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眼中淚光閃爍不斷點頭。
她知道初初一直以來的心願是治好眼睛,走遍世間做一個隨心所欲的人。
如今入宮也是形勢所迫逼不得已。
茯苓擦了擦落在臉上的眼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
笑著向江予初行了一個禮:“奴婢茯苓,參見公主。”
江予初聞言敲了茯苓的額頭一下笑道:“以後只在人前喊便是。”
茯苓吐了一下舌頭道:“我去盯著他們幹活啦,新的殿裡還有很多東西要歸置。”
繼而揶揄道:“想必某人也等急了吧。”
未等江予初叱她轉身便跑的沒影。
江予初坐在梳妝檯前拆下頭上的首飾,聽見一陣腳步聲。
熟悉的藥香讓她的動作沒有停頓。
腰間纏上一雙大手。
景堯拖了椅子坐在她身後,下巴搭在她的肩頭。
透過鏡子盯著江予初。
“阿初今日可真美,端莊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江予初聞言頓了頓,一股難言的羞赧浮上心頭。
今日從宮門到大殿,一路都被眾星拱月般圍護著,她即使不自在也得端著幾分。
在殿上一連串的儀式流程都被景堯看在眼裡。
江予初抿了抿唇,面上的胭脂色更紅。
“你今日都看到了?我那都是裝出來的。”
“真的很美,那些外飾在你身上不過是點綴罷了。”景堯笑道。
說完從衣襟裡拿出一根清透的碧色簪插在江予初的髮髻上。
簪頭鑲著一朵素色小花,有莖葉攀爬在上。
通體雖是碧色,但簪身是半透的,有光的地方十分好看。
江予初摸了摸,很瑩潤的手感。
“你何時買的?”
“這是我自己做的。”景堯答道。
三天前他就想著在這一日給江予初制一根簪子,便特意去學了學。
江予初聞言心中微訝,他真是學什麼都很快。
“謝謝你。”
景堯蹙了蹙眉正想說話便被打斷。
“非是謝你這個,阿堯。”
江予初摸上腰間的手柔聲說道。
她不想將自己放在一個需要處處被幫扶的位置。
但如果沒有景堯,想要走到如今這一步,不知要花上多少精力和時間。
景堯隱約明白了江予初在說什麼,臉色緩和下來並未多言。
只道:“明日便是拍賣會了,江承澤應該會找藉口不去。”
“不去更好,省的招人厭煩。”
......
今日是京中拍賣行兩月一次的拍賣會,有時也會因為沒有足夠的寶貝而延遲時間。
可這次的拍賣似乎有所不同。
比往常多了將近兩倍的人湧入拍賣行,雖然多數都是看熱鬧的。
但這早先預定的富貴人家人數也是翻番。
好在江予初的身份特殊,早已預留了最佳位置。
“小心!”
一道驚呼響起,江予初被攬著肩躲過了衝撞過來的人。
景堯暗道還好自己來的及時,轉頭看向那撞人之人。
原來是一小毛孩兒,十一二歲的模樣。
也不知是不是靠這瘦弱的身子混進來的。
撞了人也不道歉,還想偷偷溜走。
景堯眼疾手快反手將他制住:“拿出來。”
“你做什麼,放開我!你別仗勢欺人,欺負一個小孩兒!”
那小孩兒對景堯的話充耳不聞,還想反過來汙衊他。
景堯也不多話,上手將那小孩兒衣裳裡的錢袋掏出來。
甩了兩下語含冷意:“是我來報官,還是你跟我走。”
“你放開我,我不去,別報官!”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景堯擔心再出什麼岔子,便想叫茯苓制住這小孩兒。
“等等!我來,姐姐你怎麼出來玩不帶上我呀,我去找你才知道你出來了。”
江雨棠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了,將那小孩兒一把抓住,對江予初說道。
也不知她一個公主力氣怎麼那麼大,任憑小孩兒掙扎就是不動。
“進去再說。”景堯說道。
一直到進到內間,江雨棠也沒反應過來。
這身型高大的男人是誰啊,為何和江予初在一起,二人看似關係不菲。
她若有所思的瞧著景堯。
心下讚歎,如此相貌哪怕在京中也不多見。
“別動!”手下的小孩兒不老實,一個勁兒亂動,被江雨棠喝住。
“放開他吧,有景堯在他跑不了。”江予初說道。
景堯問道:“看你這模樣不大吧,怎麼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我已16了!”那男孩兒一臉倔意。
“嘖”,景堯看了看他瘦弱的身子,和稚嫩的臉挑眉戲謔道:“說實話。”
男孩站在那不過才到景堯的胸前,顯得愈發瘦小也不吭氣。
景堯見狀勾起唇角笑道:“既然你已十六,那便可以判刑了,隨我去官府走一趟吧。”
隨即就要去拉男孩的胳膊。
男孩連忙閃避,不情不願道:“三年之後......”
“噗—”,江雨棠聞言不禁笑出聲。
三年之後十六,虧他能頂著這副身子說這話。
“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什麼人都敢偷,若非遇上我們,你連三天都活不到,還三年呢。”
茯苓也在一旁忍俊不禁搭腔道。
“咚—”一陣鑼鼓聲響起,拍賣會即將開始。
江予初也無心再管這男孩偷竊之事,便叫景堯將他放了。
“今日大部分來人都是衝著那兩味藥,依江承澤的性子,定會在其中安排攪混水的人。”
景堯壓低聲音在江予初耳邊說道。
江予初對拍下來和向別人買這兩種方式都做了預設。
不論如何,都要將東西拿到手。
“江承澤的安排無非就是那幾種,他以為他能控制所有人嗎?”
江予初譏諷道。
景堯開啟窗子看了看斜右側的房門說道:“我方才瞧見一夥年輕男女皆有武功。
其中兩人還是上乘,一人面色蒼白看似體虛多病,應該是衝著藥材來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江予初垂眸說道。
外面已經開始拍賣第一個珍品。
“此為“遊仙枕”,是傳聞中的龜茲國所制。
只要將其枕在腦下,這世間的山川大海,五湖洲島皆會入夢,故稱為“遊仙枕”。”臺上拍賣官在介紹。
可夢到世間景色嗎?
景堯仔細瞧了瞧那色澤如瑪瑙的枕頭。
笑道:“阿初,枕上這個在寢殿裡就可週遊世界了。”
江予初絲毫不為所動:“等我解了毒去看真的。”
然後又湊近了些說道:“和你一起看。”
江雨棠在一旁好奇壞了。
想知道他倆什麼關係,也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看那景堯的耳朵都憋紅了。
“茯苓,你家公主和那男人什麼關係啊,如何認識的?”
茯苓哪敢多言,打著哈哈就是不說。
“茯苓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公主,第二件了!快看快看。”
見引開了江雨棠的注意力,茯苓暗地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江予初和景堯的關係可不能從她口中說出去。
隨著拍賣會的進行,許多富家子弟已經囊中羞澀。
不少人是被家中長輩安排來拍“螢火藝”和“蔓金苔”的。
如今拍了些沒用的玩意兒,回去還不知會面臨怎樣的斥責。
不知剛才如何想的,怎麼就拍了這些東西.....
“有人在哄抬價格。”景堯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