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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殺人滅口

王誠和杜威兩人這幾天忙著查詢周小莉一家人的下落,但是他們走遍了平陽市大街小巷,查遍了平陽市各分局、所屬鄉鎮派出所均毫無訊息,周小莉一家三口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毫無蹤影。王誠決定暫停查詢,休息一天,讓杜威好好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這天,杜威起了個大早,來到辦公室,剛打掃完辦公室衛生,正準備泡茶,黃凱副局長手裡拿著一盒茶葉,走了進來,把茶葉往茶桌上一擱說:“杜副支隊長,喝這個,武夷山燕子窠極品肉桂”。杜威想到前幾天黃凱一大早就到他辦公室,臨走時叫他到他辦公室去拿茶,杜威當然不會去,只當是句玩笑話,想不到今天一天早就又到他辦公室,而且還真的拿了茶來,杜威感到不解和納悶,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黃副局長怎麼就一改原來的風格,對他這位下屬莫名的關心起來?他看了看黃凱笑著說:“當然是喝領導的茶”,他拆開盒子,拿出一泡,兩人相對而坐,泡了起來。

黃凱好象並沒有什麼事,邊喝著茶,邊東拉西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杜威心裡有些厭煩,但又無可奈何,他畢竟是領導,而且拿著好茶來,這是給他多大的臉面,他只得硬著頭皮敷衍著,心裡希望黃凱能早點結束這浪費時間的聊天,他還要靜下心來思考如何找尋周小莉的事呢。

突然,黃凱話鋒一轉說:“最近專案組的事情很忙吧,年輕人嘛,還是忙點好,忙點好啊,陳海川這個老傢伙真他媽的不是人,糟蹋了兩個小女孩,搞得一個自殺,一個背井離鄉,躲到人生地不熟的臨山去,真是混帳東西!”

杜威心裡不禁“咯噔”一下,記住了這句話,他想不到,無意間得到了這個資訊,真有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感覺,他心裡一陣狂喜,但他不動聲色,趕緊應付著和黃凱聊著,聊了一會,黃凱好象累了似的,連打了幾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拍了拍杜威厚實的肩膀說:“不喝了,我有事先走了,好好幹,前途無量啊!”說著走出門去。

杜威送走黃凱,內心還是激動不已,無法平復,忙拿起手機打通王誠電話:“喂,王處,你在賓館嗎?我有情況向你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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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專案組辦公室,聽了杜威的彙報,王誠馬上帶著杜威去見高飛,高飛聽後,吃了一驚,立即對王誠和杜威說:“你們兩人馬上趕到臨山,務必儘快找到周小莉,越快越好,不得有誤,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報告!”高飛語氣嚴肅而緊迫,一反平時沉著冷靜風格,反映出他內心的不安和焦急,王誠熟知高飛的脾氣,也不多問,敬了個禮,帶著杜威跑了出去,望著兩人匆匆離去的高大背影,高飛深深地嘆了口氣:“但願還來得及啊!”

臨山縣是平陽市下轄的九縣(市)一區之一,距平陽市150餘公里,顧名思義是個山城,不但是山城,而且是平陽市經濟最欠發達的縣城,國家級貧困縣,全縣35萬人口就有10餘萬常年外出打工維持生計,縣城三面環山,原來僅有一條省道連線內外,交通閉塞,成為臨山縣經濟發展的最主要瓶頸,兩年前,隨著國家脫貧攻堅的深入推進,終於一條巨龍般的高速公路蜿蜒起伏於崇山峻嶺之間,搭起了與外界便利的橋樑,天塹變通途,經濟也有了一定的發展,但是仍然沒有摘除貧困縣的帽子。

王誠、杜威快馬加鞭,僅用了1小時20分鐘就到達了臨山縣公安局,他們向門衛詢問了刑偵大隊的所在,立即奔向三樓的刑偵大隊大隊長辦公室。

臨山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張海波,50歲,性格開朗豪放,是個典型的北方漢子。

他聽完王誠、杜威的來意,雙眉緊蹙成深深的“川”字,最令高飛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海波不無遺憾地對王誠和杜威說:“你們來遲了,我們前天發現了周小莉的屍體,你們要找的周小莉應該就是我們發現的已經死亡的周小莉,因為據我們調查死亡的周小莉和你們說的周小莉情況基本一致。”

張海波的話令王誠、杜威吃驚不小,這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高飛會如此著急地要他們馬上趕到臨山縣,原來高飛已意識到周小莉可能會遇到危險,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周小莉兩天前就已遇害。

“我們已組成專案組正在全力偵破。”張海波看著一時愣住的兩人說。

王誠畢竟也是個老刑偵了,馬上回過神來,向高飛彙報了情況,電話那頭傳來了高飛深深的嘆息和無奈的聲音:“我知道了,我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們暫不要回來,配合當地警方查詢線索,有情況隨時向我報告。”

按照高飛的命令,張海波向王誠、杜威全面詳細彙報了案件的整個過程,原來在兩天前清晨,距離臨山縣15公里的一個小山村的山坳裡,該村一村民正在山上放羊,突然那村民的牧羊犬咆哮起來,衝向不遠處的一個盜洞邊上不停地扒拉著盜洞上面蓋著的枯枝敗葉,那村民走上前去,定晴一看,頓時嚇得汗毛直豎,臉色灰白,只見小小的盜洞裡蜷縮著一個下半身赤裸的女孩,她仰著臉,舌頭外吐,雙眼圓睜,好象正向蒼天悲憤地訴說著人間的罪惡!那村民嚇得直哆嗦,語無倫次地撥打110報了警。

經現場勘查,在盜洞裡發現了女孩身上的褲子,沿途有車轍軋過的痕跡,經技術分析是一輛一汽大眾寶來轎車。由於多年來臨山縣未發生如此惡劣的兇殺案件,臨山縣公安局高度重視,立即成立專案組,展開排查。

到目前為止,案件取得了一定進展,經走訪調查,死亡女孩名叫周小莉,今年3月份由平陽市轉學到臨山縣二中就讀,是初中一年級三班學生,父母在縣城開了一家小吃店,社會關係單純,在臨山縣無與社會人員交往史,經調取學校門口監控錄影表明,出事當天,也就是12月18日中午放學後在學校門口上了一輛灰色寶來轎車,據學校班主任反映,周小莉下午沒有到校上課,可能已經遇害。經法醫鑑定,女孩脖頸處有明顯的青淤痕跡,死亡原因是外力機械性壓迫造成窒息死亡,也就是被掐死,死亡時間大約是在12月18日下午1點半至2點半之間,身體有被性侵,大腿內側有血跡,經化驗是女孩的血跡,女孩身上提取出有外人的皮屑組織,下體內體液等樣本已送到市局進行DNA檢測,結果未出。屍體解剖發現,女孩在12點半到1點之間有喝下一杯奶茶,同時在胃部檢測出γ-羥基丁酸成分,γ-羥基丁酸就是俗話說的“聽話水”、“失憶水”,是一種無色、無嗅、無味的液體,具有強烈的迷幻作用,對人的神經系統具有強烈的抑制作用,是很多強姦案中的罪魁禍首,與氯胺酮、MDMA一起並稱為“三大約會強暴藥”。對寶來轎車的排查,顯示該車是一輛套牌車,一時無法查出結果,經分析,受害女孩應該與犯罪嫌疑人認識,所以才會上對方的車,從而遇害。綜合以上所掌握的證據,臨山縣專案組將這一案件定性為惡性強姦殺人案。

王誠、杜威一邊認真聽取張海波案件情況介紹,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一些重要的情況和細節。末了,王誠問張海波:“張隊,法醫鑑定報告是否已出。”“出了。”張海波邊說邊起身在辦公室上拿來鑑定報告交給王誠,王誠仔細地看著報告上的每一個細節,突然他有了一個重大發現,鑑定報告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處女膜新裂傷。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發現,隨後,王誠將鑑定報告影印了一份,將排查寶來轎車的監控錄影複製了一份,以便回去仔細分析研究。

告別了張海波,兩人在外面吃了份快餐,下午到臨山縣二中瞭解情況,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姓高的中年女副校長,長相斯文,文質彬彬,正是她接納辦理周小莉轉學就讀手續。

“請問高校長,周小莉轉學到二中,辦理轉學手續的是周小莉家人還是其它人來辦的?”王誠直入主題,高副校長沉思了片刻說:“這個女孩轉學我還是很有印象的,我當時還覺得很奇怪,怎麼會從平陽市轉到我們臨山這個窮鄉僻壤來,辦理轉學手續時是周小莉和一位30多歲的男人一起來的,哦,我記起來了,好像還是個領導,高高瘦瘦的模樣,但挺結實的,嗯,還有就是長相有點兇狠,他自我介紹說是平陽市公安局的,對了,他說他姓黃,草頭黃的黃,沒錯,是草頭黃的黃,他還帶有平陽市公安局的介紹信,說這個女孩涉及到一個案子,為保護女孩的人身安全,所以轉學到臨山縣來就讀。”

聽完高副校長的介紹,王誠、杜威內心震驚不已,高副校長說的應該是真實的,因為她不是利害關係人,沒理由也沒必要說謊。特別是杜威更是惴惴不安,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個幫助周小莉轉學的應該就是他的領導—黃凱,黃副局長,如果一切推斷都是對的,那麼黃凱和周小莉是什麼關係?而周小莉是海川公司涉黑案件子案件當事人之一,黃凱是否有牽涉進這個案子?而更不可思議的是,破獲海川公司涉黑案件的主要領導和功臣就是黃凱,這次周小莉突然遇害與黃凱是否也有關係?黃凱到底在這其中扮演著何種角色?這一切的問題攪得杜威心裡惶惶然,亂糟糟!他雖然從內心裡看不起混混似的黃凱,但他畢竟是他的領導,一名公安幹警,他從心底裡不願看到黃凱有什麼問題!

在中央專案組辦公室,高飛站在窗前,習慣性地抽著煙,凝神望著窗外陰沉沉、灰濛濛的天空,他在等著王誠、杜威回來,也在思忖著這個棘手的案子,中央專案組進駐平陽市已近半個月了,但是至今尚未取得實質性進展和突破,在來平陽市之前,高飛雖然有打持久戰、攻堅戰的心理準備,但他對目前的進展並不滿意,而且平陽市委、市政府似乎對這個案子過分的關心,市長王建成已多次過問案子情況,都被高飛以調查階段需要保密,暫不便透露為由予以拒絕,好在市長王建成好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問問而已,並無糾纏,顯示了一個官僚的狡猾和虛偽,也說明了王建成對這個案子並不十分關心和在意,而市委書記楊松柏就完全不一樣了,昨天還親自到專案組辦公室和高飛發生了第二次激烈的衝突,對專案組不向市委、市政府通報調查進展和不讓杜威參加專案組會議等問題向高飛發出了詰問,表達了他對高飛的強烈不滿,並將他對高飛的不滿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說高飛對平陽市委、市政府毫不信任,惡意將市委、市政府置於對立面,然後憤怒地甩門而去,對於這一過激行為高飛一時無法理解,深耕官場數十年的楊松柏不會不明白他對中央專案組的無禮,是犯了官場大忌,是犯了政治上的嚴重“左傾”錯誤,是毫無政治底線和敏感性的幼稚表現,的確,在這件事上,只要高飛在他楊松柏的頭上加上一頂不配合專案組工作的“帽子”,輕則問責,重則免職,但他為何還要一意孤行呢?高飛覺得楊松柏這一招只是序幕,應該還有後手,他將拭目以待。

到目前為止,還有兩件事進展與高飛預測有所偏差,一件是平陽市公安局法醫廖建軍並未打電話給胡成功,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廖建軍是這個案子的重要突破口之一,但是目前這個口子還嚴絲合縫,前天他叫胡成功聯絡廖建軍,但廖建軍支吾著說最近很忙,過段時間再聯絡,這分明是搪塞之詞。另一件事是那個神秘電話之後再無音訊,對方是敵是友,是否是舉報人都不得而知,他只能在茫然無奈中等待。

還有一件煩心的事,那就是餘倩倩,這個美麗多情的女孩顯然對他心生情愫和愛意,在賓館吃飯時,每餐她都會毫不顧忌別人的眼光將她打的菜夾一些給他,晚上還不時地打來“騷擾”電話,邀他出去玩,高飛他並不是神,他是個有血有肉,有著七情六慾和喜怒哀樂的凡人,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美麗和溫柔!如果他沒有家庭,如果他沒有特殊身份,如果他是一個平常普通之人,他會欣喜地接受她的“騷擾”,接受她的痴情,接受她的愛意,接受她的一切,他會成為她的知心愛人,愛她一生一世,愛她到天長地久,海枯石爛!但是他現在根本沒有資格去愛她,去寵她,去和她雙飛雙宿,地老天荒!他要守住這個底線,他只能將她深埋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成為他內心最柔軟的那一部份,好好珍藏著,呵護著!

對林宇傑和黃凱的秘密調查體現了陳志作為一個偵查員和刑偵人員的綜合素質,整個調查隱蔽而不動聲色,悄然進行,在楊松柏、王建成等所有市委、市政府領導幹部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完成了調查,但是對林宇傑的情況卻知之甚少,他年少英俊,風度翩翩,但連個紅顏知已也沒查到,似乎在平陽市他就是一個遊離於所有人之外的邊緣人,只知藍色妖姬夜總會和他是在五年前在楊松柏成為平陽市絕對主宰,絕對權威後突然出現的,在這個時間點上,林宇傑和楊松柏是有交集的,不排除藍色妖姬夜總會和他本人和楊松柏有著更深層次的交集。

對於黃凱,掌握的情況就比較全面了,黃凱,36歲,未婚,平陽市本地人,30歲前在平陽市國營磷肥廠車間當一個小工人,這是一個半死不活的國營小廠,總共只有100多號職工,黃凱生性桀驁不馴,不甘寂寞、平庸和碌碌無為,總想有一天飛黃騰達,雞犬升天。他時常混跡於街坊市井,不知不覺中竟然混出了一些名頭,江湖人稱“凱哥”,他很是享受這種江湖待遇,一段時間裡他居然混得風聲水起,得意自在。

從32歲開始,命運之神眷顧了他,轉機就是平陽市公安局為充實警力,彌補警力日益嚴重不足的問題,向社會公開招考公安幹警,本來按照他的條件是無法參加招考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說不清,道不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箇中玄機路人皆知!黃凱從此華麗轉身,開始了魚躍龍門的開掛人生,短短几年時間,不但從一個街頭混混變身成為一個維護公平正義的警察,而且一躍成為公安局副局長,升遷之快令人匪夷所思。在調查中還獲得一個重要資訊,平陽市王建成市長竟然是他的舅舅,在黃凱不同尋常的升遷背後是否有著王建成的助力?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如此火箭般的升遷速度又決不是王建成所能做到的,因為在平陽,權力的主宰者是楊松柏,是平陽這片土地的最高統治者,而不是他王建成,王建成只不過是楊松柏的應聲蟲,傀儡,一個提線木偶,所以,站在黃凱背後的應該是市委書記楊松柏。

“高局,我們回來了。”王誠、杜威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將高飛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來。

當兩人將在臨山縣的調查情況向高飛彙報後,高飛沉思了一會,若有所思地問杜威:“以你的判斷,你覺得黃凱將周小莉藏身之地告訴你,你認為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之舉?”,杜威低頭考慮了一下,抬頭望著高飛有些拘謹地說:“高局,我無法做出準確判斷,是昨天在聊天時黃副局長告訴我的,依我看,他是隨口說出的。”杜威在刑偵專家高飛面前說得並不自信。“好吧,小杜,辛苦了,去向楊書記報告吧,嗯,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你應該清楚的。”高飛微笑著拍了拍杜威的肩膀說,杜威心裡“咯噔”一下,渾身血液頓時湧上了腦門,他漲紅著臉,張著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高飛看著杜威呆若木雞的模樣又笑了起來:“別緊張,這是你的任務,你必須要很好地完成。”一句真切的話語使得杜威恍然大悟,他緩過神來向高飛敬了個禮,堅定地說:“高局,我明白。”

杜威走後,高飛吩咐法醫胡成功立即趕到平陽市公安局,獲取臨山縣送來的周小莉身上提取的生物檢材化驗結果,之後和王誠兩人坐到電腦旁,檢視王誠帶回的大眾寶來轎車行車軌跡的監控錄影。

一向以來,作為公安部刑偵局局長的高飛,在工作中總是身先士卒,這是現在絕大多數領導幹部所沒有的優秀品質,現在的領導幹部大多高高在上,誇誇其談,雖言必稱公僕,卻把人民群眾當成自己的僕人,不斷拉大著與人民群眾的距離,使得人民群眾與政府之間的鴻溝越裂越大,這是當前黨和政府應該正視的事實。

兩個小時後,高飛起身伸了個懶腰,舒緩一下筋骨,分了一隻煙給王誠,自己點燃深吸了一口,對王誠說:“發現什麼了沒有?”王誠想了想說:“從這個監控上看,車上有兩個人,除開車的外,在車後排座位上坐著一個男的,從他們坐著的高度和大眾寶來轎車的高度上分析,兩人高度大約都在1米75至1米80之間,從體態來看都是瘦高個,年齡應該在30歲至40歲之間,司機應該是有備而來,自始自終車上的遮陽蓋都是放下的,遮住了司機的大半張臉,所以無法看清長像,兩人中至少有一人認識周小莉。”說完王誠突然好象又若有所悟似的說:“高局,車後這個男人的背影感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但一時又記不起來。”

在偵破案件過程中對經歷過的人和事保留著一定的記憶,這是刑偵人員特別是優秀的刑偵人員必須具備的素質和自然鍛煉出的一種能力,在對案件排查中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總會很自然地和新發現的情況聯絡起來,有時的確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你剛才分析得很有道理,這個背影我也很眼熟,他應該就是在我們周圍的人或是我們兩人都見過的人,我們才會同時有這種第三感覺。”高飛用讚許的目光看著王誠說“我們來做個遊戲,如何?看看我們所想是否相同?”高飛說著拿起桌上的水筆在手心上寫了幾下,握掌成拳,王誠笑著也在手心上寫上名字,兩人同時開啟手掌,“哈哈”兩人同時大聲開懷大笑起來,兩隻手掌心上赫然寫著同樣的兩個字:黃凱。

這時法醫胡成功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周小莉身上提取的生物檢材檢驗報告,高飛拿過報告仔細看起來,但是這份報告並沒讓情況更加明晰起來,報告中顯示的兩份生物檢材中,在周小莉上身衣服上提取的生物檢材,DNA檢測結果在公安部DNA庫中無法找到相匹配的DNA,另一份在周小莉下體提取的生物檢材中只檢測出玻尿酸成分,這種物質常用於安全套潤滑劑,說明犯罪嫌疑人在實施性侵過程中是戴著安全套的,所以在受害人體內並未留下犯罪嫌疑人體液。

儘管如此,但是海川集團涉黑案中的重要一環--陳海川強姦幼女案的脈絡逐漸在高飛的腦海中清晰起來,事實表明,陳海川強姦幼女案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冤假錯案,但是還有許多疑問需要找到答案,是誰實施了這個冤假錯案,誰又是幕後黑手?在這個案件中公安局黃凱副局長時不時地顯露出他的身影,他在其中到底扮演中何種角色,是實施者還是幕後人?抑或兩者兼而有之,他告訴杜威周小莉的下落,顯然是有意為之,這樣做肯定會暴露自己同時也會暴露出陳海川強姦幼女案的真實性,但他為何還要這樣做?為何要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他是在幫助專案組查詢真相嗎?還是另有所圖,別有目的?周小莉被害案肯定不是簡單的強姦殺人案,而是一起令人髮指的殺人滅口案!

高飛沉悶地抽著煙,冷靜地思考著,他要將已知的一個個零碎的線索連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從而查出真相,但是從目前情況來看,這條線索似乎已到了盡頭,進入了死角,是否再從其它方向尋求突破?還有一個重要的突破方向,那就是漢興集團,它是海川集團涉黑案中唯一的受益者,海川集團許多優質資產均被其納入囊中,應該是這起案件的主角,目前對這一主角的偵查還未啟動,是否要啟動?高飛思之再三,感覺時機尚未成熟,他決定暫緩啟動。

但有件事時機已經成熟,應該馬上著手實施,那就是質詢平陽市公安局副局長黃凱,海川集團涉黑案中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