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優點”的小農女
“啊!!我這腦瓜子呀,我這胳膊腿兒啊,全身上下咋這麼疼啊!”
朱玉竹在全身疼痛中,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嘶~我這是咋滴了?不會是剛遭受了什麼傳說中的棍棒之刑了吧?咋全身都疼?
她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手揉著身上的疼處,一邊看著眼前,一臉怒意的陌生的男女,
一人手裡還拿著一根棒子,
從下往上這麼一看,就好像兩個寺廟裡怒目猙獰的神像,
看得人心裡一陣的發寒,
一副恨不得打死她的模樣看著她,
“你們誰啊?我咋在這兒?”
其實朱玉竹還想問:為什麼你們都穿著古裝的衣服?
難道說,這裡是拍古裝戲的片場嗎?
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來看,有些像宋朝的人,又不完全像,
而且,灰麻布的衣服上,打滿了補丁,臉也灰鏘鏘的,
看樣子,他們一定非常窮,像極了兩個乞丐。
真想不明白,自己咋就跑到這裡來了,
剛剛不是在自家廚房裡研究新菜嗎?
朱玉竹在兩年前自己開了一家兩層樓,專為饕客準備的美食屋,
裝修的非常有特色,透露著濃濃的美食文化氣息,
來這裡用餐的,都是真正懂得欣賞美食的饕客,
不是為了吃而吃,主要是為了品嚐美食裡的每一絲絲的香味!
當然,她也是真的在每道菜上用了心的,經她手做出的菜,都非常的高階,上檔次,夠特色,
每道菜的價格,自然不菲!
朱玉竹突然想起來,好像煤氣突然爆炸,已經把她炸死了??
突然,她覺得頭痛萬分,就像要炸開了一般,腦袋裡轟的一下,
得,又昏了過去。
然後就有一大堆的記憶,瘋狂的在她的大腦裡湧現出來,
她知道,這是原主的記憶,
看來,她是真的穿越了!
原主也叫朱玉竹,是個又懶又饞,又矮又肥,又醜又自私的十八歲女……她已經嫁作人婦,應該說是女人了。
朱家生有四姐妹,按輩分中間字為玉,意思是玉潔冰清,
名字的最後一字,分別是梅蘭竹菊,
朱玉竹是老三,所以名字自然就叫朱玉竹,
姐幾個裡,頂數朱玉竹的“優點”最多,可也頂數她最不招人待見,家裡外頭,就沒有喜歡她的人,
朱父名為朱順,他和老伴兒商量之後決定,還是把人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這不,剛好趕上在同村兒,同樣不招人待見的許家老三,許寶林正在說親,
結果兩家碰面一商量,女方說,彩禮不多要,只需一兩銀子就可以把人嫁過來,
許家一想:這年頭兒,家家戶戶是地裡缺水,種不出莊稼,家裡缺糧,養不活幾個人,能夠不用花太多銀子,就能把老三的婚事定下來,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就這樣,許家將倉房收拾出來,隨便擺進去點桌子,櫃子和一張破木板床,就算是倆人的新房了,
整間屋子裡,除了貼在破窗戶上的一個大大的紅色喜字,再就沒有一丁點紅色的東西,
酒席也沒辦,一家人圍著桌子吃了頓及其簡單的便飯,
還是糙米粥,配上了兩碟炒青菜,就算是倆人的酒席了,
晚上再入了洞房,算是結為夫妻!
許寶林坐在那張搖搖晃晃,隨時都可能會塌了的破木板床上,抬頭看著自己簡陋的婚房,想著爹孃這麼草率的對待自己的婚事,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有的時候,他會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爹孃的親生兒子?
為什麼和兩個哥哥的待遇區別這麼大??
大哥和二哥結婚的時候,在場院裡大擺筵席,恨不得把全村的人都請來,
一個桌子上,至少有六個熱炒,兩個涼拌菜,
怎麼到了自己這兒,就變得省了又省??
這也就算了,再看看坐在床頭,連個紅蓋頭都沒有的新娘,簡直不忍直視,
難道村裡人的傳言是真的?
我真的是爹孃從外面撿回來的孩子?
所以才這般對待?
新婚之夜,紅燭過半之時,他實在忍受不了,就憤怒的從新房裡跑了出來,一個人坐在山腳下的大石頭上吹冷風,
抬頭望著頭頂的夜空,苦笑道,“呵呵,真是悲哀,我許寶林的大婚之日,天上竟然連個星星月亮都沒有,這就是我許寶林的新婚之夜!真是淒涼!”
另一邊,朱玉竹見新郎官跑出去了,她挪動著大約三百來斤的身體,艱難的走下床,
四周亂看著,嘴裡不滿的說道,“這也是人住的屋子??許家人也太不拿我朱玉竹當回事兒了?
好歹我父母將我養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哼。這許家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要不是看他許寶林長的算是俊俏,我朱玉竹才不稀罕嫁進這窮窩窩!”
她四處翻找著,竟然連喝水的水瓢都沒有,更加沒有水缸,
此時她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之前吃的那點東西,整張桌子上的飯菜加起來,也都不夠她塞牙縫兒的,
更別提一大家子人一起分吃了!也就兩三口,菜就沒了,
於是,她走出房門,朝著公婆的房子走去,
她伸手敲了敲公婆的房門,小聲問道,“爹,娘,我餓啦!你們屋裡有沒有吃的?”
這樣一個連她自己父母都不喜歡的兒媳婦,許家老兩口自然也不會放在眼裡,
許沈氏躺在床上,懶婆娘,竟然大半夜的出來討飯吃,也不嫌害臊。
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老三媳婦兒,今兒天色已晚,還吃來做什麼?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多活兒要幹呢!”
朱玉竹生氣的在心裡想著: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把我打發了?不給我吃東西,還想讓我幹活兒?做夢吧你們!
反正你們都老了,也活不過我,
哼,今天這麼對我,等你們老了不能動的那天,看我怎麼對你們!
然後,她朝著門口,偷偷的吐了口口水,朝著許老大的房間走去,
其實晚上那頓飯,誰也沒吃飽,
但是又不能說什麼,現在沒分家,爹孃才是做主的人,
許文氏將白天在地裡挖到的番薯,從炕洞裡悄悄的拿了出來,
她將灶坑裡的火稍微壓了壓,然後將番薯囫圇個的扔了進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熟透了的番薯香味兒緩緩的飄了出來,自然也就鑽進了站在門口偷窺半天的朱玉竹的鼻子裡:好香啊!
無錯書吧大兒子許立軍和小女兒許立琴趴在熱乎的被窩裡,全都高興的拍著手,說想吃!
門外的朱玉竹透過門縫,看著許文氏手裡熟透又黑乎乎的番薯,饞的口水直流,小聲嘟囔著,“好啊,你們竟然在偷吃東西,
不過,這番薯的味道著實很香!”
她迫不及待的伸手敲了敲門,“大哥,大嫂,給我開開門。”
許文氏急忙看了看自己的夫君許寶山,小聲的問道,“她大半夜的不在家裡睡覺,怎麼跑來敲我們的房門?”
“我又怎麼知道?”許寶山眼珠轉了轉,對自家婆娘說,“你隨便說點什麼,把她打發走就是!她這新婚之夜的,又怎會好意思賴在我這大伯子家門口不走?”
可惜,他們都低估了朱玉竹的臉皮厚度,
見還是沒人來開門,那番薯的香味又太誘人,朱玉竹直接在門口威脅道,“你們要是不給我開門,那我可就站在這院子裡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躲在房裡偷吃食物!”
這句話果然奏效,許文氏將番薯放在桌子上,急忙將門開啟,
沒等說話,餓急了又饞急了的朱玉竹,一個健步衝向桌子,伸手就將那只有半個巴掌大的番薯抓在手裡,
如同豬八戒吞人參果一般,直接塞到嘴裡,幾口就吞了下去,
沒有人能夠理解,就她這段位,一天都沒吃什麼,真的是餓壞了,
眼前就有香噴噴的食物,如何能剋制的了?
見自家偷藏的食物,被這野蠻又不懂事的弟妹一口給吃了,氣急了的許文氏,抓起旁邊的燒火棍,拼命的揮舞著就往朱玉竹的身上招呼起來,“好你個懶婆娘,不知道你的爹孃是如何教你的,剛嫁進許家,就幹出這般下等之事,看我不打死你這肥豬!”
許寶山見狀,也氣個半死,
誰不知道這年頭,糧食有多金貴?
別看是一塊小小的番薯,那可以讓他這一家大小,解決今夜的溫飽問題,
沒想到,竟然進了這婦人之口?
於是,許寶山也操起旁邊的木棍,往朱玉竹的身上打去。
很快的,朱玉竹就倒在了地上,死了!
截止道這裡,原主生前的記憶算是完事了,
朱玉竹緩緩的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她伸出兩隻肥胖的雙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三百來斤的體重:媽呀,難道我這是穿越到古代,成為了一個一身“優點”的小農女??
爹孃不愛,公婆不喜,夫君不理,人見人煩?
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活?
她無奈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就算是大伯子家的這間房子,也沒有比原主那間新房好到哪裡去,傢伙什也更是沒有幾樣,
可想而知,這家得窮成什麼樣了?
難怪一個小小的地瓜,也能被他們一家四口當成寶貝,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把原主活活的給打死了吧?
一條人命,還抵不過一個破地瓜啦?
“搶走了我們的食物,還裝死?
告訴你,我可不管你是誰媳婦,你爹孃把你賤賣到我們許家,你就是許家的奴僕,
從今往後,這一大家子的所有的活兒,洗衣燒飯,打掃雞舍,砍柴挑水,全都是你一個人來做,
哼,就當是給你減減你那一身的肥肉了,
現在,又不經我們同意,吃了我們家的番薯,你必須賠錢來!”
朱玉竹很快安慰好了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沒有啥比活著更重要,這個劇本不咋滴,咱可以改變劇情啊,
於是,她不慌不忙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想的到挺美的,所有的活兒都我一個人做了,你們幹嘛?
哦,給我減肥了,你們就不怕整日沒事幹,肥成一頭豬?
到那時候,還真不知道誰笑話誰了,
朱玉竹問道,“好,就算我吃了你們一個破地瓜不對,可你們也知道,這件事兒,萬一讓爹孃知道了,估計你們也沒啥好果子吃,
哎?要不要我去叫醒爹孃,跟他們好好掰扯掰扯你們關起房門兒偷吃地瓜的事兒?
要不然,你們親自去爹孃面前告我的狀也行,
放心,我不會逃走,就在這兒等你們!”
許寶山夫妻倆被眼前的朱玉竹所說的話,嚇的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的,
不是說這個肥豬一樣的朱家三閨女就是一個討人嫌的吃貨嗎?
怎麼現在這般的口齒伶俐,
而且,她的口音,如此的奇怪,
有些字,他們都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們關起房門,偷吃番薯的事情,確實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許家最重視孝道,
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們偷吃不給二老,
一旦被傳出去,他們簡直都沒臉見人了!
許寶山心想:也罷,為了保全他們夫妻的好名聲,就當作那塊番薯餵狗了,反正剛才打她一頓也出了不少氣。
“算了,念你今日第一天嫁進許家,那塊番薯,就當作是我們夫妻送給你們三房的新婚禮品,
不過,日後要加倍奉還的啊!!”
許文氏看了看自己的夫君,仔細一想,也明白夫君為何這麼做,
她鼻子都快被氣歪了,撇了撇嘴對朱玉竹說,“還不快滾?”
朱玉竹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急啥?咱們的賬,還沒算清呢。”
見朱玉竹還不肯走,許文氏氣的雙手掐腰,怒視著她問,“你吃了我們家的番薯,我們已經不和你計較了,還有什麼賬要算?”
朱玉竹把胳膊袖子捲起來,露出她青一塊紫一塊的滿是肥肉的胳膊,再指著自己頭上一直流血的傷口,
冷笑著問道,“我這被你們打出來的一身傷咋算??要不是我命大,就憑頭上這個大口子,早就死翹翹啦!你們總不會不認賬吧?
爹孃生養我這麼大,不是為了給你們隨便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