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了!”柳如眉大哭起來。“夫君,我也是被強迫的,不是我想的。”
“哼!”顧恆心裡就跟吞了無數只蒼蠅一樣。“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就是我進門的前一天!”柳如眉低聲坦白道。
“我……”顧恆兩眼一翻,頓時昏了過去。
“夫君,夫君!”
“哥,哥”!
顧怡跟柳如眉都大叫起來,惹得屋裡的顧老太心急如焚,顧不得自己不能動彈,咿咿呀呀的往炕邊挪動,結果直接摔了下來,“恆兒,我的恆兒!”她含含糊糊的叫道。
顧恆醒過來以後,就再也無法直視柳如眉了。
柳如眉想說點什麼給自己辯白一下,顧恆也不肯聽。
過得幾日,柳如眉心冷不已。
這一日她獨自出門,直接去了天橋底下,不出意外就見到了那個丐幫大漢。
“怎麼?找我有事?”
“嗯,我願意做你的小妾,你什麼時候來接我?”柳如眉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說!”那大漢丟下剔牙的草棍,笑嘻嘻的道:“隨時都可以!”
“好,那就儘快來吧,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那多待了!”柳如眉轉身就走。
次日,一頂青布小轎就停在顧家門前。在顧家人一臉的不可置信之下,柳如眉拎著包袱出了門,坐上小轎走了。
“哥,她就這麼走了?”顧怡驚詫的指著轎子離去的方向,問顧恆道。
“走吧!都走吧!”顧恆滿心疲憊,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屋裡去。
走了好,眼不見心不煩!
走了柳如眉,照顧顧老太的事情就全部落到顧怡的頭上。顧恆連日出去找活,但眾人一看是他就搖頭,哪裡會有人請他做事。
尤其是那些請西席教授孩子的,更是對他避之不及。學識可以不行,但人品絕對要過關。
顧恆在林州,基本上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找不到活,手裡的錢眼見著就用完了。不但是他,就連顧怡的衣物首飾,也慢慢典當的差不多了。
終於有一日,顧怡留書離家出走。
“娘,恕女兒不孝,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了!我要是再不走,只怕就要在林州憋屈死了。”
她搭上一艘離開林州的客船,往南方而去。在她身邊,是一個足可以做她父親的中年男人。
這人是來林州做小買賣的,遇到顧怡這樣嬌嬌嫩嫩年輕的女子也是意外之喜。她不要什麼禮金,只求遠離林州。
這事好辦!怕顧恆會阻攔,顧怡悄悄就收拾了自己僅有的東西離家。等顧恆發現時,人已經離開林州很遠了。
如今,顧恆只能自己照顧顧老太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年後,輾轉病榻的顧老太終於告別人世。
而再次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的顧恆,已經是個滿臉皺紋,鬚髮皆白的老人模樣。
他蹣跚著從街上走過,不經意路過蔣家的門前。卻見蔣家門前張燈結綵,人人喜氣洋洋。
這場景,宛如當年他從蔣家迎娶蔣雲萱時幾乎一模一樣。
“這家在辦誰的喜事?”他湊上去問了一聲。
“哦!你還不知道呢!”那人笑道:“是蔣家的養子華五爺,今日迎娶蔣家的姑奶奶呢。”
“這姑奶奶的命真好!當初跟顧家和離了,還說她怎麼攤上那麼一個不要臉的夫君,真是可惜了!誰想她這麼有福氣,竟然又嫁給了正三品的華將軍,成了將軍夫人。”
“嗯,看來這就是個旺夫的人啊!”
“就是就是!”眾人齊齊點頭。
顧恆沉沉的低下頭去,緩緩走遠。從此,林州人再也沒有見過此人。
“請新人上轎!”喜娘高聲喊道。
琴心月趕緊把紅蓋頭給蔣雲萱蓋上,笑著道:“姐姐,趕緊的,別讓姐夫等急了!”
蔣雲萱有點羞澀,“都是他了,悄悄的辦了就算了,還搞的這麼隆重做什麼?”
“嘻嘻,姐姐這是什麼話?好事當然要讓大家都知道哦!”琴心月扶著她出門。
“妹妹的好事也快了,到時候,我跟你姐夫也送你一份大禮!”蔣雲萱笑道。
“嗯!”琴心月含笑點點頭,“曲副將已經提過好幾次了,我說等姐姐出門了再考慮。”
“你呀!就不怕人家等不及呀!”蔣雲萱笑她。
“哼,等不及就娶別人好了!”琴心月傲嬌的說道。不過隨即又是噗嗤一笑,“不過姐夫也不可能讓我等多久啊!他呀,早就急得不行了呢!”
“你還笑話你姐夫,回頭我就告他去!”蔣雲萱笑道。
“姑爺已經催了,小姐別說話了,還是快一些吧!”朱嬤嬤笑著說道。
門外花轎旁,華雲崢在一干兄弟們的陪同下,一身喜服的翹首以盼著。
鼓樂聲乍然大作,一乘紅轎,十里紅妝,又羨慕了多少林州的女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