安國走了進來,對高飛說:“高局,突然有點急事,先走一步,先走一步。”說著也沒和其他人打招呼就帶著眾人走了出去。

高飛客氣地送他們到病房外,目送他們走向電梯口,走在最後的譚明突然回過頭,向高飛點了點頭,高飛心中一動,也向譚明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