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見聞言，麻溜起床，“誒，好的，好的。”
“別老整你那破菜園子，放學後去你大伯家，和你大堂姐先熟悉縫紉機，等下學期畢業了先做兩年學徒，到時再試試進廠。”
雖然上面有個老太太總愛作妖，但時家三兄弟感情還行。
尤其和老大一家關係好一些。
“誒，媽，我都說我不想進工廠，您就別老去煩大堂姐，人廠裡要的是熟手女工，我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誰要啊，再說我才12歲，當學徒也犯童工罪。”
“還童工罪，我看你最大的罪就是多張嘴。”
時媽見著她這擰巴樣就來氣，抬手擰了她胳膊一下。
“我告訴你啊時小見，你這次不去也得去，別惹我發火，到時候真把你那菜園子給填了。”
“媽……”
“行了，趕緊的，人12歲的姑娘都能挑起家裡重擔了，你還一天天玩泥巴，讓人知道都得笑掉大牙，你知道村裡多少人在笑話嗎，你媽我這臉都快沒地擱了。”
“我這不是玩泥巴，我是在研究良種，給國家做貢獻。”
“得了吧，你能把家裡顧好我就燒高香了，還給國家做貢獻，國家還需要你來做貢獻，你趕緊學好手藝進廠子，不做社會蛀蟲就是給國家做貢獻了，聽我的，你……”
知道說不通，時見也不想聽自家老媽嘮叨。
趕緊拿過籃子塞過去，“媽，飯菜要涼了，你趕緊給爺奶送過去，不然待會又該發牢騷了。”
雖然分家，但時家還得贍養老人。
三家輪著，負責時爺時奶每日三餐，每個月也要給10塊錢贍養費。
時奶不肯來她家吃飯，就只能把飯送過去。
時媽白她一眼，“死丫頭，我怎麼生你這個和憨貨，多少人想進廠抱鐵飯碗，就你……”
“行了快去，不然該捱罵了。”時見連忙推著時母走。
“死丫頭。”時媽罵了聲，還是拎著籃子走了。
時見狠狠吐出口氣，撇撇嘴，晃盪到廚房，拎了張粗糧餅，就著野菜湯邊吃邊想對策。
琢磨著怎麼才能讓老兩口打消讓她進廠的念頭。
這邊，時媽拎著籃子急匆匆走出院門，就碰著隔壁張嬸過來。
“喲，小林啊，這是要給那邊送飯去啦。”
“是啊，張嬸，你這是？”
“哦，大寶吵著要吃蔥花餅，我見著你家菜園裡蔥長得挺水靈了，就想來借兩根。”
“哦，就這個啊，行，你……”時媽正想說你自己去看著隨便摘。
突然想到時見把菜園看得跟眼珠似的，別等會讓張嬸給霍霍了，死丫頭又得鬧。
“你等會啊，我去給你摘。”時媽放下籃子轉身就進院。
果然就見著死丫頭站在灶房裡眯眼瞧。
時媽白了她一眼，進園子利索摘兩根蔥就走。
“張嬸，給。”
“哎呦，這蔥長得可真好，別說，你家時丫頭種菜的功夫還真不錯，上次三叔吃了你家丫頭送的白菜，誇了好幾天，我都好奇是啥味兒了。”
時媽訕笑，假裝沒聽懂對方的暗示。
“嗨，她哪懂種菜，就自己瞎搞，菜不就那樣兒麼，不說了，我得走了。”說著拉上院門就快步走。
“嗤，死摳，活該窮。”
沒要到菜，張嬸不滿的暗啐了口，抓著兩顆蔥扭搭回去了。
時見伸脖子，聽著外面沒動靜了，把剩下餅子塞嘴裡，飛快跑到豬圈邊，從空間弄了點豬籠草丟食槽裡。
豬圈就在灶房旁邊，裡邊狹小，只養了一頭小豬。
不過小豬養得好，看著粉嫩嫩油光水滑，體重也日漸瘋長。
接著她取出幾株秧苗包起來，抓上書包，鎖了門就往南山田區跑。
八零年代，雖然下鄉已經結束，很多知青也都被召回城市，但也有不少老人選擇留下。
像清水村就有幾位老學究。
“見見，又來找你李爺爺啊。”
“是啊，劉爺爺好，許爺爺好，張伯伯好……”
時見一路打招呼。
她這大半年經常往這邊跑，都混了個臉熟。
“你李爺爺在西邊秧地裡呢。”
“好的，謝謝劉爺爺。”在西邊田壟上溜達一會，果然看到李爺爺正在秧田裡巡察。
無錯書吧“李爺爺。”她招手喊。
李老爺子抬頭，見是她，就笑了，邊走過來邊問，“是見見啊，怎麼過來了？”
“嘿嘿，李爺爺，我來交作業啦。”時見捧著小布包。
老爺子挑眉，接過布包邊開啟邊問，“什麼作業？”
“李爺爺您忘啦，就是您半月前給我的種子，說育不出秧苗就不能來找您來著。”
老爺子動作一頓，想起來了。
他那是隨便找的藉口，雖然他挺喜歡時見，也覺得她很有種田天賦，但時家明顯想要她以後進廠子，時爸也過來找他幫忙勸。
雖然可惜這麼個好苗子，但李老爺子還是三番兩次找藉口把她‘趕走’。
半個月前他撿著幾顆育秧時挑出來的，活性很低的廢種給她。
說是如果她能都育出秧來，就說明有種田天賦，如果沒有天賦，那就乖乖聽家裡安排。
來回打量幾株肉眼可見長勢非常好非常健康的秧苗，老爺子詫異，“這真是那幾顆種子育出來的？你沒拿別的糊弄我吧。”
“那哪能啊，這就是李爺爺你給的那幾顆種子，要不信您再給我幾顆，我親自在您這種。”
時見揚著俏生生的小下巴，一股子自信由內自外不作假。
“這……”老爺子看著秧苗還是有些不相信。
主要是那些種子他都檢查過，活性實在太低，別說長這麼好，就是出苗的成功率都低得可憐。
現在他手上這幾株秧苗，看著可比他秧圃裡的秧苗還健康。
“你跟我仔細說說，你這秧是怎麼育出來的。”
時見歪歪腦袋，一臉‘天真’。
“我就用布打溼，把種子包起來，裹著乾草和泥放了兩天，然後調了點土把種子拿出來種進去，然後用溼布包起來，就留個口子，過兩天就出苗了呀，等苗長大點我就把它種菜地裡了，然後就這樣了。”
李老爺子擰起眉，小傢伙的做法毫無章法可言，可是看著手裡的秧苗，他又覺得不可思議，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見見，這樣，我再給你一些種子，你來我這裡重新種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