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看這件紅色的婚紗好不好看?”
“老闆有沒有更貴的?好不好看沒關係,但一定要比許荔枝的貴!”
老闆沒想到大年初八一開市就碰上大客戶,連忙說有,然後帶她過去看。
李蘭芳坐在沙發上發呆,臉上一點喜悅都沒有。
對她來說,現在的每一分鐘都是在煎熬。
她聽過那段錄音後,恨不得昭告天下把丈夫釘死在恥辱柱上。
可是她不行,家庭已經破碎,她還得在學校社會生存下去。
如果沒有荔枝給自己的磁帶,她永遠不知道原來丈夫可以說出這麼溫柔的話,以及這麼厭惡自己......
她替他生兒育女,打理家務,照顧老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丈夫說自己為了女兒太作了,他受不了才出的軌,可他分明也一心想往上爬!
自己跟他拼了命的想要補償女兒,為什麼到頭來錯的只有自己?
可笑。
趙家看不上沈金花,但無奈事情已經發生,而且沈金花主動說了,要是趙淮書不娶她,她就一紙訴狀然後吊死在他們家門口。
這樣一來,趙家名聲算是完了。
趙淮書妥協了。
只有李蘭芳知道女兒為了達成目的有多不擇手段。
她太極端,也太骯髒了。
虧她之前還為了她,那樣逼迫荔枝。
呵,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李蘭芳在心裡冷呵一聲,打定主意不跟許巫山離婚,就算要離婚也不會是現在!
她要拖死他!
“咦,我媽呢?”
沈金花穿好婚紗出來,結果四處沒發現母親身影。
“她說家裡有事先回去了,您慢慢挑,看中哪件直接買就是了。”老闆在邊上殷勤道。
“還是我媽疼我,結婚婚紗當然得買了,誰要穿別人穿過的東西,而且我趙太太的婚紗給別人穿了,那不是便宜她們了嗎?”她一股子傲氣道。
“可惜淮書哥哥沒空,不然他見我穿婚紗的樣子一定會很驚豔的。”
老闆在邊上點頭哈腰,為了賺錢昧良心誇道:“是是是,您是我見過穿婚紗最好看的女同志。”
沈金花越摸料子越喜歡。
粉紅色的婚紗,一定很好看。
要是趙淮雅在,一定會嘲笑她醜人多作怪。
許荔枝忙完手裡的賬,就要去貿易公司找江大哥說生產線的事,後面跟著個跟屁蟲。
她無奈回頭,“你還有什麼事?”
換做其他人趙淮雅早就甩手走人了,但她是許荔枝。
她跟那些討好自己的人不同。
她會毫不留情的罵她,包容她,會嘴犟地給她做很多好吃的,還會替她出頭......
以上這些,有些她親哥都未必能做到。
所以她來贖罪了。
“你能不能原諒我?”她糾結了很久憋出這句話。
許荔枝心裡微微驚訝。
畢竟在自己印象中,她從不輕易向人低頭。
但她決定好好治治趙淮雅,老虎不發威,把自己當病貓呢。
“不能。”
“憑什麼呀?我不就說了你兩句,你又不是紙糊了,掉不了二兩肉。”
她越說氣越虛,“你要是不原諒我,那我是不是就吃不到你做的東西了?”
這件事絲毫不亞於昨晚的噩耗,她眼巴巴盯著許荔枝,委屈了。
“不行,你得原諒我,要不你也罵我一頓,我不還口就是了。”
“我罵你幹什麼?”
“昨晚我只是擔心你出了什麼事,不過也好,讓我看清了我們之間的差距,我們本來就不合適做朋友。”
“誰說的!”
趙淮雅心虛抓住她胳膊,卑微的跟挽留戀人似的,“你能不能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昨晚是我不清醒,你不是說不跟我計較嗎?”
許荔枝還是搖搖頭,然後撥開她的手走了。
不識好歹!
她才不稀罕!
季淑芬一進來就看見眼眶紅紅的女孩。
“怎麼了,你別哭。”
趙淮雅昨晚只是生氣沒有哭,但許荔枝要跟她劃清界限,她想哭。
“嗚嗚嗚,你會做好吃的炸醬麵嗎?”
季淑芬一愣。
啥?
“今天情況怎麼樣?”
“什麼也沒發生。”許荔枝鬆了口氣。
江知越也是。
“行,去看看生產線吧。”
兩人話不多,直接開車去了郊區。
許荔枝幾乎所有身家都投進來了。
看著乾淨有序的車間,嶄新的機器,事業即將步上新臺階,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怎麼樣許老闆,還滿意嗎?”
許荔枝走出車間,彷彿看見白花花的鈔票衝自己飛來,笑得合不攏嘴,“太滿意了。”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年也沒過好。”
“哪裡的話,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而且我跟淑芬馬上要領證了,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那你可要更加上心咯,畢竟你媳婦淑芬姐也有股份的。”她揶揄道。
江知越掃了她一眼,還有些不好意思,“你這丫頭的嘴能不能饒饒人?”
“剛好晚上有個客戶在這中轉,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見?”
“他手裡握著不少路子,要是能談下來,銷量不成問題。”
許荔枝一聽,那還用考慮?
無錯書吧晚餐定在非常高階的西餐廳。
客似雲來,許荔枝都眼饞了。
“江大哥我一直在考慮開個高階的西餐廳,你覺得怎麼樣?”
“可行。”
現在人人手裡都有錢,一點都不虧待自己。
越是新奇的東西就越要嘗試。
許荔枝琢磨須臾,“地點我倒是有考慮過,只不過我現在忙著別的事情分身乏術,可以讓淑芬姐代為管理,現在的店我嫂子一個人也能撐起來。”
崔西瓜學的很快,這點讓她很欣慰。
兩人說著說著就到了小包廂。
許荔枝下意識打量包廂環境,復古的裝修,毫無亮點。
裡面坐著兩個人,一個氣場乾淨的中年男人,穿得整潔大方,身材保持得很好,另外看起來則像助理,戴著眼鏡旁邊還放著公文包。
“邱老闆。”
男人聽見聲音笑眯眯起身迎接,“叫什麼老闆,叫叔叔,我跟你爸還是老朋友呢。”
江知越是商人,什麼利於自己就說什麼。
“邱叔叔久等了吧?”
男人樂呵呵的笑,“沒有,剛巧住在這附近,閒逛過來的。”
“到這中轉料到你會來找我,所以特地備了兩瓶好酒。”他寒暄道。
江知越也笑了,“我跟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搭檔許荔枝。”
男人這才把目光轉向許荔枝,驚歎道:“這位許老闆年紀這麼小,不得了。”
許荔枝大大方方伸手自我介紹,對方也高興跟她握手,旋即招呼。
“你們是……物件吧?”
“不是。”江知越笑著解釋,“是我物件的妹妹。”
男人誤會了,哈哈笑著緩解尷尬,“都坐吧,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