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京，高飛三人馬不停蹄地趕到公安部，向肖國興部長詳細彙報了在平陽市督察期間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特別是對海川集團涉黑案見的明查暗訪、神秘的200萬元行賄款和那張紙條情況。

聽後，肖部長指示高飛立即形成文字報告，對海川集團涉黑案件從刑偵的角度做出分析判斷，他將上報中央有關領導。

三天後，高飛向肖國興呈上了《南方省平陽市海川集團涉黑案件初步分析報告》。肖國興當即戴上老花鏡仔細閱讀起來，高飛看到肖國興越來越神情嚴肅，臉色凝重。看罷，肖國興神情凝重地對高飛說:“我同意你報告中的分析判斷和推理結論，雖然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是一個冤假錯案，也沒有證據證明這是一個官商勾結，借掃黑除惡專項鬥爭之機，殘害民營企業家，吞併民營企業資產的惡性案件，但是結合群眾舉報和現有掌握的情況看，這案件肯定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對漢興集團，你沒有查，這點做得很對，否則打草驚蛇，我立即上報中央，這段時間，你要將手頭急辦的事情儘快處理好，等待中央的決定。”

“是！”高飛向肖國興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走出部長辦公室。這一刻，他感到了一份沉重，更感到了一份使命，一份責任！

一週後，接到肖國興通知，高飛來到部長辦公室。肖國興拿出一份檔案，嚴肅地說：“中央領導已做出重要指示，要求我部成立專案小組，重啟調查，查明真相！”說著，他走到高飛跟前拍了拍高飛寬闊厚實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高飛啊，你肩上的擔子重啊！如果你的判斷是對的，那麼在查明事實真相的道路上你會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難，甚至是生命危險，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啊！我期待著你勝利歸來的那一天，我為你接風洗塵！”

“啪”的一聲，高飛向肖國興行了個軍禮，望著眼前這個像父母一樣關心他，愛護他的長者，自信地說：“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洪水滔天，高飛保證完成任務，決不辜負黨中央、肖部長的期望！”

2018年12月3日上午，高飛將擬定的專案組名單呈報給肖國興審閱。

專案組組長由高飛親自擔任，副組長由公安部刑偵局陳志擔任，成員有公安部刑偵局王誠、法醫胡成功、南方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副總隊李國明。

肖國興審閱同意並決定以中央掃黑除惡專項鬥爭領導小組名義發文給南方省省委、省政府、省公安廳和平陽市市委、市政府，知會他們全力無條件支援配合專案組開展工作。

一紙檔案，極度震驚了南方省和平陽市最高領導層，引發了軒然大波，省委、省政府連夜約談平陽市委書記楊松柏、市長王建成、公安局長陳安國，約談規格之高，歷史罕見，由省委書記廖建國、省長李家民，省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左良親自進行約談。平陽市委書記楊松柏、市長王建成、公安局長陳安國焦頭爛額，連忙集中力量加班加點準備材料，終於於10日晚上8點半趕到省城。

在省委小會議室，楊松柏望著三位滿臉冷竣嚴肅的省委領導，強做鎮定，打起精神彙報海川集團涉黑案件偵辦過程，涉案人員判決情況，最後還不失時機地說明這是一起榮獲表彰的掃黑除惡典型案例，是一個不容置疑的鐵案，意在獲得省委書記、省長的支援。但是省委書記廖建國、省長李家民等領導旗幟鮮明，做出了五點重要指示：

一、平陽市委、市政府要高度重視，把此項工作當做當前最重要的政治任務來抓，立即組織由市委主要領導為組長，公、檢、法、司各有關部門為成員的自查工作領導小組，開展全面深入細緻的自查自糾，做到有錯必改，有錯必糾，如發現有違法違紀行為的，不論涉及到誰，都將依據法律法紀嚴懲不貸；

二、全力配合中央專案組，任何人不得設定障礙，阻撓專案組工作；

三、在此期間要統籌做好平陽市的其它工作，不得因此事而影響其它工作的正常開展；

四、要做好全市幹部，特別是領導幹部的思想穩定工作，不能人心浮動；

五、如果平陽市的幹部隊伍特別是領導幹部存在問題，希望能主動向中央專案組或省委、省政府如實交待問題。

楊松柏如坐針氈，感到後背一陣陣沁入骨髓的冰涼，內心惶恐不安，心驚肉跳！他混跡官場二十餘年，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但是他從沒有像這次這樣感到恐懼和不安，省委書記廖建國、省長李家民的話好像一座大山一樣沉重地壓著他的胸口，使他喘不過氣來，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次可能是他政治生涯的“滑鐵盧。”

約談結束後，已是晚上10點，他連夜往回趕，在路上，他忽然想起什麼，拿出電話，撥打起來：“喂，大哥，今天老大的話可是十分的重啊，對我們很不利啊”，電話那頭傳來陰沉沉的聲音：“松柏啊，你也是官場老人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就是一個小小的高飛嗎？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你去做你該做的事就是了，這不用我教了吧！”“好的，我知道怎麼做！”楊松柏結束通話電話，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又想起了什麼，打出一個電話，命令式的口氣：“喂，現在是10點半，我在回來的路上，12點到我辦公室。”電話裡傳出一個女人極不情願的聲音：“今天有點累，明天吧！”“你看著辦！”楊松柏惱怒起來，結束通話電話。

回到平陽市，楊松柏沒回家裡，徑直來到辦公室，他的辦公室足有150平，分有會客區、辦公區、小會議室、臥室、衛生間，除了沒有廚房外，其餘一應俱全。

他開啟裝著指紋鎖的房門，並不開燈，關上門，走到會客區，癱躺在沙發上，點上一根菸，深深地吸著，內心的恐懼與不安還未完全平復。

不一會兒，寂靜的走廊上響起高跟鞋“咔咔”的腳步聲，門開後，黑暗中一個高挑的倩影走了進來：“把門關上，不許開燈！”楊松柏命令道。

那倩影走近楊松柏，冷冷地看著他，突然，楊松柏猛地掐滅香菸，站起高大的身子，狠狠地拉過那倩影，一把將她橫抱在懷，向臥室走去，那女人在他寬大的懷裡無畏地掙扎著：“你這個餓鬼，慢點啊，我還沒準備好呢！”

楊松柏並不言語，走進臥室，一把將女人狠狠地扔到床上，脫光身上衣服，撲將上去。

完事後，楊松柏裸著身子坐到沙發上吸食著香菸，那女人默默地下床，走進衛生間，洗淨身子，穿好衣服。楊松柏冷冷地說：“你可以走了。”那女人走近楊松柏不滿地說：“搞什麼鬼，發什麼神經，疼死我了！”，她憤憤地橫了楊松柏一眼，整理了一下飄逸的長髮，走出楊松柏辦公室。

與此同時，在平陽市最高檔的別墅區－－巴黎之春別墅區，一幢豪華的別墅內，公安局副局長黃凱那狼一樣的雙眼惡狠狠地緊盯著電腦螢幕，看著楊松柏和那女人苟且交合，憤怒地喃喃自語：“楊松柏，你這老不死的，搞我的女人，總有一天我要你不得好死！”

黃凱已不記得有多少次在電腦螢幕前詛咒楊松柏，除此之外他現在別無他法，只能這樣尋求一下心理安慰。楊松柏是平陽市市委書記，手握全市幹部職工命運前途的“生殺大權”，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把他貶為普通幹部甚至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讓他滾出公安部門，所以黃凱只能將滿腔的憤怒深深藏在心裡，不但如此，他還要認賊作父，努力地巴結他、討好他、攀附他，為他驅使，為他賣命。他要默默地忍受著這撕心裂肺的屈辱，等待有利時機，然後在他最薄弱的時候，奮力一擊，給他以最致命的打擊，將他斬於“馬下”。

二年前，在一次工作中他偶遇那女人，頓時驚為天人，深深地愛上了她，他展開了瘋狂的追求，但他還未得手時，那女人已成為楊松柏的女人，成為楊松柏手中權力的獵物，他心中不甘，但又無可奈何！一怒之下，利用公安工作之便，悄無聲息地在楊松柏辦公室的臥室裡安裝了一個微型探頭並直連他的電腦，這樣可以掌握楊松柏生活不檢點的證據。但他也深知作風問題並不能一舉擊垮老奸巨猾的楊松柏，他在等待，他在等待最後一擊的時機！

12月12日傍晚，專案組一行5人在高飛的帶領下到達平陽市，照例，楊松柏帶著市裡的一干領導前來高速路口迎接高飛，雙方見面，楊松柏已完全沒有了上一次下沉督察時的熱情，而是冷冷的幾句寒暄，高飛在楊松柏的眼中看到了敵視！

專案組吃住還是安排在上次督察時的市委賓館，在晚餐時，高飛遇到了餘倩倩，雙方對視了一會，高飛笑著說：“我們又見面了。”“是啊，我們又見面了。”餘倩倩似乎在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可惜不是在北京，沒有全聚德烤鴨。”高飛從餘倩倩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驚恐、一絲不安、更有一絲憂鬱。

晚上10點半，高飛接到了餘倩倩的簡訊，資訊很短，只有兩個字“小心！”。高飛心緒一陣起伏，她在提醒他，她知道些什麼？他拿起電話想打過去，想了想又放下了電話。

12月13日早上8點半，中央專案組和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公、檢、法、司等部門主要領導召開碰頭會，在這次碰頭會上，高飛和楊松柏發生了第一次激烈的正面交鋒。

會議室裡，專案組和平陽市參會人員對面而座，8點半原定會議時間已到，但楊松柏直到9點才進入會場，也未和高飛打招呼，更未為自己的姍姍來遲表示歉意，大踏步走進會議室，走到中間位置，肥胖的身軀猛然坐到椅子上，震得椅子“嘠嘠”作響。

會場氣氛凝重而沉悶，楊松柏黑著張老臉，拿出香菸猛抽起來，公、檢、法幾位領導看到楊松柏抽起煙，也紛紛效仿，頓時，會議室裡煙霧繚繞，汙濁不堪。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就像戰場上的敵我雙方劍拔弩張地對峙著！

高飛舒了舒緊皺的眉頭，含著笑意客氣地說：“楊書記、王市長，各位領導，中央專案組此行目的，大家應該都十分清楚，根據群眾舉報，海川集團涉黑案可能存在問題，經中央決定對該案重啟調查，希望平陽市委、市政府鼎力支援，查清事實真相！”

話音未落，楊松柏那粗曠的東北嗓音高高響起：“什麼事實？什麼真相？這個案件是平陽市公安幹警不辭辛勞，發揮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的精神，透過幾個月艱苦的工作破獲的，是一起受到中央表彰立功的大案，是一起經得起歷史檢驗的鐵案！”楊松柏神情激動，黝黑肥胖的大臉上，肌肉因激動而抽搐抖動著：“群眾舉報？什麼群眾舉報？是誰舉報？為什麼不能在陽光下公開一下？一個莫名其妙的舉報難道就能改變案件的性質？就能否定掉平陽市掃黑除惡的成績？”楊松柏激動地邊說邊拍著桌子。

高飛冷靜地看著楊松柏嚴肅地說：“楊書記太過激動了，請冷靜，我們共產黨人講的是事實求是，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如果此案是鐵案，就能經得起查，重啟調查決不是否定平陽市掃黑除惡的成績，是要給黨和人民一份滿意的答案，而不是不敢面對，更不能牢騷滿腹！你是黨和人民多年培養起來的高階領導幹部，更應該有著更高的思想覺悟，更應該和黨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楊書記，你說是嗎？”

高飛有理有據，言辭犀利的話讓楊松柏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如何應答，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把手上的香菸掐滅，雙眼盯著高飛，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還有，專案組成員中居然沒有平陽市公安部門人員，這是對平陽市委、政府、公安部門極度的不信任，我強烈要求增加一名我市公安幹警為專案組成員。”說著，他轉過頭，對身旁的王市長說：“王市長，你說是吧，你的意見呢？”王市長唯唯諾諾，忙說：“是的，我同意楊書記的意見，專案組裡應該要有我市的公安幹警。”看到書記、市長的態度，公、檢、法、司各部門領導紛紛表示贊同，一幅官場趨炎赴勢的畫面生動地展現在高飛面前。

對於楊松柏的這一無理要求，高飛並不感到突兀，他早已有心理準備，讓他們進來一個人又何妨，無非是想在專案組安插一個眼線，給他們通風報信罷了！就讓他來吧，看能掀起多大風浪！高飛胸有成竹！但他有個原則，就是曾經偵辦海川集團涉黑案件的人員必須迴避，不得加入專案組，這是個原則性問題，也是辦案迴避制度的規定，楊松柏無可奈何，雖然態度強硬，最後也不得不屈服妥協，同意派出一名與此案無關的幹警加入專案組。經市公安局推薦，平陽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副支隊長杜威加入專案組。

杜威，35歲，畢業於福建公安大學，在平陽市刑偵支隊偵辦海川集團涉黑案件時正好出差偵辦另一起案件，因此他未參與海川集團涉黑案件的偵辦，正好符合專案組的規定。也正是在偵辦另一起案件時表現突出,榮立三等功，由支隊三大隊大隊長晉升為副支隊長。

當日下午，公安局長陳安國一上班便將杜威叫到辦公室，嚴肅地對杜威說：“小杜，經局黨委研究，市委楊書記批示，決定由你加入海川集團涉黑案件專案組。”

杜威又驚又喜，驚的是他知道海川集團涉黑案件重啟調查，說明這個案件一定存在重大問題，牽涉到的不僅僅是平陽市公安局的問題，很可能牽涉到市委、市政府的問題，他是由市委派駐專案組的，如何妥善處理好市委、市政府與專案組之間的關係，這是一個擺在他面前的無法迴避的問題！喜的是既然市委決定讓他進入專案組，說明是對他的重用和信任，同時他能和自己心目中的偶像高飛並肩作戰，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早就聽說公安系統被譽為“戰神”高飛的傳奇故事，和“戰神”共事，這怎能不令他興奮呢！他雖然心情忐忑，但是毫不猶豫，當即接受任務，“是，陳局，保證完成任務！”他向陳安國敬了個禮，氣宇軒昂地說。

陳安國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說：“好樣的，我想我不會看走眼的！你現在立即去楊書記辦公室，他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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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楊松柏辦公室的路上，杜威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複雜，他和楊書記並不熟識，只是見過幾次面，在他的印象中身居高位的楊松柏一直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怎麼會招見他呢？唯一的答案就是這次進入中央專案組絕不尋常！

剛到市委辦，楊松柏秘書李明潔便迎了上來，帶著杜威來到楊松柏寬敞的辦公室，一見面，楊松柏一改往日風格，熱情洋溢，滿臉是笑，緊緊握著杜威的手，把他拉到沙發上一同坐下。

杜威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緊張，這份異乎尋常的熱情讓他不知如何是好：“楊書記，我是杜威。”杜威小聲拘謹地說。“知道，看你這身警服我就知道，好！好！年輕人好啊，前途無量，前途無量！”楊松柏上下打量著杜威，笑吟吟地說，像一位慈祥的長輩！

“小杜啊，經市公安局推薦，經市委研究，決定讓你加入中央專案組，這是組織上對你的考驗和信任，希望你不要辜負組織上對你的信任啊！”楊松柏頓了頓，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雙眼緊盯著杜威，彷彿一把要刺穿杜威心臟的利劍，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你的任務是一要完成專案組交辦的工作；二是要將專案組的行動、動態及時向我彙報，你是搞刑偵的，這一點你應該懂得吧！”說完，靜靜地看著杜威。

杜威頓時覺得心裡一陣翻江倒海，這不是要我通風報信，出賣專案組資訊嗎？此刻他已明白自己已身不由己地陷入一個巨大的旋渦之中，他無法拒絕，更無力抗拒，必須無條件接受。

恍惚中楊書記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小杜啊，我相信你能完成組織上交給你的任務，你的支隊長，老譚也50好幾了，等這事過去後，小杜啊，你就是支隊長了！”，赤裸裸的威逼利誘！

杜威必須毫不猶豫地立即做出肯定的回答，否則將會受到領導的質疑，杜威雖然年紀不大，但規矩還是十分清楚的，他“嗖”地站起身子，向楊松柏敬了個禮，聲音洪亮，故作堅定的說：“請領導放心，杜威保證完成任務！”。楊松柏露出難得的笑容，拍著杜威的肩膀說：“好！好！好樣的！你現在立即去專案組報到。”

望著杜威走出的高大背影，楊松柏心中還是鬱積著沉重的不安，他點燃香菸，大口吸著，舒緩著緊張的心情。

在楊松柏和杜威秘密交待任務時，市公安局黃凱副局長帶著幾個人將滿滿的5箱海川集團涉黑案卷宗及相關物證送到專案組辦公室。黃凱表情冷漠，對專案組成員不聞不問，兩個眼珠賊溜溜地四處張望，像在探尋什麼，高飛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黃凱。等到黃凱走後，高飛默默地抽著煙，他接到公安局陳安國局長電話，等會杜威要來專案組報到，高飛在等他。

在高飛心裡，既然杜威是市裡安排來的人，那一定是一個八面玲瓏、心術不正的角色，但見到杜威的第一眼，他徹底改變了這一想法。

杜威，名如其人，高大威猛，青春陽光。杜威向高飛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高局，杜威來向你報到。”話語鏗鏘有力，正是高飛心目中中國警察的形象！

高飛不由得喜歡起這個比他小三歲的年輕人，他忙叫杜威在對面沙發坐下，說：“杜副支隊長，歡迎你加入專案組。”高飛深邃的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接著說：“你是人民警察，你應該明白服從命令，保守秘密是警察的天職，你加入專案組就必須無條件執行專案組的命令，遵守專案組的紀律，保守專案組的秘密”。

杜威筆直地坐在沙發上，聚神會神地聽著，他雖然表面平靜，但內心激動不已，他終於見到心目中的偶像，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偶像竟然如此年輕、如此英俊、如此平易近人，頓時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不少。他有力地答道：“杜威一切聽從高局指揮！”“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高飛邊說邊仔細地觀察著杜威，但他並沒有從杜威的神情中看出一絲雜念！“你可以先回去，專案組有任務隨時聯絡你。”

杜威走後，高飛心情放鬆了不少，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希望我沒看錯人！

杜威在回去的路上，百感交集，心情如波濤洶湧，無法平復，一邊是市委政府，一邊是高飛，他將如何處理好雙方的關係，如何在夾縫中求得自身的安全？如何在這無解的問題中尋找到最合適的答案？這是他急需解決的問題！杜威，今晚註定無眠！

晚上，高飛召開專案組工作會議，他沒通知杜威參加，他還沒對杜威深入的瞭解，畢竟他是那邊的人，必須提防著。

會議上，專案組成員個個心裡都清楚，他們的這次任務極其艱鉅，到目前為止，專案組並未掌握有力的線索，如何在嚴絲合縫的案件中找到蛛絲馬跡，開啟通往案件真相的突破口是這此任務是否成功的關鍵！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各抒已見，綜合大家的意見，最後高飛決定採取“多點出擊、打草驚蛇”的策略，讓狐狸自己露出尾巴！

對於每一個案件，每一次行動，高飛都是親力親為、沉入一線，對於這一點，公安部肖國興部長是十分欣賞的，只有深入現場，才能對案件有個整體的掌控和把握，才能找到案件可能突破的線索，這是一個優秀的刑偵人員必須做到的。

當晚11點左右，高飛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是由電腦軟體打出的，顯然是想隱藏身份：“高局，你好，歡迎你再次來到平陽市。”電話裡的聲音經過變聲軟體處理，就像是空氣被高壓緊緊地壓縮著，沉悶而尖細，但高飛憑豐富的經驗斷定是個男的。

“你好，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今後一段時間裡，我會隨時在你身邊關注著你。”

“我們約個時間見面吧！我想認識你這個朋友。”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我會再和你聯絡的，再見！”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