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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苦命女人

春節是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大年三十則又是春節這一千年習俗中最重要的一天,這一天,全國上下,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忙著貼春聯,準備年夜飯,忙得喜慶,忙得開心,忙得不亦樂乎!

為了迎接春節這一重要的節日,營造濃厚和諧喜慶祥和氛圍,平陽市夜景工程進行了一次改造和提升,大年三十這天,整個平陽市成了燈的世界,光的海洋,璀璨奪目,美侖美奐,一派喜慶祥和景象!

就在這舉國歡慶,萬家團圓的喜慶日子裡,在平陽市城北城中村中,一套兩室一廳的平房裡,一個三十歲左右,打扮豔麗的女子正獨自一人坐在廚房餐桌旁自斟自飲吃著年夜飯。

她叫葉蘭花,一個來自貴州畢節偏遠農村的女子,她的命運令人同情和可憐,十二歲時父母因操勞過度雙雙患病去世,後由伯父家撫養,伯父家和她家一樣家徒四壁,且有兩女一男三個小孩,兩夫妻面朝黃土背朝天,僅靠三畝貧瘠的田地和二畝自留山上的毛竹艱難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清苦。

葉蘭花作為伯父家的“編外人員”,自然不受歡迎,更不可能供她上學讀書,十二歲的她只能輟學,成為伯父家的廉價勞動力,以換取一日三餐,平時飽受伯父伯母的責罵、白眼甚至打罵,幼小的心靈受到極大的創傷,形成了孤僻、寡言、偏執的性格。

寄人籬下的日子像一隻慢騰騰的蝸牛緩緩行進著,五年後,十七歲的她終於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張,她受夠了那種被人欺凌的日子,為了擺脫這種困厄的生活,她不得不直面自己慘淡的人生,她知道只有走出這貧瘠的大山,走向繁華的城市,她的命運才有可能改變!

她和伯父伯母來了個不辭而別,她揣著幾年來偷偷攢下的幾百元錢,和村裡幾個不甘貧窮的女孩一起去了改革開放的最前沿--廣東深圳市,在這裡,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在夢中都無法想象的世界,這裡有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這裡有璀璨迷離的霓虹燈光,這裡有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這裡有穿著時尚的紅男綠女.......。

她驚詫於這裡天堂般的一切,暗暗下定決心要努力工作,在這裡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老去,死去。她沒有文憑,也沒有文化,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外來打工妹,有的只是農村人的勤勞和力氣,在這個處處講究文憑,文憑至上的社會,只能像所有農民工一樣出賣著自己的廉價勞動力和青春!

好在深圳有著許許多多的企業,需要許許多多的廉價勞動力,她和同村幾個姐妹不費氣力地進了一個小型電子配件廠,廠子不大,只有一百多號人,但效益不錯,儘管工作很累,每天至少工作12小時以上,但是每月工資加加班費居然有四、五千元,這對於她來說不啻是個天文數字,她很滿足這種工作,每天辛苦並快樂著,她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內心充滿著希望!

這種枯燥單調卻讓她快樂無比的生活持續了兩年,在她十九歲那年,命運再次戲弄了她。

一個經常在工廠附近轉悠的男子,一個終日混跡於街頭巷尾的混混走進了她的生活,他的能言善辨,他的甜言蜜語,他的海吹鬍侃使她暈頭轉向,迷失了自己,他們好上了,她單純而幼稚地認為她遇到了“愛情”,在她並不懂什麼是“愛情”的時候遇到了“愛情”,遇到了白馬王子。

熱戀中的女人是個“傻子”,這句話對她來說最恰當不過了,她完全忘記了家鄉“婚前不上床,幸福永久長;婚前急上床,無臉見爹孃”的古訓。她把她最珍貴的貞操,她的第一次交給了一個混混,她輕易地把自己由女孩變成了女人。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許多次,她白天努力工作,晚上盡心伺候著她的“愛人”“老公”,她沉浸在愛情的愉悅中。不久,她發現自己有了愛的結晶,她懷孕了,當她欣喜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他時,得到的不是呵護而是責罵,當她提出結婚時,他不見了,徹底地在她的世界裡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消失得使她痛苦不已,她不得不做出一生中最痛苦的決定--打掉孩子!此時,她想起了家鄉的古訓,但為時已晚,後悔已遲!只能讓時間來癒合疼痛的傷口!

兩年後,也就是在她二十一歲時,廠裡進來了一個年輕人,這是個性格有點內向,不善言辭的年輕人,兩人在同一個車間工作,幾個月來,他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見面時只是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年輕小夥有意無意會主動和她說話嘮嗑,有時也會請她到廠外的小炒店改善一下伙食,有時晚上空閒時也會邀她在廠外散散步或看場電影,這種若即若離的狀態持續了一段時間,終於有一天晚上兩人在廠外林蔭道上散步時,那年輕人突然抓住她的雙手,雙眼直愣愣地看著她,一張憨厚的臉漲成醬紅色,神情緊張,吞吞吐吐地說:“你,你,你,你能,能做我的女朋友嗎?”這也許是他已經憋得很久想說卻不敢說的話,今天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說得異常艱難,以至於額頭上淌出了汗水,他就這樣緊張地看著她,心裡害怕極了,生怕她拒絕。

這突如其來的一刻,也使得她一陣緊張,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他的女朋友,在她心裡只把他當成同事和普通朋友,雖然兩人相處有半年時間,但她總感覺他過於憨厚木訥,和她心目中的男朋友總有些距離,雖然對於他有好感,但那顯然不是愛情,只是把他當成好朋友對待。

他的突然表白,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她一時不知所措,豐滿的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心臟“咚咚”地狂跳著,像是要跳出胸膛,臉上火辣辣的像是燒著似的。

兩人就這樣愣愣傻傻地對視著,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好一會兒,也不知多久,她看到他眼裡滿是期待和深情,也許在這一刻她感動了,她輕輕地“哼”了幾聲,用力地點了點頭,他高興地跳了起來,撲上前來,在她飛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從此他們真成了一對戀人,進進出出,成雙成對,日子過得簡單而快樂。然而命運再次無情地捉弄了她,他離開了她,他的決然離開是緣於他內心深處無法釋懷的芥蒂。

她清楚的記得,那原本是個應該值得兩人共同紀念的日子,想不到卻是倆人成為陌路的開始。這天恰好是星期六,也正好是他的生日。她中午到市場上買了些菜和酒,晚上她要在租住的單身公寓裡為他慶生,為他們的愛情慶生!

晚上,小小的方桌上擺滿了她親手做的家常菜,有水煮活魚、清蒸排骨、紅燒豬蹄、油燜大蝦........還有生日必備的一碗長壽麵加兩個荷包蛋,這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她還專門買了一瓶300多元的金門高粱,他倆都會喝酒,但從來捨不得喝對他們來說這麼昂貴的酒,但今天是他生日,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她認為是值得的!

兩人開心地吃著菜,喝著酒,暢談著他們的未來,憧憬著今後的生活,他們要努力工作,互相鼓勵著在深圳這個生機勃勃的城市安家生子,過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她看著眼前這個憨厚的小夥子,今晚她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和甜蜜!

晚飯後,他倆相擁著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突然他緊緊地抱著她,訥訥地輕聲說:“我能親你嗎?”聲音有些顫抖,有些急促。他倆確立戀愛關係後平時只是牽牽手,從未有過越界和出格的舉動,今天他喝了些酒,酒壯人膽,但還是有些怯怯的,生怕她拒絕和生氣。此刻的她已洋溢在愛情的美好之中,望著他那焦急而深情的雙眼,她不由自主地張開了溫潤熾熱的紅唇,迎了上去。

他們瘋狂地親吻著、吮吸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激情的潮水才緩緩退去,他激烈的喘著氣說:“今晚我不回去,行嗎?”聲如蚊吟,怯怯生生。“哼!”她羞澀地把頭埋入他厚實的胸膛。

他神情激動,猛地將她攔腰抱起,走進臥室,輕輕橫放在床上,他迫不及待地脫光了她的衣褲,一個他從沒見過的玲瓏豐腴的成熟女性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的眼前,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聖潔,他感覺一股不可抑制的慾火在周身燃燒,他急切地脫光身上的衣服,撲了上去。

兩具青春年少的肉體,就像乾柴烈火,在這一刻猛烈而瘋狂地燃燒,他親吻著她、愛撫著她........。

他從她身上爬了下來,開啟床頭燈,“不要開燈嘛,羞死人了!”她嬌哼著說,燈光刺眼,忙用雙手遮住雙眼。他沒應答,把她雪白的雙腿開啟,伏下身子瞅著,他感到腦子裡“轟”的一聲像是被雷擊似的,在她的身下並沒有傳說中的初夜落紅!

他愣了愣,又看了看正用雙手遮住雙眼,滿臉嬌羞的她,忽然說:“我想起了有點急事,我得馬上去一下。”說著也不等她應答,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向門口走去。她腦子迷糊了一下,回過神來,有些不高興地說:“這麼晚了,你去哪?不會等明天嗎?”他沒有回答,徑直走了出去,關上了門。望著他突然離去的身影和呯然關上的門,她不由得感到了深深的淒涼和落寞!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來車間上班,問車間主任,說是請假了,電話也不接,那晚他是匆匆走的,她有些擔心,怕他遇到什麼事或是出了什麼事。

第三天晚上10點多,她在他租住的地方找到了他,他酒氣熏天,喝得有些高了。她把他拉進門,關上門後,質問他:“為什麼那晚之後就沒了蹤影,電話也不接!”他因喝酒而紅的臉更加漲紅,嘟嘟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你說呀!”她用力地搖動著他的身子,大聲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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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子,他似乎鼓足了勇氣,深深地喘了口氣,眼睛卻看向旁邊,他不敢正視她:“你,你,你不是個好女孩,那晚我發現了你不是處女,我媽說了,找老婆要找處女,這樣的老婆才是乾乾淨淨的,才會對你,對家真心好的,如果找個二手的,你對她再好,她都會認為沒有以前的男人好,以前的男人對她再不好,在她心裡還是認為是最好的,女人的心裡都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有過男人的女人是不可能給家庭帶來好運的!”他喃喃自語,臉上掛著痛苦而無奈的表情。

她腦子裡“嗡嗡”作響,像是有一臺鼓風機在裡面狂吹著,心裡掏心撓肺地絞痛著,他的話就像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炸得她遍體鱗傷,癒合不久的昔日傷疤又再次被無情的揭開,鮮血淋淋!

她茫然地站著,渾身刺骨的冰冷,如墜冰窟,眼前一片空白,竟無言以對,時間停止了,空氣凝滯了,一切的一切都靜止不動了,許久,她才聽到一個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她聽出那是她自己的聲音:“處女就那麼重要嗎?處女就那麼稀罕嗎?我的感情,我們的感情,我們一年來的愛情就都不重要嗎?”

他掙脫她的手,雙手緊抱著大腦袋蹲在地上,一番思想掙扎後他站了起來,決絕地說:“我,我,我不能娶你,我們分手吧!”說著他“啊啊”地大叫著,衝出門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她望著他瘋跑出去的背影,她又聽到了自己氣急敗壞,大聲哭喊的聲音:“你這個流氓,你玩弄了我,你要負責任!”沒有人回應她,漆黑的夜裡,只有屋外的大樹被風吹得“沙沙”地響著。

屋內她一個人孤零零站著,神情恍惚,雙腿疲軟,渾身乏力,猶如大病一場,這一刻家鄉“婚前不上床”的古訓又真真切切地在腦海中閃現,這個古訓似乎成了真理,又一次左右了她的人生!

第二天,她得知他已辭職了,從此杳無音訊,不知所蹤,她知道他是在逃避她,夜深人靜時,每每想起他,心裡還是一陣陣的疼痛不已!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無論生活是多麼的艱難困苦,我們仍然要頑強地負重前行。

她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終於在廠裡姐妹的安慰幫助下逐漸走出了陰霾,她還要生活,還要掙錢,她仍然熱烈地嚮往著未來的美好!

在她打工的工廠附近有一個小山村,聽村民說村裡有個老先生,人稱“徐半仙”,精易理,善面相,每次百元的收費雖然昂貴,但是其名氣甚大,每天前來求他卜卦算命,指點迷津的芸芸眾生絡繹不絕。

再一次的沉重打擊使她心裡像揣著塊鉛似的惴惴不安,在一個休息日,她在村民指引下來到了“徐半仙”的家,家不大,和平常的農家一樣,一個小庭院,幾間矮平房,但是極其乾淨整潔。中間的正房門開著,裡面已有幾個人正在等候著,她走了進去,只見一張古色古香的小長桌後坐著一個留著一把山羊鬍須的清瘦老人,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年輕女孩。她見人多,走到院子裡靜靜地等著。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屋內的人已陸續離開,她才走了進去,坐在“徐半仙”對面。“徐半仙”要了她的生辰八字,然後在一張黃紙上塗塗畫畫,不一會兒,畫出一幅八卦圖,八卦四周是她的生辰八字。

“徐半仙”一邊認真看著八卦圖,一邊用左手撫捋著山羊鬍須說:“姑娘是算財運、事業還是算姻緣呢?”

“我想算姻緣。”她的聲音很小,心裡有些不安。

“哦,算姻緣啊,我仔細看看!”“徐半仙”又仔細地看了看面前的八卦圖,然後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她。

“徐半仙”目光深邃、銳利,彷彿要將她看個透亮,她不禁臉色緋紅,害羞地低垂下頭。

“徐半仙”看了許久,一邊口中唸唸有詞,一邊若有所思,然後又搖了搖頭,嘆了嘆氣。隨著“徐半仙”不斷變化的表情,她的心被揪著,忐忑不安,心“咚咚”地劇烈跳著,好像隨時都會跳出胸膛!

“老先生,怎麼樣?”她有些焦急,禁不住問道。

“徐半仙”還在唸念有詞,並不理會她,等口中停歇下來後,才捋著山羊鬍須緩緩地說:“姑娘啊,恕老朽直言,從你的命格、卦相、面相三者綜合而言,你的姻緣不順啊!”

她看到“徐半仙”那種認真的模樣,有了些心理準備,但聽他說出,還是一陣驚慌,忙問道:“老先生,怎麼說?”

“徐半仙”邊捋著山羊鬍須邊對她說:“唉!這塵世之人啊,凡遇到不如意之事都怪罪命運,其實啊,命運是什麼?命運是命和運組成的,兩者是可以相互影響,可以相輔相成的,命是大格局,運是小細節,如果運經營得好,是可以改變命這個大格局的,所謂事在人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你聽懂了嗎?”

她似懂非懂,但還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徐半仙”看著她,又嘆了口氣,臉色有些凝重,繼續說:“就你來說吧,從你的命格、面相來看,其實啊,本來你的命還是可以的,至少經過自己的努力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是你不自重,自愛,破壞了你的運,從而也破壞了你的命,怎麼說呢?我說細一點吧,姑娘啊,別怪我說得不好聽啊,有些事不要認為別人不知道,正可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不是我這個老頭子要說你啊,姑娘你小小年紀怎麼就可以輕易地把女孩最寶貴的貞操給了一個混混呢?”

聽到這裡,她心裡猛地顫抖了一下,這是她這輩子永遠的傷痛,無法痊癒的傷痛!“徐半仙”真不愧是半仙,算得真準啊!剛才她對眼前這個老人還是半信半疑,而現在是完全相信了。

“徐半仙”繼續說著:“現在的社會啊是比以前我小的時候發達多了,但是人呢,人卻比以前市儈多了,狡詐多了、圓滑多了,複雜多了,都讓人認不出人的模樣了,看不明白了,老祖宗的遺訓可都是好東西啊,都被你們這些年輕人扔到爪哇國去了,姑娘啊,你知道以前姑娘、小夥在結婚之前為什麼要來個訂婚嗎?”

“不知道?”她好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默默地低著頭,輕聲地回答。

“就是要防止男女戀人之間在相處時發生男女關係!兩人戀愛了,雙方家裡都認可了,就要辦個訂婚儀式,在此之前如果兩人發生了關係,那是絕不允許的,如果有一方家裡不同意,那麼就好聚好散,對誰都沒有傷害,我們那時都嚴格遵守著這些千年古訓,有些大家族還要在洞房花燭之夜才能圓房,而且第二天早晨,族長會叫人去檢視新娘子是否有落紅,是否是處女,這可關係著族裡的聲譽。唉!現在可不同了,男女平等了,這是好事,但是大家都把男女平等理解錯了,男女平等了這可以不要道德了嗎?男女之間就可以亂來了嗎?人把道德拋到了腦後,做起畜生的事了!什麼婚外戀、閃婚、婚前同居甚至同性戀都來了,這社會就亂了,複雜了,你說這些人的命能好嗎?運能好嗎?好的命運都叫他們自己給糟蹋光了,很多女人來算命時,都說自己命苦,其實啊,命苦都是自己造成的,還有一些女人呢,總是埋怨老公沒本事,但是她們從來就沒想到過自己的不對,她們的第一次都沒給現在的老公,還沒結婚就給老公戴上綠帽子,平日裡對老公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絮絮叨叨,你說她們能給老公帶來好運嗎?不能吧!”

“就說在你之前來算命的那個漂亮女孩吧,本是丹鳳朝陽的好命,卻硬生生地讓自己給壞了,她出生在一個幹部家庭,父親是市裡的機關幹部,一個不大不小的副處級幹部,母親是中學老師,這出生不錯吧,人又長得水靈,大學畢業後考進了團市委,命運其實是很眷顧她的了,可是自己不珍惜啊,也和你一樣,在夜總會玩時和一個混混好上了,好了一段時間,父母親知道了,堅決不同意,時間一長,她也感到混混只不過是在玩玩她而已,而且一無長處,於是就分手了。後來找到了一個條件極好的男朋友,分管組織的市委副書記的兒子,復旦大學高材生,市國企副總,長得高大英俊,陽光帥氣,大家都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前些日子來我這,要我幫他們選個良辰吉日結婚,日子選好了,麻煩也來了,那個混混為了炫耀自己的本事,到處講他和女孩的不雅之事,還把床照發給朋友看,這事不久就傳到了女孩男朋友那裡,誰能忍這種糗事?男朋友家退了這門親事,今天女孩哭哭啼啼來找我幫她想想辦法,能否挽回這門親事,唉!都到這份上了,你說還挽得回嗎?凡事皆有因果,自己種下的因,就要承擔這個果,這是天道,天意難違啊!多好的運啊,被自己給壞了,從此也改變了自己的命啊!”

“徐半仙”又捋著山羊鬍須說:“現在沒人,所以我多說了點,也扯遠了,姑娘,繼續說說你吧。從命理來說,每個女人一輩子應該只有一個老公,但是有許多女人卻為什麼會有幾個甚至很多老公呢?原因就是亂種因而得到的果,就像你吧,如果你能在結婚前或是訂婚前守住你的貞潔這條底線,那麼,你的命就會按照原來的軌跡順順當當地走下去,有可能你現在都和你第二個男朋友考慮結婚的事了,但是你沒能守住貞潔,你違背了天道,軌跡方向就變了,我想你第二個男朋友已經和你分手了,是吧?”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點了點頭,雙眼禁不住盈滿了淚花,內心極度的後悔。“我以前不知道這些道理。”她喃喃地說。

“守不守得住貞潔,這是一個女孩的自身修養和思想品德所決定的,這個道理你會不懂嗎?只是不去遵守而已,如果把這條寫進法律,大家自然就會檢點起來,以前這種情況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是要判刑的,那時的社會多簡單,風氣多好啊,現在在這方面是寬鬆了,但是社會變複雜了,人心變複雜了,社會風氣變得混濁了!”

“那老先生,你幫幫我,有什麼辦法沒有,能讓我的運勢會好起來?”這是她最想問也是最關心的問題,更是她來算命的目的。

“辦法是有,但是無法讓你的運勢和原來一樣好,嬌枉難過正啊,就好像一個碎了的杯子是無法回到原來的模樣的,運勢方向已變,也只能順勢而為,讓你的人生少些溝溝坎坎而已!”

“從命理來說,和你有過關係的男人都是你的老公,所謂一夜夫妻說的就是這個理,你原本只有一個老公,而實際你已有兩個了,所以你現在只能嫁給一個窮困而無法娶到老婆的人,這樣才能安然一生!這就是你的姻緣!”

“徐半仙”的話讓她全身發涼,心灰意冷,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她或者不嫁,或者只能嫁窮困之人,這兩種情況都是她所不願的,有沒有第三種情況呢?如果她下一任男友並不窮困潦倒,她的命運又將會是怎樣呢?

她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一切隨緣吧!她給了“徐半仙”一百元錢,感謝了一番,走出院子,向租住的單身公寓走去,望著她遠去的孤單身影,“徐半仙”拂鬚長嘆了口氣。

也許,我們並不相信命運這個虛無飄渺的東西,但是對葉蘭花而言,卻很清晰地看到命運這個東西以兩年一輪迴的方式無情而殘酷地摧殘著她,而這一次更是以更加殘忍的方式將她推向了萬丈懸涯,墜入至暗的深淵。

又是兩年後,她23歲,依然是十分美好的年紀。

在一次同事的請客飯局中,她認識了一個男人,長得斯文白淨,溫文爾雅,談吐詼諧,是大多數女人們喜歡的那種型別。

酒桌上,酒助人興,一群年輕人嘰嘰喳喳,高談闊論,大聲說著,大聲鬧著,推杯換盞,互拼酒量,煞是熱鬧!

整個包廂充斥著暄譁和酒氣。只有葉蘭花靜靜地坐著,靜靜地吃著,看著他們吵鬧,偶爾笑一下,偶爾說一兩句話,飯局上她只認識兩個本廠的姐妹,其他人並不認識,她的性格是偏向內向,因此在這熱鬧的飯局中格外顯得脫俗和另類。

這種脫俗和另類顯然引起了鄰座斯文男人的興趣,他也不隨其他人鬧了,故意找著話題和她攀談起來,一場飯局之後,他倆已熟絡了,就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在之後的一個月裡,這個男人或請她去郊遊,或請她去唱歌,或請她去吃燒烤,或請她去蹦迪……,兩人關係越來越親密,成了一對好朋友,但這只是普通的好朋友,與愛情無關。

在這一個月裡,她只是和他一起吃吃喝喝,一起玩,一起耍,知道他來自南方省平陽市,從事什麼職業,家庭情況如何一概不知,但在交往過程中,她感覺他是個有錢人,出手大方闊綽,像一個富二代,但她又不好張口問他。

一日晚上,吃完夜宵,他送她回宿舍,在宿舍樓下,他雙手突然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說:“做我的女朋友吧!”語氣堅定誠懇,望著他深情的雙眼,英俊的臉龐,她有些心動,二年了,又過去二年了,她真希望能找到一個愛她、寵她、能原諒她過去的男人,但“徐半仙”的話猶在耳際,時刻警醒著她,而眼前這個男人英俊而多金,顯然不是“徐半仙”所說的窮困之人。她遲疑難決,掙脫了他想要擁抱她的雙手,羞澀而不安地說:“這太突然了,讓我想想吧!”

這天晚上她輾轉反側,徹夜無眠!

她從小失去雙親,飽受貧寒之苦,在她內心深處是多麼渴望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她努力打工,努力掙錢,為的就是那一天的早日到來,做為女人,更是渴望有一個愛她的男人相親相愛,聚首白頭!但是兩次的無情傷害,給了她太多的傷痛,她對愛情心存敬畏和恐懼,尤其是“徐半仙”的精準掐算使她有了太多的顧慮!

但是另一面她又心有不甘,難道此生果真要像“徐半仙”所言只能嫁個討不起老婆的窮男人嗎?她的命真的就如此不堪嗎?她就應該去尋找一個窮男人而拒絕眼前已經來臨的愛情嗎?

“徐半仙”也是人啊,他會不會算錯了呢?完全有可能算錯了啊!如果是算錯了,那麼不是葬送了我一生的幸福啊!她的腦子裡不斷閃現著各種想法和念頭,紛亂的思緒糾纏著她,像一團理不清的亂麻塞滿了整個腦子。

她掙扎著,努力地掙扎著,直到拂曉時分,天際間透出幾縷光亮,掙脫了黑夜的束縛時,她才鼓足勇氣,下了這一生中最艱難的決定:一切隨緣,抓住眼前的愛情!

決心下了,擔心又湧上心頭,他會不會在意她已不是處女?會不會重蹈分手的覆轍呢?她想了好一陣子,決定在訂婚之前絕不和他發生關係,而且在訂婚之前她要找個時間做個處女膜修補術,這個手術現在在各大醫院和整容醫院都可以做,據說生意十分火爆,許多女人都藉此來欺騙自己的丈夫!

她終於在23歲時開啟了她的第三段愛情,在交往中男友告訴她,他的父母親都在平陽市做生意,他也在平陽市的兩家賓館和一家夜總會入有股份,此次來深圳主要是想在深圳這個中國最開放,經濟最發達的地方尋找合適的地點開一家賓館,可是幾個月過去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地點。

她感到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徐半仙”也許也有失誤的時候,但她的確認真履行了對自己的承諾,在訂婚前不發生關係。

有一天,男友突然對她說,深圳這邊找不到合適的地點,決定放棄了,問她是否願意和他一起去平陽市。

她本是一葉無根的浮萍,飄到哪兒,哪兒就是家。她曾經想透過努力,成為深圳這個充滿活力的城市的一員,在這裡安上一個簡單的家,但是現實很無奈,深圳這個中國改革開放最前沿的城市,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著使它變得金碧輝煌的外來打工者們,要想成為它的“子民”比登天還難!

去還是留,這個曾經艱難的選擇如今變得再簡單不過了,她毫不猶豫地答應男友一起去平陽的請求。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一起去平陽的並非她和男友兩人,另外還有三個妖豔女子,男友的解釋是她們要隨他去平陽打工。

一行五人踏上了北上的火車,從此她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她的人生也將在平陽市這個汙穢的城市裡劃上句號!

來到平陽市,那個平日裡溫文爾雅,衣冠楚楚的男友變成了猙獰的魔鬼,露出了醜陋的面目,她被關進了平陽市“烈焰紅唇”夜總會的一間無窗戶的黑暗密室之中,這些密室就是為了專門關押折磨這些不聽使喚的女孩,使她們就範的罪惡場所!

原來她的男友並非什麼富二代,所有的一切都是謊言,他只不過是“烈焰紅唇”夜總會的一條看門狗而已,是平陽市一黑幫的中層骨幹分子,在一次與同街的另一家夜總會為了幾名小姐的控制權,他帶人夜襲了那家夜總會,將夜總會老闆砍成重傷,為了逃避警方追捕,“烈焰紅唇”夜總會幕後老闆給了他三十萬,叫他外出避避風頭,他於是南下到了深圳,憑著三十萬,他充當起富二代來,迷惑了她的雙眼,她追悔沒及,但已為時已晚。後來幕後老闆多方運作,擺平了此事,他才敢回到平陽市。

男友來到密室來勸說她,先是說盡了好話,道盡瞭如今社會“笑貧不笑娼”的道理,每月1-2萬的收入是肯定有的,她罵他,罵他人面獸心,罵他狼心狗肺,罵他虛偽欺騙。勸說無效,又叫其他小姐來勸她,現身說教,終是無果。

三天後,她男友失去了耐心,帶著兩個彪形大漢來到密室,他陰鷙地笑著說:“蘭”這是他對她的親暱稱呼,“想好了沒?想好了今晚就開始上班,我會把你打造成“烈焰紅唇”夜總會的頭牌,到時你可以隨心所欲地享受生活,享受金錢給你帶來的極度快樂!”

“呸”她在地上吐了口痰,憤怒地說:“我是你女朋友,你這樣做,你的良心會安嗎?”

“良心?良心是什麼?良心是人民幣嗎?良心能當飯吃嗎?”他陰沉著臉,雙眼閃著兇光,那張英俊的迷惑人的臉扭曲著,變得醜陋不堪!

“你給我滾!放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憤怒地咆哮著說。“滾?你叫我滾?老子還不是為你好?為我們倆好?好言相勸你不聽,就別怪老子無情無義了!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他眼睛盯著她飽滿的胸脯,淫淫地笑著對兩個彪形大漢說:“兄第們,今天老子就讓你們看一次現場直播!”兩個彪形大漢哈哈大笑起來:“好啊,好啊,這小妮子長得不錯啊,應該還是個處吧!”

他“嘿嘿”奸笑著,走上前去,用力將她按倒在地,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

“你,你要幹什麼?”她掙扎著,大聲喊叫著。

“幹什麼?我要幹你,他罵的,和你談了幾個月,花了我那麼多錢,連根毛都沒粘到,今天我就要好好玩玩!”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撕扯著她的衣褲。

她哭喊著,反抗著,掙扎著,但是一切都是那麼的徒勞,那麼的無濟於事。

在密室昏黃暗淡的燈光下,她的身子泛著慘白,呈現在三個淫邪惡棍火辣的目光之下,她已無力反抗,只是徒做無畏的掙扎,她痛苦地閉上雙眼,任由恥辱的淚水流滿了臉龐。

發洩完獸慾,男友從她身上爬了起來,用手開啟她的兩腿,猛地朝她大腿踹了一腳,罵道:“他媽的,你這個臭婊子,我還以為你是一個沒開苞的黃花閨女,想不到也是個早就被搞過的賤貨!還裝什麼貞潔!再給你一天時間,再不答應接客,你們兩個每天輪她幾次,再不行就讓她永遠消失!”

那兩個大漢色迷迷地看著地上女人的肉體,其中一個興奮地說:“三哥,這個女人就交給我們兩人了,我他媽的每天玩她個舒舒服服的!”

三個流氓走了,密室的鐵門被重重地關上,反鎖著,她強忍著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痛苦,穿好被撕破的衣褲,睡到了角落裡窄小的硬板床上。

此刻的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看著昏暗潮溼的小屋,心頭湧起了一陣陣巨大的恐懼,特別是那個禽獸不如的男友最後的那句“再不行就讓她永遠消失”的話,使她驚恐不已,這些亡命之徒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生命在他們眼裡就如草芥一般,而且在這十分隱密的地下室消失個人是根本無人知道的,而她又孑然一身,如果消失了,連個報案的人都沒有,她會像空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我要活著,一定要活著!”她內心有個聲音不停地在吶喊,要活著唯一的辦法就是順從他們,出賣自己的青春和肉體,她想不到還有什麼其它的法子,她要活著,哪怕是卑賤地活著!毫無尊嚴地活著!

從此,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平陽市“烈焰紅唇”夜總會里有一個叫“蘭兒”的年輕漂亮的女人,在一大堆醉生夢死的男人面前打情罵俏,出賣肉體。

世間的事就是這麼怪異,她的人生似乎和數字2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又是2年,她25歲時,“烈焰紅唇”夜總會幕後老闆因貪汙受賄,嚴重違法違紀被南方省紀委依法查辦,因涉及刑事犯罪,依法移送檢察機關偵辦,“烈焰紅唇”夜總會被依法關閉,接著男友在一次販毒過程中,因拒捕被警方當場擊斃,結束了他短暫卻罪惡的一生!據說警方這次行動的情報是她提供的,當她得知男友被警方擊斃的訊息後,只是淡然一笑。

從此,她獲得了自由,一種可以自由呼吸新鮮空氣的自由。

自由之後何去何從?生活還要繼續,如何安排自己今後的生活,她又一次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但她思前想後,還是選擇了這種令人不齒的職業,她需要錢,需要很多錢,像她這種無知識、無文憑、無能力的“三無”女人,除了出賣自已的身體之外,根本無法賺取更多的錢,這兩年在“烈焰紅唇”夜總會的經歷,使她知道這種“躺在男人身下的職業”是這世上來錢最快的職業,她要在30歲前賺取300萬元,然後在她家鄉的縣城裡買上一套房,開一家家鄉風味小吃店,嫁一個老實而貧窮的男人,生一個或兩個老有所依的孩子,這是她的夢想,是她對未來人生的規劃,她祈求老天能給她一絲憐憫,讓她能實現這個要求很低的願望!

她已不相信愛情!愛情玩弄了她的身體,戲弄了她的青春,改變了她的人生!

她改變了從事這種職業的方式,她要做“老闆”,做自己身體的“老闆”,不再受人控制,不再看人眼色。

她到另一家夜場做起了公主,在夜場公主是不出臺的,但她充分利用好公主這一角色,在服務客人時,用自己青春的臉蛋、傲人的身姿、嫵媚的眼神勾引撩撥著那些不懷好意、色迷心竅的好色男人們,從此,她在這個世界最古老的職業——賣淫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