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絮川和宋淮青沒來不老閣之前,宋筱葉就是閣裡的小霸王。
每天睜眼就是到處去搗亂,或者是把醫閣裡貴重的珍稀藥材給禍害了,要不就是在弟子們上課時跑去搗亂,再或者就是跑去異獸園把異獸們追地嗷嗷叫。
她人小,自然是打不過異獸的。
但抵不過她會告狀。
但凡被異獸拍了幾下,就跑到上虛真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然後異獸們就慘了。
幾次下來,異獸們也不反抗了,任由她折騰,反正它們皮糙肉厚,宋筱葉小胳膊小腿的,也打不痛。
她的日常就是到處禍害搗亂。
上虛真人寵她,也就任由她去了。
宋絮川是在她五歲的時候領回來的。
那天她一覺睡醒就聽說爹爹帶回了一個小孩,說是以後要跟她一起生活。
她噌噌噌跑去看的時候,小孩正抱著一根柱子哇哇大哭。
明明比她還大一歲,卻跟她差不多高,甚至比她還要矮一點點。
一雙眼睛裡充滿了膽怯和不安,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上面還有不少血跡,臉蛋兒也有好幾處血痕。
爹爹說他叫宋絮川,以後就是她的師兄了。
可是為什麼他也姓宋?
宋筱葉不懂,於是當場就問了。
“他為什麼也姓宋?他沒有自已的爹孃嗎?”
此話一出,宋絮川哭的更狠了,哭聲震得院子裡的飛鳥都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上虛真人嘴角狠狠一抽。
宋筱葉見這模樣,又想到什麼,於是又問了一嘴:“我的天吶,他該不會是爹爹的私生子吧?”
然後,她就被揍了。
屁股捱了上虛真人兩巴掌。
那是上虛真人第一次打她,宋筱葉很自然地把錯歸結在宋絮川的頭上。
後來,宋筱葉也知道了宋絮川的來歷。
宋絮川的父母酷愛進入各種秘境歷練探險,然而最後一次進去的竟然是一處死地。
兩人拼盡全力,護住了宋絮川。
上虛真人趕到的時候,兩人已經無力迴天,只剩下年幼的宋絮川。
兩人將宋絮川託付給了上虛真人,並請求上虛真人給他改姓。
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無非是希望上虛真人能把宋絮川當做自已的親生骨肉一般對待。
兩人與上虛真人乃是多年的至交。
上虛真人自然是一口答應。
於是,姜絮川便成了宋絮川。
宋絮川小時候的性格特別像個小姑娘,文文靜靜的,不吵不鬧,總是喜歡窩在藏書閣裡看書,要不就是幫長老們做這做那,懂事極了。
被長老和上虛真人誇獎了,也只會抿著唇,臉蛋兒紅紅的,聲音小小地說是他應該做的。
宋筱葉只覺得他無趣,便也沒有過多的關注宋絮川。
一個成日裡調皮搗蛋,一個成日裡看書修煉。
直到有一天夜裡,宋筱葉怎麼都睡不著。
一般來說,她白日裡鬧的精疲力盡,晚上幾乎是秒睡。
可那天她怎麼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之下,她只好爬起來出去走走。
走到一處湖邊時,聽到了小小的啜泣聲。
她當即就隱藏身形,探出小腦袋去看。
只見宋絮川雙手抱膝,哭聲便是他發出來的,像小貓兒似的。
聽了一會,她才弄清,原來宋絮川是想自已的爹孃了。
這忽的也勾起了她對孃親的思念。
她孃親在她兩歲多就走了。
當時上虛真人以為她小,還不懂生離死別這些東西。
其實她知道,孃親死了,從一個大活人變成了爹爹院子後山裡那一座小小的土包。
這些年她哪裡都去鬧過,唯獨沒去過後山。
大人們總以為他們還小,懂得不多,但其實他們什麼都懂。
宋筱葉眼眶一酸,放聲大哭。
哭聲中氣十足,震耳欲聾。
與宋絮川的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宋絮川驚得都忘記了哭。
被鬧醒的上虛真人嘴裡唸叨著作孽,一邊小祖宗小祖宗地哄著,哄了好半天,才把兩個娃哄好。
共同的秘密是拉近小孩之間最好的東西。
自那以後,宋筱葉和宋絮川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就拉近了。
宋絮川會跟著宋筱葉到處鬧,雖然大多時候他只是個背鍋選手。
宋筱葉也會沉下性子跟著在藏書閣裡看書,雖然看的是她自已帶進去的話本子。
兩人成了形影不離的小夥伴。
後來,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再後來,她和宋絮川成了親。
……
宋筱葉懷胎十月,生下了宋枳妤。
宋枳妤這個名字是宋淮青取的。
宋枳妤不親宋絮川。
至於原因,大機率是因為宋枳妤出生的時候,宋絮川只顧著宋筱葉去了,連半個眼神都沒給自家女兒。
宋淮青來看的時候,宋枳妤就咿呀咿呀地往宋淮青懷裡鑽,奶呼呼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袍。
宋筱葉和宋絮川兩人懶得想名字,就乾脆讓宋淮青給自家女兒取名兒了。
宋枳妤很親宋淮青,但又不親蕭方池。
蕭方池第一次抱她,就被尿了滿手。
某個罪魁禍首小嘴一癟,眼淚直飆。
宋淮青趕緊哄,蕭方池臉都黑了,宋絮川和宋筱葉則是笑的直不起腰。
宋筱葉見自家女兒實在是太親小師弟,簡直比她這個親孃還要親,於是某一天就和宋絮川偷偷商量要跑出去玩,把宋枳妤丟給小師弟照顧。
第二天一早,宋淮青看著桌上的留影,和宋枳妤大眼瞪小眼,陷入沉思。
蕭方池湊近,正要發作,宋枳妤先他一步哭出聲。
宋淮青把蕭方池拍開,連忙把人抱起:“妤妤乖,不哭哦,抱抱~”
蕭方池:“……”
宋絮川!!!
宋筱葉!!!
……
某一處的兩人似有所感,同時打了個噴嚏。
宋筱葉揉了揉鼻子:“小師弟不會是在唸叨我們吧?”
宋絮川攬著她的腰,低低地笑出聲來:“肯定是蕭方池那個臭小子,阿葉,我們多玩一段時間,好好治治蕭方池。”
“好!”
宋筱葉有身孕期間,一直被宋絮川小心翼翼地護著,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幹的,這好不容易卸貨了,自然要玩個夠先。
兩人玩的開心,而蕭方池則是氣的幾乎每天都在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