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視窗的許荔枝很倒黴的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不過來都來了,不看回點什麼豈不虧本?
“大黑芋頭,我們跟你很熟嗎?還有不許你這麼叫我哥哥,噁心!”
“淮雅咱們同齡,我不要求你叫我姐姐,起碼的尊重該有吧?”沈翠花非常不喜歡這個帶著鄉味的貶義詞暱稱。
“你還想當我姐?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幾斤幾兩。”
“今天真是晦氣,哥我們走!”
趙淮書連餘光都沒掃沈翠花一下,她痴迷的眼神很受傷,“淮書哥哥,替嫁的主意是我爸媽出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我剛回來,不敢不聽他們的話。”
說起這個——趙淮書眼神瞟向窗戶。
許荔枝吃著瓜呢,差點沒給嗆死,轉念一想,她背對著坐,他們看不到自己才對。
於是耳邊又傳來趙淮雅炸毛的聲音,“那你真是你父母的一條好狗!”
“淮雅。”
趙淮書輕聲攬過妹妹肩膀,“我一會還回單位,先送你回家。”
沈翠花想起什麼又叫住了他們,“淮書,我父母給我改了名字,以後我就叫沈金花,我媽說金花是代表美麗的意思。”
其實許巫山想讓她直接頂替許荔枝的名字在城裡生活,她願意,但總覺得心裡膈應。
好像自己只是個替代品。
於是她向父母表示了,好歹沈家養育自己十九年,不能忘恩負義,希望能保留名字。
夫妻倆聽了很感動,但是李蘭芳覺得翠花這個名字太土,靈機一動,“金花怎麼樣?代表美麗,貴重!”
“金花,倒是挺金的,都能去演十八銅人了。”趙淮雅譏諷道。
趙淮書:“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興許我一高興就放過你們許家了。”
“不然就等死吧你們!”趙淮雅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後,指著那邊的窗戶撂話,“許荔枝就在那裡,你們家要說謊麻煩統一一下說辭。”
許荔枝默默拿起賬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趕緊逃。
“許荔枝!”
“您的打包好了,請慢走。”
打包晚了,許荔枝還是被沈翠花抓包了。
她拎好東西,優雅回眸,“這不是翠花嗎?你也來吃飯?”
“你居然進城了!”
沈翠花看到她又驚又氣。
許荔枝淺笑,“這城是你家的,我不能進?”
“我不是這個意思!”
站著不好說話,沈翠花強勢邀請她坐下。
“兩位女士喝點什麼?”
許荔枝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用,服務員便滿臉微笑的看著沈翠花,“您呢?”
選單上的沈翠花一個都看不懂,什麼牛排紅酒咖啡,標價還死貴。
“我要不加糖的咖啡。”隔壁桌的女人熟練點餐。
沈翠花合上選單,有樣學樣,“不加糖咖啡。”
服務員點頭收了餐牌走了。
“許荔枝你不是回鄉下了嗎?怎麼還能消費的起這種高檔餐廳?”
沈翠花問題多的跟雨點似的,許荔枝看破不戳破,笑道:“說起回鄉下的事,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
“鄉下的事現在都與我無關了,我也不想聽!”沈翠花做賊心虛。
“哦,那照你的說法城裡的事情也與我無關,我們也就見過兩次面聊不上什麼,我先走了。”
“慢著!”
沈翠花被她頂的肝兒疼,剛好咖啡上了,服務員好奇的看了她們兩眼。
“我還沒說完!”
許荔枝不耐煩坐了回去,沈翠花口乾舌燥抄起咖啡猛灌了口,噗!
咖啡全都吐出來了,瞬間引來周圍鄙夷的目光,許荔枝皺皺眉,往後面挪了挪。
“什麼西餐廳,怎麼給人家喝涮鍋水?一股子糊味!”
“你如果喝不慣,可以加點糖。”她好心提醒。
沈翠花那顆脆弱自卑的心立馬防備,擦擦嘴,手伸向桌上的罐子,“我知道,用不著你提醒。”
這糖方方正正的怪好看,還用個小夾子夾,果真貴有貴的道理。
沈翠花不吃虧,糖罐一下就空了。
再品了口,還是苦的不行,但這一杯就要五毛錢,她只能硬著頭皮發麻全喝完了。
“好難喝!”沈翠花苦的難受,塞了兩顆糖進嘴裡。
一旁的客人看得連連皺眉。
“哪來的鄉下土包子!”
沈翠花難忍屈辱,循著聲音兇狠瞪去,那人嚇了一跳噤聲了。
“你有話快點說,我時間不多了。”她還得趕車,晚了就沒車回去了。
“你剛才碰到淮書哥哥說什麼了?”沈翠花緊張問道。
“說什麼這是我們的隱私吧?你這麼想知道怎麼不去問他?”
沈翠花咬牙,“我要是敢問他,還至於來問你麼?”
“我不想說。”
沈翠花真想撕了她的嘴,這女人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難對付。
不過她現在還不能得罪她。
於是沈翠花換了副面孔,低眉順眼道:“荔枝我知道你不願意回鄉下,可這是你的宿命,誰讓你的父母是農村人呢?”
“我已經跟爸媽說了,這十九年的養育費就不找你追要了,不過你得教我怎麼追趙淮書。”
這PUA+算盤,傻子都聽出來了。
“你想追趙淮書?”
簡直是痴人說夢。
沈翠花黝黑的臉龐浮現紅暈,低低點頭,“嗯。”
趙淮書是當兵的,長得又帥,家世又好,自己做夢都想嫁給他。
“啊?可我怎麼聽說你好像都坐上婚車了?被趕下來了?”許荔枝吃驚道。
上次就差點——都怪趙淮雅這個掃把星!
沈翠花臉上有些掛不住,“是爸媽要我這麼做的,我也是受害者。”
“所以為了彌補我受的傷害,你得無條件幫我。”她理所當然道。
無錯書吧許荔枝沒有拒絕,反問她:“那我有什麼好處?”
“這是你應該做的,還跟我談好處?”沈翠花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我父母好吃好喝養了你十九年,還供你上大學,你就是這樣報答他們的?”
許荔枝:“你在沈家沒吃沒喝?”
“那能一樣嗎!”
許荔枝翹起的腿放了下去,上半身微微前傾,“你的不一樣是指環境,還是指我的學歷,未婚夫,實習單位?”
前者是埋怨,後者是妒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世自己被趕回鄉下後沈翠花冒名頂替自己工作,靠著攀附趙家一輩子風光無限。
沈翠花被擊中心事的瞳孔震顫,嘴唇抖了兩下,“你胡說!”